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 339章 也不喜 340章 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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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穿著粉色的衣裙在陽光下就好像是一朵清新的荷花,很美。她正是翠兒,見紅鸞抬頭看過來便又上前兩步,對著紅鸞微微欠身的同時,目光在正殿門外的幾人身上一掃:“麻煩姐姐跟我來,我們良娣知道姐姐來了,請姐姐過去吃杯茶。”
隨即她壓低聲音悄聲道:“姐姐,不要多說話,也不要和我過于親熱;”她苦笑了一下:“我們的日子,唉。”起身時她臉上的苦意全不見了,依然是宮人常掛在臉上的恬淡微笑:“姐姐,這邊請。”
紅鸞還了一禮:“麻煩姐姐了。”她倒沒有想到太子妃在東宮之中有如此大的威信,讓良娣的人在太子妃的正殿前就戰戰兢兢;不過在她看來并不是什么好事兒,因為就如翠兒所表現的:她們是口服心不服,如此下去到某日太子妃勢必會孤立無助,四面是敵;只要有個萬一,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但是雪中送炭的只怕不會有一人。
不過她對太子妃的印像也不好,所以這種事情她也就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并沒有當真留意。
她跟在翠兒身后向偏殿走去時,卻看到紫玄自對面緩緩而來,看樣子是要去正殿的;紅鸞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不過并沒有開口相詢。滿院子中的人都看到紅鸞和紫玄,在院中擦身而過并沒有說過話。
在翠兒的引領下,紅鸞穿過偏殿殿門,就看到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翠兒引紅鸞走向東廂,此時依然保持著冷淡的樣子,直到進了屋關上門,她才握起紅鸞的手來低笑道:“我們良娣要給太子妃請過安之后才回來,也是聽說你來謝恩才讓我請你過來的——太子妃沒有為難你吧?”
看翠兒的所為好像在紫玄所居的偏殿之中,并不都是紫玄的人,至少是不能讓紫玄相信的人:太子妃的手伸過來并不稀奇,可是弄得紫玄和她的人如此緊張,只怕紫玄等人不會忍太久的;換作任何人都不會忍太久。
這東宮里紛爭少不了的,不過同紅鸞無關,她也就懶得多想。
聽到翠兒的問話,紅鸞看看她心下思索著她問話的用意,倒也不難猜;只是不知道翠兒如何讓身處太子妃大殿上的紫玄,知道她現在所說的話:這也和她無關,人家問了她說就是。
紅鸞便把太子妃問過的話和她的作答慢慢的說了出來,其間她并沒有問一句有關東宮的事情,只是平淡的把正殿之事說出來,沒有任何的評價或是惡言,就是平平靜靜的敘說而已。翠兒在聽完后,招呼紅鸞自己先吃茶,也沒有叫人進來陪著紅鸞,就匆匆的離開屋子,不多時就自外面回來笑著坐下和經鸞閑話起來。
翠兒倒是真得很和氣,待紅鸞極好的樣子,看不出她是做假的,紅鸞能感覺得到她的誠意;紅鸞想到那件福王的衣袍,看翠兒的樣子就生出十二分的不解,不明白紫玄主仆唱得是哪一出;不過東宮的混水她要躲遠些才可以,就算是疑惑她她也不會多話,讓她等她就等唄。
坐了不短的時間,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之聲,隱約好像是在說太子回宮。紅鸞的目光在翠兒的臉悄悄掃過,太子回宮了那就是說皇帝的問題不大了?
她看向翠兒:“外面是什么事兒?”
翠兒不在意的道:“太子殿下回宮了。”
紅鸞聞言站起身來:“那我還是告退了,煩妹妹代我向良娣叩頭;太子殿下回來良娣要忙得事情多,我就不再給良娣添麻煩,回頭我再來給良娣叩頭。”
翠兒拉住紅鸞輕輕搖頭耳語道:“你錯了,我們良娣就要回來了,姐姐你再稍等一會兒就好。”
紅鸞有些吃驚看向翠兒,翠兒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輕輕點頭,看來紫玄等人見到太子的機會是少之又少了,就連平常的伺候的事情太子妃也不用她們做,她們也就是頂著名份住在東宮而已。
太子妃的所為做為女子而言也無可厚非,哪個不想和丈夫能恩愛長久?但是宮中現在還有太后,她也不是中宮之主,只憑妒一件事情有太后或是皇帝、太子的一句話就可以廢了她、打入冷宮。太子妃實在是不夠聰明。
紅鸞還沒有開口就聽到外面傳來請安聲,紫玄良娣已經回來了。翠兒和紅鸞迎出去,蹲下身子向紫玄行禮。
紫玄只是淡淡的道:“起來吧。”她看一眼紅鸞:“你倒是有心的,我那點子東西也值得你來謝恩?”
紅鸞恭聲道:“良娣小主賞下來的東西是小主對奴婢的關愛,在奴婢看來并無什么好壞之分;”她說著話走到桌邊把那匹布展開露出里面的銀錁子:“奴婢除了謝恩外也為了送東西回來,奴婢想可能是哪位姐姐拿錯了棉布吧。”
紫玄的眼睛微微瞇起:“既然賞了你,不管是不是拿錯了都已經是你的,難不成我會心疼這點子東西,把賞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來嗎?”
紅鸞連忙行禮:“奴婢不敢。”
“嗯,東西你原樣帶回去吧,都賞給你了。”紫玄轉過身去:“你現在去正殿吧,太子殿下召你過去呢。”
紅鸞微微“啊”了一聲,顯得很驚訝;她真得沒有想到太子會知道自己來了東宮,更加不清楚太子為什么要召她相見。
紫玄已經邁步進去:“你不用太過驚訝,是我回明太子殿下你在東宮中。”她回過頭來:“還不快去,太子妃的耐心可不太好哦。”
紅鸞沒有抬頭也不敢抬頭,自然看不到紫玄的神色;她自聽到紫玄開口時,就直覺的發現的她和太子妃一樣極為不喜歡自己,雖然紫玄并沒有給她什么難堪。
她答應著行禮下去告退,退后幾步后轉身離開了紫玄的偏殿;翠兒沒有送她,引她出來為她帶路的是個小宮女,直接把她引到正殿前便不再上前,任她自己一個人步上石階。
正殿之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太子妃的臉色冷的嚇人,而太子卻不辯喜怒的在吃茶。紅鸞進入大殿后連忙跪下叩拜,心知此時有丁點讓太子妃不快的事兒,她就會有禍事的。
太子看到紅鸞行完禮也沒有叫她起來,直接吩咐道:“宮奴院的事情能停的都停下吧,讓所有的人都好好的在院里等旨意;好了,沒有其它的事情要你做,,記得好好當差,你可以回去了。”
紅鸞連忙答應著叩頭,又向太子妃磕了頭后才退出大殿,被外面的風一吹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水;她不敢再久留立時向東宮外行去,在東宮門前叫上柳兒等人急急的離開了東宮。
她聽出來太子的意思是讓她不要在宮中胡亂行走,讓她早些回宮奴院去;可是她還有一件衣袍沒有給福王送去,她哪里能就此回去?尤其是在見過紫玄良娣后,她更要把福王的袍子物歸原主才可以,不然會發生什么事情還真難說。
紅鸞離開東宮時沒有回頭,如果她回頭就會看到紫玄主仆立在偏殿門前目送她。
“翠兒,你猜她現在離開東宮要去哪里?”紫玄的聲音很輕。
翠兒搖頭:“奴婢猜,她八成是要回宮奴院吧?”
紫玄搖了搖頭卻并沒有再說紅鸞的事情:“走吧,我們去找元華良娣說會子話,自己悶在屋里也太無聊;”她的目光掃向正殿喃喃的自語道:“太子殿下今天晚上哪里也不會去吧,太子妃只怕又要一夜無眠了。”話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紅鸞此時已經離開東宮,急急的向永樂宮行去;康王和福王都沒有離宮,自然是隨母妃同住的。永樂宮中今天卻好靜,沒有任何動靜,所有的人連走路都加倍放輕了聲音:紅鸞自中感覺到一絲不尋常。
聽到紅鸞要去求見福王,永樂宮的人仔細看了看他,然后道:“兩位殿下和貴妃都在殿上,你去看看會不會見你吧。”她們也樂得今天有人來,免得貴妃的怒火全由她們承受。
紅鸞沒有想到今天永樂宮的人如此好說話,就連掌殿的太監看到她也沒有刁難她,就進去稟告了。
不多時是福王自大殿里出來,他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不過看到紅鸞還是笑了笑:“跟本王過來。”他徑直向東面行去,紅鸞只得跟上。
福王帶著紅鸞到了小園子里:“一個晚上而已就想我了?正好本王也要出宮開府了,你就隨本王一起出宮吧。”他抬起頭來:“這宮里也沒有什么讓人可留戀的,不是嗎?”
紅鸞聽他的話有些不對,猜想奉元殿的事情有關并不想多嘴,便把衣袍雙手捧起:“奴婢是給王爺送衣服的;奴婢沒有那個福份伺候王爺,奴婢向王爺道喜了。”
能開府于皇子來說可是大事兒,算得上是喜事。
福王看一眼衣袍眉頭微微皺起:“你為了衣袍而來的?不要這樣告訴我,你不會為專送衣袍而來尋本王;按你的性子如果不想跟在本王身邊,十有八九這袍子在昨天晚上會被你丟在園子里才對。”
紅鸞聽得心頭又是一跳,還真是被福王說對了:“殿下恕罪,奴婢昨天晚上的確是遺失了王爺的袍子;不過剛剛東宮良娣打發人把袍子送到了奴婢那里,奴婢才有機會前來向殿下謝恩,并把王爺的衣袍送回來。”
她實話實說了,此事不能不說的。
昨天的事情都是偶然的,在每一件事情發生之前紅鸞都不知道,更加沒有刻意安排;而且按她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有人暗中留意她的行蹤。
但是昨天晚上她扔掉的袍偏就被紫玄送了回來:揀到袍子的人正常之下,應該是送到永樂宮的福王手中而不是她;所以她當時就猜疑紫玄八成是看到她穿著福王的衣袍了——只有一種可能,紫玄應該是在留意福王的行蹤。
不過這樣的話她可不敢說出口,因為紫玄可是東宮的良娣,有些話就算是真的說出來的人也是死罪;所以紅鸞只是暗示。
福王聽完之后眼睛猛得一收縮:“不知道是哪位良娣揀到衣袍?”他現在的注意力已經不在紅鸞把他的衣袍丟在御花園一事上。
紅鸞伏身答道:“是紫玄良娣,良娣還賞了我不少的銀兩。”她說話的同時悄悄的注意著福王的神色變化,卻發現他的臉上什么也沒有——看不出來他是不是知道紫玄那天晚上跟著他,或者說在她離開后他見過紫玄。
她把銀錁子取出來呈給福王看,自己等人看不出銀錁子有什么不對,說不定福王能看出來呢;倒底紫玄是福王的姨母啊。
福王取過那銀錁子,看了半晌后道:“把所有的銀錁子都留下吧。”
紅鸞聞言沒有遲疑把所有的銀錁子都取出來,放到一旁的大石上,排得整整齊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在福王的話中聽到疲憊。
福王轉過身去向前走:“陪我走走吧。”他居然沒有理會那些銀錁子,就任它們擺在大石上。
紅鸞只能跟上去,可是接下來她當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今天來她想暗示的話說完了,就算是一無所獲也應該告退,太子的警告還言猶在耳:此事如果能對太子說,她也不會給福王把衣袍送回來;女子的名節極重,紫玄也有可能只是碰巧遇到她和福王罷了。
按她在東宮所見,她不認為紫玄能有什么關于太子的事情,告訴福王或是麗妃:有太子妃在紫玄連太子的衣邊都沾不到,太子的事情她除了知道太子回東宮和離開外,不可能再知道其它的。這也是紅鸞最終決定不告訴太子的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紅鸞不想讓人知道福王昨天晚上對她說過的話,如果因為一件衣袍而讓太子妃知道了此事,順手推舟的事情可是不廢吹灰之力,到時候太子妃的金口一開,她就再沒有說“不”字的權利了。
所以她才會急急的趕過來送衣袍,沒有對福王之外的任何人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更加不可能讓人知道她手中有福王的衣服。
福王走到一株大樹下坐到大石上,拍了拍大石道:“原來,我和皇兄、三弟最愛來這里玩兒;這塊大石正好能讓我們三人坐下,且不會被人那么容易尋到。”
他說到這里再次抬頭:“今天,父皇極為生氣,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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