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庶女 第二百六十一章 知己知彼
第二百六十一章知己知彼
窈窕庶女第二百六十一章知己知彼
徐老夫人見徐正宏點頭了，才道，“如今最關鍵的還是該想想怎么應付皇上的旨意，總不能抗旨不遵吧？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徐正宏撫額沉吟，他從沒想過讓綾姐兒涉足皇室紛爭，他原本想的，不過是找個普通的官宦人家，而非這些皇親國戚。若是衛氏相中的是文昌伯家的二公子，那倒是不錯的選擇，雖然他們也是貴勛世家，但是文昌伯為人耿直，又向來效忠皇上。以他對文昌伯的了解，是不會涉足皇位爭奪。唯一有所欠缺的就是有個弟媳是長公主。
而長公主未出嫁之前，與先皇后感情極好，以至于她對四皇子很是看重，難保她不會在皇位爭奪上，參上一腳。
不過，如今想再多也沒有什么用處，畢竟，衛氏許的是文昌伯家的庶長子，那他必然是要將這樁婚事給推了去的。而圣旨又恰恰是最好的借口。
先避過這門婚事再說
“兒子以為皇上的旨意是誰也不敢違背的，文昌伯府應該也能體諒。”徐正宏正色道，至于進宮，得另想辦法。
他還是希望綾姐兒能過得幸福安康不會像他與她的娘親一般，最后因為那人的強勢介入，而沒有半點挽回的可能，這才會在幾年后才得知她的死訊，留下一生的遺憾。
徐老夫人聽了連連點頭，“這樁婚事確實是不如意，要不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中間隱而不說的部分，娘倆各自心知肚明。
“不過，這事情還是需要兒媳出面才行你明天就過去看看她吧，將個中利害告訴她，這個事關家族的大事，想必她是看得清的。”徐老夫人輕輕嘆了口氣，衛氏平常就是將利益看得太重，太分明了，才會……
“是，兒子知道了。”徐正宏點頭，只能是先這么做了。
“待她去跟文昌伯夫人說及此事時，外頭應該也知道了皇上要大選秀女的事情，到時，想必文昌伯夫人也不會為難她。而且，文昌伯宋夫人向來溫柔明理，這點倒是無須擔心。”徐老夫人說得隱晦，倒不如說宋夫人性子綿軟，沒有主見，而衛氏恰好相反，這件事應該能順利解決了。
畢竟，誰也不敢跟皇上爭女人
徐老夫人思量至此，看了林媽媽一眼，林媽媽意會，將屋中伺候的人都攆了出去，這才聽徐老夫人問道，“你可知道皇上此次選秀女的緣由？是充盈后宮？”
當今皇上不是一個好色之輩，本是三年一屆的秀女大選，要不就是推遲，要不就是索性不辦。所以，這幾年來，都沒見皇上提起過要選秀女，而如今卻聽說要大肆甄選，不知道是為了充盈后宮，還是給各個成年皇子指婚？她覺得后一條理由應該居多。
徐正宏搖頭，“是為著各個成年皇子指婚，挑選正妃、側妃人選，聽說韓貴妃也跟皇上提過此事。”神色黯然。
徐老夫人長嘆了口氣，“早幾年將大姐兒嫁過去的時候，我早已經跟她提過，讓她做好面臨此事的準備。應該也不會太神傷才是……”
說至后來，聲音越發低了，哪個女子都不會對這種事情做好充足的準備。
“這幾年來，夫人也沒在這點上少為她操心，尋名醫，找名藥，怎么就是一直沒有動靜，再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徐正宏還是心疼這個女兒的，面露擔憂。
“這點是婦人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兒媳自會找到辦法來幫襯大姐兒的。”徐老夫人的目光有些晦澀，有些方法即使不恥，但不得不說確實是鞏固大姐兒在三皇子府的地位的一個不錯的法子。
京中還未張貼皇榜，而消息靈通的，早就聽說了選秀女之事，更有甚者，在皇上傳召戶部尚書，一并將花名冊遞上去時，已經知道了。只不過，如今，才將皇上的心思打聽得七七八八罷了。
徐青蘿自然不例外，她這些年來，掌管著三皇子府的一切事務，同時，也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不過，她知道三皇子對她所做的事情一清二楚，只不過，大多時候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要不觸犯他的底線……
神色恍惚間，憶起今早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她的母妃，韓貴妃娘娘曾跟皇上提起過，她多年無子，想在此次選秀女中擇取女子作為三皇子殿下的側妃。皇上基于子嗣考慮，又因為三皇子的妻妾不多，便應了下來。
而現今，她娘家傳來消息，皇上已經下了圣旨，要她們徐府再選兩個女兒進宮備選，其中一個人選，皇上已經指定了，是她那剛回府不久的五妹妹，有著一雙過分清冷而又澈亮雙眸的庶妹。
選秀之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了，而她必須在那之前，找到能幫自己的。
母親之前來府中時，已經提及過此事，說是在庶妹與表妹中選一個人來幫她，待生了兒子，便過繼到她的名下，憶起母親當時的話，“徐青語稍顯木訥，可能幫不了你，卻是最好拿捏的；尹紫玉則是有自己的小聰明，但是沒有什么大智慧，所以，越不過你去，多多少少能幫到你一些；而徐青綾雖然表面看著溫順恭謙、知書達理，但母親總覺得她不簡單，況且，還是那人的孩子，母親不放心將她放到你身邊。”
“所以，母親還是覺得尹紫玉合適些”當時母親循循善誘，她當時又是怎么回答的？
“母親，表妹本就失了父母，寄居籬下，你如何忍心將她送到我的身邊？她過府又是什么身份，只不過是個低下的妾室罷了。我記得母親曾答應過姨母，要好好照顧表妹的。”她態度堅決，她不想誤了表妹一生。
“糊涂”母親當時舉起手便想打過來，不過，最后還是停在了半空，“你想想三皇子殿下是什么身份？即使是到他身邊為妾，那也委屈不了紫玉況且，紫玉對此并不……反感”
母親特意加重了“反感”二字，看來表妹原先就存了這樣的心思，只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如今，回想起來，她才想明白這點。
徐青蘿輕輕吁出一口氣，似下了重大的決定，對著身邊伺候的人道，“準備筆墨，我要寫一封信給母親。”
此時，衛氏已穩定了心神，不過，之前的事情對她精神與身體的雙倍損耗是極大，現在連抬起手的力氣也沒有。
然而，卻是一再有人過來煩她，剛剛趕走了尹紫玉，又聽丫鬟在外稟報，“夫人，陳姨娘求見”
衛氏一瞪眼，“讓她滾”
小丫鬟為難地看向一旁的楊媽媽，“就說夫人的身子不適，不宜見客，請姨娘明天再過來。”說完，幫衛氏掖了掖蓋在身上的薄被，夫人自回來后，就不停地冒著冷汗，好不容易，現今好一些了，可無法再承受陳姨娘那些刺耳的話。
小丫鬟退了下去，一盞茶的功夫后，又回了過來。
衛氏瞧見了，“這點小事都辦不妥，我留你何用，來人，給我將這丫頭叉出去。”怒氣未消，竟然又開始殃及旁人了。
“夫人，饒命饒命”小丫鬟連忙求饒，眼神可憐兮兮地望向楊媽媽，“奴婢已經將陳姨娘送出院子了，只不過，是在外面碰見了綠柳姐姐。”
“她也是來看我笑話的？”衛氏沉聲道，她萬萬沒想到養虎終為患，何況，她養的還不是虎，而是帶著尖牙利嘴的兔子。
小丫鬟忙搖頭，“綠柳姐姐想見見楊媽媽”
“哦？”衛氏讓楊媽媽支起身子，沉吟片刻后，便對楊媽媽道，“你出去看看那徐青綾到底賣得是什么關子。”
“是，夫人”楊媽媽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拎著食盒進來了。將食盒遞給綠梅，讓她取出其中的物事。
“是今日五小姐出府的時候碰到幾樣稀奇的食材，便讓她院中的媽媽做成了點心。剛剛做好，便支使綠柳送過來了。”楊媽媽笑著說，“五小姐是個有心的，事事想著夫人，也不枉夫人這般疼她。”
衛氏臉色稍稍好轉，望向綠梅取出來的吃食，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香味，確實是往常沒見過的，“拿一塊給我嘗嘗。”
綠梅見衛氏總算肯用食了，忙拿了小碟子，取了塊糕點，遞給衛氏。
“味道還湊合”衛氏將咬了一口的點心，都放入嘴中，細嚼著，“綠柳可還跟你說了些什么？就送吃食這么簡單？她們家小姐又是什么意思？我的事情，她可有聽說？”
楊媽媽搖頭，“旁的，她什么也沒說，將食盒交給老奴，閑聊幾句，便匆匆離開了。至于，那件事……當時老奴出來時，看見了五小姐院子里的錦素，老奴想五小姐應該也知道了。”
徐青綾既然知道了，而綠柳一句未提，她是想保全她的面子，作為當家主母的面子，而不像那些看她好戲的人，人與人真是不同。多年來養在身邊，供她吃喝的，卻是敵不過一個剛回府的庶女。
楊媽媽怕夫人感慨傷身，忙勸著她再用些糕點。
衛氏在楊媽哄勸下，又用上兩塊，這才在丫鬟媽媽地張羅下，安睡了。
翌日，徐青綾依舊過去請安，絲毫不提昨日之事，只是說些旁的有趣的事情，倒是也逗得衛氏開了兩次笑顏。
兩人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府中的其他小姐也進來了。
衛氏一一掃向眾人，“昨日的圣旨，大家也聽到了我們徐府深受龍恩，皇上不僅對老爺極為賞識，又因著你們大姐已經是三皇子妃殿下，皇上素日來又對她極為滿意，這才會想到府中還有三位云英未嫁的小姐，所以，才會頒布昨天那道圣旨。”
“所以，我與你父親要從你們三人中選出兩人作為備選，至今，有一個人選已定下了，那就是……”
“母親，我不想進宮我不想進宮”徐青韻打斷了衛氏的話，慌忙道。
衛氏冷聲斥道，“荒唐事關重大，這事情由不得你做主”
“我就是不想進宮”徐青韻置氣，將杯盞重重一放，跟衛氏扛了起來，“母親，您大可以讓表姐代替我進宮”
“給我小心的你的嘴，欺君之罪，可是要滅九族的”衛氏沉聲道，“況且，我也沒說是你”
徐青韻聞言，跳了起來，臉色一瞬間有陰轉晴，反問道，“母親，您說的可是真的？”
衛氏心中也還未定下來，另外一個人選是誰？若是進了宮，過了初試，也沒成為妃子或是讓皇上指給皇子，那只能是做宮女。到了年紀，才能放出來，那時，她的年歲已大了，到時，如何嫁人？
對小女兒這種什么不滿都掛在臉上的性格，衛氏有些無奈，對此，她只是沒好臉色地應了，“不是你，是青綾”
屋中眾人向徐青綾望去，卻是一聲尖銳的喊聲轉移了她們的視線，“姨母，她不是已經讓您許配給文昌伯府的庶長子了嗎？怎么會讓她進宮備選？”
徐青綾與文昌伯府的婚事，只是衛氏在暗地里操作的，并沒有當著她們的面，提過這件事。而尹紫玉此時將這事提到了臺面上來說，不說昨日被徐正宏斥責過的衛氏面子下不去，而看到眾人看她的難以置信的眼神，也讓她心中極為不舒服，畢竟，這樁婚事，正常為人母的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去守寡。若是外人知道，她苦心經營的名聲也就毀了。
“胡說些什么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將青綾許配給文昌伯府的庶長子了？”衛氏厲眼掃向尹紫玉，驚得尹紫玉連忙垂下頭去，看似乖順服軟，惱恨的眼神卻是逃不過徐青綾的眼睛。
衛氏見尹紫玉垂下頭了，便不再對此事追究。今日，她醒來后，楊媽媽給她的那封信中，表明大姐兒已經答應了她的提議，她暫時還要靠著她，點到為止即可
“紫玉，你母親將你交給我撫養，我自當盡心，你自己也要多掂量著點，有些莫須有的話，就不要再說出口，還有，不要聽了旁人的蠱惑，我才是你嫡親的姨母。你我血脈相連，雖然你不能入宮備選，但姨母定會好好安排你的親事的。”衛氏好言相勸著。
既然衛氏給了她臺階下，尹紫玉自然不會與衛氏再做正面沖突，于是，連連點頭，應下了。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衛氏遣了眾人下去。
徐青綾幾人出了珊蘭苑，往各自的院落而去，四人分開之前，尹紫玉終是忍不住，啐了徐青綾一口，“你可真是好福氣一女還能嫁二夫”
那話說得極為尖酸刻薄
“表姐，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方才，母親也說了，那是子虛烏有的事兒，你干嘛揪著不放。”徐青綾還沒生氣，倒是一旁的徐青語卻是聽不了這種下賤的話語，忍不住開口維護道。
“說你木訥，你還真是笨得可以”尹紫玉嗤笑，將自己的本性完完全全暴露在眾人眼前，竟是不打算顧及什么了。
“你……”徐青語詞窮，她從沒罵過人，以往只是在一旁看著，從不會加入到任何紛爭中，今日，自己卻有些失常，竟然跟表姐對峙起來，連她自己都沒有料到。
徐青綾懶得跟尹紫玉爭辯，越是跟她爭，估計她就會順著桿子爬上來，得寸進尺，所以，站在一旁也不說話，連帶地拉了拉徐青語，對著她搖了搖頭，意思是別跟她爭。
而一旁的徐青韻沒了成為秀女備選的負擔，心情愉快，看著三人之間暗波洶涌，不忘加油添醋，“表姐，其實，我也很好奇，母親是不是曾經想過將五妹妹嫁給那文昌伯家的病秧子，哦，貌似現在已經一腳踏進棺材了，做媳婦。若是真的，那豈不是……”
尹紫玉輕笑，“也只有傻子不知道這件事情”說著，撇了眼徐青綾與徐青語。
徐青綾嘴角微抽，她今日不想搭理她，仍然為著進宮的事情心煩著。若是進宮，就意味著她的自由即將結束這是她不愿看到的，所以，她一定得想出法子來躲避這場秀女大選。
“表姐，三姐姐，四姐姐，時辰已是不早，我就先走了，你們慢聊。”徐青綾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讓眾人明顯一愣。
聞言，徐青綾忙攥住徐青綾的衣角，“五妹妹，我同你一起回去。”
徐青綾點頭，她們回院子有一段路是相同的，而且，這個決定對于嘴拙的徐青語，那是最好不過了。
看著遠去的兩人，留在原地的兩人這才回過神來，渾身就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那般無力。對視了一眼，便各自回了院子。
徐青綾回了屋子，便坐在炕上沉思。現下皇榜還沒張貼，即使那些四品官以上的人家已經知道了此事，但是還未告知天下。情況還算好，離真正甄選秀女的日子想來還有一段日子，還容得她想辦法逃離。
不過，連皇上都注意到她了，究竟是誰在皇上身邊使力？這中間又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她得查出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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