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大唐 第四百四十章 包圍投降在絕地
黑水都督府的人,也就是靺鞨族及附屬部落,剛剛經歷了一場轉敗為勝的戰爭,準備一鼓作氣拿下在背后偷偷支持大唐軍隊的渤海都督府。
戰場的形式很明亮,大唐人無法適應惡劣的天氣,雖說有那么一支部隊在叢林中作戰非常厲害,但畢竟無法承受雪地的寒冷,戰斗力大打折扣。
眼看著就要把大唐兩萬多的軍隊擊敗,誰知道關鍵時刻,大唐軍隊突然改變了戰術,以小股精銳部隊牽制,然后四處放火。
接天的濃煙不僅僅是熏跑了各種的動物,更是讓自己一方失去了戰略的主動。
聽聞此此指揮軍隊的是大唐皇帝李隆基的一個侄子,以前過慣了安逸的生活,對打仗并不是那么熟悉,不知到因為什么,作戰時的風格就變了,變得讓人琢磨不透。
繼續向北絕對不行,那種寒冷不會因季節的改變而有所緩解,加上如今的倒春寒,去一個就要死掉一個。
想要朝西走,那高高的山嶺不好翻越,即便是翻過去了,想來迎接自己一方的也一定是突厥人的猛烈攻擊,他們不會給大唐留下一個大兵壓境的借口。
南邊更不用考慮,那是人家大唐的地方,唯一可以暫時躲開大火的地方就是東邊,從山上下去,跑到沿海,火總不能燒到水中。
經過這番考慮,黑水都督府的人開始小心地朝著海邊的方向摸過去,好在現在所要去的海邊,海水依舊被冰封,大唐的那種犀利艦船無法靠攏。
扔掉了一切礙事的東西,只帶上衣服和食物,靺鞨族的人拖家帶口地朝著海邊進發,再也不去想打下渤海都督府,更沒有了把大唐軍隊全部消滅的打算。
在稍微靠南一點海邊呆著的李珣最近幾天的日子過的比較舒服,原本還擔心戰爭不能勝利的他,看到了張小寶的后續發展計劃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艦隊上的熱氣球升起,躲避開煙霧覆蓋范圍,在高高的天上負責巡邏警戒。
“殿下,您說怎么就這么巧,為何艦隊上搭載的熱氣球中的人都是從翼州過來的,換成咱們舒州的人上去,再飛到那么高的高度,就算是不被嚇死,也會被凍死,真巧。”
參軍沒有看到李珣手中的計劃書,這不是軍事方面的,關于軍事的內容很少,大部分都是介紹戰爭過后的建設事宜,里面涉及到了很多的利益,李珣可不想讓別人也了解,不然他就占不到多少便宜了。
聽見參軍的話,負責保護李珣的一隊人緊緊挨著李珣休息,心中也與參軍有著同樣的想法,那就是點子好,正趕上艦隊中有適應寒冷天氣的人。
李珣看了參軍一眼,撇撇嘴“哪有什么偶然,你以為誰都跟你一般傻,派艦隊到這里的時候不知道天冷?早已準備妥當的事情,無論戰況如何,都不會受到影響,現在用不著我們這兩千人,都給我上山,抓好東西,狍子、鹿,還有各種野味,包括蘑菇等山菜,一樣不要錯過。”
參軍很想看看李珣手中的計劃,卻知道殿下絕對不會給自己機會,只好領命去安排。
待安排好回來,又擔心地勸道:“殿下,我們是不是應該上船,萬一黑水都督府的人也來到海邊,突然從北面沖過來,殿下可就身處險境了。”
“就怕他們不沖,沖過來才好,小寶他們新做出來的武器還沒有看看好不好用,正好用在敵人的身上,剩下的護衛別閑著,去給我挖坑,想一想,在什么情況下能夠躲開來自腳下的爆炸,盡量算計到敵人的反應,去吧。”
李珣又下了一個命令,眾護衛也不知道郡王想要干什么,聽命行事,真就去挖坑了。
兩天后,該挖的坑全部挖出來,每一個都不深,大概有半尺左右,這時李珣才讓人給停在海上的艦隊打旗語,艦隊那里馬上放下小船過來,等到地方,眾護衛看到的是一個個的鐵餅子一樣的東西。
送鐵餅子過來的人搬動時非常小心,就好象那東西隨時可以奪去人的性命一般。
參軍打量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弄清楚鐵餅子能夠做什么,求教李珣“殿下,那玩意可以殺敵?”
李珣已經離開小船一段距離,擔心地看著一個個鐵餅子被人放到挖好的坑中,又在上面做掩飾,點點頭,介紹道:“那東西叫地雷,知道火炮不?炮艦打出來的東西,火炮用來主動攻擊,地雷用于被動防御。”
“這么說和炮彈一樣,轟的一聲便會死人?”參軍也開始向后退,他可知道炮彈的威力。
“那是自然,踩上之后,只要抬腳就炸,還有絆雷,掛邊也炸,心理方面的威懾遠比炮彈更大,千萬小心,埋好了不要過去,否則有幾條命也不夠你死的。”
李珣只是知道這種武器,從來沒有見過具體的情況,但給別人介紹起來卻是像非常了解似的。
參軍沒有懷疑李珣的話,更不會懷疑張王兩家送來的武器真假與否,拉著李珣又向后躲躲,緊怕一不小心踩上,盡管明知道埋地雷的地方與自己還有很遠的距離。
一個護衛站在李珣的近前,身體隱隱地把那個方向擋住,好奇地問道:“公子,不知您讓他們去抓各種的野獸,采集山菜是干什么?”
“當然是為了賺錢,這片山中,小寶來信里寫著有不少種資源,尤其是礦產,到時候我們不好占,但其他的資源就沒問題,動物是會跑的,山火燒的再大,也是從一個方向開始燒起。
大部分的動物會跑掉,有的跑到了更西面,有的則是跑到我們周圍,小寶他們不好繼續出錢,不然朝廷那里會認為他們想伸手,手伸的太長,有時會讓人惦記。”
李珣跟著張小寶和王鵑在一起的時間長,加上家中的教導,明白張王兩家現在需要做的不是對一個個的地方進行建設,而是退避,以免引起別人的不高興,這個別人指的就是自己的皇叔。
護衛點頭承認“也對,張王兩家現在賺的錢夠多了,掌握的勢力也不小,如果還想要在各個地方占上一塊,那就是不知好歹,可抓動物怎么能賺錢?”
其他護衛也同樣有此想法,如今京畿道上的人就沒有不知道張王兩家的,跑到各個地方的宗室成員更是了解張王兩家的勢力范圍,其他坐鎮一方的州府刺史要是不知道張王兩家,那還真的是見鬼了。
張王兩家風頭出的已夠多,該是隱藏的時候了。
李珣明白,自己的皇叔還離不開張王兩家,只要兩家人從現在開始做起事情掌握分寸,依舊能夠保持平衡。
尤其是小寶來信中說明的事情,以后再向外擴張,占領地盤,張王兩家不參與,讓別人過去,如此一來,會有更多的人勢力過大,以掩蓋張王兩家。
更多的人把黑水都督府,渤海都督府一面的地方占了,皇叔總要想辦法平衡,比起掌握起來容易的張王兩家,以后大唐新占領的土地才是個麻煩。
心中少了一份擔憂,李珣的表情也更加自然,對依舊想不出為什么要捕捉大量的野獸和采集野菜的人說道:
“這里的野獸,在黃河南邊能不能見到?想是不可能,所以我們抓幾只活的送到京城去養,其他的殺掉,直接在這邊做成罐頭,然后賣到其他的地方,一個狍子肉的紅燒罐頭,賣上十貫錢都有人搶著買。”
“這是為何?”參軍一時沒反應過來。
“物以稀為貴,什么叫身份?能穿別人穿不到的衣服,能吃別人吃不到的食物,這就叫身份,十貫錢一個我還覺得便宜,等到時候一定要賣出更高的價錢,凡是家中招待客人,若拿不出幾個狍子肉的罐頭,那就是丟人。”
李珣覺得自己突然變的聰明了,其他人都是傻子,不管別人是真的傻還是裝的,至少自己心中舒服。
“這么說此地那么多種的動物都能變成很多錢了?”參軍琢磨過來,心中非常的激動,惦記著是不是等離開之前多抓上幾只,回到黃河以南,或者是更南邊的時候拿出來顯擺一下,哪怕給家人嘗嘗也好,這可是寶貝,許多種動物見都不曾見過,更不用說吃。
李珣頷首道:“這筆賺來的錢用在招募其他地方的百姓方面,別看很大一片樹林被火燒掉,那灰只要養上一年,就能夠種植糧食,翻一翻,耕一耕,等小寶他們送來新的糧食之后,專門用來培育種子。”
“種子?新的,難不成還有沒見過的糧食?”參軍使勁地猜測新的種子是什么樣子。
“自然,小寶說有就有,而且產量會非常高,就算是人不喜歡吃,用來喂養更多的牲畜也行,還能釀249874595成酒,提純之后當成柴火燒。”
李珣再一次把將來的事情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覺得自己參與了,也是組織者,哪怕沒有人給他功勞,他自己也認為功勞可以分到一份。
這下周圍的人就不出聲了,紛紛想著以后的樣子,是不是真如殿下說的那樣。
積利州中,張小寶和王鵑不再去費心思考慮黑水都督府的戰況,兩個人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科技方面,如今他們已經把各種的思路寫下來,傳到從全國各地召集來的工匠手中。
包括了各個方面,有的方面兩個人了解的相對來說比較透徹,發展的就快一點,不怎么了解的就說出個大概情況,讓工匠們自己去琢磨。
一直就沒有太高地位的工匠在遇到了張小寶和王鵑后,地位明顯地提高了不少,除了給封了官,待遇方面也是以前不能比的。
按照各自的本事,給評出了級別,級別越高,每個月能夠得到的俸祿也就越多,最多的一個月可以得到二百貫。
在錢財的誘惑下,在官職的促進下,工匠一個個的都非常賣力氣,對某個方面有興趣,就鉆到其中研究,不研究出來點成果就誓不罷休。
負責各個領域方面的頭頭們,按照張小寶和王鵑的要求,每一旬必須要聚集在一起一次,相互討論各自的成果,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好從別人的領域中得到啟發,相互配合。
更多的道士也被找了過來,他們沒事兒就煉丹,張小寶和王鵑不吃他們的丹藥,但是卻欣賞他們那種執著的精神,親自給他們煉了幾種‘丹’,火法水法的全用上之后,讓道士們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這一日,又看過工業進展的報告,張小寶和王鵑呆在屋子中商議起新的事情。
“全國各地還有不少的道士沒有過來,想辦法把他們騙過來,他們這種人利用好了非常有用,原本就掌握了不少的知識,只是缺少一個引導,不能讓他們繼續裝神弄鬼了,把他們都弄到科學的研究上。”
張小寶這段日子瘦了,一邊要忙著錢莊的事情,一邊又要掌管家中的賬,還得跟王鵑學習物理化學知識,并且指導其他的工匠,加上弟弟妹妹們的功課不能落下,作息不怎么規律,掉了幾斤的分量。
王鵑同樣不輕松,她需要教給工匠們各種的理論,很多理論拿出來一個就需要更多的理論來支撐,還得推理。
光是化學和物理的計算方程式就弄得她頭疼,不是她不會,是工匠們底子不行,從各種的符號開始講解,其中涉及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天道,很多工匠比較死板,非要說是天圓地方,其實子午線已經有人測量出來了,盡管不是那么精確,卻說明人家已經認識到了這天下并不是天圓地方。
一想到這些,王鵑就非常的無奈,聽張小寶說要招集大量的道士過來,心中擔憂地說道:“如果道教的人都過來了,當地的百姓就少了一種精神上的支柱,必然會去信佛教。
要說這個佛啊,佛學還是很有用的,里面涉及到了一種哲學,和我們的儒家,法家等等都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能夠堅定人心,能夠勸人向善,還能在心理疾病上起到效果。
但是,這個佛教我卻是非常反對,除了收斂錢財,我沒有看到其他的作用,信佛的人不全是善良的人,寺中的和尚也不是都以慈悲為懷,我擔心各地的佛教會再次興起。”
張小寶眉頭皺了起來,他還真的怕王鵑所說的事情發生,宗教一旦形成,自然會有人去完善,只要存在哲學思想,就不可能徹底地消滅掉。
別說是現在的人愚昧,就算是他和王鵑所在的時代也同樣如此,很多貪官拿出來大筆的錢財送到寺廟當中,以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可以得到佛主的保護。
人家寺廟還真的就收,從來不問出處,結果形成職業了。
還有各種黑心的商人,寧肯花掉千萬元獻給寺廟以求得安穩,也不想花幾百萬做點實際的事情。
當然,道教也是如此,還有從外國傳來的各種教派,就沒見過哪一個領頭的人是真的沒有任何的私心。
“哎愁死了,想壓制很難呢,盡管現在想要出家不容易,需要各種的考核,可就算是通過了考核的人又如何?佛教從印度傳過來,真正完善的其實是我們中國人,那種詭辯讓人十分無奈,我曾經不只一次領教過。”
張小寶越想越郁悶,用手揉著太陽穴抱怨。
“那就在圈攏李隆基再滅一次佛,全給還俗了。”王鵑給出主意。
“沒用的,當初破四舊那么厲害,結果呢?佛在人心啊,只要有人想要利用,只要有人還信,那么就永遠也滅不掉。
其實最主要的事情是人的精神寄托,如果每一個人只信任自己,而不去尋找其他的精神,那么就簡單了,但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的,對吧?”
張小寶能夠保證自己的本心不移,卻無法讓天下所有的人與自己一般想。
王鵑也明白“之所以不相信自己,是因為很多人總結不出一套系統的理論,關乎到精神方面的那種,想點辦法,就算是不能消滅,也要限制,極力地打壓,也留一部分,以后當成旅游圣地。
其實我們那時的很多寺廟賺到的錢并不全是寺廟自己花了,我黨還是很有辦法的,就像黑社會一直都不斷一樣,真想打,一下子就能夠打掉,可用什么錢來輔助稅收呢?我決定了,給李隆基寫信,讓他出手對付佛教。”
“好,咱們不殺人,就是使勁地限制,比如佛教必須要交稅,比如屬于各個寺廟的土地必須要交租子,會念兩句經,難道就想過舒坦日子不成。
當然,該支持的還要繼續支持,比如讓他們在宣傳教義的時候別忘了加上皇權,一個宗教如果不能為統治者服務的話,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統治者也太失敗了。”
張小寶也下定決心,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不僅僅是佛教,其他所有在大唐興起的教派都要如此對待,吐蕃那邊的壓根就不準他們信,不然以后還是個麻煩。
張小寶和王鵑忙碌的時候,小貝一幫小家伙也不輕松,他們已經是建安縣的官員了,但一直沒有去上任。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會。
平時跟著哥哥姐姐在一起,盡管學到了許多的東西,但真正想要應用的時候卻抓瞎了。
在他們吵著去上任的時候,張小寶也不阻攔,只是讓他們拿出來一份計劃書,按照各自的官職,拿出來一份相應的計劃書。
小貝九個人登時就懵了,平時看哥哥姐姐在行事的時候也沒拿出什么計劃書,似乎兩個人嘀咕嘀咕就有了辦法,輪早自己了,竟然要計劃書。
貝等人決定再學學,不跟哥哥姐姐學了,察覺太大,不實際,
身后的書包中背著春季假期的作業,小貝等人組成隊伍朝著一營縣的方向出發了。
“作計劃書是一件很難辦的事情哦,打起精神來,不然我們永遠也別想去當官。”小貝的兩手抓著雙肩背的書包的背帶,走在隊伍中間,不停地嘟囔著,不知道是告訴別人,還是給自己鼓勁。
他們要找顏匠的弟弟,在衙門中每天跟著學習,想在假期結束之前學到本領,做出計劃書,然后去當官,當然,作業是必須得作完的。
等到了地方,開始參與每天的事情之后,小貝九個人才發現,事情并不像他們想的那樣簡單,當初是覺得衙門中的事情不多,最有意思的是問案。
有百姓想要告狀,在衙門門口一敲鼓,領進去問問案子,然后把壞人懲治了,好人保護了就完事兒。
結果呆了五天,小家伙們傻了,案子是有,可并不是什么好人壞人,比如鄰居的兩戶人家,一家的柵欄被風吹倒了,把另一家的雞給壓死。
正常來講應該是柵欄倒的一家人賠償死雞的人,但問題是柵欄之所以會被風吹倒,是因為被壓死雞的人家的排水溝流過那里,一群養的雞也在人家的柵欄下不停地刨。
“這叫啥事兒呢?”一心想當個青天官員的小貝掰著手指頭算也沒算出來該怎么判這個案子,因為在律法中,沒有這方面太過具體的事情,真要是按照律法來判,必然有一方吃虧。
可以判養雞的人毀鄰居宅基,但告狀的是養雞的人,并不是壓死雞的人家,要是判柵欄倒了的人家傷了鄰居的家禽,那養雞的人也不服氣。
“是不是可以先判一方面,然后再判另一家,這樣一個案子就變成了兩個案子,各判各的?”小貝努力地想了好長時間,這才對顏二問道。
顏二搖搖頭,耐心地對小貝等人解釋:“當父母官,并不是說把案子給弄清楚了就可以,需要做的是調理鄰里關系,法不外乎人情,真要是一切都按照律法來判,那只要有一個把律法學精的人就可以了,專門有這樣的刀筆。”
“那要怎么判?”小貝虛心求教。
顏二微微一笑,對著下面的兩家人問起來:“李四,你家的雞被壓死,是不是想要本官判你鄰居李方成?”
“顏縣令,正是。”被問到的李四憤憤地瞪了一眼旁邊的李方成回道。
顏二又轉向李方成“你是不是覺得委屈,李四毀了你的柵欄?”
“不錯,大人可要為我做主。”李方成也跟著說道。
顏二點點頭“那本官就判了,李方成,你家柵欄旁有溝渠,難道平日不知,知為何不報?今天壓死的是一只雞,說不定明天就會把鄰居家的孩子給壓死,很多雞下蛋未必會回到窩中,有孩童去揀,我看你是預謀哪一天壓死李四家的孩子,你可知罪?”
李方成一聽整個人都傻了,壓死只雞而已,怎么變成要謀殺了?
顏二又轉過頭來看李四“李四,你難道不知溝渠所過之處宅基不穩?你陷人宅基,我官認為你是想要害得鄰居房倒屋塌,你可知罪?”
李四也同樣嚇住了,怎么自己過來說說雞死的事情,就被安上了人命案中?
“來人啊,把他二人收押,待本官寫完案子送與州中,再過京城,秋后問斬。”顏二的聲音繼續傳來。
小貝扭頭碰碰小遠“有這么個說法?需要砍頭?”
小遠使勁地想了想,搖搖頭,小聲道:“沒有,他在瞎判。”
小貝等人知道了,可下面的兩個百姓不知道,他們上哪明白大唐的律法,他們懂的最多的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見一只的死要搭進去兩條人命,兩個人都怕了,李四最先開口“大人,我不告了,我不告了成不成?我那雞正好要殺了吃肉,還要謝謝李方成呢,回頭我就把溝渠改改。”
李方成也連忙跟著說道:“大人,我愿意賠雞,我那柵欄早想重新修一修,正抽不出空,回頭我就修結實點。”
“那可不成,今二人前來,心中必然有所怨,到時本官還要就這個案子費勁。”顏二板著臉說道。
“大人,不怨,誰都不怨,其實我二人好著呢,我回去把雞收拾收拾,做兩道菜,就跟方成兄喝上兩盅。”
李四保證著,李方成接著說道:“正是,我去沽酒,李四兄弟做起雞來那才叫好吃,大人就不麻煩您了。”
兩個人達成了統一協議,擦著冷汗走出衙門,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看著兩個人離開,顏二呵呵一笑,對九個孩子說道:“看到沒有?只要不是傷人死人,只要不是損失太大,能不判就不判,判其一人,另一人必然懷恨在心,兩者皆判,往后鄰里關系就不好相處,說不定鬧出來更大的事情。
為官者,要審時度勢,息一場口角比立一案要強,不要覺得學了很多律法就可以任意去判案子,那樣的官絕對不是個好官。”
小貝等人驚訝不已,受教地點點頭,終于是明白當個官不容易了,決定跟著好好學,學會之后也去當好官。
事情很快就有人傳給張小寶和王鵑。
看到信中所寫的內容,張小寶笑了笑“看樣子想當一個壞官要比好官有本事才行,一旦變好了,那就比尋常的好官厲害。”
“可不是么,這樣也好,一些我們無法直接教給小貝他們的本事,讓他們跟別人學學,你真打算讓他們到建安去當官?”
王鵑也很高興,找這樣一個好官確實不容易,這兄弟二人本事真不小,當哥哥的貪錢也是搞研究,至少人家能把地方給治理好,然后再貪。
寧肯要這樣的官,也不要自己兩袖清風,百姓跟著遭罪的清廉之官,想起小貝等人從李隆基那里要到的任命,王鵑又朝張小寶問了一下。
張小寶看看建安的方向,點頭道:“只要他們學的差不多,就讓他們去,那里其實沒有多少人口了,讓他們過去玩一玩也行,哪怕他們為了讓剩余的百姓過上好日子自己出錢,我也給,不用回報。”
“你就慣著他們吧。”
“怎么叫慣著,讓他們多見識見識,總比跟著我們一直那么學來的好,很多經驗需要人生自己去體會。”
張小寶搖搖頭,不再去想弟弟妹妹的事情,拿起桌子上的地圖又看起來,招呼王鵑一起分析,哪個地方還有礦產。
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小貝等人還沒有結束假期,繼續跟著顏二學習。
張小寶和王鵑依舊等待派出去的人能夠發現北美洲,并且平安地回來。
李珣結束了悠閑的日子,隨著天氣轉暖,海水逐漸融化,遲遲沒有黑水都督府的人打過來,讓他的心情有點起伏,想要主動出擊。
鋪開臨時畫好的地圖,李珣在上面仔細地看著,旁邊的參軍一臉嚴肅。
“他們現在集結在了沿海一線,明明知道我在這里,卻不過來攻打,你說他們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李珣用手在地圖上一指,那里正是黑水都督府的人所在,通過熱氣球在大風吹拂的情況下冒險偵察,已經確定了對方的位置。
參軍湊到近前,仔細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在養傷,準備等前段時間受傷的人恢復的差不多了之后一鼓作氣把我們打下來?”
“養傷?估計不能吧?我懷疑他們是知道我們這邊有炮艦在,不想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地方,看樣子需要讓炮艦離開才行,傳我命令,讓炮艦行駛到人的視野無法看到的地方,天上的熱氣球繼續升高。”
李珣考慮考慮,發出一道命令,參軍的嘴動了動,想要勸阻李珣別把自己致于危險之地,最后卻是一聲也沒有發出來,他也知道李珣的脾氣,不好更改,只能等黑水都督府的人真打過來的時候保護好了。
隨著艦隊的撤退,李珣也作出一副要離開的架勢,把所有打來的獵物送到艦隊上,還有野菜等東西,接著就是起營,向后慢慢撤離。
事情還真的讓他想對了,黑水都督府的人之所以不打過來,確實怕海中的炮艦攻擊,等著炮艦一撤退,李珣這里也做出離開的樣子,馬上就整頓了一下隊伍,朝著李珣這里追過來。
李珣有著熱氣球負責偵察,早早發現情況,繞了一圈路埋伏起來,在黑水都督府的人快要進到地雷陣的時候又突然沖出來。
只不過沖出來的人不多,只有三百多人,讓人一看就是留下來斷后的那種。
黑水都督府的人先是愣了下神,見只有這么點人,指揮兩千多人朝著三百人所在繼續發起沖鋒。
他們哪知道地下還埋著要命的東西,剛一進到地雷陣,點子不好的人就被炸上了天,轟隆轟隆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
被炸懵了的人還以為是炮艦回來了,四處亂躥,有的往回跑,有的則是朝別的地方跑,更有的躺在地上裝死。
除了往后跑的人沒什么事情之外,向其他方向跑的人又相繼踩到了地雷上,在一聲聲的爆炸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動靜。
這下徹底把黑水都督府的人給鎮住了,茫然地四下里看著,希望能夠找到敵人在什么地方攻擊的,好提前進行躲避。
李珣則是看到時機到來,指揮起其他的人繞過地雷陣朝著黑水都督府的人展開了進攻,海在的炮艦也偏向北面向黑水都督府的集結地攻去。
原來因為山高林密,發揮不出太大作用的熱氣球也同樣開始集結,朝著黑水都督府扎營的地方飛過去。
這一下子,黑水都督府的人就亂了,敗軍與準備好攻打敵人的軍隊畢竟不同,等李珣指揮著隊伍沖過去的時候,發出信號在山中藏著的最開始的兩千斷后的人也形成了包圍的架勢。
黑水都督府被地雷炸死的人并不多,主要是那種效果太震撼人心,莫名其妙地就死掉,跑回來的人一個個心理壓力都很大,直接就把自己一方的陣腳給沖亂了。
等三面的敵人朝著這里合攏之時,黑水都督府的人再也提不起勇氣拼上一把,留下一部分人斷后,其他的人帶上老幼朝更北面跑去,希望跑的夠遠,大唐的軍隊放棄追擊。
“追呀,投降不殺。”李珣大喊一聲,想要身先士卒,卻被別人給保護上,同樣跟著喊起來。
留下斷后的人,還有被地雷炸到受上的人最先投降,他們也不想死,李珣留下一部分人把他們綁好了看住,帶著剩下的人繼續追。
黑水都督府的人被亂軍沖的無法列陣,加上隊伍中還有老幼,跑的速度根本提不上來,越跑越著急,越跑越是覺得累,隊伍中不時傳來哭泣的聲音。
跑不動的老人首先放棄,接著就是女人和小孩子,哭喊聲,愿意自己留下離別時的聲音響徹在海灘與樹林之上。
李珣追的不快,每當離得近了就放慢速度,把對方留下來的老人和女人看管好,孩子到是沒有,都被成年人背著跑。
這一追一跑就是小半天的時間,黑水都督府的人想要在拉開一段距離之后躲起來,卻根本躲不過天上飛著的偵察的熱氣球,何況他們認為跑出了唐軍的視線,其實依舊在唐軍的望遠鏡能夠觀察到的范圍之內。
李珣指揮著人又追了半個時辰,終于是跑不動了,主要是他不用非得一次追上敵人,沒有心中拼死的想法,人就容易懈怠。
“停,停下來,不追了,等著他們往回跑,他們要是早先就朝北跑,我還真沒辦法,可誰讓他們給了我布置的時間,歇著,歇好了再迎敵,把抓來的人弄到這邊,攻心為上嘛。”
李珣呼呼喘著粗氣,用手掐著腰,實在是跑不動了,參軍更是早就被留在后面,參軍比起李珣可是差遠了,李珣怎么說也是跟著張小寶和王鵑接受過鍛煉。
黑水都督府的人其實也跑不動了,但他們必須跑,不跑命就沒了,等發現后面的追兵沒有了聲音,這才小心翼翼地停下來作臨時整頓。
很多大人兩眼無神,小孩子則是哭累了或休息或呆呆地坐在地上等待著未知命運的到來。
大量的東西在逃跑的過程中被丟掉,只有很少的人身上還帶著肉干和餅子,派出去人朝后看看,見大唐的軍隊真的不追了,開始把能吃的東西集中起來填肚子。
吃一口干巴巴的東西,找沒有融化的雪當水,黑水都督府的人吃的非常艱難。
等吃完了東西,加上先前那一番跑動,感覺更疲勞的時候,在他們北面的方向突然響起了喊殺的聲音。
眾人吃力地站起來,朝著這個本應該是他們繼續下去的逃亡之路看去,就見北面的小山坡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黑水都督府的君主看看周圍不到萬人數量的子民,再瞧瞧前面出現的那幾千個生龍活虎的大唐士兵,一時間興不起任何的斗志。
等著對方已經到了離自己這邊不到百步的距離,自己這里的人臉上俱都露出無奈的神色。
“你們從什么地方跑過來的?”黑水都督府的君主想要死個明白,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活下去,誰讓他派出人想算計下李隆基呢。
對面站出來一個人,也扯著嗓子喊道:“跑啊,你們再跑啊?就以為你們知道往北跑,我們不知道先過來埋伏?也好,讓你們明白怎么回事兒。
我們的殿下撤退的時候就開始命令人乘著船到那邊的冰上,那時冰還沒化,派出我們從冰上繞到你們后面,本以為你們能在前段日子就發動攻擊,沒想到你們等了這么長時間,差點讓我們把帶來的食物吃光。
如今你們四面被圍,又是趕了這么長時間的路,不知可還有一戰之力?投降吧,我家殿下說了,投降的人不殺,除了你這個當頭頭的,其他的人一概免死。”
黑水都督府的眾人聽著對方喊的話,終于明白怎么回事兒了,一時間后悔不已,如果當初不擔心繼續向北凍死的話,今天就不會被圍住。
正如對方說的那樣,自己這邊已經沒有一戰之力了,眾人紛紛看向君主,想讓君主來下決定,如果戰,那么拼到最后一人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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