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全十美 第二百十八章 帳(中)
第二百十八章帳(中)
第二百十八章帳(中)
雙山城,汪府前院書房里,府尹汪成彪神情悠閑的半靠在炕上,手里拿著書本,半瞇著眼睛,正搖頭晃腦的吟哦著,書房門輕輕推開,小廝急步進了屋,奔到炕前,低聲稟報道:
“老爺,張府大管家豐祿有急事求見,現就在院子里候著。”
汪成彪扔了手里的書,骨碌一下坐了起來,急忙吩咐道:
“帶他進來”
小廝急忙轉身出去傳話了,汪成彪眉頭擰了起來,出了什么事了?要豐祿親自趕過來的?一定是出了什么禍事了?王府里的那位,直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信兒,莫不是過去了?不可能,若是真過去了,倒用不著豐祿親自過來傳信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胡亂思量間,小廝已經引著豐祿到了炕前,豐祿滿身風塵仆仆,面容疲倦憔悴異常,上前半步半跪著行了個曲膝禮,汪成彪忙抬手虛扶著他,
“快起來,辛苦你了,不用這樣多禮。”
說著,轉過頭,揮手示意小廝退下,小廝急忙告退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汪成彪緊盯著豐祿,神情微微有些緊張的問道:
“出什么事了?竟勞動大管家親自過來的?”
“回姑爺的話,是老太爺親自差奴才過來的,帶的,是口信。”
豐祿微微躬了躬身子,低聲答道,汪成彪臉上閃過絲愕然,盯著豐祿,只等著他往下說,豐祿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些,
“戶部傳了信出來,三爺不再管著戶部了,當天,逸梅莊那邊就要了戶部當年的總帳冊子,隔天又派人把雙山城今年的賦稅清冊全部都取了過去。”
汪成彪怔怔的聽著,片刻功夫,一下子醒悟過來,臉色蒼白起來,嘴唇微微抖動著,急切的問道:
“是就取了雙山城一地,還是和其它地方一起取了去的?”
“直到奴才來前,只取了雙山城一處。”
豐祿面容有些黯淡的低聲說道,看著臉色已經漸漸青灰起來的汪成彪,低聲安慰道:
“老太爺讓我轉告姑爺,讓你不要著急上火,一來,也許是先從雙山城看起來也說不定,二來,姑爺這些年一直是極謹慎清爽的,也不怕她查去,老太爺連夜挑了十個盤帳高手,已經出發往雙山城趕過來了,好在咱們得信早,也好早做萬全準備。”
“三爺不管戶部了,那戶部誰管著?還是爺要親自管著?”
汪成彪倒鎮定下來,直起上身,緊盯著豐祿問道,豐祿聲音低低的回道:
“聽說,爺讓夫人管著。”
汪成彪頹然軟在了炕上,嘴唇也青灰起來,半晌,才有氣無力的吩咐道:
“你也不能歇著,趕緊回去吧。”
“是,姑爺,老太爺還讓奴才給姑爺帶幾句話:老太爺說,姑爺要沉得住氣,畢竟,還有爺呢,她就算要做什么,也得先找出姑爺的錯處才行,姑爺為官清廉,做事謹慎,這次又知道得早,只要這會兒自己先仔細核查清楚,看看下頭有沒有蒙混糊弄之事,若有,趕緊彌補了,她再怎么查,也難找到姑爺的把柄,沒有把柄,她也奈何不得姑爺,張家百家大族,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了的”
汪成彪擰眉思量著,慢慢點了點頭,轉頭看著豐祿,低聲說道:
“老太爺說得對,就是這個理兒,你回去告訴老太爺,就說我記下了,請他放心還有,你回去轉告老太爺,王府里那位小姐,也得想辦法趕緊出了頭才行,這一年多,爺的想法心緒,咱們竟是半點不知”
豐祿恭敬的點頭答應了,汪成彪緊緊擰著眉頭,又仔細想了想,才低聲說道:
“豐大管家就辛苦些,等會兒吃了飯,連夜趕回去吧,我也不能留你歇一晚上了,和老太爺說,那十個盤帳好手,我要多用些日子,不光今年的帳冊子,連去年、前年的,也要一起盤清楚了才好。你趕緊下去吃飯去吧。”
豐祿躬身答應著,告退出去了。
汪成彪看著豐祿出了門,盯著微微晃動的門簾,呆呆的坐在炕上,怔了半天,才慢慢起身,也不叫小廝,自己取了件斗篷穿上,徑自往后面正院進去了。
張夫人正哄著三歲的女兒玩交繩,見汪成彪進來,忙把女兒遞給旁邊侍立著的奶娘,自己從炕上下來,幾步走到汪成彪身邊,伸手替他解了斗篷,順手拂了拂汪成彪的衣襟,笑著說道:
“老爺忙完了?今天倒是早早上李老板送了只狍子過來,我已經讓廚房收拾上了,做只火鍋子吃,再熱上壺好酒,爺晚上喝兩杯。”
汪成彪陰著臉,聽著張夫人安然喜氣的嘮叨聲,悵然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聲音低沉的吩咐道:
“你們先下去吧。”
張夫人怔了怔,急忙拿起炕幾上的交繩塞到女兒手里,笑著哄著她,
“乖囡,讓嬤嬤帶你回屋玩,讓小悅小玲陪乖囡玩,好不好?”
小姑娘有些膽怯的看了看臉色陰冷的汪成彪,懂事的點著頭。
汪成彪看著屋里的人都退下去了,才陰著臉坐到炕上,接過張夫人遞過來的茶,一口氣喝了,把杯子重重的放到了炕幾上,嘆了口氣,看著張夫人低聲說道:
“春天里,我說不能送不能送,你和你哥子偏不信現在……”
汪成彪又長長的嘆息起來,張夫人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老爺說的什么送不送的?我怎么聽不明白?”
“就是,春天里,給爺送那美人”
汪成彪低低的解釋道,張夫人揚了揚眉梢,臉上帶出些不悅來,
“老爺今天這是怎么啦?這事過也過去了,爺說也說了,罰也罰了,連張府里也讓人訓斥過了,還能怎樣?如今,好好的,老爺突然說起這事來,是個什么意思?”
汪成彪抬頭看著張夫人,低聲說了豐祿過來和事和老太爺帶過來的話,長長短短的嘆著氣,傷感的說道:
“從爺走了到現在,我這心里總有處地方不安寧著,今天這事到底是來了。”
張夫人有些失神的跌坐在炕上,突然壓抑著哭了起來,伸手拉著汪成彪的袖子,無助的哽咽道:
“老爺,這可怎么好?”
汪成彪伸手從張夫人袖子里抽出絲帕遞給她,低聲說道:
“哭什么?哭能有什么用?趕緊擦擦吧,別讓下人看到,亂了人心,唉,她想怎樣就怎么吧,我在這雙山城做了四年府尹,沒敢貪過一兩銀子,沒敢枉過一回良心,她要找我的錯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說,還有爺呢,爺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汪成彪猛然停住,腰背挺直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張夫人的后背,慢慢說道:
“別哭,我做了這些年的官,對得起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大不了,咱們回鄉下種田織布去,你不要哭,能有什么事?不會有事的。”
張夫人止住了哭泣,淚眼婆娑的看著汪成彪,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聽老爺的,老爺做官,我跟著做官太太,老爺種田,我就去織布,老爺要是,要是下了大獄,我就給老爺送飯喊冤去。”
張夫人說著又哽咽起來,汪成彪攬過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低聲安慰道:
“你放心,放心就是,咱們不會有事的,你只管安心帶好孩子,萬事都有我呢,這幾天,我就歇在前面衙門里,老太爺挑了十個盤帳好手過來,我也要看著府衙里的人,一起把這四年的帳冊子都理出來,穩妥起見,把這四年的大小案卷,來往文書再理一遍,看看有沒有案情不明,冤曲不明的,都理好了,看她從哪里再挑我的錯處去”
張夫人抬起頭,看著汪成彪,點著頭,低聲說道:
“老爺只管去,后宅有我呢,老爺放心,一日三餐,我都用心打點好送到衙門里去,老爺放心。”
汪成彪臉上露出絲沉重的笑容來,伸手撫了撫張夫人的面頰,又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那我現在就過去前面衙門了,你放寬心,帶好孩子,咱們不會有事的。”
張夫人起身送汪成彪出了門,站在屋門口,看著他挺直著腰背出了院門,轉個彎看不到了,又呆呆的站了半天,才轉身慢慢的走到炕前,扶著炕幾緩緩坐下來,怔怔的出了神。
平陽府,燈芯胡同,申末剛過,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了,吳未俊在二門里下了轎,兩個小廝一右一左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著,一路往后院正屋走去。
厲芳菲聽到稟報聲,急忙掀簾迎了出來,盈盈笑著,聲音輕快的說道:
“你今天回來的比平時早了不少,今天不忙?”
“三爺府里哪有什么要忙的事?不過就是陪著他吟吟詩,評評文章罷了,今天厚德居送了幾壇子上好的桂花釀過來給三爺,三爺張羅著要請人喝酒吟詩,我不耐煩和那些人應酬,就推說身子不適,早點回來了。”
吳未俊微笑著,聲音有些陰郁的說道,厲芳菲有些心疼的仰頭看著他,上前挽了他的胳膊,溫言軟語的安慰著他:
“我知道你最不耐煩和那些酸溜溜的文人應酬,我也不喜歡他們,以后三爺再請這些人來,你不理他們就是了,我知道你有大才,有抱負,想做些事出來,肯定有機會的說不定,明天王爺就指了重要的差使給你呢。你放寬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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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們,小閑正經歷著人生中最焦慮糾結的事:閑寶正在擇校中,閑寶以勇攀高峰的精神選了家最難進的學校,好不容易啊,人家通知了這周日去面試,接受面試的是小閑一家,可不只閑寶一個。
小閑目前正處于電話控、焦慮癥、坐立不安、食不知味,夜不成寐中,此狀態將持續到下周末,擇校戰役落下帳幕之時。
在些期間,能保持一更,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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