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制藥 第195章 深睡不醒
一一制藥第195章深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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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敏親自發了話,隨行的太醫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了蘇一一的舌苔和脈象,才皺著眉道:“看這癥狀,應該是生蓮子中毒。”
七公主奇道:“南陳多蓮,聽說有清火的作用,我們這幾天都吃了不少,也沒有見中毒啊”
蘇一一額冒虛汗,手指甲微微泛青。太醫急忙施針,并煎了兩帖藥灌進去,面色才算稍稍好看了些。只是說了兩句話,便昏睡了過去,人事不省。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許子敏怒極,揪著太醫的領子問。
雖說他品階不高,但太醫知道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不敢怠慢,低了頭回答:“按說蓮子是不會中毒的,不過這蓮子羹里,還加了一味藥,這是南陳雅鹿山一帶才有的明笙子。樣子與蓮子差不多,但人誤食以后,便會出現惡心嘔吐之癥。雖不足以致命,但足可令人昏睡三五日不等。”
七公主驚叫一聲:“三五日?可是明日就是詩詞那個盛典了”
許子敏的臉黑得跟鍋底有得一拼,咬牙切齒:“南陳……哼,怕我們奪了他們的風頭,竟然出此卑鄙手段,無恥”
七公主卻不同意:“不會是南陳人干的我們的一日三餐,全經由我們自己之手。南陳人就算真想對依依怎么樣,也未必能找到下手的地方。再說,我看南陳人自視甚高,根本不擔心我們會有人能奪魁。”
“把廚房里的人全都抓起來好好拷問”許子敏氣急敗壞,三五日以后,黃花菜都涼了,他們這一趟南陳之行原是抱了天大的希望而來,竟會在盛典前夕,遇上了這樣的事
太醫苦笑道:“這蓮子和明笙子從外觀上極難分辨得出,但這明笙子只在雅鹿山有產,怎么會混在蓮子中呢?”
“而且,我們喝的都沒有問題啊,只有依依喝的這一碗不對勁”七公主氣哼哼地鼓起了腮幫子,“分明就是針對依依來的,不讓她參加盛典,得益的自然就是南陳……”
她說得痛快,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觀點前后矛盾。
“細細地查,到底是何時混了南陳人進來。”許子敏氣怒交加,幾乎厥過去。花了這么多的心血,竟然在臨門一腳處,輸得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廚下的人都被捆了起來,連驛館的館丞也被驚動,探得消息,更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大周的各位大人,我們南陳決不會作這等小人行徑”驛丞說得斬釘截鐵,許子敏沉著臉不說話。
就連買蓮子的小農也被拘來問了話,賭咒發誓地把自己攤子上的蓮子都拿來檢驗,果然并無一顆明笙子。
“大人,我們南陳人不會搞混的,雖然煮熟了看來差不多,但生的時候,這明笙子可帶著綠色,萬萬不會混在里面的。”
“難道真是我們之間有了內鬼不成?但是這樣做,對我們有什么好處呢?誰不盼著依依能替咱們大周揚眉吐氣”七公主自言自語道,“許先生,會不會是誰嫉妒依依呢?”
“這是大周的榮譽,誰會自掘墳墓”許子敏根本不信。
“那可不一定。在宮里頭,愛做這類損了人還不利己的事兒的,可多著呢有時候,明面兒上看不出來,但暗地里總是多少有點好處的。至少,對下手的人沒有壞處,就足夠讓他去下手了。”七公主在宮里見慣了嬪妃們的手段,堅持己見。
再盤問的時候,因為有了側重,便終于找出了一點蛛絲馬跡。
“你說什么?”七公主拍案而起,“方流珠?她曾經到過廚房?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難道還會替你生柴火不成”
“方小姐是到廚房里來拿綠豆湯的,她前些日子上了火,嘴角起了泡,每日里辰時和酉時都會來取用一碗。”
許子敏攔住了七公主的發怒:“那么其他人也去廚房拿么?”
“都是由侍女和小廝們來拿的。”
七公主怒道:“那不就是她了么?方大小姐要取個綠豆湯,還用自己親自去廚房去拿不成連依依這等沒有什么架子的小姐,也差了侍女過去拿的許先生,我去把她叫來,看她怎么抵賴”
“公主……”許子敏苦笑,“若沒有十成十的證據,方流珠動不得啊。就憑著這個,也不能定了人的罪,是不是?”
七公主默然,她生在皇家,自然是知道,方流珠恐怕比她還動不得。畢竟,皇帝可不止她這一個女兒。而方流珠,卻是方氏家長的獨養女兒。她抿著唇,重重地坐回了椅上生悶氣。旋即又猛地站了起來:“我去看看依依”
許子敏對方流珠自然只有更氣,一張臉板得讓人退避三尺。國子監的那些學生,更是遙遙地就易路而行,唯恐觸怒了許子敏,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就莫名其妙地壓下來。驛館的大周部分,壓著低低的氣壓,連平時走路,都個個踮著腳尖兒,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觸了許子敏的逆鱗,冤而又枉地成了他的出氣筒。
七公主怒氣沖沖地走進了蘇一一的房間,站在門口卻像是見了鬼似的退后兩步。揉了揉眼睛,才木呆呆地叫了一聲“依依”。
蘇一一從手里的一線裝書上抬起頭來:“咦,姐姐,你愣著干什么?進來呀”
七公主這才跳了進來:“依依,你……不是要昏迷三五天的嗎?怎么……怎么會醒了?”
“怎么……你巴望著我睡個三五天的?”蘇一一放下了書,然后解釋,“我也聽小青說了,太醫的診斷自然是不會錯的。大概我體質特殊,所以才會提前醒了。明兒就是盛典,你看我用功了這么久,若到時候不能去參加,那我可是會氣到吐血呢”
“是啊是啊,許先生快氣到發瘋了。不過,我現在可不告訴他,讓他再多氣一會兒,誰讓他平常對著我沒有好臉色。”七公主立刻沒心沒肺地樂了起來。
蘇一一啞然失笑:“你去讓許先生過來吧,明天是第一場,我想聽聽許先生的指導,也能更有把握一些。多少對盛典的裁判們有個了解,知道自己作什么樣的風格,更能投其所好。”
“好吧……依依,你被許先生管得沒有靈性了,整天就知道看書,寫文,我看你不到七老八十,背就會駝了。”
“哪有這么夸張,不過是臨時用功而已。”蘇一一握著拳,“她不是怕我拿了好成績嗎?我就偏要拿個好成績。”
而且,還要是大周歷史上,從來沒有人拿過的好成績
戰意,前所未有的強大,蘇一一的胸中,那口氣總在盤旋往復,仿佛又回到了戰友們的中間,對著那塊優勝者獎章,發起沖擊的時候,就用了那種破釜沉舟的勇氣。
那時候,不拿到那塊獎章,就要被淘汰,異常激烈的競爭,讓她沒有了退路。而在這個時代,她的選擇余地實在是太大了,所以并沒有什么非要抓到手的東西不可,也因此折了銳氣,總想著退而求其次。
但這一回,她卻勢在必得。既然低調也免不了被傷害,又何必畏手畏腳呢?她握著書頁,笑得自信而從容。
伸了一個懶腰,看著被她用指甲劃了凌亂線條的書,蘇一一吐了吐舌頭。
許子敏急匆匆地走來,一眼看到蘇一一正笑吟吟地捧著本書,頓時喜出望外。竟然也不曾細問蘇一一提前醒來的原因,忙把該注意的事項,一一詳細地給她講了。
“最要緊的是詩要有靈氣,這個不比作時文有一定的規程,越是奇巧,便越是讓人贊嘆不已。南陳的這些大儒,并非迂腐之人。當然,詩的平仄對仗,還是要講的。”
“嗯,這個我明白。”蘇一一點頭如儀,并不十分擔心。她肚子里的唐詩,穩健者有杜甫,疏狂者有李白,奇詭處有李賀,華麗處有李商隱,什么樣的場面應付不了?退一萬步來說,自己本身最擅長的,就是詩歌,是以這一場,她自問竟是有著八分把握的。
“一般來說,這詩歌一場,總在五首詩上下,要綜合評分才定最后的優劣。最最重要的卻是前兩首,只要那兩首出了彩,名次再低也低不到哪里去。你的詩一向作得極好,我瞧著不比南陳的那些詩人們差。”
“放心吧,先生。”蘇一一自信地笑了笑。
送走了許子敏,蘇一一才低下頭,看著趴伏在她鞋面上的小香豬,忍不住笑靨如花,彎腰把它抱了起來:“幸好我堅持把你給帶來了,要不然可真要缺席這次的盛典,回頭也叫人家笑話。哇,香香,你最近可吃了不少好東西,該減肥了”
小香豬搖頭晃腦,在她的臉上蹭了又蹭,蘇一一也不避開,一人一豬玩得不亦樂乎。若不是小香豬,她可真要缺席這一屆的詩詞盛典啦
方流珠,你見不得我站在你的上方,我卻偏要把你一輩子踩在腳底下。她得意地笑著,抱著小香豬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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