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艱難的變革(下)
“上帝作證,那就讓這里成為我們所有人最后的戰場”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主廳中的幾百人不禁同時呆住,人們相互愕然的看著,一時間不知道皇帝畢竟為什么會這么說。
倫格看著那些望向自己的大教議團的成員們,想著之前他在色雷斯所看到和所聽到的東西,心中不由浮現出幾絲激動,他知道自己在做的不但在這個時代沒有人做過,甚至在之后的幾個世紀都不會有人在做。
但是就在不太久遠之后的英格蘭,將會同樣涌現和現在色雷斯的變更近似的契機,在那里,一些同時是之前從沒涌現過的變更將令英格蘭開端走向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變更,直到許多世紀之后,這些變更將會令全部世界為之牽動。
可是現在,這樣的機會變的涌現在自己手中,那么自己是不是能轉變一切呢?
看著那些望向自己的大教議團的人們,倫格的手指向了停留在門口的近衛軍士兵。
“尊重的大教議團,我現在以一個羅馬人的名義向你們頒布,在決定著色雷斯一切事物的最尊重的你們面前,這座宮殿擁有著和你們一樣崇高的地位,任何人,不論是皇帝還是將軍,都沒有權利和資格佩戴兵器進入這座宮殿,所以我把我從不離身的劍放在了門外,另外我的近衛兵也只能在那里,這是一座神圣而不可侵占的宮殿,從現在這一刻起,任何持有兵器的人都不被答應走進這里,這也是從今天開端大教議團所建立下的法則,愿上帝保佑我們所有人,讓這里成為我們所有人最后的戰場,讓這里成為引領羅馬人的榜樣”
倫格響亮的聲音在高大的大教議團主廳里不住回蕩,人們聽著皇帝的發言,看著那些聽到皇帝的命令之后,開端從門口向主廳遠處退去的近衛兵,一時間不禁紛紛露出了意外、激動、疑困惑和喜悅的種種表情。
在皇帝的領導下,色雷斯正在產生的種種變更總是讓羅馬人為之驚奇,不過在那些變更之中,有人不禁開端感到了畏懼。
越來越壯大的祈禱者已經逐漸變成了一股不可疏忽的宏大力量,這個新興教團不但在圣地耶路撒冷,在塞浦路斯和君士坦丁堡,非凡是在色雷斯,已經儼然變成了中下層大眾們寄以盼望的壯大依附。
和當地的官員比較起來,人們更愿意信任教團教堂所做出的決定,對于平民們來說,祈禱者似乎更應當成為決定色雷斯命運的那些人。
而擁有著眾多祈禱者的護圣軍,則成為了那些之前被貴族和地主們壓榨的普通平民的壯大支撐者。
人們都知道護圣軍大主教德爾澤出身強盜,這讓所有人,甚至是貴族官員們也更信任這位大主教在平民和貴族產生糾紛時會表現出的偏袒。
所以每當擁有著軍職的祈禱者將領們涌現在大教議團中的時候,貴族們就很難信任他們能不會成為那些農民背后的倚靠。
現在,皇帝的舉動讓敏感的人們隱約猜測到了一些可能會產生的變更,盡管這種猜測還未免太過牽強,但是至少從此之后再也不用看到那些似乎總是用兵器露出脅迫姿勢的祈禱者,這已經足以讓貴族和地主們感到喜出望外。
“羅馬的人們,色雷斯人……”
倫格雙手扶著面前的石頭講臺,看著這座宮殿里的所有人,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所做出的決定是多么重大,這樣的決定勢必很快就會傳到君士坦丁堡,也許很快就會在那些君士坦丁堡貴族的當中引起更大的軒然大,不過這是他早在決定頒布公法時就已經在構思的重要一步,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最終卻是從色雷斯開端推行,不過,認真想來,也只有色雷斯才有推行這個步驟的堅固基礎
“……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一個羅馬皇帝,是把握著壯大軍團的人,是可以用他的鐵騎撕碎一切敵人的人,但是卻依然只是一個人,”倫格慢慢環視著那些望向他的眼神,他知道那里面暗藏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有著儻蕩,而有的卻藏匿著眾多不可告人的機密“我是你們的皇帝,也是羅馬軍團的統帥,可是在大教議團面前,我并沒有這樣的權利,我同樣要和你們一樣屈服按照《羅馬公法》所做出的決定,而羅馬軍團效忠的是我,同樣也是《公法》的守護者,而不是某個人,或是某些人的羅馬軍團……”
倫格說到這里停下來,他需要讓人們能夠明確他在說的是什么,當他看到那些紛紛交頭接耳露出困惑意外的議團成員的表情時,他深深長吸了一口吻,然后用力呼出。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羅馬的軍團所要效忠的只能是羅馬帝國和《羅馬公法》軍團不可能也絕對不能被答應偏袒任何人和任何階層,《公法》將是決定所有人是否得到公平看待的基石,而不是因為你是否是一個貴族,或者是否是一個祈禱者,否則上帝對世人的公平將被利用和扭曲,這是絕對違背上帝意志,對上帝最大的背叛和褻瀆”
宮殿里瞬間響起一陣低低的轟鳴,甚至有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他們愕然的相互對視,不論是貴族牧師,還是地主農民或是商人,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皇帝會應用這樣嚴酷的比喻。
盡管在座的議團成員們都已經知道了皇帝在“圣薩格里奧洛教訓”中所發布的訓言,可是依舊有人不能信任皇帝會下這樣的決心。
祈禱者難道不是皇帝自己的追隨者嗎?那些人在呼喊著上帝意志的同時,不也在同時高呼著“耶穌基督降臨,上帝保佑圣子”嗎?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變得越來越壯大,也越來越令人可怕。
在祈禱者們看來,皇帝是上帝的圣子,而自己則是效忠于圣子的追隨者,他們為此感到無比光榮的同時,也不禁開端把自己置于羅馬的法律之上。
而護圣軍對祈禱者們的偏袒逐漸變成了引起糾紛的根源,即便是在平民中,也已經有人開端抱怨,那些祈禱者儼然把自己看成了一群新興貴族,他們在為平民的利益和老貴族針鋒相對的同時,也把自己看得高于那些被他們庇護的平民,而這種風氣在全部色雷斯都在慢慢蔓延起來。
然后就在這樣一個時候,皇帝來到了色雷斯,在大教議團的宮殿里,公開的發布他了那讓人感到意外的宣言。
“羅馬軍團是所有羅馬人的掩護者,這個所有人是只指我,倫格.朱利安特.貢布雷,也是指你們,和你們背后那些期盼著你們能為他們說話的所有羅馬人,而不是只是某個貴族,某個牧師,某個祈禱者或是任何單獨的人,羅馬軍團的職責是神圣的,神圣就神圣在他們不但肩負著掩護羅馬的命運,也是保持《羅馬公法》得以推行的公平力量,這個力量不能為任何人所擁有,即便是身為皇帝的我,也必須遵守這一至高無上,由上帝的意志賦予世人的恩惠”
倫格激動的發出一聲聲的吶喊,當他大步走下講臺,走向那些議團成員時,他迎著那一雙雙的眼睛堅定不移的對視著,他并不畏懼和任何人的眼睛相遇,看著那些飽含著各種思緒的眼睛,他的聲音里始終布滿不可動搖的果斷。
“色雷斯人應當為自己感到自滿,因為《羅馬公法》的源泉來自你們,來自大教議團做做出的一切,來自祈禱者們對上帝的虔誠和對上帝真意的尋求,那么現在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大教議團也同樣要成為遵守神圣的《羅馬公法》的范例,羅馬軍團和護圣軍都必須屈服教議團按照《公法》做出的決定,這是羅馬軍團的職責,也是每一個羅馬人必須遵守的職責。”
倫格沿著面前的道路緩緩走著,當他說完時,他轉過身走向已經站起來迎接他的格里高利,在人們的凝視下,他緩緩的摘下了頭上的皇冠,放在了格里高利身邊的小桌子上。
“在崇高的大教議團里,羅馬皇帝必須摘下他們的皇冠,他必須在不受皇冠的庇護和束縛之下,能力進入這個神圣的處所,這將成為色雷斯大教議團的法則,”倫格回頭向人們頒布,看著他們的表情,他接著說了一句更加引起一陣轟然的話“這也將被編入《羅馬公法》,這是對以后所有羅馬皇帝的法則。”
一一九零年十月四日的這一天,對于參加了色雷斯大教議團會議的所有人來說,是一個足以讓他們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日子,在這一天,他們親眼看到了羅馬皇帝為了進入議團會場而解下佩劍,也親眼看到了皇帝當著眾人的面摘下他的皇冠。
假如說要尋找一個漫長歷史上所有的羅馬皇帝都共同忌諱的事情,那就是當著眾人的面摘下他的皇冠,在歷史上,羅馬并不乏被迫遜位的皇帝,這些人的結局往往十分悲慘,能夠平安的度過后半身的退位皇帝并不多,更多的是會最終喪命在他的敵人們手里。
所以,當看到倫格摘下皇冠時,全部主廳里發出的透著混亂的議論聲甚至引起了門外的近衛兵們的警惕,不過倫格卻用一種泰然的臉色面對眾人的忙亂。
不論是對那些忌諱不認為意,還是因為對自己布滿了自負,人們看到的是皇帝臉上在那一刻透著輕松的臉色,似乎對他來說摘下皇冠反而令他更加放松,同時,也是在那之后,人們聽到了皇帝用更加溫和,也更加隨便的口吻說出的一條又一條對大教議團的明晰建議。
“把護圣軍編入現有的色雷斯軍團之中;以大教議團為主,建立起屬于色雷斯各地的分屬議團;由大教議團擬定名冊,向皇帝陛下提議任命色雷斯行省各地法官,還有就是建立起屬于總團轄下的教團財庫……”
胡斯彌爾坐在倫格身邊低聲念著他記載下的那些東西,這些都是倫格在大教議團上所做出的各種決定,盡管議團成員們似乎還并不十分習慣對皇帝提出的各種動議加以評價,但是倫格卻依舊把自己的這些決定在議團上論述了出來。
似乎聽出書記官的聲音里透出的困惑,倫格拿開了蓋在額頭上的手巾,他在胡斯彌爾的贊助下直了直身子,同本文轉自tml時盡量讓自己略顯疲憊懶軟的身材坐得更舒適些,然后他微笑著問:“有什么希奇的嗎?”
“陛下,也許我不該這么問,可是您為什么要授予大教議團可以督察祈禱者議團財庫賬務的權利呢?”胡斯彌爾一邊從旁邊的清涼水桶里拿出另外一條手巾遞給皇帝,一邊有些不解的問“假如您愿意,您完整可以自己安排那些財富,可是據我所知您為皇后陛下建造宮殿的錢,也是由您自己支付的。”
“胡斯彌爾,你要明確一件事,對于一個貴族來說,他不論多么奢侈都沒有關系,因為那只是他自己的錢,但是對我來說,哪怕一個金幣都不能含混,”倫格把沁涼的手巾貼在微微發燙的臉頰上,這讓他感到稍微舒適了一些“做為皇帝,必須分清那些錢屬于自己,那些屬于帝國。一個擁有永遠花不完的財富的皇帝將是十分可怕的,因為那就意味著他所花掉的每一個金幣名義上屬于他自己,可實際上卻是屬于羅馬。也就是說,假如那樣我就和艾薩克沒有任何差別了。”
胡斯彌爾臉上透著一絲不解的困惑,雖然追隨在倫格身邊已經幾年,但是從小受到的教導還是讓他無法懂得主人的話畢竟是什么意思,在他想來,羅馬帝國的財富就屬于皇帝本人,但是做為倫格身邊的書記官,他卻比很多人都明確,被人們在背后詬病不淺,用來諂諛美人的天鵝堡,卻是倫格自掏腰包的產物,這樣的成果讓胡斯彌爾一直始終無法懂得。
“至于對教團財務的督察權,”說到這里的林格聲音低沉了下來,他看著半掩的窗戶外已經微微刮起的冷風,身聲音里不禁透出一絲凝重“看看那些修繕一新的教堂,難道你不感到那十分的可怕嗎,要知道祈禱者是因為虔誠才把他們辛苦積攢的財富奉獻給教團的,面對這樣一筆宏大的財富,我不知道畢竟有誰能夠讓自己不受到誘惑,甚至我自己都會心動,長此以往,長此以往呀胡斯彌爾,那將是多么可怕的局面。”
小書記官因為皇帝的話不禁有些發愣,他茫然的看著陷入了沉思的皇帝,不知道該如何開解主人這時露出的那一絲憂慮,看著皇帝臉上似乎顯得比以往都更加紅暈的臉頰,他在匆促隨筆記下皇帝在這些片言只語中流露出的憂慮之后,從旁邊一個封得頗為嚴實的錫桶里取出了幾塊冰塊放入倒滿葡萄酒的杯中。
“胡斯彌爾,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一位總督的,”倫格接過了酒杯,忽然微微一笑,對擔心的望著自己的小秘書官說,看到書記官露出的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探手在男孩頭頂微微一敲“不要這種樣子,別忘了馬克西米安當初還沒有你現在學到的更多呢。”
“陛下,我怎么能和馬克西米安大人相比,”有些受寵若驚的男孩既高興又不安的說著“要知道馬克西米安大人曾經代替您治理考雷托爾,而且在成為您的書記官之后,他甚至還贊助瑪蒂娜陛下治理羅馬。”
“可是你們不都是我的書記官嗎?”倫格取笑似的問著“你們和我一起面對羅馬的很多事情,也許這就是能讓你將來成為總督的原因,所以胡斯彌爾,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停的學習,有一天也許就是我需要你贊助我的時候了。”
“我會為您做一切事情的,”胡斯彌爾激動的發著誓“安拉明證,假如需要我可認為您付出我的生命,”說到這里,似乎想起什么的胡斯彌爾接著說“還有皇后陛下和您的皇子,為了她們我也會付出一切的。”
“好的,那我就等著看你有一天成為一位了不起的羅馬總督的日子。”倫格好笑的看著不住發誓的書記官。
不過就在因為激動而略顯嘮叨的胡斯彌爾還要再說什么時,一個侍從的涌現,打斷了他的話。
在侍從的領導下,堪稱色雷斯最有權利和影響的兩個人涌現在了倫格面前。
在離開大教議團的主宮之后,倫格并沒有如人們料想的那樣住進總督府,而是依舊住進了第一次來到色雷斯時所居住的圣人兄弟的故居,不過這個時候這座擁有著一片常春藤走廊的房子,已經變成了祈禱者教團和救贖騎士團在色雷斯的總團所在地。
而且正因為這樣,這座圣人兄弟教堂無形中也成為了與薩利奧爾的總督府相互反抗的另一座“總督府”,這讓倫格不禁想起了一些并不十分美好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在住進來之后,他并沒有馬上召見那些教團里的高級教眾,而是在經過一陣休息之后,才下令當地祈禱者的布道人和救贖騎士團的色雷斯分團團長來見他。
這樣一段時間,已經足有能夠讓那些人仔細想想畢竟產生了什么了。
和其他任何時候的身份不同,這時的倫格是做為祈禱者教團的創立者和救贖騎士團大團長的身份涌現的,不過面對他的這些追隨者,倫格更多的是給予他們平靜中卻透著嚴格的告誡。
“我不盼望看到祈禱者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我們從耶路撒冷那封閉了逝世亡的墻壁里看到的一切難道那么快就被忘記了嗎?我的兄弟們,我們應當經常問自己尋求的畢竟是什么?我們是不是正在慢慢背離上帝對我們的指導和啟發,”倫格用手按著椅子背低沉的對站在面前的兩個人說著,這兩個人從耶路撒冷就追隨他一起走來,雖然留在了色雷斯,可依舊保持著當初在耶路撒冷時面對倫格的那種虔誠和恭敬“我的兄弟,我們所有人都該想一想,祈禱者是為什么而生,我們的虔誠來自哪里,又要去往哪里……”
倫格低沉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他漸漸的陷入了自己那可能永遠不會被旁人所能明確的思緒之中,甚至在那兩個教眾離開之后,他也不能完整從其中醒來。
羅馬在變更,可是變更所帶來的各種難題依舊層出不窮的涌現,一切都是那么艱巨,甚至比想象中的要艱巨得多。
一陣陣的發冷讓倫格有些頭暈,一到這樣的季節就會涌現的不適令他感到身材上說不出的疲憊。
倦怠讓他昏昏欲睡,當他終于因為一陣額頭上的滾燙呻吟出來時,他聽到了胡斯彌爾透著氣急敗壞的呼聲。
“陛下怎么了……快叫御醫,你們這群傻蛋……”
真是吵呀,倫格微微皺起了眉,可是當他再次被吵醒時,他隱約聽到了一個輕柔的熟悉聲音。
“五哥,他的病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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