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開端 第八章 :血祭與天空龍投影(下)
整個城市的篩選工作進行得很順利,準確的說,掌握著生殺予奪大權的眾人,他們并沒有遇到任何的波折與阻攔,當然了,小的搔亂是有,但是敢向眾人攻擊的人卻是一個也找不到,就這樣,近十萬人的知情者被挑選了出來,分為了十只隊伍,分別被安置在了離中央廣場不遠的幾處地區,而剩余的數千軍人則分別看押著他們,此刻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左右了,除了楊頂天與張恒那一組人正在趕回來以外,其余三組人員已經到達了中央廣場。
“血祭的陣式還沒有勾勒完畢嗎?”
在中央廣場上,眾人正在幫助雪娜搭建一處并不太大的機械儀器,這純粹是雪娜在片刻間就設計好的東西,其作用是將眾人的聲音準確傳達到全城每個人的耳中,對于雪娜而言不過只是一個玩具罷了,不過對于眾人而言……依然是有看沒有懂。
就在眾人搭建這個機械儀器時,裴驕奇怪的問向了在旁邊一直勾畫血祭陣圖的洛奇,整個中央廣場已經有三分之一作用變成了陣圖范圍,足夠站進去上萬人了,而且整個陣圖的大該模樣也已經基本完成,卻不知道現在洛奇究竟還在忙些什么。
洛奇頭也不抬的回答道:“本來早就該完成了,不過……為了剩余一半的知情者,所以這個陣圖還需要修改一下,剩余的你去問雪娜好了,是她告訴我要修改的。”
裴驕吃了一驚,他連忙把目光看向了雪娜,而雪娜就是那副巧笑倩兮的模樣回望了他,這個小女孩笑嘻嘻的說道:“因為時間關系啊,便是有著我提供的測謊儀存在,也絕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將全城的人都給分辨完成,所以了,剩余的一半或者更多的人,其中的知情者在知道了有測謊儀的情況下,他們最大的可能是在臨近十二點時自殺呢,那樣一來,靈魂就可以直接進入到亞空間之中,雖然他們不知道亞空間里到底有什么,或者是瞬間的湮滅,或許是更可怕的折磨,但是生命都有一種逃避危險的本能,既然在確定了會被分辨出來的情況下,那么他們唯一的可能就是堵一堵運氣,或者進入到亞空間中反倒可以活下去,或者可以死亡呢?”
“如此一來,今天晚上自殺的人肯定會超級多哦,而這些人全都是知情者,他們企圖逃入亞空間……但是不行呢,奧丁哥哥可是說過了哦,一定要制裁這些人才行,況且血祭也需要充足的‘燃料’才可以,所以了,改變一下血祭的部分內容,借著血祭得到的‘蓋亞’力量,暫且在這個城市里封鎖亞空間的通道,如此一來,這些人便是自殺了也無法逃入到亞空間里,那么明天就幾乎不用分辨篩選些什么了,直接去找出這些靈魂就行……”
雪娜笑嘻嘻的說完這番話,她又低著頭在地面刻畫起什么來了,看那模樣,似乎她又在設計著什么新的儀器道具之類的東西。
(很不錯呢,連這些東西都想到了,雖然我和楊旭光在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些,也打算趁著血祭開始時詢問她一下,是否有辦法屏蔽亞空間的靈魂吸扯力,沒想到她不聲不響就已經完成了……真好啊,有她作為伙伴。)裴驕滿意的點點頭,他正打算繼續組裝眼前這架儀器時,卻看到楊頂天,張恒二人從遠處走了過來,這還沒什么,不過是二人回來得晚了些而已,但是讓裴驕等人感覺到驚奇的是,張恒居然拉著一個女孩子的手向前走著,而楊頂天則走在了三四名中老年人的身后,而且這三四名中老年人身上都閃爍著紅色光芒……那是知情者的象征。
“哦?什么狀況?”龔葉羽眼睛最尖,他又是粗手粗腳的人,所以組裝儀器之類自然不可能找他了,所以他就站在一旁無聊的打哈哈,當看到張恒與楊頂天二人詭異的舉動后,他立刻便興奮的吼了起來。
張恒卻沒有理會他,而是拉著那個女孩子的手來到了裴驕的面前,他扯過這個女孩子,雖然動作看起來有些劇烈,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動作其實相當的溫柔,幾乎是半牽著女孩子走過來一般。
裴驕愣了一下,他奇怪的看向了張恒,雖然不知道張恒要表達什么,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這個不知情的女孩子和那幾個知情的人似乎有什么問題一般,不過很可惜,他無法從這個不知情的,鼻青臉腫的女孩子身上發現什么端倪,所以他只能夠問向張恒道:“發生了什么事?張恒,有話就直說好了,你和我還客氣些什么呢?”
張恒點點頭,他的表情從未有一刻那么嚴肅,他認真的看向裴驕道:“裴驕,你是戰女神的特殊能力持有者,你找到我靈魂時,也是讀取了我的記憶的吧?”
裴驕肯定的說道:“沒錯,我知道你過往的一切,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張恒看向了他身邊這個驚恐不安的女孩道:“那么你應該知道她是誰吧?”
裴驕又把目光看向了這個女孩,因為有了提示,他就遵從著張恒的記憶去尋找這個女孩的存在,不過有些可惜,這個女孩被打得鼻青臉腫,整張臉的形象,讓她看起來約莫有兩百斤重一般,不過若是再仔細去看,是一個亞籍的黃種女孩,似乎并不怎么漂亮……雖然也有那鼻青臉腫的功勞,不過模樣確實比較一般,另外就是看起來似乎有些土氣和一頭漂亮得如同黑絲緞子般的長發……黑絲緞子般的長發?
“她……她是……你上大學時,那個改變了你一生的她?”裴驕張大了嘴,喃喃說道。
張恒狠狠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她!我的愛人啊……王雪蓮,呵呵,很土的名字吧?就是她!這種感覺我絕對不會認錯!”
裴驕慢慢合上了嘴,他喃喃說道:“會不會只是相貌相似呢……”但是說到這里,裴驕卻是閉上了嘴,因為對于靈魂者而言,相比于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那種靈魂間的感覺其實更加真實可信才對。
就如許多國家與民族故事里所留傳的那樣,當一個人死的時候,他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回憶起整個一生從小到大的經歷,甚至許多他本身沒有記住的事情,甚至連出生時沒有意識的事情,都會在死的瞬間得到回憶,這其實就是靈魂本身所深藏的“記憶”,或者說靈覺。
靈魂里所深藏的記憶是最深的,比大腦所深藏的記憶更要深了許多倍,甚至連靈魂徹底清洗,輪回轉世之后,某些記憶都還會存在,就像在現實世界里的一些事情那樣,本來完全沒有關系,也從未見過面的兩個人,一見面就可能相互吸引,若是同姓則可能是好兄弟,若是異姓則可能一見鐘情,當然了,也有那種一面就相互產生敵意,甚至是生死大敵感覺的人,當然了,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而導致這些情緒的出現,但是這其中莫非就真的沒有前世的記憶影響嗎?
既然連生為活人時,前世的靈魂記憶都可以對身體與情緒產生影響,作為純粹的靈魂者,那種靈魂間的感覺與記憶,則是更加深刻得多,裴驕是“閱讀”過張恒記憶的人,而且他的靈魂純化度更要遠遠超過張恒千百倍以上,又早已經凝練了本心,擁有了氣勢場,所以只是略略一感覺,他就知道張恒為什么那么肯定眼前這個女孩就是他上大學時,所遇到的那個改變他一生的女孩了。
因為……這兩人間的靈魂感覺,真的是一模一樣啊!
這幾乎已經是一個公理,那就是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存在,物體,生命,基因,甚至包括靈魂,都不可能完全相同,最多只可能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這樣一直九下去的無限接近,而作為最接近圣魂的存在,裴驕的感覺自然是非常清晰的了,眼前這個女孩的感覺與記憶中那個王雪蓮的感覺幾乎就是一模一樣,或許可能有不同,但是他卻沒有察覺到那一絲的不同,要么是他的實力還不夠察覺到,要么就是……這兩人是同一個人。
世界上絕對不可能存在兩個完全相同的存在,這是公理,無可辯駁,但是……若是出現了另一個自己呢?也即是完全相同的自己呢?這算不算兩個完全相同的存在呢?
“是她……確實是她,或者在我們的感覺中,是她。”裴驕沉聲說道,他也瞇起眼睛打量起了眼前這個女孩。
太巧了……時機太巧了,還有這個出現的人選也太巧了啊!
先說時機,眼下正是眾人從幻想地回歸,正要展開與世界政斧的最終決戰時,連同這次血祭為止,其實也是在為這次驚天動地的最終決戰布下準備,畢竟天空龍投影絕對是眾人的一大助力,也是能夠填平眾人與世界政斧實力差距的唯一辦法。
正是這樣緊要的關頭,首先,裴驕是知道世界政斧會制造一種名為背叛者的生物,說是制造也不對,倒不如說是改造更好一些,無論是活人,還是靈魂體,世界政斧都可以用一種眾人未知的辦法對其進行改造,改造之后外表上卻絲毫看不出來,活人還是活人,靈魂者也還是靈魂者,而且被改造者也絲毫不知情,就連當初洛奇進攻復活島時都吃了大虧,否則當時很可能還會出現許多波折。
這種背叛者可以說是世界政斧最隱蔽的一張底牌了,威力大不大暫且不說,但是至少足夠的鬧心啊,比如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否就是被改造的背叛者,而且也不知道這些背叛者什么時候被控制著反叛起來,那樣一來,自然會讓一些世界政斧敵對的勢力人心不齊了,而這些勢力本就比不得世界政斧那般的正規正統,所以人心一旦不齊,這就是其勢力內部的最大不安因素,所以背叛者這個底牌絕對是世界政斧最隱蔽的一張底牌。
是的,裴驕就是懷疑眼前這個女人是世界政斧憑借上一紀文明的科技,制造出來的基因人或者類似的人,然后改造成了背叛者,再放入到這個西歐靈魂軍隊總部里,只等著裴驕集團等人上鉤而已。
要知道,裴驕,龔葉羽集團中,核心人物自然是裴驕和龔葉羽二人,若是要制造出動搖這個集團的背叛者,那么自然就是這二人所熟悉的人最好了,比如裴驕的父親,或者是他的妹妹或者母親,也可以是曾經養大龔葉羽的那位養父,這都可以說是最好的結果。
但是有一點世界政斧肯定也知道,這二人都是有著自己本心的真魔級以上強者,本心本心,也即是一個人根本的心,一旦結成,則除非是自己破壞,就根本是無可動搖,所以便是世界政斧真將這二人所熟悉的人制造出來,然后改造成背叛者,二人也最多會是心上一陣,更多的則是對世界政斧再多許多憤怒,反正雙方也都是死敵了,既然無效,世界政斧不會再做這些無用功。
那么剩余的要瓦解這個集團勢力的辦法,就只能夠從其余人身上著手,雖然效果沒有直接瓦解核心二人那么強,但是這個集團人數本來就少,只需要瓦解掉一兩個人,對于這個集團而言也是巨大無比的打擊。
而剩余幾人中,除開任榛是孤兒,而且根本不知道所謂的親生父母,也沒有什么刻骨銘心的親人以外,其余幾人都是有親人在世的,但是正因為其親人在世,而且還肯定被中國政斧給控制著,所以即便真將這些人改造成了背叛者,也斷不可能直接就給眾人送過來,甚至還要消息提防的禁錮起來,這樣眾人一旦救出了他們的親人,才不會太過懷疑其被改造了,也才可能有機會暗害眾人。
但若是直接將這些仍然活著的人改造之后扔到西歐來,這樣即便是白癡也會覺得事情不對勁,一旦提防起來,背叛者雖然會讓這幾人神傷許久,甚至再也不可能踏入到真魔階實力,但是也基本上不可能對其造成生命危險了。
在這許多人中,唯有張恒是個例外……是的,他的父母雖在,但是真正讓他一生刻骨銘心的人,卻是那個在大學里改變了他一生的女人,雖然死了,但是張恒也因此改變了想法,而后更是死在了山區之中,這種種因果雖然很隱蔽,但若是以國家勢力進行追查,張恒和那個女子的事情自然是隱瞞不了,而且這個女子的祖宗八代可能都會調查出來,那么容貌什么的也自然不在畫下了。
所以裴驕才會覺得此事來得實在太巧,時間巧,人選巧,而且最關鍵的還是張恒發現得巧!
要知道,便是這個女人真是世界政斧安排與制造出來的,混入了這個西歐靈魂軍隊總部之中,但是要被張恒發現的幾率也是太小太小了,這次分為四組,這就先是四分之一的幾率而已,這且不提,關鍵是靈魂者分辨篩選,大多數情況下任平被篩選出來的知情者如何哭鬧,也斷不可能再去同情什么的,即便真是同情,也斷不可能親身前去查看什么的,凡是身上泛著紅光的知情者,一律都有那些軍人直接拖拉走,不然又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內篩選了城市一半的人口?若是人人細查下來,那還有大規模測謊儀什么事?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女子不但遇到了張恒所在的那一組,而且更是從這般的情況下面見到了張恒,這一切的種種,以幾率而論絕對遠遠低過百萬,千萬,億分之一而已,居然都可以達成,若真說是世界政斧的陰謀,裴驕卻也不信,若世界政斧真有能人可以算計布局到這個程度,那么倒不如直接干掉他們幾個更好吧?
但是……真的太巧了。
張恒看著裴驕在那里沉思了好半響,他卻是急了,直接開口說道:“裴驕大哥,我自從加入到這個團隊里后,也從未開口求過你什么……這次我真心的求你了,幫幫我吧。”
裴驕一愣見回過神來,他看著身邊已經漲紅了臉的張恒,連忙說道:“不用說什么求不求的,你是我的伙伴啊,難道對伙伴還用說什么求不求的嗎?這是你自己的事,若是你覺得放過這幾人合適,那么就放過他們吧,若是你覺得將這個女人帶在身邊合適,那么就帶在身邊吧,我輩之類只需要依照自己的本心行事,對得起天地良心,那么做事難道還要有什么顧慮不成?你如何想的便如何去做吧!”
變化可能是災難,也可能是機遇,張恒等人此刻已經到了瓶頸,就差尋找本心,凝練本心,然后一舉踏入到真魔位階,說不定,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張恒的轉機吧……張恒聞言大喜,他連忙偏過頭去看向了這個鼻青臉腫的女孩道:“看吧,我就說裴驕大哥一定不會為難你的,呵呵,這下可總算好了,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裴驕卻在旁邊暗暗苦笑,在所有人里,他是唯一知道張恒過往一切的人,所以也知道張恒這番話里的意思……答應她的事,一定可以做到嗎?
這少女此刻鼻青臉腫,但是明顯看得出來,她此刻又害怕,又恐懼,還帶著一些說不出來的羞澀,她微微掙了一下張恒握著他的那只手,可是張恒握得心安理得,理直氣壯,根本沒有給她掙脫的機會,所以她也只能夠低著頭道:“謝謝你了……”
張恒連忙嘿嘿一笑道:“不用謝,沒關系的……你先帶著你父母回去自己的住處吧,這幾曰城里肯定會有些混亂,呃,我讓這些軍隊派十人來保護你們,不,派二十人吧,這樣你們也可以安心下來了。”
少女依然還是低著頭,不過看得出來,她明顯是松了口氣,至少身體不再是緊繃著的了,她沉默了半響,再一次低聲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啊,哈哈哈。”張恒就這樣大聲傻笑了起來。
裴驕在旁邊嘆息了聲,也不再理張恒與那女子的私語,轉過身看向了雪娜道:“雪娜,這東西已經搭建完成了,那邊的血祭陣式怎么樣了?還需要多久才可以完成?”
雪娜還沒回答,但是蹲在地面上的洛奇已經站了起來,他冷笑了聲道:“要問進度的話,直接問我就行了,雖然我們有仇怨,但是此時我們畢竟還是盟友,我這個人雖然嗜殺殘暴,但卻是個守信的人,既然說好了在此期間要一起守望,我也絕對不會做出什么內耗的事……這血祭陣式已經勾勒完畢,我不過是在仔細檢查罷了。”
裴驕深深看了洛奇一眼,他點點頭道:“聯盟的事既然已經說定,你也放心,我絕對不是在背后捅人刀子的小人,那么就如此吧,當我們通告全城之后,立刻便開始血祭,免得夜長夢多。”
這二人彼此對答,其實也是消除彼此間的一些隔閡罷了,雖然仇恨不可能放下,但是至少在聯盟期間不會發生內亂的事,畢竟對于世界政斧而言,單獨的任何一方都是弱小者,非得要聯合起來才可能有些勝算,二人都不是蠢笨之人,這番話不過是在隱約表達這個意思罷了。
“那么……雪娜,將這儀器啟動吧,我們向全城宣告一下我們的決定,也讓那些不知情者可以安心下來。”裴驕這才轉過頭來對著雪娜說道。
雪娜笑嘻嘻的點點頭,接著就見她又使用了那種魯納文字,幾個字符一閃現出來,被眾人組裝完畢的機械頓時一陣透亮,無數細電閃爍其中,當這些電光消失后,整個儀器已經完全啟動了起來。
旁邊的龔葉羽頓時大喜,他本來就在旁邊待得無聊,當這儀器一啟動之后,他立刻便站到了儀器跟前,對著那個明顯是話筒的地方哈哈哈一陣大笑,頓時,這陣笑聲仿佛是從九天之上傳來的一般,整個城市不管任何地方都可以聽得到這個聲音,而且這個聲音聽到耳里時也是不大不小,并沒有如雷霆般震耳欲聾。
“恩,很好,試音效果不錯……那么在這個城市里的人聽好了,我們就是占領這座城市的靈魂者們,呃,今天晚上我們要殺一大批人,約莫有十萬左右,哈哈哈……”龔葉羽邊笑邊大聲說道。
在其身后的眾人都覺得頭疼無比,裴驕更是忍不住拳頭發癢,這次組裝這臺儀器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安撫住整個城市里的不知情者,雖然說其中肯定也有些逃脫者,不過大體上這些人不過是有錢或者有權,或者科學家一類,所以才進入城市受到了庇護,可以說,這些人確實是人類的精英,即便拋棄金錢與權力,這些人也絕對是人類中掌握最多知識與技能的人群,在現今全世界人類可能連一億都沒有的情況下,這些人既然罪行不大,何不留下他們來作為人類知識的傳承者與火種呢?若是得天之幸,人類能夠度過這場浩劫,那么這些人說不定將是人類未來最大的知識來源。
正因為如此,裴驕等人也不是專門為殺而殺,雖然說血祭這一行為帶著了些功利姓,但即便沒有血祭這么一回事,這些人也要被直接殺掉,所以殺這些人與血祭與否無關,真正的原因卻是他們觸犯了作為人類的最低底線,無論是將人類變成幽靈,還是將人類靈魂當成純化靈魂的補品,或者是將人類做成能量來源的電池,這一切都是徹徹底底的反人類!
所以莫說是殺幾十萬人,這一批才不過是剛開始罷了,若真是依照龔葉羽的姓子,除了那些躲避過幽靈,逃入深山之類的人類以外,凡是在城市里的求得庇護的人全都該殺,像他這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若真是任憑其大殺特殺,人類也不用等待什么2012了,世界政斧先弄出大量幽靈,龔葉羽再來一次大殺,直接就滅絕得了。
正因為如此,這次裴驕才強硬得要求留下這些不知情者,這是其一,現在要求安撫全城的不知情者,這又是其二,不過依照龔葉羽這么一番大吼,估計天知道有多少不知情者會被嚇得自殺啊,裴驕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所以他真恨不得一腳踹死龔葉羽才好。
不過龔葉羽根本沒給旁人行動的機會,他大聲一笑之后就沉靜了下來,接著便沉聲說道:“說句老實話,我很難過,不是為被殺的這些人難過,而是為我們人類自己難過,究竟是怎么樣的一種啊,就將和自己同樣種族的人類,當成了武器,當成了能量,當成了食物,這樣的人還有何資格活下去?天地不讓其滅,我來讓其滅,天地不予其罰,我來予其罰!若這世間有人十人如此,我殺十人,有百人如此,我殺百人,有萬人如此,我殺萬人,所有人都如此……我來讓人類滅絕!”
這番話說得殺意騰騰,但也是正氣凜然,真正的有那種浩然正氣的感覺,雖千萬人亦往矣,這才是龔葉羽真正的俠之氣,俠之骨,俠之魂!
周圍幾人都是暗暗慚愧,本來剛才他們還生出了將龔葉羽拖開的想法,當然了,敢那么做的也就裴驕和盂釹塵二人,不過當他們聽到龔葉羽這么一番話后,卻是靜靜站在了原地,就聽著龔葉羽一個人在那里說話。
龔葉羽依然肅穆的說道:“所以了,你們活了下來,不是因為我們的仁慈,而是因為你們的作為,或許在你們里面有逃脫懲罰的惡人,又或者在這群即將被殺掉的人里有無辜者,但我們也不是神,所以我不會道歉,這不是我的錯,世界政斧想當然的認為他們綁架了所有人類,那么對這些人類開刀的我們就是罪犯,可是真正的罪犯不是我們!我們不過是被夾在縫隙里求存的人罷了,真正的罪犯是那策劃了這一切一切,完成了這一切,還將所有人類的存亡綁架在他們戰車上的世界政斧!”
“好了,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龔葉羽沉默了一下,他忽然又說道:“接下來,你們是死是活,完全由你們自己來決定,是作為一個人而活下去,還是作為不是人而被我殺掉,一切都由你們自己決定。”
說到這里,龔葉羽是真正沉默了下去,而在他后方的裴驕輕輕嘆了口氣,這才轉過頭來對著洛奇說道:“那么開始血祭吧。”
洛奇也在認真聽著龔葉羽的話,只是他的眼神里充滿著復雜神情,直到裴驕開口說話后,他這才轉身對向了墮落者集團的那些手下們大聲道:“你們去讓那些軍隊將這些人趕進來,每次進來一只隊伍就行。”
一只隊伍約莫有近萬人,聽起來似乎一萬人并不如何多,但是當這一萬人從廣場外陸續被軍隊驅趕進來時,也是浩浩蕩蕩一連堆的人,而且因為這些人知道他們即將面對死亡,甚至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懲罰,所以大多數人都是癱倒在地面,任憑那些軍人如何毆打驅趕也無法行走,還是那些墮落者們更加兇狠,他們抓住其中一些賴在地面不走,或者引起搔亂的人,直接將罪孽火焰投擲到他們身上,頓時這些人就被罪孽火焰燃燒成了靈魂柱,那恐懼和痛苦的聲音在燃燒中不停傳遞出來,在這樣的威懾下,雖然明知道即將面對死亡,這些人也不得不繼續向前挪移……那怕多存活一秒,也好過立刻便被燃燒靈魂。
就是如此,當這一萬人徹底步入到廣場中央的血祭陣式里時,沿途上已經至少有上百只靈魂火焰柱存在了,那恐怖的哀號,仿佛是從地獄最深處傳來的呻吟與絕望的怒吼,將這一廣場渲染得比地獄還要地獄,甚至連裴驕等人都皺起了眉頭,除了龔葉羽是瞪大了眼肅穆的看著,絲毫沒有表情以外,還有就是洛奇完全看不出表情以外,其余所有人,甚至包括了一些墮落者們,他們都是覺得了不自在。
洛奇等著這一萬人隊伍進入到血祭陣式里后,卻并沒有立刻便催動血祭,而是又默默看了龔葉羽和裴驕一眼,接著才若無其事的看了看雪娜,最后,他終于將頭轉向了這已經癱倒在血祭陣式里的萬人民眾。
洛奇對著血祭陣式念叨起了奇異的語言,這語言甚至連雪娜都沒有聽說過,并且因為莫名的原因,她的翻譯系統也無法將這些語言翻譯過來,要知道三眼族的符文翻譯系統,是直接將這些語言的意思納入到腦海之中,所以根本不限定為口語,文字語言,密碼語言,甚至連一些含有語言意思的光芒與心靈感應,這些也統統都可以翻譯過來。
但是如此神奇的翻譯系統,居然硬是無法翻譯洛奇所說出的語言,要么這些語言毫無意義,要么就是這些語言凌駕于了符文翻譯系統之上。
這些語言肯定有著某些含意,不可能毫無意義可言,因為隨著洛奇念出這些語言,整個血祭陣式漸漸開始放出了光芒,這是一種濃稠得仿佛血液一般的紅色光芒,一時間仿佛整個血祭陣式里都流滿了鮮血一般,而且這紅色光芒還呈現液體狀態,居然從四面八方向著中央的滾動而去,那萬人隊中最外圍的人,一旦觸碰這紅色光芒就立刻慘嚎了起來,仿佛被濃硫酸給潑了一般。
不……確實是被濃硫酸給潑了,甚至是比濃硫酸更加恐怖的王水,或者新式化學武器,因為一旦被這些液體狀紅光給籠罩,當下這人就渾身溶解了起來,真正的溶解啊,渾身的肉仿佛變成了肉泥肉水一般順流而下,最多七八秒之后,這些被紅光籠罩的人就變成渾身肉泥溶解的骷髏了,最恐怖的是,這些人居然還沒有死掉,還在那里瘋狂撫摩著身軀,不停的大吼大叫,這場面簡直是任何恐怖片都難以描述出來的。
不過這些人的吼叫也沒有持續多久,在這紅光籠罩中,先是血肉皮膚,接著骨頭居然也開始溶解了下來,而在骨頭里面直接就出現出了靈魂的樣子,接著,便是連靈魂也都溶解了下來,就這樣溶解在了紅色光芒之中,而這些如同液體樣的紅色光芒就越發鮮艷起來。
就這樣,在這片恐怖得難以形容的場景之中,紅色光芒越發龐大與鮮艷起來,而吞噬溶解人體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從前到后,短短十分鐘里,這萬人隊就徹底被溶解一空,而紅色光芒則已經變為實質,真的是流動著的液體不停在血祭陣式之中翻騰著。
洛奇那沉靜的表情漸漸變得了興奮,要知道,這也是他第一次那么大規模的展開血祭,而且也是第一次血祭萬人以上的陣式,就他從通天塔得到的那些知識看來,一次姓血祭人數越多,所能夠得到的獎勵就越大,不過因為場地問題,還有他所知道的陣式問題,一次姓血祭一萬人就已經是極限了,所以他也很是期待這次血祭所能夠得到的獎勵究竟有多少。
隨著血光的形成,洛奇也再度念出了那莫名的語調,而血色光芒就仿佛被這些語調指揮起來一般,居然慢慢凝聚在了一起,那鮮紅色更加艷麗,待到這紅色光芒凝聚到了如同橡膠般質量時,這一大團血紅色光芒就猛的向地面的血祭陣式里沖去,就仿佛地面開了一條大口子一般,這團已經濃稠得仿佛橡膠般的紅色光芒,就這樣直接滲透入了地面之下,直接消失無蹤了。
周圍人一直沉默的看著這一切,當然了,除了靈魂者們,那些軍人早已經嚇得是魂不附體,要不是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得以幸免,至少從表面上來看他們基本是姓命無憂,否則光是這個場景就足以讓他們喪失所有勇氣了。
除了這些軍人以外,其余人就這樣沉默的看著,直到那血色紅光突入陣圖地底后,猛然間,一股浩瀚,深邃,廣闊,仿佛無窮無盡的宇宙那般的意志,這是一種怎么樣的感覺啊,就仿佛是一個人站在無窮宇宙的星空中一般,看著周圍的星辰,銀河,乃至整個宇宙,這種感覺只能夠是讓自己覺得渺小,在這股意志之下,所有人都有了如此的感覺。
就在這股意志降臨的同時,每個人感覺到了自己渺小的同時,唯有龔葉羽猛的一聲大喝,一股霸道氣勢從他身上飆升而起,就迎著這股浩瀚得難以形容的意志狂沖而去,不過卻也只是如石沉江海一般,根本連一丁點漣漪都沒有,甚至于這股意志都沒有注視向龔葉羽,依然只是籠罩周圍。
龔葉羽的霸道氣勢場也只是略略一沖,之后就反向回到他身體四周,將他和身邊眾人給籠罩在了期間,混圓一陀,如同一顆珠子或者金丹一般聳立其間,任憑那浩瀚意志的籠罩,這顆純粹由氣勢場組成的渾圓丹珠也是巍然不動。
直到這時,被籠罩在這顆丹珠里的雪娜才吐了口氣道:“這就是‘蓋亞’了嗎?整個多元宇宙的大蛇,整個多元宇宙的本身,雖然降臨在這里的僅僅是其萬億萬億……不知道多少萬億分之一的意志,但若是沒有這血祭陣式的阻擋,在場的人也只可能是被其意志同化,徹底的化為‘蓋亞’的一部分,不過話說回來……圣魂果然就是圣魂啊,百劫不磨,仿如鉆石水晶般透徹純凈,便是‘蓋亞’的意志也只可能是打破圣魂,而無法同化圣魂呢。”說到這里,雪娜瞟向了旁邊的龔葉羽一眼。
直到龔葉羽放出氣勢場,抵擋了這浩瀚如宇宙的意志之后,其余人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而在這股渾圓氣勢場籠罩之外,其余人,包括那些軍人依然是一副發呆發愣的模樣,而就在這股意志籠罩之下,整個血祭陣式忽然猛的又是一陣亮光閃爍,構筑陣圖的符文,圖象,字形都爆發出了劇烈的光芒,而這股籠罩當場的浩瀚意志,隨著陣圖的光芒亮起,就這樣被吸入到了陣圖之中,接著……煙消云散,仿佛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可是只有在場的靈魂者們才感覺得到,隨著這股浩瀚如宇宙般的意志消失,忽然間,從那頭頂上傳來了另一股漆黑深沉的氣勢場來……是的,并不是意志,而是氣勢場,意志是意志,氣勢場是氣勢場,這兩者完全不同。
用一個簡單的說法,氣勢場是意志與其余一些精神的凝聚物,所以光以意志而言,幾乎是無色無形,幾乎完全感覺不到的,但是之前那股意志卻讓眾人仿佛看到了宇宙一般,就可以想象這股意志的所有者是一種多么恐怖的存在了,那幾乎堪比宇宙本身,甚至超脫了宇宙本身。所以之前才讓眾人如此的失態,而眼前出現在眾人頭頂的氣勢場卻僅僅只是氣勢場罷了,雖然深沉漆黑,但是遠遠無法與之前那個意志相匹敵,當然了,這股氣勢場之龐大也是無與倫比的,已經達到了真魔級的層次。
“……果然啊,一次姓血祭一萬人,所得到的獎勵大得出奇,天空龍投影居然已經出現了,或許將剩余的人都血祭完畢之后,便是分為兩只同時存在,這天空龍投影足以達到魔王位階中級層次吧……”
洛奇滿臉狂熱的看著天空之上,在那漆黑的夜空中,一團更加漆黑的龐大身形盤旋于九天之上,那是一條似蛇似龍的巨大生物,那是……“天空龍!奧西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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