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 21.一步千年(補二十一章)
古代言情
21一步千年(補二十一章)
(跳章發是我的習慣啊習慣……)
徹夜不眠的人,總是要找些事來做做,梁碧落一看時間,近十二點了,抱著被子坐起來,看著窗外。
敏思園的夜色像謎一般,群山低伏著青灰的線條,靜靜地橫臥在遠處,溪水倒映著月光,緩緩地從山前流過。天上的群星一閃一閃,仿佛在訴說著什么,讓人不禁想要去猜測星星的心思。
顧深也沒睡著,竟像是和梁碧落心有靈犀一般,兩人一前一后地打開門,走到露臺上,隔著些距離,兩人看見了彼此。
今天晚上風有些大,顧深想說些什么,可是很快發現自己的聲音,仿佛光被夜色吞沒一樣,被風輕而易舉的卷走了。他遠遠地看到了梁碧落似乎是借著手機的光線出來的,于是從轉身從屋里拿了手機出來,撥通了梁碧落的電話。
“碧落,今天晚上,對不起!”
“是昨天……”
“啊……”顧深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后又是一笑,應該是過了十二點了,所以她才說是昨天:“對,是昨天。”
梁碧落伸出見夜色極好,星光特別耀眼,一笑伸手指著天空說:“你看,星星真美,我們一塊來數星星吧,誰先睡著,誰就贏。”
顧深心說:她這真是一分鐘能換幾個樣的心思,對她,他的總是慢半拍:“好,怎么數?”
一聽顧深這話,好像有“你劃下道來,我接著”的意思,她忍不住失笑,心里的那點郁悶也一掃而盡:“一人數一顆來唄,你單我雙,開始數吧。”
“好吧……”顧深失笑,哪有這樣數星星的,可不否認,他的心情好多了。
“一百一十八……”
“一百一十九……”
“不算,重來,你數的那顆我數過了。”梁碧落抱著電話笑得有幾分狡黠,山風吹過她的睡袍,夜有些涼,可她卻覺得很溫暖。
顧深無言相對,只得重數:“好,那我換一顆,就它,一百一十九……”
“不行,這顆我也數過了,再換一顆。”現在她是有心要折騰,不管怎么換她就是說數過了,她現在想看顧深吃癟的樣子。
搖搖頭,顧深只好依著她,女人要哄的,他顧深最不缺的就是這哄女人的耐心:“好,再換一顆,這顆你總該沒數過吧!一百一十九……”
“你怎么知道我沒數過,我就數過了,重新數。”要論起耍賴,梁碧落自認也算祖宗,梁立華是最不吃這一套的,可偏偏對她這妹妹例外。跟梁立華耍了二十幾年賴,到現在梁立華也認真她這賴。
顧深連著換了好幾次,可梁碧落都說數過了,他這就真是無奈到底了:“碧落,你怎么知道我數的哪顆,總說數過了。我們之間頭上那片星星,可能互相之間差著無數光年,怎么可能數得是同一顆?”、
“顧深,那要這樣算的話,我們之間,豈不是差著千萬個光年?”梁碧落是笑著說這話的,只是說完后,笑卻忽然凝結在嘴邊了。
是啊,她們中間,差的不是露臺到露臺間的距離,而是無數看不見的“光年”。
“碧落,只要我們愿意,我們之間可以一步一千年地靠近,這些光年也就可以被忽略了。”顧深什么人啊,老手,這話一聽完就知道要壞,趕緊把話給找補回來。
可說出口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撕裂的傷口,就算縫合回來,傷痕也是依舊存在的,顧深這一句話,又怎么能把她們之間千萬光年的距離被回來!
顧深,我們終究差得太遠了。
梁碧落扶著欄桿,望著天空,心里涌上一股無力感。顧深,要怎么樣,我們才能如你所說,一步千年抵達彼此的世界。可那究竟你是降低到塵埃里,還是我高攀到云端呢?
可是我即不愿意高攀,你必也不肯低到塵才埃里,該怎么辦呢?
話筒另一邊的沉默,讓顧深開始不安起來,如果他的感覺沒錯,梁碧落正在縮回她的殼里,而且極有可能就這么不出來了。他心里一驚,趁梁碧落沒有發現,連忙推門出去,穿過長長的走道,走道上昏暗的燈光中,他看到自己的身影被無限拉長,那形單影只的看起來竟顯得有些凄涼。
終于走到的時候,有些遲疑地伸出敲門,他忽然有點不確定,這個時候,他是不是應該走近她,會不會反而把她驚跑了。
敲門聲沒讓里面的人有任何反應,顧深嘆息一聲,說:“碧落,我進來了,你方便吧!”
這話只等同于告知,而并不是問可不可以。
梁碧落并不是沒有察覺到,而是想看看所謂的一步千年,是不是可以使兩個人之間,忽略掉那些距離。顧深如果你能說服我,那么,碧落黃泉,我陪你。
“碧落,你看,這千萬光年,也不過是舉步之間就到了。只要你愿意邁開步子,再遠的距離也不是問題。”對感性的人,說感性的話,顧深以為,事情就應該是這樣才對。
可梁碧落呢,她就想聽幾句實實在在的,顧深現在說的話,眨眼之間,她便能想出千百句來。顧深……只是在不合適的時間里,選擇了最不合適的方法。
玩家,這回終于也失策了啊!
“如果只是時間以及地域上的距離,總有一天會到的,可是顧深,如果這距離是無形的,你的雙腳該怎么把這些距離丈量盡?”她并不回頭,怕回頭就會壓抑不住自己心里奔涌的情緒。她也是個女孩兒,愛好美好的事物,而愛情無疑是其中最具有吸引力的一種。她想靠近,卻又害怕燃火焚心,她想追求美好,又想拒絕傷害。
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奢望了,顧深,你就是那個讓我奢望了以后,卻又擺出遙不可及距離來的人啊!
“碧落,我說不出為了你,可以放棄一切的話。我們都不是不涉世事的孩子,早已經沒有了天真的資格。但我可以不顧一切,和你一塊走這一遭,就算最后為此所累,也決不后悔。我知道你害怕受傷,所以,你可以隨時選擇撤出。就像你說過的,如果真有這么一天,讓你先轉身離開,你一直擁有這項權利。”顧深有點亂,梁碧落這態度,由不得他不亂。她的又眼里,沒有往日靜靜流轉的光芒,也沒有看他一眼。
這算是一種保證么?保證她可以在覺得會受傷害,或者覺得應該結束的時候轉身么?這代表她可以留給顧深一個背影,而不必看著他轉身消失在人海里么?
“顧深,你有沒有為誰傷心過?”
梁碧落的話,讓顧深渾身一顫,梁立民說過一句名言:每個花花公子身后,都有一段刻骨銘心。而他,也同樣有這樣一段刻骨銘心。
可是在這樣不合適的時間里,他該怎么回答?搖頭說沒有?梁碧落何其聰明,謊言如何能騙過她去?
于是他只能點頭說:“有過!”
“你現在還記得她的樣子嗎,記得她的名字和喜惡嗎?”梁碧落其實挺想知道,顧深曾經的深情,可以讓他到什么樣的地步。至少一個曾經付出過愛,又受過傷害的男人,應該更懂得如何維護一段感情。
“記得……”他能說不記得嗎,就算現在想起來,心里還像是被堵著似的。他不是不擅于掩飾,只是梁碧落的眼睛,仿佛穿透了他似的,讓他怎么也掩飾不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你的名字,不記得你的樣子,再見到你,假裝不認識,你會怎么應對呢?”梁碧落深深的覺得,或許有一天,在不久以后,她就會像她說的一樣,再見如初見。
這個可能,在顧深聽來,簡直像是無聲出聽到了一個大響雷,炸得他有頭沉眼花。
忘記他的名字,不記得他的樣子,裝作不認識他。他怎么辦?他實在想不出來,喉嚨里感覺有些干澀,卻還是要開口,如果不給出一個答案,他相信梁碧落會就此轉身,她向來是個不宣而動的人:“那時候,姑娘,咱們認識一下吧。我還會說我叫顧深,北京人。”
“你也是說得輕松,你沒這么灑脫。那個讓你記得的人,你也是這么灑脫?”
“那我比你想像的灑脫,她結婚的時候,我做的伴郎。碧落,你難以想象吧,其實現在想想,我都不知道那時候怎么過來的。”或許是梁碧落的語氣稍微輕快了些,他想起這件往事來,竟然只覺得當時自己執著得有些傻氣。
“嗯,你心里沒問候新郎家祖輩兒吧。”
“小看人,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嘛,伴郎都當了,當然會真心祝福他們。那時候挺傻的,覺得愛一個人,就是成全她,讓她獲得想要的幸福。”
“現在呢,你還這樣想嗎,你還希望她過得幸福嗎?”
“當然,我祝福過的人,一定要過得幸福。我爺爺以前說過,深子,你說話要擲字有聲,個個都對得了證。”那記得的人,現在確實幸福得很,這也算是安慰了。年少時的愛情,當想起時,知道她是幸福的,這也是一種圓滿。
“那好,從現在開始,每天按三頓祝福我。”這樣如果有一天離開,我也可以相信,是帶著你的祝福轉身的,我們之間是美好的。
顧深,我信你了,碧落黃泉,愿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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