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獨法 第二百四十九(正)章 清理門戶(3)
金斗娜對中國的官場懂的不多,劉歆瑜卻明白其中的玄機,小聲道:“c字文檔里,.”
“以前的江寧市委宣傳部長?”
“是他。一次陰差陽錯,別人錄下來的東西,被組織上繳獲了。”劉歆瑜順口解釋了一句:“他們不專門去找這些罪證,你知道的,他們認為沒有這方面的必要。”
陳易點點頭。金斗娜在劉歆瑜的說明下,找出了文檔,是三份錄音資料和一份說明。文檔其實就放在顯眼處,只是那么多的文件,不是親手接觸和整理的,想要硬生生的背下來,實在太難了。
金斗娜不好意思的將錄音拷貝了出來,陳易“嘖嘖”有聲的拿走了文件,又叮囑劉歆瑜道:“武器備好了就通知我,不要太遠的地方取貨。彈藥越多越好。”
“好,你要不要去武館看看?”
“今天來不及了。有事兒?”
“那馬來西亞的華僑女孩,好幾次想見你,都沒成功。”劉歆瑜露出一絲狡猾的笑。
陳易不好出爾反爾,且確實忙碌,只得遺憾的道:“下次吧。”
金斗娜看他們說的仔細,不禁咬住了嘴唇,偷偷地避開了二人的視線。
在外面吃過午飯,家里的人似乎更多了。
陳易將拷貝出來的錄音交給了方振南,稍作說明后道:“能拉他下來嗎?”
“曲洋也是副市長了。”
“嗯。”
方振南略有點憋屈。自己這個做大舅的,竟然得聽著外甥的話來做事。可他還真找不出自己硬氣了的理由。
“我試試看吧。”他嘆了口氣。
“還是與孫書記商量一下。”陳易說孫茂鑫名字的時候,沒有丁點尊重的意思。
方振南沉重的答應了下來。
曲洋是何復漢必保之人,孫茂鑫的態度怕是會很微妙。再者說,曲洋在政府內的排名也比他高。
然而,陳易的態度很堅決。
方振南覺得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明知道危險,還不得不沖上去,然后將命運交給別人來掌控。假如其中有任何一環出錯,自己的政治生命就有可能終結。過了50歲的人了,等不起了。
但是,以陳家外戚的身份,他很難拒絕陳易的要求。用不那么嚴謹的話來說,他的位置都是陳易幫忙弄來的。
潛移默化中,陳易在陳家可謂是一日千里,拋去年齡不看,方振南想不出有什么力量,能幫助自己抵住他——如果真的能嚴詞拒絕的話,自己的能量也足以扳倒曲洋了。
滿腹心事中,方振南再次前往孫書記家。
孫茂鑫和他的關系不冷不熱,但多少有些源源,乃是他上位的一大臂助,除去陳家的力量,市委書記就是他最重要的關系了。
不過,成為副市長之后,他受到陳家的影響更深,和孫茂鑫的關系反而淡化了一些。
除了要做排頭兵的方振南之外,留在陳家的其他人,都是興致高昂。方家作為外戚,是陳家的天然盟友,但并非是傳統盟友。在以前的歷次政治波濤中,都未曾貢獻過力量,今天出頭,在他們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事——若果成功,陳系自然得到了不少好處,即使失敗,想必方振南也不會徹底折進去……
陳易閉目養神,半睡了過去。
光是精力回復藥水,還是不能保證恢復全部的精神和體力。
看兒子睡的穩當,方曼怡坐遠了些,笑對陳從余道:“他看來還能從政。”
方曼怡了解這些陳系門人的心態,因此大哥不情不愿的上陣時,她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這個世界上,哪里有只落好處不冒風險的事兒,方振南當日得了天大的好處,一躍從行局局長變成了江寧市副市長,說是一步登天都差不多,要說沒嫉妒的,怎可能。現在只是要支付成本而已,若果成功,對他的政治生涯來講照樣有好處。
“今天大家都高興。”陳從余笑了笑,卻又搖頭道:“起點太高,已經不適合從政了。”
“選舉政治的話,我看咱們家能出個總統。”方曼怡是接受過外國教育的,對中國循序漸進的官僚體制不怎么喜歡。
陳從余只是呵呵的笑。有陳仲國在,陳家的地位就低不了。
同樣傻笑的還有方鈺,他就守在陳家的客廳中,等著各個職位的分配。
除了有兩個處級職位被孫書記要走之外,剩下的科級和副科級的位置,全都留給了陳家人,基本上是任由陳從余和陳榮杰來分配,由于位置不甚理想,皆是些次級行局的科室,故此雖然熱鬧,卻多以補償性質居多,那些有子侄耽擱了的,就來要走一個,不似盛宴,更似野炊。
方鈺自覺著本家出力不小,于是也準備給他的狐朋狗友分肥——方振南自己不用,給他兒子來用也不算錯,大家亦都能理解。
這么著,倒是讓他整個人快樂起來,感覺到了個人的重要性。
“我老爹打出來的位置!”這句話,他少說重復了三次。
他的兄弟們也相信這句話,紛紛恭維。
不過,年輕人高興起來就沒個輕重,陳家的宅子畢竟不是會議室,一群人說話,很快就影響到了前廳。
正坐著休息的陳易,半閉著眼睛,愣是被吵醒了過來。也不見他怎么動作,一只鞋就飛了出去,直達說話最大聲的“原公子”。
“啪”的一聲,翹起來的皮鞋根子,就砸中了原公子的大臉。
這位嗚咽了一聲,舌頭都不利索了,站起來四處找目標。
“拿過來吧。”陳易緩緩的坐了起來,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一群人登時捏了一把汗。原公子的老爹是曾經的檢察院長,去年靠邊站了,他也因此受了連累,做著最低級的公務員,每天在外面只能自稱“原公子”。
不過,原公子當年養出來的脾氣還在呢。公檢法里,向來沒有受氣包,他欺負不了千萬資產的富二代,至少能欺負10萬家產的貧二代,性格是不會變的。
然而,原公子偏著腦袋愣了一會,卻在眾人驚訝的神色中,顛顛的將皮鞋拿到了陳易面前。看他那樣子,要不是跟前都有長輩,得給陳易把鞋穿上。
“不疼吧。”陳易問。
一句輕輕的問候,立刻掃除了心中最后一塊陰翳。
“不疼。”原公子瞬間挺起了胸,笑的仿佛公檢法院子里的大花貓。
“沒事了,去吧。”陳易套上了鞋,自自然然的伸手去倒茶。
“我來我來。”原公子無怨無悔的幫他換了茶水,這才回到了方鈺的桌前,只是說話的聲音小了,笑容卻多了。
受其感染,年輕人再不吵鬧了。
前廳的幾位先生相視一笑,其中小叔笑對陳易道:“醒了?正好看看,你有沒有朋友需要位子的?”
“不用。”陳易直接搖頭,笑道:“下次弄點實權位置出來,再說。”
他要要是有自己的門人子弟,現在就能在陳家豎起一桿旗來。
外面再次傳來敲門聲,管家打開了門,將兩位不太熟的先生迎了進來。
“佛老,歐老。”陳父連忙起身,陳易也隨之站起。
“坐坐坐。”佛老和歐老的年紀都不大,60開外,70不足,身體矍鑠。
陳易記得,自己在爺爺那里,見過他們。當年不懂事,如今向來,二人應該都是陳老的智囊,或者是類似智囊的角色。
“我們就是來看看,你們繼續坐。”佛老堅持不去上座,只找了個高背椅子,與歐老坐在了茶幾的另一端,笑道:“我們只聽,不說話。”
眾人了然,于是討論繼續,激烈程度不降反升。政治分肥是非常重要的政治生態,也是一種常態,雖然在非選舉制的國家里,這種分肥制度不是特別明顯,但它受到的控制更小。
一股腦替換掉三五十個科級干部,等于換掉了三分之一的江寧宣傳口的底層官員,這些都是做具體事務的人,再加上陳家上層的力量,能夠發揮的力量還是相當大的。在眾人看來,既然陳老派人來參加會議,那說明接下來會有新策略,如此一來,原先只是一個普通的科長、副科長或者副處長的位置,現在興許就意味著副處長和處長了……
陳易不太熟悉那些名稱,想著自己的事兒,沒多久,卻聽佛老問道:“陳易,你覺的怎樣?”
“啊?”
佛老好脾氣的笑著,又重復了一遍問題道:“曲洋下來,讓關銘上,如何?”
這是副市長的分配了,就在方鈺嫉妒的目光中,陳易卻無所謂的道:“你們看著辦。”
“那就這么定了。”佛老和歐老同時笑了笑。
一句話的功夫,陳易在陳系中的地位再次升高,像是有了法定支持。
陳易卻不怎么看重這些,他是陳仲國的孫子,僅此一點就注定了他會在陳系擁有巨大的能量,只是或遲或早罷了。
曲洋下臺,意味著還會有新人跌下馬來,見眾人都將精力集中在官帽上,陳易卻來到了餐桌的年輕人群中,笑問道:“你們誰有貴金屬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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