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靈人 第七十六章 大清理前夕
靈異推理
夜深人靜，暴雨洗涮過的大街分外干凈，偶有幾個夜行的行人撐著雨傘腳步匆匆地走在屋檐下。
一身清冷的月朔穿關白色古裝慢慢走在街邊的人行道上，絲絲小雨飄灑在臉上，在她身上罩上層落落濕意，臉蛋上的神情就如同這雨夜般清清冷冷的透著洗滌過后的透徹。周蒙溪走在月朔的身邊，時不時回頭看幾眼月朔，越看越覺得月朔好看，越看越喜歡，一個人偷樂，咬住嘴唇也憋不住開心的笑容。
月朔淡聲問道重傷和越報了仇就這么開心？”
周蒙溪把手背在身后，仰望著清澈的天空說道傷她不是為了復仇。”她沉聲說道朔兒，我想護住這片天空這片大地。”
“為何？”月朔問。她的視線從大街上掃過，這夜的夜被雨水沖涮得很干凈，路上的行人很少，但并不安靜，街角巷尾里活動的“”太多了。
周蒙溪很認真地答道因為喜歡。”
月朔扭頭望向周蒙溪，眉頭一挑，發出聲疑惑嗯？”喜歡？喜歡護住這片大地、這片天空還是喜歡這片大地、天空所以要護住它們？她一眼望見周蒙溪的眼神，頓時怔住，突地明白周蒙溪所說的喜歡。周蒙溪是想在這里落腳生根，想在這里安家。家？好遙遠而陌生的存在。她們之前住的宅子隱約有幾分家的氣息，和越的一場攻擊化為烏有。念此，月朔的心頭難免有幾分酸澀。她和小蒙都是飄泊之人，或許肩上多出幾分承擔，腳下才能踏實點吧。“想呢？”周蒙溪的聲音響起，月朔才回過神來。
月朔靜默兩秒，又極輕淡地笑了下，說沒，突發奇想，想去嘗試下普通人的生活，用普通人的身份與普通人接觸來往。”
月朔向來不是個啰嗦的人，說干就干，當天晚上就把奇穎找到她和周蒙溪落腳的酒店客房里向奇穎說了的打算，準備讓奇穎替她去張羅一二。
奇穎仔細地聽完月朔說的，明白了，她點點頭，說我覺得老板娘可以盤一家店子，再用店子老板的身份活動融入人類的圈子——”
月朔問老板娘？”
“哈哈”奇穎夸張地大笑兩聲掩飾尷尬，說額，那個，小溪現在不就是我們倆的老板嗎？”無錯不跳字。要命呢，她和寧馨私底下稱月朔為老板娘稱習慣了，這一順口就說出來了。
月朔問道所以我是老板娘？”
奇穎趕緊岔開話題，說額，我最近有家酒吧想低價轉讓，正在尋找下家，那酒吧我也常去，我覺得可以買下來改成會所或繼續經營酒吧……”
周蒙溪從浴室換好衣服出來，她問奇穎你會經常酒吧嗎？”無錯不跳字。
奇穎說我會做投資理財分析，投資酒吧沒弄過。”
周蒙溪趴在沙發上說我呢，還沒干過老板做過生意，酒吧我不會弄。至于朔兒，你想讓一個生出在漢朝的人……”她敏銳地感覺到月朔鋒利的指甲已經劃到她的屁股上，趕緊麻利地蹦開張開雙手遮住的屁股。
月朔冷冷地掃她一眼，在心里哼道出生在漢朝了嫌我是古人不懂？？我從漢朝一直‘活’到現在，哪個朝代沒經歷過？論經歷人類誰比得上？還是嫌我是老古董？”這“老古董”簡直比“老”的殺傷力還大，月朔再一想到周蒙溪才二十多歲，這兩千多歲和二十多歲的年齡差距——月朔瞬間有股炸毛的沖動。她俏臉緊繃地睨著周蒙溪問嫌我老是嗎？需要我投胎轉世當個奶娃兒和你在一起嗎？”無錯不跳字。
“哎哎哎，別別別，我沒……我沒那意思。”周蒙溪趕緊賠笑。她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她嘴笨，一急就不該說，索性捂臉裝鴕鳥。
奇穎趕緊替周蒙溪解圍小溪的意思是開酒吧需要找個人來打理日常瑣碎，例如找個經理之類管管日常經營。”
周蒙溪立即把頭點得像搗蒜似的，說對對對，我就是這意思。”
“不開了。”月朔氣哼一聲，起身，去浴室洗漱。
周蒙溪對奇穎說你去弄，虧本都不怕。”說完笑嘻嘻地貼到浴室門口對著那緊閉的浴室門喊朔兒……”
月朔刷完牙漱好口，才說你還是叫師傅吧。”她兩千多歲的老人對著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丫頭談戀愛，這臉面掛不住、傷不起話又說，小蒙叫她師傅，她們這樣不是是？她又叫小蒙的前世為師傅，這還是雙重。月朔望天，她覺得老天爺沒降雷把她劈死真是沒長眼。月朔想了下問小蒙，你說老天爺有眼嗎？”無錯不跳字。
“老天爺啊”周蒙溪想了下說他睜只眼閉只眼吧。”
月朔脫去衣服泡在浴室缸里閉上眼泡澡，她問何謂睜只眼閉只眼？”
“大概是看到只當沒看到吧，天道循環一切自成因果，人間有人間的輪回用不著天神來過問。”
“我呢？小蒙，我如果發動封靈大陣覆沒蜀地生靈，老天爺也不管嗎？”無錯不跳字。
周蒙溪的心中一滯，靜默幾秒，才說如果你發動封靈大陣殘害生靈，會傷了我的心。”
“只是傷你的心？上蒼不會降下懲罰？”
“我不。”周蒙溪靠在浴室門口坐下，說那是天上諸神考慮的事又不是我說了算。”她頓覺郁悶。她希望月朔是護著她的，就像她護月朔一樣護著。
月朔聽出周蒙溪話語里帶著幾分不高興和賭氣，她抿抿嘴又繼續問如果算上你累世輪回的年齡你活了多久？”
“這算？我哪”周蒙溪站起來說朔兒，你今天晚上怪怪的？”竟說些沒頭沒腦的話。
月朔說我兩千多歲了，你不覺得我很老么？”
“……”周蒙溪頓時無語，她爬起來，拍拍屁股，扒掉睡袍鉆床上去了。她躺下去閉上眼，耳里聽到的是外面大樓大廈、大街小巷里出沒的妖靈發出的動靜，腦海里映現的是它們正在吸食人類的靈氣。凡人是看不到靈體的，它們在夜晚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人類的身邊，更有甚者會直接貼附在它們身上。
封靈大陣沒有為害人間，但靈妖釋放出多少妖靈在人間行走？
這已經是一個逐漸失去信仰沒有神祇護佑的人間，妖靈在人間行走，只要不觸到那幾位手上，幾乎是百無禁忌。
月朔從浴室出來就見到周蒙溪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空。她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看，問看？”
周蒙溪問外面有聽你號令的妖靈嗎？”無錯不跳字。
“有”
“把它們召到這里來。”
月朔疑惑地扭頭望向周蒙溪，問你要做？”
“我喜歡人間，我不會放任人間變成煉獄。”周蒙溪的眼里劃過一絲厲色，甚至隱隱透出殺氣。
月朔明白了，周蒙溪是要殺妖。她更明白，在這一刻，周蒙溪是一個行走在人間的神，真正的天神。她站在窗前，摸出骨笛，緩緩吹奏。尖銳的骨笛聲劃破夜空，尖銳中帶著幾分凄厲。
“主人”最先出現的是一只夜魈。
夜魈是山精，在城市里活了這么久，穿著現代人的衣服，相貌還是——妖怪
過了大概三四分鐘，零零散散地又跑進來七八只陰靈。
周蒙溪環抱雙臂靠在墻邊抬眼掃去，兩只修行魔道的僵尸，兩只陰煞，還有只披著人皮的骷髏精。過了十幾分鐘，又趕來十幾只，三分之一的地靈，一半的陰煞尸體所化的妖物，還有幾只有幾百年道行的妖。這幫家伙進來后，全擠在角落恭恭敬敬地躬身對著月朔，那模樣就像黑道小弟拜頭。周蒙溪低下頭，頭疼地揉揉額頭，在心里糾結地喊道我的小祖宗姑奶奶呢，你就算是沒修成天龍成了陰煞……要和妖怪扎堆也找點上得了臺面的呀”就面前這些貨，周蒙溪沒有瞧不起它們，但是，讓她把它們拎出去見人，她真覺丟人。
月朔把這群妖魔一個一個地拎到跟前向周蒙溪介紹。
周蒙溪起初不把它們放在眼里，聽月朔的介紹，頓時又生出份感慨別看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妖孽，搬出來還是一方惡神吶”這些家伙把整個蜀地按照鎮縣區域劃分，一個占據一塊地兒，全聽月朔號令。周蒙溪瞅著月朔，心說姑奶奶，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魔頭啊放在人類，你這叫黑社會團伙頭目，打黑第一個掃的就是你。”
月朔介紹完，對周蒙溪說我手下共有四十八魔靈，掌管蜀地四十八個鎮縣，這是你第一次見他們，他們卻早就你。有話你直接向他們說吧。”
周蒙溪糾結地看著他們，在想安置他們。殺當然是不行，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給它們建廟宇養“地仙”？省省吧，現在人哪接受這個她思來想去，想象力匱乏的她想不出好法子，決定還是散養它們，讓月朔操心去，她只要把她的規矩和免死牌遞上去就成了。她說道最近靈妖的動靜我想你們是看到了”她間，合掌，掌心摩挲，從掌心里聚出一股靈氣化作四十八道打入面前這“四十八魔靈”的體內，說從現在起，你們不準在活人身上汲取靈氣，不準殘害生靈。這道靈氣是你們的免死牌，這免死符是與活人身上的靈氣相沖突的，如果你們吃人或汲取活人身上的能量，活人的能量會減弱這免死符的符效。符效一過——”她的嘴角冷冷地往上的抿，說遇到殺無赦就只有死路一條。”
一只修煉成魔的僵尸撕著沙啞的嗓子問道是殺無赦？”。
周蒙溪沒答，只極冷厲地笑了笑，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待他們一走，月朔就來到周蒙溪的跟前挑起周蒙溪的下巴問你這是在給我下馬威？”想翻天了嗎？
周蒙溪蕩出一個笑意，撒嬌的摟住月朔，說哪敢給朔兒下馬威。”她往月朔的懷里噌了噌，說我是要向靈妖動手，怕誤傷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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