耕田旺夫 一百五十一章 出事
此時車門打開,從里面出來一個,穿著金緞銹工筆山水樓臺圓領袍,牙白中衣,束發嵌寶紫金冠,披著狐貍皮的大氅,蘇萱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魏少東。
“好一個翩翩佳公子。”劉弈趕過來笑道。笑容在魏少東臉色僵了一下,神情有些許的不自在。
劉弈也不多說,道:“都在門口杵著干什么,大冷天的還不快點進去。”劉弈此話一出,找來蘇萱和魏少東的一致鄙視,蘇萱帶大家去書房。
路上魏少東盯著,蘇萱的五彩鴛鴦玉佩不停的看。蘇萱在前面不覺的,劉弈可是把魏少東的表情,看了個一清二楚。
蘇萱讓兩人去書房稍坐,自己去梳洗換件衣服。蘇萱換好衣服過來,就看見屋里的兩人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萱兒,我這次來是賀你的,我身份不夠去護國寺的,所以特地登門恭賀。”小福子連忙遞上一個盒子。
蘇萱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套羊脂玉的飾物,一根蛇形簪子,一塊蝙蝠玉佩,一個雙股絞絲玉鐲子,一串玉釧。
這幾樣首飾顏色品相一致,是從一塊玉上下來的,最難得是那只鐲子,說是絞絲但是一點兒金銀都沒有,是兩股玉絞在一起雕刻而成的,但又互相沒有粘在一起,做成金屬絞在一起的樣子,真真的巧奪天工。
女孩子沒有不喜歡首飾和漂亮衣服的,蘇萱也不例外,愛不釋手。“謝謝,我很喜歡。”“這不是,太太夫人,你祖母給你的東西嗎?”。劉弈驚呼道。
“是,我就是想讓萱兒知道,什么才是首飾,什么才是精品”魏少東洋洋得意的道。“哼魏少東的禮物確實貴重新穎,我是很喜歡。不過我想魏少東也知道,而且先賢說的好,富貴不能yin,貧賤不能移。千里送鴻毛,禮輕情意重。”蘇萱拿著盒子,淡淡的道。
魏少東一瞬間沉了臉,瞪著蘇萱不語。“魏兄你來此何事?”劉弈打破屋里僵著的氣氛。“平江那邊來信了,我拿過來給她看看。”魏少東道。
蘇萱一聽平江的消息,也不跟魏少東頂著了。“信呢?”蘇萱急切的問。“沒有信”魏少東道。
蘇萱一愣,臉上一陣失望之色,“你知道我擔心那邊兒,又何必哄我。”“信里還有別的內容,不好拿給你看,我說給你聽吧。”魏少東接著說。
蘇萱輕嘆一聲,道:“說吧,我聽著呢。”“錢德發接到消息以后,就帶著藥行的人,去找了吳縣令,說愿意參加二月二以后的龍舟賽。吳縣令推三擋四的說什么名額已滿,過時不能加了的話,錢掌柜他們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成了,當時就投了五萬兩銀子進去,其他藥行也陸陸續續都投了銀子。第一步先做到了,我過來告訴你,就是讓你放心。”魏少東對蘇萱道。
“這只是第一步了,關鍵的還在后面呢。”蘇萱坐在座位上,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椅子扶手。“我們謹慎些,一步一步來就是了。”魏少東溫聲道。
“你們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讓我把銀子抽出來,你們卻投銀子進去。糊涂了,徹底糊涂了,不明白”劉弈連連叫到,只是屋里這兩個人誰都不理他。
蘇萱心里暗暗算了算,過了五天消息就傳回來,如果消息一到平江就實施,而且立刻就傳消息回來,那消息傳遞的速度,比自己想想的要快的多,如此一想,蘇萱又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看屋里另外兩人,都盯著自己看,蘇萱不好意思的道:“消息傳遞的速度比我想想的快,這就讓我放心一大半。”
“就是朝廷的六百里加急的折子,也沒有魏兄的消息快。”劉弈道。“哼天上的牛在飛,劉太歲你就盡情的吹吧”蘇萱道。
魏少東一時大笑,外面伺候的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里面怎么了,每次魏少東不都是氣咻咻的走嗎?這次怎么笑上了。
魏少東和劉弈看蘇萱面有疲色,也知道她這一天折騰的不輕,都識相的沒有賴著,說完了事情,一起走了。
午飯蘇萱隨便吃了兩口,就回房歇著去了。魏少東因為高興,走的時候給蘇管家一百兩銀子,說是賞府里下人的,人人有份兒。
蘇府的下人各個高興的跟過年似的,蘇萱知道的時候,已是掌燈十分了。“魏少東不就是給了一百兩嗎,就把你們高興成這樣?金奴取二百兩銀子,給家里的人一人做一身春裳。”蘇萱吩咐金奴,底下的蘇管家心里坎坷不安,抬頭悄悄地看了看玉奴,玉奴沖他擺擺手,示意他沒事兒。蘇管家松了口氣,退下去。
“現在都搞不清是誰家了,收買人心都收買到我家下人頭上了,真真無恥”
“公子,難道只許魏少東來了給您帶禮物,就不能賞我們一星半點兒的?客人和公子要好,打賞我們幾個怎么能和無恥聯系上。我看是公子自己心虛”芍兒在外面接腔道。
這話兒說的蘇萱一下臉皮漲紫,有種被偷窺的心慌,“你個死丫頭,你到底是誰女人?”蘇萱在里面罵道。
這下輪到芍兒臉紅了,“公子你就說吧,我也嫁不出去了。”“芍兒姑娘這么晚過來有什么事。”蘇萱也不氣了,笑著問芍兒。
“公子,家里的下人都在外面要給公子道喜,都在外頭等著磕頭呢。公子不是嫌別人賞了我們嗎,這次你賞多少我們都不嫌多。”芍兒一本正經道。
蘇萱笑道:“我倒給忘了,告訴他們磕頭就不必了,你記著這個月的月錢翻翻就是了。”芍兒點頭答應,跟蘇萱說了會兒閑話,回后邊了。
早上蘇萱剛吃過早飯,金奴就說馮默來了。“公子這幾天的船,不知道為什么特別緊張,我打問了好幾家,要么就是有人定了,要么就是回去有貨,才剛開春兒,平時都是十船九空,這些日子都訂滿了,奇怪?”馮默自言自語道。
“如果不行,我們就走陸路吧。”蘇萱托著腮道。“看公子說的,好歹我也是漕幫出來的,弄幾條船還不在話下。”馮默得意的說。
“三天后漕幫有船來京城,七日后回去,我已經到驛站留口訊了,我們有兩條船就盡夠的,公子趁著這幾日還在京城,好好逛逛吧。”馮默留戀的看了看四周。
第二天將近中午的時候,蘇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來道:“公子外面來了幾位順天府的官差,說是馮默當街殺人,已經被抓進大牢,他們是來知會主家的。”蘇萱噌的站起來,腦袋一陣眩暈,扶著桌子晃了幾晃。
“公子,這時候你可得挺住,這一家子幾十口子都靠您呢”金奴一泡淚眼的扶住蘇萱道。
“把幾位官差請進來,我問問情況。”金奴手忙腳亂的給蘇萱換上見客的衣服,蘇管家已經請幾人到友鄰齋奉茶,順帶給領頭的官差一個大紅封。
順天府的官差都是老油條,收紅包也不是新鮮事,所謂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紅包入手一掂,順勢收起來,換了一副笑臉兒。
“管家客氣了,我們也是公職所系,不得不來一趟。”其中一人道。“各位差爺辛苦了,喝口茶,歇歇腳兒吧。”蘇管家陪著笑臉兒。
“公子來了”外面一聲通傳,簾子高高挑起,蘇萱穿著淺棕色梅花暗紋出風毛提花錦袍,右邊佩著五色鴛鴦玉佩,左邊系著朱紅緙金絲鑲黑緞邊的荷包,手上戴著雞油黃的珠串,頭上用紅巾包頭。
幾個官差連忙站起來,口稱“見過蘇公子。”蘇萱拱手還禮,讓大家坐下。
幾個官差就把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說馮默在街上被人扒竊,馮默上前把人捉住,推搡間小偷中刀死了。
馮默傻在當地,直到順天府的官差到了,還沒醒過神兒來,被帶走的時候也只是說,“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可是現場目擊者很多,有幾個一口咬定是馮默殺的,可是在得知馮默是府上的下人以后,府尹大人讓我們過來送個信兒,好方便蘇公子行事。
這話說的相當客氣,本來是送傳票的,現在說的這么和軟,畢竟誰也不想惹麻煩,這戒色大師的師弟,也不是誰想惹就能惹的。
戒色大師經常出入皇宮大內,直面天顏,一個處理不好,就能通上天,所以順天府從上到下都十分謹慎。
“那我請教幾位,我們現在能去探視嗎?還有可不可以請訟師?”蘇萱連著問了兩個問題。
領頭的官差道:“這個都可以,不過死者的家屬都遞狀子了,以我們的經驗,很快就要過堂。這皮肉之苦是難免,還請蘇公子早想辦法。”蘇萱不由的多看了這官差幾眼,“不知道這位差爺怎么稱呼?”
“我姓燕,家里行四,人們都叫我燕四兒,順天府的同僚都叫我燕班頭兒。”那官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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