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禽相悅 第一百零八七章 攪局的人越多越好
古代言情
第一百零八七章攪局的人越多越好
帶著容憐從里屋出來,發現客廳里多了兩個人,容悅笑容滿面地迎上去:“郡主,側妃姐姐,你們可是稀客。”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被容家諸女吵得頭昏腦脹的容悅巴不得多來幾個攪局的,把水攪得越渾越好。
這姐妹倆被穆遠惡意挑撥了一回,弄得妹妹對姐姐起了戒心,輕易不肯帶她到竹園,就怕她跟穆遠舊情復燃。這回大概是聽說王爺在前面陪客,竹園又來了幾位形跡可疑的美人,才聯袂出現。
“其實我最近常來府上,只是見妹妹忙著備嫁,不好叨擾。”姜頤比姜頎還要自來熟,言語之間省略一應敬語,不等“請”字出口就入坐,不須人讓就拈起茶幾上擺放的糕點。明明是有些無禮的行為,在她做來卻不顯生硬,反如行云流水,生動自然。
姜頤的長相與氣度都比乃妹高出一個檔次,烏云堆鴉,膚色瑩白,再配上精致的五官和窈窕的身形,真正是個難得的美人,不負頤慧姬之盛名,才名在外自負風流的臨風公子娶到她為妻,應該能滿足虛榮心了吧。
姜頤與穆遠的青梅竹馬情,容悅以前多次聽姜頎以驕傲的口吻提起過,最近才變得諱莫如深。都是穆遠的罪過啊,原本可以拿來炫耀的資本,卻因染上曖昧而讓姜頎惱恨不已,覺得家賊比外賊更難防。
活潑可愛的容情姑娘立刻吸引了兩位來客的注意:“這位妹妹跟容妹妹長得好像”
“是啊,自家姐妹嘛,長得像是正常的。”容悅非常配合地把容情拉到身前,讓她們看得更仔細些,然后不出意料地在姜氏姐妹眼底看到了一閃即逝的妒意與殺氣。
——容情妹妹,對不住了,哪怕是我不要的男人,只要他冠上了我的名,就容不得旁人肆無忌憚地覬覦,待哪日我與穆遠撇清了,你愛怎么著怎么著,但現在不行我討厭別人踩著我的肩膀往上爬,尤其這個人還是容徽帶來的。
靳夫人到底是資深宅斗人士,忙陪著笑催促:“情兒,憫兒,香兒,姝兒,你們幾個傻了?還不快拜見頤慧郡主和姜王妃。”
容悅訝然抬頭,剛在前面還拼命跟庾嫣套近乎,怎么一轉眼又巴結起姜氏姐妹來?連“側”字都去掉,不知庾嫣聽到了作何感想。
“哎喲,這一屋子的美人,把我的眼睛都閃花了,地上冷,快起來,姐姐來得匆忙,也沒準備什么,這幾個鐲子你們拿去玩吧。”姜頎挽起袖子,一排臂釧明晃晃的,拔下來四個,居然還剩四個。再看幾個受賞的小姑娘,戴得最少的一個手腕上也有金銀釧各一,讓容悅看得直咂舌。
在她認識的閨秀中,大概只有庾嫣是個異類,走路時既無環佩叮當,亦無香風拂面,坐姿端正,語音平和,言辭簡捷,行事爽朗,從沒有尖尖玉指捏著一方絲帕掩嘴而笑的媚態,讓容悅引為平生知己。
怎么辦?好想帶著庾嫣跑路哦,有她陪伴,走到哪兒都不會寂寞。這世界的男人太渣,三妻四妾得天經地義,娶個側室都能帶四個媵妾,她早就對嫁人不抱任何指望,還不如結交一紅顏知己,相伴走天涯。
姜頤突然一拍扶手:“啊,差點忘了,明兒宮里有賞花宴,今早出宮前貴妃娘娘特意交代,讓我務必帶上容妹妹。”
姜頎毫無默契地板著臉道:“大姐,容妹妹是新嫁娘,婚前最好不要拋頭露面,宮里一年有幾次花會,耽誤次把兩次有什么要緊。”
姜頤笑得無比熱誠:“別的花會可以不參加,這次一定要去因為明兒要拜石榴花神,怎么能缺席呢?你說是不是,容妹妹?”
“那是一定要去的你們幾個也跟著去侍候。”靳夫人大聲附和,幾個女孩俏臉通紅,比容悅更像新嫁娘。
“她們恐怕去不了”,姜頎冷笑起來:“賞花宴是需要花柬的,一張花柬只能帶兩名婢女。”
“我倒忘了這茬”,姜頤沉吟起來,“雖說跟貴妃娘娘打聲招呼就可以通融,到底不好為這點小事去打攪她,那不如,就從你們四個中挑兩個跟容妹妹去,只是要委屈妹妹們暫時充作婢女。”
本來悶悶不樂的姜頎突然眼睛一亮,伸出手指點了兩下:“那就讓這兩位妹妹跟著吧。”
靳夫人喜出望外:“情兒,姝兒,還不快拜謝頤慧郡主和姜王妃”
兩個女孩屈膝欲跪,姜頎一手拉住一個,笑盈盈地說:“免了,免了,以后都是姐妹,老跪來跪去多沒意思。”又捏著容情的下巴說:“瞧這小模樣,真是我見猶憐比咱們容側妃還多幾分嬌媚,看來容家真是個美人窩。”
靳夫人趁機奉承:“跟郡主和王妃比起來,她們算什么美人,就連容家公認最美的二姑娘,在郡主面前也不值一提。”說到這兒,還脧了容悅一眼。
容悅暗忖,這個眼風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靳夫人跟夏夫人前嫌盡釋,所以急她之所急,想逮著這個機會在姜頤面前求情,好讓待字閨中、恨嫁成癡的容恬早日出嫁?
她淡淡一笑,瞇著眼睛喝了一口清甜的杏仁茶,且聽姜頤如何說。
姜頤也跟她一樣品起了茶,還嘖嘖稱嘆:“這杏仁茶味道足,香醇馥郁,極是難得,里面加了很多東西吧?”
容悅回頭示意,春痕斂衽道:“回郡主,里面除杏仁外,還有花生,芝麻,玫瑰,桂花,葡萄干,枸杞子,櫻桃、蜂蜜等十余種配料。”
姜頤點點頭:“果然料足,那你會做‘紅玉膏’嗎?看你家主子的臉兒嫩得能掐出水,我上次來就想討要秘方了。”
這回是容悅自己接過話頭:“她哪會做什么‘紅玉膏’?聽說玉靨齋的紅玉膏從濾粉到成膏得十幾道工序,前后加入幾十種名貴藥材,一盒二兩重的膏子要賣十兩紋銀呢。”
姜頤笑道:“玉靨齋就愛故弄玄虛,我家的小丫頭平日配膏脂,就是拿杏仁粉、珍珠粉跟輕粉、滑石隨便兌一兌,擦起來也還好,冬天不皴臉的,當然不及妹妹這般膚色如玉,麗質天成。”
容悅沒吭聲,外面早就在傳申公夏家只剩空殼子,夏少奶奶卻說她家的小丫頭都用珍珠粉做香脂,這個時代可沒養珠技術,全靠自然形成,珍珠得來不易,價格昂貴,孰真孰假不言而喻,反正與她不相干就是了。
姜頎忽然問靳夫人:“容家二姑娘就是許給夏家姐夫的那位吧。”
靳夫人欠身回道:“正是她。”
“年紀比側妃妹妹還大?”
“是啊,大了整整一歲,今年十七。”
姜頎皺眉:“都十七了,夏家怎么還不迎娶?定婚也一年多了吧,這樣拖著人家算怎么回事。”
姜頤只得開口解釋:“靳妹妹上月剛入門,臨風哥哥早先訂親時就說過,一年迎娶一個。”
容悅搖著小團扇,笑得好不溫婉:“臨風公子果是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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