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意外
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一百三十五章意外
聽到阿歷克斯稟報的倫格有些意外的抬頭看向陰沉天空下的河對岸,雖然知道從這里渡過這條河流之后,就能進入大區臨近君士坦丁堡城下,不過他不明白埃羅帕西婭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個時候她原本應該代替自己在圣宮里攝政,或者是在她自己的宮殿里逗弄他們的孩子,要不就是干脆在天鵝堡中獨自享受對她來說已經十分難得的悠閑時光,不過在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里出現在這種地方,就未免顯得有些過于奇怪了。
在阿歷克斯的陪同下,倫格踩著腳下的泥濘來到了濕滑的河岸邊,看著對岸隱約可以看到搖擺的旗標,倫格很快看清,的確如阿歷克斯所說,那是屬于埃羅帕西婭的旗幟。
和瑪蒂娜不同,埃羅帕西婭是一個純粹的羅馬人,而按照羅馬風俗,即便她并沒有之后那短暫的親王夫人的封號,做為一個貴族女人,她也擁有著屬于自己的旗幟和可以在任何地方炫耀一番的手章。
不過對于埃羅帕西婭來說,這些東西并不重要,她既不會如很多貴婦人們一樣在意究竟哪位貴族還沒有對自己表達愛意,也不去注意自己的儀表看上去是否顯得已經跟不上潮流,她的精力完全放在了追求知識上。
看到皇后依仗的近衛兵們一邊更加賣力的催促著那些當地人盡快收拾河上還殘留著的斷橋的殘片,一邊運來了一根根剛剛砍伐下來,還泛著白茬的樹干。
“陛下,您還是盡快回到車里去吧,也許木橋很快就能修好了。”阿歷克斯一邊打量著對岸一邊說,同時他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后面大樹下的那座小帳篷,心里開始琢磨,該如何幫助皇帝躲開眼前這看來十分糟糕的局面。
一想起前任皇后那讓人瞠目結舌的醋勁,阿歷克斯不由覺得橋斷得真是恰到好處。
不過他這個不足為他人知道的心思剛剛浮起,隨著對岸岸邊出現的一小群人來回忙碌的身影的晃動,阿歷克斯立刻發現了一個讓他開始覺得不妙的情景。
“陛下看來他們是要過河,”阿歷克斯看著已經放到河里的一條木船,一邊不由發出一聲懊惱的嘀咕,他在看了倫格一眼之后轉身向樹下走去,同時在心里不住的琢磨著該怎么幫助皇帝度過眼前的“難關”。
不過讓阿歷克斯考慮的時間并不長,這條并不很寬的小河雖然水流不緩,但是卻也并不兇險,所以當小船在河里來回蕩了幾次之后,終于碰到了岸邊的石頭。
一個近衛軍軍官從船上跳了下來,這個軍官只是稍一打量就看到了倫格,于是他一邊喊著“陛下”一邊向皇帝走來。
“陛下,皇后陛下已經到了河對岸,”那個軍官抹著臉上濺上的河水大聲稟報著。
“埃羅帕西婭?”倫格輕皺雙眉,他不知道妻子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這里,而如果是君士坦丁堡發生了事情,那么赫克托爾在干什么?
似乎看到倫格眼中露出的疑惑,那名軍官回頭看向對岸,這個時候另外一條木船已經放到河里,而且隱約可以看到在他們船后拖著的一條長長的繩索。
“陛下,皇后陛下就在后面那條船上。”軍官伸手指向河中,不過即使他不指出,倫格也已經隱約看到在第二條船后面的一條小船上一個看上去頗為熟悉的身影。
小船牽引著前面的繩索緩緩的向岸邊靠來,當隨著船身微微一晃,一個身披素色披風的身影慢慢站起來時,倫格看到了埃羅帕西婭令人陶醉的容顏。
兩個提心吊膽的女侍幾乎是爭相恐后的從船上爬了下來,她們小心的幫助皇后邁到地上,然后攙扶著皇后在泥濘中顫顫巍巍的向倫格走來。
不過沒有等走到面前,看著倫格的埃羅帕西婭已經加快了腳步,她一向頗為平和的臉上掛著一絲激動,在不住打量丈夫的同時,幾步走到倫格面前,在稍一停頓后立刻緊緊抱住了丈夫的脖子。
“感謝上帝,終于見到你了,”埃羅帕西婭低聲的小聲說著,看到倫格露出的疑惑神色,她壓低聲音輕輕的說“看來一切都還不算晚。”
“發生了什么事?”
倫格看著神色略顯緊張的埃羅帕西婭,心中不住的翻騰著各種念頭,他知道妻子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有著十分重要的事情,而不論發生了什么,赫克托爾卻沒有出現,這就顯得未免太過奇怪了。
“倫格,讓我休息一下然后告訴你。”見到丈夫之后就不禁露出疲憊神色的埃羅帕西婭身子靠在倫格身上,兩個人一起向著岸上高處的地方走去。
當來到樹下已經搭建好的帳篷前時,倫格看到只有若無其事的站在那里的阿歷克斯,卻已經不見丁璇的影子,不過這時他卻更加關心妻子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通向色雷斯的半路上。
“不論發生了什么都不要著急,記住你丈夫在你面前呢。”倫格捧起埃羅帕西婭的冰冷的雙手放在嘴唇上親吻了一下,然后松開手把一杯熏熱的大麥酒遞到妻子手里。
在喝下一口熱酒之后似乎終于緩過來的埃羅帕西婭的臉頰上慢慢恢復了一絲袖暈,看著丈夫她因為寒冷凍得有些發青的嘴唇緩緩湊上去,一邊在倫格唇間輕輕吻著,一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激動的說:“弗萊里可能出事了”
聽到妻子那焦急的聲音,倫格的心不由猛然一跳。
弗萊里.狄奧多,是羅馬帝國最受皇帝重用的兩位總督之一,如果說現任北方行省總督馬克西米安是由于多年跟隨皇帝而得到的信任,那么狄奧多則是由于他那卓越的才能,和頗為懂得審時度勢的眼光,而受到了皇帝的重用。
不過即便如此,人們還是認為他能夠在羅馬原來的五十個行省,而后又被歸入的幾個大區中,成為最有權勢的總督,要與他是皇帝的大舅子,有著很大的關系。
不過在這一點上,狄奧多卻也并不否認,他絲毫沒有任何認為這就是恥辱的想法,而且說起來他還為自己擁有那樣一個妹妹頗為自豪。
不過在對他既羨慕又嫉妒的人中,也并不是沒有人對他“另眼看待”。
羅馬監察大臣赫克托爾顯然就不十分喜歡狄奧多,雖然能夠讓他喜歡的人也實在沒有幾個,不過每當提到這位現任南方行省總督的時候,赫克托爾那雙透明的眼睛就總是微微瞇起來,那種樣子讓很多熟悉他的人看了之后,就紛紛離他遠遠的,因為這個時候的監察大臣,往往正在想著什么陰謀詭計。
所以當看到赫克托爾再次瞇起雙眼時,正在他身邊的幾個手下立刻自覺的向旁邊挪動了一下,不過其中一個人無意中看到了大人手上正拿著的一份文件角上露出的幾行文字……
赫克托爾究竟發現了什么,沒有人知道,不過圣宮中的埃羅帕西婭卻收到了來自南方行省的一封家信。
對于哥哥被派遣到小亞細亞擔任總督,埃羅帕西婭雖然也能猜測到其中的原因,不過她卻只能無奈的為狄奧多祈禱。
自從羅斯人的嘩變之后,很多人曾經一度認為狄奧多也許就要就此沉淪,甚至可能會受到皇帝的重懲。
不過讓人們感到意外的是,他卻只是被調離了原本根深蒂固的北方行省,而同時卻又被任命為南方邊境的總督。
隨著羅馬公法終于開始慢慢展開,狄奧多的南方行省也不由成為了備受關注的地方,人們固然是因為那里是繼色雷斯和君士坦丁堡大區之后首先開始推行新法的地方,更重要得是他們希望看到如果公法在推行之中遇到了困阻,皇帝究竟會如何來對待發生的問題。
這樣一來狄奧多似乎已經變得毫無退路,他只能在皇帝的命令之下,跟隨著《羅馬公法》這架似乎已經停不下來的馬車,一路向前猛沖而去。
這讓埃羅帕西婭不由為哥哥的處境感到十分擔憂,所以當收到來自南方的信件時,她不禁喜出望外。
不過,讓她略感失望的是,除了一些必要的問候和對她的關心,狄奧多似乎更希望能夠通過她這位皇后向皇帝陳述在南方發生的種種事情,這讓埃羅帕西婭不免有些不快。
她不知道哥哥為什么會那么熱衷于家族的興旺,這對她來說未免就顯得有些多余,當看到狄奧多一再提到在邊境上建立起的貿易關口已經越來越不足以讓科尼亞人滿意時,她不禁為哥哥似乎又變成了一個商人感到莫名其妙。
“倫格,我不該那么不去注意的,倫格,”埃羅帕西婭臉上的淚水不住的流著,她趴伏在丈夫懷里不住的哭泣,同時雙手緊緊抓著丈夫的衣服“弗萊里給我寫的信里要我對你說,他要在邊境上建立更多的與科尼亞人的貿易關卡,可是我認為這也許算不了什么的,我真的這么認為,就隨意寫信告訴他讓他自己決定。”
說到這里的埃羅帕西婭不住的搖著頭,這位能夠用知識制造出可怕火焰的神奇女性,這個時候卻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不住的哭泣著:“我給他回了信,那是在你離開不久之后,可是就在前些天,有一個從南方來的人忽然帶來了一封信,那上面說弗萊里并不在行省首府,而是在他們那里,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不過我想他一定是出事了。”
“那信呢?”倫格沉沉的問,他盡量讓自己的神色顯得平靜,不過心中的暗暗震動卻難以撫平,雖然還沒有看到那封信中寫的什么,可是一個隱約的預感,已經讓他似乎猜測到,誰與這件突然發生的事情有關了。
當看到信上那熟悉的字跡時,倫格不由發出一聲暗暗嘆息,盡管早已猜到,可是看著這封雖然沒有具名,但是卻顯然是來自瑞恩希安的信件,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奸商總是掛著一絲微笑的樣子。
“南方行省的總督陛下在我這里做客,以上帝的名義,我不會對羅馬皇帝的親人做出任何傷害的事情,不過如果能夠把這個消息轉告皇帝,那對總督來說將會頗為有利。”
那個人要干什么?倫格在心里微微自問。他從沒認為瑞恩希安會那么容易的善罷甘休,對于這位前任的特拉比松將軍,和他的共治皇帝,倫格比任何人都更加熟悉,還是在曼齊克特的時候,他就深深的體味到了瑞恩希安的野心,而在色雷斯當許諾會給瑞恩希安一頂羅馬皇冠時,瑞恩希安毫不猶豫的表示了向他的效忠。
這樣一個人難道會隨意放棄他的榮耀和權力?倫格并不這么認為,當上一次在邊界上遇到瑞恩希安時,他已經深深感覺到了那個人始終不肯放棄的執著,不過現在他沒有想到瑞恩希安居然會以劫持狄奧多做為要挾。
“倫格,你會不顧弗萊里的死活嗎?”埃羅帕西婭忽然用一種已經冷靜下來,卻又不愿面對的聲調不安的問著“那個人肯定會向你提出條件的,而且我知道那一定是你不愿意答應的東西,可是弗萊里……”
“我知道,埃羅帕西婭,我知道。”倫格伸手把妻子的頭攏在懷里,感覺著埃羅帕西婭身上透著的絲絲熱氣,他立刻向遠遠的站在一邊的阿歷克斯吩咐著“去把馬車里熱上手爐,皇后好像在發燒。”
“我沒事,只是累了,”埃羅帕西婭想要直起身子,可她的腰身一軟卻又靠回丈夫的懷里“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那就好了……”
“你在發燒,”倫格試圖伸手抱起妻子,可是他自己的身子也是一陣發軟,看著兩個走過來的女侍立刻攙扶著因為焦急疲倦已經精疲力盡走向馬車的妻子,他不由微微苦笑一聲“真沒想到這次的色雷斯之行居然是這個樣子。”
當倫格自己走上馬車的時候,埃羅帕西婭已經用一條厚實的毯子緊緊裹了起來,看著那張露在外面讓他著迷的小臉,倫格不禁為自己的選擇開始感到迷茫了。
他不知道究竟讓埃羅帕西婭成為自己的妻子是不是一個錯誤,盡管這個決定是瑪蒂娜的遺愿,但是倫格心底里也知道,如果說真的要他自己決定一位皇后的人選,那么埃羅帕西婭無疑就是最為合適的一個。
也許這個決堤其實就是我自己的選擇……倫格在心里這樣自問著,不過看著妻子臉上那透著擔憂和疲憊的神色,他又不能不為自己讓這樣一個女孩失去了她應有的幸福感到懊悔。
“埃羅帕西婭,你放心狄奧多不會有事的,那些人也并不是要傷害他。”倫格小心的安慰著妻子,不過他覺得自己這一刻似乎有種要徹底爆發的沖動。
雖然知道可能會有所不妥,可是看著妻子的樣子,倫格還是吩咐阿歷克斯把丁泓找來為皇后探病,然后他走下馬車,來到樹下,雙眼死死盯著河面上正在緊張搶修的人們,一股難掩的怒火正在心頭慢慢醞釀。
“丕平,我要你準備立刻過河。”倫格忽然向站在不遠處的第一旗隊長說著,同時他讓胡斯彌爾給他拿來了紙筆。
看到丕平似乎還沒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圖,倫格拿起一根羽毛筆,沾著皮囊中的紫色墨水在柚草紙上輕輕劃出一個“l”之后,他加重語氣說:“你準備一下自己過河,我要你為我向君士坦丁堡送兩封信。”
“遵命陛下”丕平立刻痛快的回答,年輕騎士一時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初曾經作為皇帝使者時的那種沖動,直到看到皇帝望著他的眼神中露出的告誡,他才稍微沉穩下來,等待著皇帝親手寫完那兩封信。
自從成為羅馬皇帝之后,倫格已經很久沒有親自給人寫信了,這就讓他身邊的人不禁為那信的內容感到頗為好奇,看著皇帝親手用燙熱的封蠟封死信口,那些好奇心就變得更加濃重。
“把信分別送給赫克托爾和魯普,你要保證親眼看到他們他們拆開信件。”倫格向丕平叮囑著。
“是的陛下,”丕平把兩封信放進腰間的皮囊,當他伸手準備召喚隨身士兵時,倫格抬手阻止了他“不要帶太多人,你要盡量不驚動其他人。”
皇帝的話讓丕平意識到了自己身上使命的重要,他向倫格略一鞠躬,然后招手叫過兩個隨從牽著戰馬向河岸邊走去。
望著進了馬車的丈夫,埃羅帕西婭透著一抹微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急,雖然沒有說什么,可是她的那種神色卻把她的擔憂暴露無遺。
“放心吧,我已經做了安排,”倫格伸手輕輕撫摸著妻子微微發燙的臉頰,不過雖然看到妻子臉上顯出的疲倦,可是因為關系重大,他還是開口詢問“告訴我埃羅帕西婭,你是以什么名義離開君士坦丁堡的?”
“我沒有辦法,只能對別人說我需要一些特殊的工作材料,米蒂戈羅斯并不贊同我出來,而且那些宮廷貴婦們甚至指責我,”說到這里,埃羅帕西婭臉上露出一絲落寞的笑容“也許我真的不該進入圣宮,甚至不該進入君士坦丁堡,如果那樣弗萊里還在北方,而我和菲特琳娜一直在天鵝堡里過著輕松的生活。”
“對不起,”倫格探出身子,把兩個人的額頭抵在一起,感覺著妻子發熱的肌膚,他微微親吻上去“一切都會過去的,已經快到那個時候了,我們所做的一起都要有結果了。”
“你會去救弗萊里的,對嗎?”埃羅帕西婭輕聲問著,她的雙眼已經開始合在一起,丁泓配制的藥劑這時逐漸開始發生作用。
“我會的,狄奧多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可以讓他多陪陪你。”
“那么,你也會多陪陪那位丁璇小姐是嗎……”
埃羅帕西婭在睡去之前含糊的詢問讓倫格不由一愣,他不由向著外面那另外一輛馬車看去,望著那個蹦蹦跳跳閑不住的里昂窮人派的女人,他只能發出一聲微微苦笑。
隨即,他眼中的那絲笑意逐漸消去,摟著陷入了沉睡的妻子,倫格嘴里發出一聲重重的自語:“赫克托爾,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狄奧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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