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 582章 入劍池
582章入劍池
最后她才取出了那部大玄天章,在莫離這種劍修的心中,他們一生只修一劍,直將此劍修成性命雙修的最高劍道,才算成功,劍陣云云,于他們不過是細枝末節,但對顧顏來講,這卻是極有用的東西。她別出心裁,將五面靈旗,與她的九玄天兵祭煉至一處,便是要凝煉出一種新的陣法,可以無需陣圖般大費周章,隨手可布,自由來去。
這還是她在驚天圖毀去之后,方才領悟出來的。自古陣法一道,只有最低級的那一種,需要用到陣旗之外,余者皆要以陣盤或者陣圖相配,首先抵定住天地四維,定住陣法中的方位,然后再施以種種手段。但無論是陣盤還是陣圖,都有自己的弱點,靈氣承載之量,變化失之呆板,顧顏也是從蒼梧陣法之道中所特有的旗門之中,受到啟發,決定祭煉一種新的陣法。但一直沒有尋到趁手的材料。直到今日,她于接天閣中,得到的這五面靈旗。
她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五面靈旗極可能來自于當年的魔門,或許就是出自于那位驚才絕艷的紫墨魔尊手中。這五面旗的靈動之變,是她所見過法寶之變,但當做陣法的話,方位難以抵定,根基不定,則極易被人攻破,因此她才想到以劍入陣,借九玄天兵定住方位,以劍氣入陣,兩者相合,更能增加陣法中的威力。
只是其中有幾個疑團難解,讓顧顏苦苦思索而不得,在試劍堂中,她見到這一部大玄天章,便頓時如獲至寶,這是一位當年藏劍山莊的修士所著。他體內的經脈天生缺損,以絕大毅力,勉強修成了元嬰。卻終究再也不能寸進,知道壽元大限,便寄情于這些外道之上。在這部大玄天章之中。他將一生的體悟都錄于其上,不單有劍陣之法。還有如何煉劍、尋劍,以及探尋靈脈的尋寶之道,在最后,還有他平生所記錄的一些奇聞軼事。顧顏不禁感嘆,此卷堪稱百科全書啊。
對于兼容并修的顧顏來說,此書不異于一部寶典了,她先是將劍陣之術仔細的看了。其余的慢慢收起。隨后便一心開始祭煉自己的幻劍靈旗之術。
在開始之時,她已經將靈旗與九口天兵相融,但如何隨心如意,運轉如一,仍需不斷的加以祭煉,尋找最適合的法門,這一月余,她除了抽出三天,與暫時閑下來的蘇曼箭同游虎丘之外,便居于房中。一心的煉制自己的劍陣。
這些日子中,沈夢離似乎也甚忙,不但沒有來找過她,甚至都很少與盛華蘭出去。那個小姑娘沒事的時候,便只能和江瑤伽斗嘴。而秦明月多半只是安靜的在一旁看著,偶爾勸兩句。
方碩則也閉關,一心祭煉他的烏金砂,秦封倒是與江瑤伽處的十分熟絡,只是顧顏覺得,這種表面上的熟絡,似乎并不算靠譜兒。
那位岳九錫岳長老,倒是來找過顧顏兩次,提了提守望相助的事情,顧顏也就敷衍幾句,這種秘境試煉,事關生死,誰要是真的相信這種協議,那才是腦子進水了呢。
一月的工夫轉眼即過,這一日,蘇曼箭便來傳訊,說兩日后就要開啟洗劍池,讓他們做好準備。
顧顏便將自己的法寶等物,全都一一的收拾了,小心放好,在這一月中,她祭煉劍陣之余,也開爐煉了兩爐丹,尤其是一種她自配丹言,自名為青冥丹的靈藥,是她體當年青冥之火的靈性,化入丹方之中,專避陰煞之氣的靈丹,也算是對已經逝去那絲火靈的一個懷念吧。
這一日清晨,她便早早的起來,跟著蘇曼箭一起,到前面的大正殿中去。
她看到蘇曼箭也是一身的短衣,身背著劍囊,不禁奇道:“這次你也有份么?”
蘇曼箭笑道:“正是,我困在結丹中期已久,師父的意思,讓我提前進入洗劍池,尋找機緣,不單是我,一年之后,洗劍池還要再開,到時候還有一批弟子要進去,這次洗劍池要連開三次,真是以前都沒有過的事情。”
顧顏倒是在想,云池劍尊此舉,大違藏劍山莊的傳統,不知道是不是與沈夢離帶來的傳書有關?
不過這次,或許是因為他們這一批人數太多,跟著一起進入的山莊弟子,便只有蘇曼箭一個人。
到了前面,顧顏才發現自她來到山莊之后,一直都沒有開放過的正殿,今日終于大開,在正殿之上,升起了九葉金蓮寶座,上面端坐著一個長眉的道者。他看上去不過只是中年人模樣,一雙劍眉長長的入鬢,就像要破空飛去一般,給平和的面容上增添了三分蕭殺之氣。在他的身側,一邊是葉云霆,一邊是一位沒有見過的紅臉漢子,相貌粗豪,只是坐在那里,沉靜不語,顯得凝重如山。顧顏想來,中間那位,便是曾聞其聲,卻沒見過面的云池劍尊了。
三位元嬰期的劍尊升坐,場面自然莊重不凡。只是沒見到莫離的身影。在那天之后,顧顏又去過試劍堂,卻發現那里已經封閉了,詢問其它人,也沒人知道云離劍尊是不是還在試劍堂,還是又向別處去了。莫離向來神出鬼沒,就連蘇曼箭也不知道他的行跡,而云池劍尊,只要這個師弟不惹事,那么就萬事已足了。
顧顏跟著蘇曼箭,到自己的位子上落座,發現所有人都已經到齊,沈夢離依然是帶著溫和的笑容,坐在對面,他的下首,盛華蘭、秦明月、方碩、江瑤伽依次排開。
顧顏的身邊是岳九錫,而秦封卻沒有坐到她們這一邊來,他坐在江瑤伽的身側,兩個人不時的側頭細語,看上去,居然很是親密的模樣。
蘇曼箭走到云池的身前,向他交了令,又坐到顧顏的下首,她低聲的說道:“師父邊上的那一位。是云岳師叔,他是專門修煉玄鐵重劍的,殺氣最重。”
顧顏想到了林楓曾經用過的玄鐵牌。玄鐵是天下間五金之中,最重之物,小小的一塊就重如萬斤。這位云岳劍尊,居然能硬生生的將其煉成一柄大劍。其厲害之處,不問可知。只是看他坐在那里,凝重如山般的模樣,實在不像殺氣有多重。但顧顏的心中卻更生警惕之意,所謂剛不可守,柔不可久,這位劍尊。顯然已將剛烈之氣,煉得九轉千回,圓融如意了,至剛之處化為至柔,與葉云霆那種剛柔并濟,齊頭并進的劍道,又是一種路子。
顧顏今日,才將四位劍尊的面都見過了,雖然都是劍道,但每個人的修習法門皆不同。各自成道,其中頗有可借鑒處,她亦用心體悟,收獲亦是良多。
正隨意的想著。云池已經開口,他的聲音一如顧顏上次所聞的,平和而悅耳,“今日洗劍池重開,也算本門盛事,特請諸位觀禮。有不嫌棄者,可下去一試。以三月為限,到時開啟,機緣自求。”
這些人都起身行禮:“謹奉劍尊法命!”
云池將手一揮,顧顏才看到,在他的手中,拿著一柄玉尺,共分九節,每一個骨節之處,都微微泛著金色,他揚起手來,向著虛空之處,重重的一擊。就聽到“當”的一聲響,清脆悅耳,所有人精神都一振。
隨后無數的飛鳥漫天飛起,向著山前的洗劍池處落去。池面上云霧蒸騰,忽然間有一座小山,緩緩的由池底升了起來。
云池劍尊身下的寶座騰空而起,向外飛去,眾人也都跟著飛出,來到了洗劍池的上空,云池朗聲說道:“昔日藏劍祖師,于洗劍池中廢棄百劍,真靈不味,而成劍魂,吾輩弟子,有機緣者,可入而取之,祖師之靈,必不枉視!”
他手中的玉尺重重向下一敲,擊在了小山的山頭之上,卻是寂而無聲,隨即那座山頭便無聲的開裂,里面露出了一條通道。
在洗劍池外聚集的所有弟子,這時都拜伏下來。四周的仙樂奏起,有如綸音天簌。
蘇曼箭第一個起身,她對著山頭拜了三拜,便駕著劍光,飛起而起,投入了洗劍池中。
后面的眾人,也都有樣學樣,一個個的進去,等這九個人全都進去之后,那山頭便又封閉起來,緩緩下落,洗劍池的水面又回復了先前的平靜。
葉云霆這時說道:“洗劍池雖是秘境,但畢竟與古戰場之類的不同,無須通過傳送陣便能隨意進出,師兄何必如此珍而重之的,還要以陽元天尺來開啟玉階?”
云池劍尊那兩道長眉微不可覺的皺了一下,“如今蒼梧乃多事之秋,我不得不察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云岳這時忽然開口道:“這樣貿然的就放那三個云澤的修士進去,不會出岔子吧?要知道,上次云離師兄震塌了地脈,下面的地勢已經大變,尤其是那萬法歸源之洞里面,更是步步殺機,處處兇險。是不是冒險了一點?”
云池答道:“當年的承諾,總要做到,索性就放到這一次好了,以后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葉云霆嘴角咧起來,露出了一絲笑意,“也不一定,我覺得那個女孩子,她應該不會空著手回來……”
顧顏在進入洗劍池時,心中就篤定得很,她早就聽蘇曼箭提過,這里雖然也是秘境,但并非如古戰場一樣,是隔絕于天地之外的另外一個空間,而是同處于虎丘之下,至少在地理位置上,她們與四劍尊只離著不到十幾里的距離。這讓她心中很是安定,她此行,只是奔著尋找機緣而來的,可不想再喊打喊殺了。
雖然說在洗劍池中,所藏的只有數百條劍魂,但并不代表,沒有修習劍道的修士進來就沒用了。否則的話,九大派的年輕弟子也不會這樣趨之若鶩。因為飄落在洗劍池中的這些劍魂,除了可以被劍修們收取,作為祭煉元命之劍外,還可以直接被收取到法寶之中,成為器靈一般的存在。
在上古之時,一般的高階法寶,都有器靈,就如同是主人的另外一個分身一樣,可以用來操持法寶。使用由心。只是到了后世,煉制器靈的法子漸漸失傳,再加上靈氣資源全都匱乏。有器靈的法寶越來越少,至少顧顏現在還沒有見過一件。
而洗劍池中的這些劍魂,在被收取之后。就可以代替器靈,鎮壓法寶。聽說當年金剛門的那位大長老。曾經在海外得到過一柄萬骨蛟龍錘,上面戾氣極重,連他的本元都壓制不住,后來求到藏劍山莊,由當年的莊主為他開啟洗劍池,在其中尋到了一縷劍魂,收入錘中。作為器靈鎮壓法寶,才能最終收取之。所以這次此行的九個人,除了蘇曼箭之外,都是打著這個主意來的。
而顧顏也不例外,她本來是想為自己的太阿劍尋找一縷劍魂,作為壓制主劍的器靈,但是現在她又改了主意,她所祭煉的幻劍靈旗,其中以九玄天兵最重的那一口作為主劍,以此為中心。調動其余八方,按大玄天章上所講,這柄主劍之上,必須要有劍魂作為鎮壓。否則憑修士本身的神念,就算再強大,也無法在頃刻之間,將劍陣的所有變化全都算一個干凈。
眾人各懷心思,進了池底,便發現周圍是無數的池水,他們都有避水之法,自然不懼,緩緩前行,四周不停的升起水泡,自在的魚兒游來游去,沈夢離笑道:“我只聽說洗劍池殺氣極重,每逢月夜陰風慘慘,劍氣沖霄,現在看來似乎不確,否則這些魚兒,怎會如此逍遙?”
蘇曼箭笑而不語,方碩甕聲甕氣的說道:“我聽師父說,洗劍池的源頭,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活水,這些魚兒都來自于大海之濱,不遠萬里的游到這里,在此地活不過三天,便會死去,等劍氣縱橫過后,又再換一批新的來,循環往復,永遠不休。”
沈夢離笑道:“原來如此。”自從姑蘇城內回來,他與方碩之間,似乎便多了一層隔膜,總覺得說起話來,并不是那么順耳。
盛華蘭別了方碩一眼,自顧自的甩開秦明月,走到沈夢離的邊上,說道:“沈師兄,下面我們該向何處去?”
沈夢離笑道:“來到此地,蘇姑娘是人,焉能客代主行之禮?”
眾人這時已經落到洗劍池之底,蘇曼箭說道:“再向前行,就是當年藏劍祖師開辟的石室,諸位可入其中,瞻仰祖師手跡,體會劍意,隨后,我們便向下面去好了,那里的萬尊千洞,深藏劍魂,我們各找機緣,入而取之便是。師尊訂了三月之期,我想是足夠了。”
顧顏環抱著雙手,站在一旁,聽著他們閑談,看著周圍的水光四現,無數魚兒自在而游,海藻珊瑚隨處可見,一派別樣風光,不禁想道:她歷次所進的秘境險地之中,倒算是以此行最為輕松,與平日里踏青無異,希望這一次也能夠安全而返。算算日子,她的弟子默言離出關不遠,回去正好指導她筑基。
與秦封一起,站在另一側的江瑤伽這時忽然開口。他們兩個人這些日子,愈加的親密起來,彼此同出同入,言笑無忌,而秦封似乎也一改往常行事倔強的脾氣,著心小意,溫柔體貼,顯然這位云裳谷的女弟子,對他青眼有加。
只是她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似乎并不像容貌那樣可人,“我聽說洗劍池當年,曾經因為意外而關閉,其后幾次重開,不知道可是真的?”
蘇曼箭神色不變,微笑著說道:“那是師門舊事,少有提起,曼箭不知。”
沈夢離岔開話題道:“好了,大家還是先去瞻仰藏劍祖師舊跡吧,其余的事情,慢慢再說不遲。”
以蘇曼箭領頭,眾人當先向前走去。
他們愈是向前,地勢也就愈加的低洼起來,似乎是在一環一環的繞著回路,然后就不斷的向下,連水氣也慢慢變得稀薄了起來。漸漸的都是空氣,水跡已看不見了,那些魚兒也都不見了蹤影,倒是海藻烏龜之類的,仍在地上爬著,有時候還會踩到貝殼,顧顏不禁胡亂的想道:難道此地就像南天門一樣,居然也連通海眼么?
這時盛華蘭忽然說道:“呀,好漂亮!”
在前面,一片碧藍色的水氣遮掩之下,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邊際,無比光滑潔白的沙灘,細碎的貝殼點綴于其間,似乎在周圍不知何處,鑲嵌著無數的晶石,發出晶瑩而透亮的光華,照著這里珠光寶氣,五彩繽紛。
顧顏好像再一次回到了珠宮貝闕一樣,她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暢意而自如,放眼向著四周望去,一棵棵的古木參天,在大樹之下,掩映著的是一排排的屋舍,“想來這里,便是當年藏劍祖師手建的劍室了吧?”
蘇曼箭含笑點頭,“不錯,當年藏劍祖師于此地立劍室百余座,原本是想后輩弟子們修煉之所,后來因故而棄,但每一間劍室之中,都有祖師當年留下的手跡劍意。”
沈夢離接口道:“聽說所有人到此,都要先瞻仰藏劍祖師真跡,請蘇姑娘帶路如何?”
蘇曼箭做了個“請”的手勢,眾人一起向前,從左至今,由近而遠,從第一間石室看去。
顧顏站在人群中間,依次而進,九人到了第一間石室之中,在正面之上,便刻著一位手執長劍的道者,這是當年藏劍祖師自刻的畫像,眾人都在像前跪倒,躬身參拜。隨后在每間石室之中,都刻著十余幅圖畫,上面都是藏劍祖師在做劍勢,有的婉轉低回,有的沉重如山,有的直欲破空飛去。
蘇曼箭也是頭一次進入這里,她極為專注的看著那些劍勢,心中暗暗體悟,至于其它人,則多是走馬觀花的看一遍了事。
顧顏卻看著這些劍勢,若有所悟的樣子。雖然她并非是劍修,于這些劍勢中所體現的真意,也看不透幾分,但這樣一連串的看下去,卻總覺得這感覺有些熟悉,又說不出在哪里……
這上百間石室,光是所刻的劍勢,便足足有上千幅之多,眾人依次的看過去,便足足的用了三天。雖然這些劍勢,于劍典中也有所記載,但藏劍祖師的手勢,其中帶著他對劍道的理解,卻非劍典中枯燥直白的說明可比。蘇曼箭在這里用心體悟,眾人雖然只是走馬觀花的一看,卻也有所得。直到三日一過,他們才從這里辭去,繼續向前。
過了這一片白沙灘,前面的地勢,便陡然的陡峻起來。蘇曼箭說道:“這里還算好的,穿過前面那一道峽谷,就是劍魂盤聚的‘萬尊千洞’,這么多年的積累,那里有無數的妖獸出沒,許多種類,都是在蒼梧中未見過的,大家要千萬小心。”
沈夢離這時說道:“我有個問題,不知一會大伙兒是要分頭行事,還是聚在一起?”
盛華蘭哼了一聲,扯了下秦明月的胳膊,將她硬是拽到這邊來,“我想還是分頭的好,免得大家湊在一塊兒,有些人看了礙眼。”
江瑤伽淡淡的一笑,與盛華蘭不同,她身材高挑,氣質也顯得更加孤高,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子冰冷的氣息,因此秦封能夠接近她,讓顧顏感到十分的詫異,不知道這兩個人怎么就看對了眼緣。
“我想也是如此,沈兄,你們做一路,我自做一路,不會有意見吧?”
沈夢離笑道:“江師妹言重了。我倒是有個想法,大家參詳參詳。我想池底這萬尊千洞,大家都是初來,何不就分為三路,依次的走走,隔個十數日再會齊一次,通報一個見識,然后再行輪換,有了機緣再說。也免得我們白來了這一遭。”
他這一句話,大家倒都稱好,也免去了兩女的爭執,顧顏在心里也不禁佩服沈夢離,這個人做事,總是能夠滴水不漏,把各方都侍候得無比周到,堪稱是八面玲瓏,她所見過的人,大概也只有元子檀能與之相比,比較之下,秦封則顯得過于倔強了。如衛玠等更是不值一提。()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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