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靈人 第七十二章 龍回神山

月朔蹲在床邊，捧著周蒙溪的臉頰，用罕有的認真與溫柔望著周蒙溪，說小蒙，把我的心臟給你。”

周蒙溪的笑容隱去，空蕩蕩的心腔里像突然有闖入，填得她酸酸的澀澀的又暖暖的，連帶她的鼻子也酸了起來。她閉上眼，將唇湊，貼在月朔的唇上。她吻住月朔的唇，身體迎，手扣住月朔的頭，又抱住月朔整個壓向月朔，把月朔按在床邊。唇膠著在月朔的唇上，貪婪地吮吸親吻，真想，就這樣把月朔整個人都揉入心腔里裝個滿懷。周蒙溪親吻著，不斷地把身體擠向月朔，只想與月朔貼得更近、再近些。月朔摟住周蒙溪的腰，微涼的唇似乎也因周蒙溪的熱切而灼熱起來，她的唇與舌與周蒙溪緊緊地纏在一起。

月朔的手移到周蒙溪的身上，扒下周蒙溪的衣服，露出里面的t恤和光滑的肩膀、手臂，她的吻從周蒙溪的唇上移至鎖骨。周蒙溪把頭一仰，月朔迎著周蒙溪仰起的頭吻在她的鎖骨上，周蒙溪把身體向后一躺，倒在鋪在地上的厚實的毛毯上。月朔貼在周蒙溪的身上順勢滑，周蒙溪卻突然抱住月朔，敏捷迅猛地一個翻身，利落地把月朔壓在了身下。她一把捉住月朔的雙手，笑得像個奸計得逞的孩子。“嘿嘿嘿嘿”奸笑兩聲，“啵”地在月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月朔被反壓，無奈地輕嘆口氣，說小蒙，咱們現在在說心臟的事。”

周蒙溪極認真地想了下，說朔兒，如果你沒有心臟，你會比我更難受。我沒有肉身軀體都可以活，失了心臟對我來說影響不大。你不一樣……”

月朔說我的心臟在你身上，我們血脈相連，心靈相依，從此，兩個人一顆心，永遠，誰都不能再離開誰。小蒙，讓我的心活在你的身體里，讓我活在你的心里，好嗎？”無錯不跳字。

周蒙溪想了想，說那你分我一半好了。”

分一半？月朔不解，這心臟又不像肝和肺，可以切一部分。如果把一顆心切開，那顆心成樣了？

周蒙溪看到月朔那透著迷惑的眼神，咬著唇暗笑兩聲。她將的心口貼近月朔的胸口，低聲說別動哦。”月朔便感覺到有一股能量穿過衣服從肌膚外滲入體內，一直滲進心臟里。是周蒙溪身上的能量，和之前周蒙溪將鮮血抹在她的額頭滲入她體內時的能量一樣。這次不同的是在這種能量滲入的同時，她還能感覺到的胸腔里似乎有在涌出，一種類似于生命涌動的感覺。很奇怪的感覺，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周蒙溪的骨骼器官，能清晰地感覺到能量在周蒙溪體內涌動的情況，甚至能聽到周蒙溪心底的聲音。周蒙溪的氣息、生命彌漫在她的鼻間，仿佛在這一刻融進了她的生命，她們兩個人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個人。

月朔睜著眼，眼前看到的卻不再是頂壁的天花板，而是周蒙溪的世界，周蒙溪的身體乃至靈魂。她的靈魂不同于人類的三魂七魄，而是一團渾圓的揉合在一起旋轉的發著彩色光茫的光球。在那朵光球里，她能看到周蒙溪屬于人類的三魂七魄，還能看到身為天龍的和歆的龍體盤旋在那魂魄中，它們在那顆充斥著濃郁靈氣的光球里完美的融為一體。那絢燦的光，干凈純透，像不染纖塵的結晶。這一刻，月朔突然在想，不管周蒙溪轉了多少世，其實她只有三世，混沌之靈、天龍和歆與這世。三世，三種形態，三種修行，所得的成查全聚在她看到的那顆光球里。或許，那顆光球就是周蒙溪的元神。一顆極其干凈的元神。

兩人間的能量涌動停止了，月朔沒覺得少了，反倒覺得胸腔里似乎多了些原本沒有的，讓整顆心更加充實，像填滿了血液充滿了能量，把她的心填得飽飽滿滿。她抬手輕輕地摟著周蒙溪，這個世界對她來說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孤單。她愿意去守護小蒙那顆純凈的靈魂，愿意為她提起屠刀，也愿意為她放下屠刀，只要能讓小蒙好好的。月朔把貼近周蒙溪，真想，就這樣一直摟著她、擁著她，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

周蒙溪閉著眼，緊抱住月朔，安穩了、踏實了、滿足了，掏空的心被填滿了。所有的惶惑不安與恐懼都消失了，腳踏實地無畏于天地的勇氣在心底升起。她要保護朔兒，保護她所在意的所有人，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一切。周蒙溪可以被剜一次心，絕不能被剜第二次，月朔送給她的宅子可以被毀，月朔給她的心絕對不能再有事。

月朔靠在周蒙溪的懷里睡熟了。

周蒙溪催動周圍的能量，兩人緩緩地飄浮起來輕輕地挪到床上落下。月朔枕在枕頭上，閉上眼，恬靜的氣息流淌在她的身上。周蒙溪從來沒有見過月朔睡得這般熟、這般安穩、這般安靜過，像個嬰兒般無暇無害。如果沒有那常變故，沒讓朔兒有那么多的恨與憤，月朔的內心不會有那么多的殺伐之氣，不會像之前那樣冷那樣孤寒。她至今還清晰地記得對月而立時的月朔，那般的讓她心疼。周蒙溪的手指撫上月朔的臉頰，低聲喃道朔兒，放心吧，以后我會保護好你，永遠地保護好你。”她悄悄地從月朔的懷里起身，將一道能量罩在月朔身上保護好月朔，身子一仰，便如一顆沖天而起的火箭般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沖九霄。

神山，位于原昆侖神山的上方。

在昆侖神山坍塌分裂的時候，神山受清氣引導上升升入天界從此成為天界一族——天龍族。天龍族存在的久遠，但升入天界的并不長，屬后來的移民一族，在天界的根基淺自然也就處處矮人一頭，再加上位置偏遠，在天界的邊界，離人間倒是極近。從現在的昆侖，如果飛機再飛高點再改下行道，指不定都能撞到神山的出入口。這是一處尷尬的種族，好在天龍一族也大都避世隱居，安穩地呆在神山自娛自樂。

神山即使升入天界，仍保留著原本與大地相連時的原貌。青山綠水、云霧冥冥，珍禽異獸在天地間遨游，青龍在天上打滾，白龍在天空中盤旋游弋，還有在山澗深淵里戲水，濺起數丈高的浪花。這就是天龍族，與世無爭過著世外桃源生活的天龍族。

周蒙溪懸浮在空中，看著這熟悉的一景一物，突然覺得天龍族其實并不糟糕也不無聊，它純凈祥和。那天上的祥云，那傾天灑下的陽光，有四個字能表述這里——歲月靜好。

一條蒼老的白龍從遠處飛來，近了，發出一聲蒼勁的龍嘯，它停在周蒙溪的面前，長長的龍須在空中擺龍，神氣十足又老氣橫秋。周蒙溪笑笑，待它低下頭，摸摸它的胡須，喊聲師父。”

“徒兒，你終是了。”

周蒙溪說天龍族有難，我不得不回。”

“長老們剛開完會議，你向龍母提的要求，族中都依你。”

周蒙溪的身子一翻，躍到龍脊上，抱住龍背上的鬃毛摟住長老的脖子，說師父，我還是要回人間。”

長老的龍鼻子里噴出一口氣，問為何？”他的尾巴一甩，頭一扭，駝著周蒙溪往龍殿方向飛去。

“或許是因為人間需要我吧。”周蒙溪答了句，把臉貼在長老的背上。小時候，師父就是這么背著她。她轉世的時候，師父也經常下凡看她，就連她被黑白無常打傷那次，也是師父現身救了她。

天龍族的龍從四面八方趕回，涌向宮殿。

在周蒙溪來到宮殿門口的時候，天龍族的數十條龍都聚齊了，分開立在兩側翹首望向趴在長老背上落往宮殿門口的周蒙溪身上。

長老落地，周蒙溪翻身躍下，她抬起頭，看著這數量龐大且體型巨大猶如摩天大樓的同族頓時壓力山大。果斷地把小腰肢一扭，一聲龍吟發出，四肢變成龍爪，身上披滿耀眼的鱗甲，身軀變成修長有力，化成一條漂亮的小龍。她的個頭不大，在這群龍里面，她的個頭算是最小的，卻是最漂亮的，那身晶透瑩亮的鱗甲猶似水晶雕塑，高仰的頭，十分神氣。

“歆兒——”曦玥拖長的聲調從宮殿里傳出。

化身成龍的周蒙溪從嘴里伸出舌頭一吐，再次一扭身子，個頭猛地長大幾倍，原本晶亮的身軀陡然間暴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崢嶸的龍角，飛揚的虬髯，昂揚的身姿，渾然天成的凜然氣勢，仿佛山川河澤天地萬物都被它踏在腳下。金龍，金色的巨龍。它引頸一聲長嘯，在場的龍全都低下頭，俯頸膜拜。

周蒙溪抬起前爪在地上啪嗒刨兩下很久不用有點不大適應前爪落地的爪子，這才拖著巨大的龍軀移向宮殿里。

和越立在正殿上方的高臺上，以俯視蒼生之勢俯視下方。

兩條金龍一上一下四目相交，都是那般的驕傲威凜。

和越沖周蒙溪點點頭。周蒙溪從那張龍臉上看到了笑容。

做人做久了的周蒙溪很不適應現在這副模樣，站了沒兩下，就又把爪子在地上刨，她連刨幾下，還是覺得不爽，又果斷地變回人。這一下全身舒坦了，分外舒坦。

和越的眼眸沉了下來，聲音仍舊輕柔，她問已經不習慣這副身軀了嗎？”無錯不跳字。

周蒙溪說外形只是一個皮囊，怎樣舒服就怎樣。”她把衣袖一揮，將側位上的寶座縮小、縮小再縮小，一直縮到人類體型能坐的大小她才瞬移坐在椅子上，說和越已經變得六親不認，她想要做神山之主。”她把頭一揚，說我不答應。靈妖想要攻打神山，我也不答應。我也不想再讓神山卷入戰爭。”

和越問你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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