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記 第十二章 郁悶
看樣子這小妮子是被這山羊胡子縣太老爺慣壞了,楊秋池被宋蕓兒拉著進了房間,老仵作隨后也跟著進了房間。這種情況也許遇得多了,宋知縣也無可奈何,只是拿下面的人出氣,指著雷捕快罵,偏著腦袋又氣又急,小眼睛不由自主不停眨巴著,山羊胡子亂抖,說話更是結巴:“我,我不是說,說過小姐不,不能到這,這種地方來,你們腦,腦袋塞,塞稻草了嗎?我,我說的話怎,怎么記不住!嗯?”雷捕快等人靜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我,就這,這一個女兒,要,要是在這,這種不吉利的地方惹,惹上什么災,災星病痛,看我,我怎么收,收拾你們!”宋知縣恨恨說道,“這個小,小忤作不知天高地厚,遲早要趕,趕他出衙門!”
楊秋池等人進了房門,穿過大廳,到了里屋,宋蕓兒看了一眼房里情景,驚呼一聲,不由自主伸手用勁抓住了楊秋池的胳膊,疼得楊秋池一咧嘴。
房里靠里是一張雕花大木床,掛著的帳維一邊已經被扯倒,散亂地蓋在床上一具*尸身上,仰面朝天,頭發散亂,兩只手臂在頭頂交叉,被一件猩紅的女子xy捆住。一雙眼睛圓睜著死死盯著天花板,緊咬嘴唇,嘴角掛著一抹血痕,雪白纖細的脖子上一圈烏紫印記,窄窄嫩滑的肩膀下,一只胳膊露在帷帳外。帳維蓋住了半截身,一條雪白的白嫩的腿從床沿處耷拉下來。
地上散亂地扔了幾件衣褲,那是一件淡紅色百葉長裙,一條淺綠色長褲,還有一條白色*褲。
房中間一張圓桌,上面有一把倒著的茶壺,一些濕漉漉的茶葉散落在桌子上,地上是一攤茶水。圓桌靠里一邊的地上有幾個跌碎了的茶杯。旁邊的三根凳子有兩根倒在了地上。
圓桌的另一邊不遠處,躺著一具尸體,仰面朝天,雙目緊閉,脖子上也有一刀烏黑的印記,頭發散亂,但衣著完整,只是前胸處被撕爛了。
楊秋池費了很大勁才把手臂從宋蕓兒手掌中掙脫出來,瞪了她了一眼:“你既然害怕,還巴巴的央求我帶你來干什么?”
“誰害怕了?”宋蕓兒一揚嚇得發白的俏臉,伸過手又要抓楊秋池,楊秋池趕緊躲開。這宋蕓兒雖然會武功,又想學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氣概,可畢竟到底是個女孩子,乍然之間見到這等兇殺場面,還是嚇得臉色煞白,渾身微微發抖。
老仵作問一旁的殷家公子情況,殷公子抽抽噎噎做了介紹。這殷公子名叫殷德,方才門口那老兩口是殷德的父母,地上躺著的衣著完整的尸體是他的妻子白素梅,床上的那具尸首是白素梅的親妹妹白小妹。白氏姐妹的父親是寧國府千總,明朝千總可是正六品武官,品階比縣太老爺還要高。
老仵作拄著拐杖走到床邊,揭開蓋著尸體的帷帳,露出了白小妹花一般嬌嫩的身體,從頭到腳觀察了一下,然后說道:“記錄!尸體仰面而臥,雙手在頭頂處被捆綁……”發覺身后的楊秋池沒有動靜,轉過身來一瞪眼,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填寫尸格作記錄?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楊秋池這才明白,老忤作是在和自己說話,連忙問道:“尸格?什么尸格?在哪里?”
尸格是古代忤作檢驗尸體時填寫的一種表格,注明了死者的身份基本情況,現場勘查情況,死者尸表檢驗情況,死亡原因等,類似于現代的現場勘查筆錄和尸體檢驗報告,這兩種文書楊秋池當然知道,可現在是在明朝,這規矩好多與現代不一樣,一時之間腦袋還沒轉過彎來。
老忤作臉色陰沉罵道:“你這小畜生,什么都不帶干什么來了?”
楊秋池大怒:“喂!你這死老頭,怎么隨便罵人?”
楊秋池不明白,古代學徒的地位比家里的傭人還要低,罵兩句還是輕的,師父對學徒拳腳相加那也是平常的事情,楊秋池借尸還魂的這個身體,是這老忤作的學徒,師父罵徒弟那可是天經地義的,卻沒想到楊秋池敢還嘴,老忤一愣,隨即吼道:“你竟然敢如此和我說話,真是反了!反了!”渾身發抖,差點倒在床上。
明朝可是最注重綱常禮儀的,這忤作小學徒竟然當眾辱罵師父,一旁的宋蕓兒和殷德也都驚呆了,宋蕓兒捅了捅楊秋池的后腰:“你怎么這樣和你師父說話?”
“你也聽見了,是他先罵我的哦!”楊秋池一臉的無辜。
沒等宋蕓兒說話,那老忤作已經舉著拐杖,罵罵咧咧地向楊秋池劈頭蓋臉打了過來。
楊秋池雖然不會武功,可要躲開這老頭的拐杖還是有能力的,他一邊后退躲避,一邊叫道:“喂喂!你怎么動手打人?”
“老子…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這畜生!”老忤作花白胡子亂抖,搖搖晃晃舉著拐杖追著楊秋池打,楊秋池繞著桌子東躲西藏,嘴里亂喊,倒不敢向這老頭還手。
老忤作追了兩圈也沒打中楊秋池,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拄著拐杖一個勁咳嗽。宋蕓兒和殷德上前相勸,老忤作舉起滿是褶皺的枯瘦的手,顫巍巍指著楊秋池:“好你小畜生!好!從今以后,你不是我徒弟!你滾!給老子滾!”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楊秋池轉身往門外走,迎面進來幾個人,楊秋池氣頭之上,也不細看,伸手要拔拉開擋在門口這人,自己好出去,可伸出去的手陡然之間停在了半空,已經被橫過來的一只手掌抓住,隨即雷捕快的聲音響起:“縣大老爺來了,不得無理!”
楊秋池定眼一看,進來的果然是剛才那結巴山羊胡子縣太老爺,一旁是雷捕快,身后跟著殷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有幾個隨從。他們聽到里面吵鬧,所以進來查看。
宋知縣環視了一眼,陰沉著臉,費勁地問道:“吵,吵什么?”
殷德搶上前一步:“回稟老爺,沒甚么大不了的,是這位學徒小哥忘了帶尸格了,老忤作正教訓他呢。”
宋知縣往老忤作看去,老忤作已經被楊秋池氣得全身發顫,躬著身不停地咳嗽,哪里還能說得出話來。
殷德回頭看了一眼床上和地上的兩具尸首,再回過頭來時,已經是淚水盈盈:“老爺,賤內姐妹尸首已經躺在那里多時,真兇尚逍遙法外,老忤作身體不適,是否由這位學徒小哥來勘查尸首,以便及早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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