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 87.太和門
妙手生春
87太和門
87太和門
做得了飯菜后,大家吃喝罷了各自去午休,姚海棠是心里有事兒睡不著,雖然她也困了。就到困但是一沾枕頭還是清醒的,她只好坐起來,然后又手殘地把窗戶打開了,窗外只有空空的巷子和細碎的雨聲。
一陣風從窗口灌進來,吹得她渾身上下冷嗖嗖的,已是三月中,本該是春暖花開最宜人的時候,卻因為一直下雨依然冷得像是冬天。顫抖著手合上窗,揉了揉凍得僵硬的手指和臉,姚海棠咕噥了一句:“沒出息。”
說罷整理了衣服,穿得暖暖和和的朝樓下去,太平院的人一見她又要出去,就問明了她去哪兒:“太和門。”
太和門就在太平院外,一和一平,太平院的人一聽說她要去看太和門,非常爽快地拉來了車馬:“好在今天雨小了些,想看太和門上的花紋就容易得多了,其實最好還是月夜來看。”
這月夜觀太和也是景城一景,有不少詩人畫家為月夜觀太和題詩作畫,但在姚海棠看來,那無非是些歌功頌德的東西。試想一下,故宮是很美好,可故宮的城門也就那么點兒味道了吧
緩緩行至太平院外,馬車并沒有停下來,只是姚海棠卻頭一回見識到了這太平院的所在,從前她看到的多是分設在各自處的院子:“太平院和普通的衙門也沒什么不同嘛,這樣看著和剛才見過的吏部衙門沒什么區別啊”
聞言,太平院的人說道:“有區別要是能從外邊兒看出來,那就不叫太平院了。”
“那倒也是,不過你們的衣裝車馬都不像普通衙門,人一出來就壞了味兒了。要哪天真能隱于百官群臣之中,那太平院才真正能算是一柄利刃。”姚海棠感慨地說了一句,她總覺得這些人應該是潛伏在平常的生活里,隨時等著抓別人違法違紀的把柄,然后將人繩之以法。就到
“那天姚姑娘不是說最可怕的不是吃飯時看到碗里有一條蟲子,而是在飯里看到半條蟲子么。這看得到的半條就是太平院的衙署,看不到的已經在肚子里了”太平院的人答這番話時非常自信,足見對太平院這些人都是很有歸屬感的。
越過太平院大約一刻鐘就到了太和門外,太和門外并無重兵把守,但是隱藏在太平院外各處的箭弩隨時準備把可疑之人射殺于太和門外。太和門外的守衛遠遠看到太平院的馬車來了各自不動,只是偶爾能聽到輕微的箭弩歸位之聲。
“姚姑娘,到了。”
隨著這一聲,姚海棠挑開了簾子抬頭去看太和門,太和門上果然有和她今天上午在四儀八方那兒看到的一模一樣的花紋。與其說花紋,這時再細細看起來,不如說是圖騰一類的東西,只是四儀八方臺那邊時長日久,多少有些模糊了。
“這個有沒有什么說法,我看著應該是另有意義的。”姚海棠這時才覺得有太平院的人在身邊真安逸,簡直就是一人形百度,想問什么只要一張嘴就成,比百度可智能多了。
其實這個問題,問京城哪個百姓,大概都能說出一二來。不過太平院答這問題,絕對是最簡單明了直接的:“這是四方古神獸,相傳千百萬年前,四方古神獸合四為一,最終成了這個模樣。”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她覺得眼熟,這是中國神話傳說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圖騰化形而成。并不是具體的動物形象,而是圖紋,四個絞在一塊兒,不說破她還真是看不出來。
這就像龍一樣,是各方征戰后合而為一的一個圖騰,只是這四方古神獸是在神話傳說里合而為一的:“等會兒,中間那是個什么,好像上面也有花紋?”
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太平院的人見指的是四方古神獸中間的圓珠子就答道:“山河日月珠,神話傳說中這一顆珠子,有四時景致,山河日月。就到只是誰也沒能看出來,也沒人能說出來這怎么做出來的,在神話傳說里也沒有來路。”
小珠子有四時景致、山河日月,那微雕就可以表現出來,并不是太神奇的東西,只是在這樣的時代里會讓人覺得奇妙而已:“原來是這樣啊,太和門上的東西一直沒修繕過嗎?”
只見太平院的人搖頭說:“當然不是,東朝立朝之初就修繕過了,當時這里已經殘破不堪了,周朝后期國為空空,連日常的開支都開不出來,哪有銀錢來維護這些。”
“換下來的東西在哪里,還能找到嗎?”姚海棠覺得現在的人既然看不出來,當然也仿不出來,所以肯定那顆珠子還能透露不少信息。
“在太平院的庫房里,太平院的衙署從前是工部的,不少東西都還存在那兒,工部的人不來要我們自然也不會給他們去送。”太平院的人說完又問了一句:“姚姑娘要去看?”
想了想,姚海棠說道:“嗯,去看看吧。”
既然出來了,就要找著點兒答案,不能白瞎了不午睡的午睡時光啊
這時喬致安不在太平院里,所以姚海棠非常自在地坐在那兒等著看山河日月珠的原本。只是她沒想到弄出來的有十幾顆,一一擺在她面前時,她直接就反應不來了:“怎么會有十幾顆?”
“哪一朝哪一代都是要修繕的,這些東西尋常人也不敢碰,一朝一代還不都是在各處的庫房里,后來東朝立朝,清點了各衙門后才把這些東西都送到了工部。”說著太平院的人又把右手邊的第一顆往前挪了挪:“這是最早的一顆,按姚姑娘的話說這是最古老的一件兒。”
看著那個保齡球大小的圓球,姚海棠蹲下來用指尖輕輕地摸了摸,確實感覺到了很細微的線條,密密麻麻的,感覺就像是在上面寫畫了什么一樣。再去摸另外的,發現雖然有起伏,但遠不像這么細密,越到時代近的就越不介原來那顆了,最離譜的一顆上面干脆就只刻了山河日月珠這幾個字。
“這是哪一朝的?”姚海棠指著那刻著山河日月珠這幾個字的圓球問道。
“代朝,立朝約二十余年既亡。”
“那這最早的一顆是哪朝的,立朝多久。”姚海棠指著那最細密的一顆。
“已不可知,只知道那是有一個很強盛的政權,立朝也應該是最長的。”
最后一顆是東朝早些年換下來的,就是一個光溜溜的球而已,上邊兒什么也沒有:“四儀八方臺最頂上多少年換一次?”
“那上面從來沒換過,到現在沒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樣的來。”
看來她今天得到了不少答案,姚海棠看了良久后,說:“行了,我們回去吧。”
一片空白的東朝圓球,東朝立朝已經到第三代了,那就說明冥冥中有些關系,又沒有太多關系。如果她沒猜錯,東朝就好比是一片空白,怎么書寫完全看執政者的意愿。
看來要么換掉四儀八方臺的,要么又重新鏨刻太和門上的山河日月珠,這倆樣兒對她現在來說都挺困難的。不是她做不出來,是做出來了沒人肯換。
而且她現在也只是一個想法,并不見得就一定是這樣的。
回了客棧后,姚海棠關上門,取了一塊玉料來,這是前兩天上街買的,微雕這東西她當然不會,那在米上刻字弄出一卷經書來的本事她可沒有。
所以她只是琢了個干干凈凈的玉球出來,四儀八方臺上的山河日月珠只有掌心大小,所以她琢的玉球也只有乒乓球大小:“要在這上門鏨山河日月圖,那得老高老高的技藝,而且得用放在鏡才行吧。放大鏡……放大鏡”
姚海棠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她能把放大鏡這東西弄出來,就絕對不用擔心沒人能把山河日月珠復制出來,古代的能工巧匠可厲害得很。只是放大鏡這東西現在要做實在太過麻煩,首先得造玻璃吧,玻璃她倒是知道配方,可她試過只能做出很次的東西來,所以在造玻璃上,她是不成的。
“姚姑娘,姚姑娘……”
她想著事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外邊兒喊她,開門一看卻是四方堂的人:“怎么了?”
“于先生請你過去,不知道姚姑娘現在得不得閑?”
看來于先生是好多了,姚海棠跟著來人一塊到了于先生客房里,楊師傅和周師傅也在那里:“楊師傅、周師傅,于先生呢?”
“小姚姑娘啊,我看以后你到四方堂去,別的不說,做的菜肯定是人人愛吃的”
……這話哪里來的,她怎么聽不明白,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說到菜上去了
這時于先生挑了簾子從里間出來,明顯看得出來氣色已經比中午回來時要好得多了,至少這時候能走動了不是:“小姚姑娘來了,來來來,坐。”
依言坐下,姚海棠覺得他們好像有什么事兒跟自己說……
“小姚姑娘,我們接到了堂里的信兒,后天就啟程了,所以才想著提前問姑娘一句,你愿意不愿意去四方堂。”
原來是這件事,可是她還想著四儀八方臺和太和門的事呢
去還是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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