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香飄飄 204
歷史時空
林老爹也不跟林家眾人商量了,直接就對耗子的事兒做了決定,想著一早就給扭送到鎮子上的衙門去,偷盜外加火燒果園這兩條就夠這小子喝一壺的了。早在大夏朝建朝初期,太祖就下了明令,凡是斷人活路的視情節判罪,輕者坐牢重者死刑。因為太祖當年就吃過這種苦,也就是因為沒了活路才會糾結著其他一幫人起義造反,后來才建立了大夏朝,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其中的厲害。
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連百姓今后的活路都保證不了那人家又能忠心擁戴你?對于百姓來說,王權需要遵守,但是若是讓他餓著肚子去遵守那根本就不可能,要不會有“民以食為天”的說法呢。
所以耗子很悲劇,他這會兒心里急的跟貓爪子撓似的,想要清醒求饒可是一想到林老爹與林果香時那語氣和落到他身上的目光,頓時就萎了。但是不開口求饒又實在是不甘心,他想的挺好,大舅和林家說好歹也沾親帶故的,都不能做的這么絕吧?無不少字不過他卻沒想想,他們宋家都做了些。
這邊被繩子捆綁著關在柴房里的耗子急的快要掉眼淚的時候,那邊秀才與林四金倆趕著驢車將連嚇帶哭已經沒啥力氣的王元三送回了家,還沒進門就在大門口碰到了正從外面找人的王亮,看那樣子顯然是在外面找了一夜,因為頭發上全是白霜,一張臉也是被凍得青紫一片,一雙鞋子上面全是草屑加著冬雪化成的雪水凍成的冰碴子,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大哥。”秀才看著自家大哥這樣不知就的就覺得鼻子開始泛酸,于是不等他開口便一把將王元三給拽到了跟前,“大哥你別找了,小三子在這兒呢。”
“回事?”王亮顧不得是不是在外面凍了一夜了,看著王元三哭花的臉和瑟瑟發抖的小身板皺著眉問道。他首先感覺疑惑的是,王元三會在小弟那兒,而且林家兩位親家舅爺居然也跟著一起,直覺告訴他可能出大事兒了。
“你說吧。”秀才目光落到王元三身上的時候不由得又冷了一分,同時也替自家大哥感到失望和痛心,大哥那么老實的一個人就教養出來這么個倒霉孩子。剛才在路上的時候,王元三因為實在是扛不過壓力和內心里的恐懼,都沒等秀才和林四金倆開口相問,便把耗子如何偷賣了自家那十幾只雞換錢帶他去賭館的事兒一五一十全給說了出來,氣的秀才當時差點沒忍住一腳把人給踹下驢車。
更讓他感到難堪的是,這個侄子說完了還轉頭跟林家倆哭號著求饒,讓秀才一張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好不尷尬。他現在在林家人面前算是臉面都沒有了,那邊狀況頻出也就罷了,沒想到現在的侄子居然也跟著變成了賭鬼,這還是個孩子啊,現在都這樣了以后還了得?
想到以后王元三肯能會變成的無賴混混模樣,秀才就覺得腦瓜子一陣生疼,心情都跟著煩躁起來。他甚至在想,這都命啊,這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一天到晚的凈惹禍。
說實話林家倆對于秀才這一家子極品親戚心里不滿的同時也對他相當的同情,雖然這個毛腳妹婿身上缺點一籮筐都裝不下,但是好歹人顧家,平時也讓著他們家小妹,而且現在也搬到林家村去了還買了宅子和果園,兩家經過這將近兩年的相處那感情自然是要比以前親厚多了。要不然就王元三和耗子昨天晚上做下的那些事兒就是死十次也無法讓他們就這么痛快的送王元三這小子。
沒辦法,王元三又期期艾艾的把事情的經過和如何被耗子強行帶進賭館并且被迫拿家里變賣的一五一十又對王亮說了一遍。王元三話音剛落,王亮還沒來得出聲表示就聽張氏尖銳的甚至破了音的聲音從眾人身后突兀的響了起來,緊接著王元三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呼嘯過一陣寒風整個人就被張氏提了起來。
“你剛才說,你再給我說一遍?”張氏這會兒的嗓音又尖又利,語氣中夾雜的一抹氣急敗壞和復雜的情緒,“你再給我說一遍,你說啊你倒是給我啊,你啞巴了?”
王元三這會兒早被張氏的舉動給嚇的哭了,只嗚嗚的哭哪兒還能說的出話來,再說就算是能他也不敢啊,就張氏現在這舉動和表現他要是真告訴她把她的陪嫁首飾和家里一些值錢的都賣了送賭館了還不得生撕了他?
張氏現在看著這個平日里最寶貝的幺子,恨不得能吃了他。本來王元三還不會這么快就撞張氏的槍口上,誰讓他太倒霉,正好趕上昨天是小年,王亮去老丈人家里送年貨,而在娘家住了許久的張氏正好就順著這個機會跟著一起了,結果小大沒過成王元三卻不見了,于是夫妻倆在外面找了一整夜。
這才剛,張氏滿心滿眼的擔心呢,生怕寶貝幺子會讓人販子拐了或者是出了事,正尋思著要不要跟村長說一聲求他發動村里的人一起跟著找呢,結果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寶貝幺子說的那番話來。張氏現在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心窩子也跟著堵著一口氣,就那么卡在那里呼不出咽不下的,憋的她異常難受。
“你倒是啊?”張氏見王元三只哭不,倒是急了,一手揪著他的衣服領子就開始使勁的搖晃,一邊搖晃一邊聲音哽咽著大聲質問,“你啞巴了,啊?別給我裝死人,給我”
一旁的王亮心里頭也氣,不過看張氏這激動的樣子生怕她一時腦子發熱做出來,于是趕忙伸手費勁兒的扯開張氏揪住王元三衣服領子的手,把攬到身后勸著張氏孩子他娘,你先別急,先聽孩子慢慢說……”
“你要我不急?我能不急,這小王八蛋都把老娘的嫁妝本兒給偷著賣光了你讓能不著急?”王亮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直接讓張氏炸毛了,整個人都處于半瘋癲的狀態,撲照著王亮和他身后的王元三狠狠地捶打了一通,接著似乎是想起了一轉身便迅速的沖進屋里,緊接著屋里便響起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沒一會兒就傳來張氏撕心裂肺、無比絕望的哭聲。
過了不多會兒,就見張氏如同一只暴怒的母獅子頂著一頭略微有些散亂的頭發沖了出來,那雙也不是哭的還是氣的而變的赤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王亮身后的王元三,聲音寒的三伏天里都能給凍出冰碴子小王八蛋,今天你要是不把老娘那些陪嫁首飾交出來老娘跟你不客氣”說著就要撲打他。
王元三嚇得縮著腦袋直往老爹身后躲,王亮也是攔著張氏,生怕她會做出沖動的事兒來。林四金和林四木倆站在一旁看著臉上都浮現出一絲尷尬來,面前這情形他們是勸也不是,不全也不是。勸吧,那是人家的家務事,而且王元三這小子也忒氣人,他們那一關就過不去。不勸吧,好像也說不,兩家到底是親家,總不能真的撒手不管吧?無不少字這要是以后傳出去還指不定得被人在背后說林家的壞話呢,更何況他們都是成年人,難道這心智還比不過孩子?
這樣想著,林四金倆彼此對視了一眼,都走勸說起來,誰知張氏這會兒早被氣紅了眼,哪里還能聽的進去勸,反倒是把林家給罵了個狗血噴頭。林四木比林四金還倒霉,因為離張氏比較近又沒來得及躲閃,臉上倒是被張氏給撓了幾道血痕,痛的他臉皮子直抽搐。
秀才也早在張氏從屋子里奔出來對王元三要喊打喊殺的時候就走了勸著,不過沒人領他的情就是了。
就這樣,一幫勸一個鬧,一個躲的,幾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后張氏干脆一屁股做在了地上,一邊一手抹著眼淚一手捶打著身下的泥土地,哭的那叫一個悲愴啊,就跟那天好像已經塌下來了似的。
結果事情沒解決反倒招來一群因為過年而閑的發霉的鄰居,不多會兒王家門外就被王家村眾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甚至還朝著張氏等人指指點點的,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反正說的都有。
秀才眼角余光瞟見王家村眾人那滿臉看好戲的興味和幸災樂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最后沒法子只得低聲跟王亮說大哥,你把大嫂拉進屋去吧,咱們有進屋再說,沒得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王亮有些吶吶的點了一下頭,然后走把又哭又鬧賴在地上耍賴著不起來的張氏連拖帶拽的給扯進了院子,秀才也領著哭的直抽噎的王元三和林家一起跟著進去了,最后林四木更是把王家的大門給“嘭”的一聲關了嚴實,讓外面圍觀的眾人恨得牙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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