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第070章 冰冷的末凡
第070章冰冷的末凡
輦車停在宮門前,玫果隨著母親步下輦車。
她是以虞國太女的身份隨母親進宮見駕,雖然并沒穿她那身象征身份的明黃宮裝,卻也是虞國的裸肩寬領,高束腰的宮裝盛服。
仍是一身的白,與肩膀以上的赤裸肌膚柔和地融合,緊束的上身,寬大的下擺,將她的豐胸窄腰完美地展現,暗色的銀白流光在晨光下晃動,每動一步,都飄渺絕塵。
她站直身,優雅地撫平社裙上的褶皺,抬眸間見昨日在城外見到的那輛馬車在旁邊停下,呼吸一窒。
車簾輕拋,一襲素衫從車上下來,如山黛般清雅脫俗。一陣風吹過,如墨絲的長發絞著玉色發帶輕輕揚起。眉宇間淡淡地襲著一抹輕煙,平和祥寧,卻難辨喜樂。
玫果望著那張從容淡然的俊儒面頰,再也移不開視線,那雙幽深的眼眸始終沒向她望一眼。
苦笑了笑,面色慘淡,那日的話,果然傷了他。
虞瑤雙手襲在袖中,眉頭微微一皺,輕咳一聲。玫果忙收回視線,看向前方大理石宮門。
末凡微垂了頭,向虞瑤見禮,“末凡見過王妃。”
虞瑤笑著點了點頭,邁步走在前面進了宮。
玫果又瞥了眼角都不曾掃她一眼的末凡,心下酸楚,忙跟在了虞瑤身后。
末凡與她們二人落下幾步,才步入了宮中,看著前方的玫果筆直端莊的背影,已生兒育女的她,仍是小腰一握,柔若輕柳,后腰兩側的玉環上墜著的白色流蘇,隨著她的裙副
左右輕擺。
四年前的那夜的激情在他的眼前晃動,袖中的手握緊,又再放開,暗嘆口氣,眼里已不如剛才那般淡然。
這次進宮不外乎是為了三國重新結盟,暫時達成一個暫時平和的局勢,以防寒宮雪反撲。
宴席上,玫果坐在虞瑤下首,如坐針氈。不敢抬頭看對面弈風和末凡二人,一頓飯只是轉著手中玉杯,幾乎沒動過筷子。至于席上他們說些什么,談些什么,更是一句也沒聽
進去。好不容易熬到接近宴席尾聲,以去太后殿給太后請安為借口,提前退席。
太后見了玫果,欣喜不已,拉著她的手,就佩衿過世之事,好生的安慰了她一回。
現在佩衿情況還不大好,玫果自不會將他尚在的事說出,只是垂著頭靜聽,坐了一會兒,就推說要隨母親一道出宮,辭了太后,吹著晚風,慢慢回走。
回路上,聽樹籬后傳來母親的聲音,正想加快幾步,與母親匯合,卻聽母親道:“果兒和弈風雖然即將大婚,你同樣身為太子,又與果兒成親在前,我知道你委屈,不過你身
為皇家之人,明白皇家這人的婚姻難有兩全其美。你與她終是夫妻,再說你本是她的平夫,又何必……”
玫果忙停了下來,從樹縫中望過去,見末凡輕扶著樹枝垂著眼,站在母親對面。胸口一墜,放輕呼吸,豎耳靜聽。
末凡側臉輕笑,“王妃誤會了,王妃與我母親的協議,不過是要末凡約束兒時的郡主,而王妃助我母親重返朝政。如今末凡也算是功德圓滿了,我母親也得到了自己想要,那
末凡也是到了該退隱的時候。并非如王妃所說,末凡在意郡主的大婚而有意為難……”
虞瑤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她是我女兒,我不愿見她如此痛苦的……”
末凡垂下長睫,掩去眼里閃過的痛,淡然道:“王妃誤會了,在她心里,末凡無足輕重,并非如王妃所想。”
虞瑤強壓下心內的波瀾,“你們連孩子都有了。”
末凡面不改色,心卻絞在了一起,一下一下的抽痛,微笑道:“王妃不也說皇家的兒女的生活不能兩全其美么?他做為我的孩兒,也是他的不完美。”
玫果咬緊唇瓣,強忍著淚不流出眼眶,嘴里嘗到淡淡的血腥。
虞瑤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拳,恨不得一巴掌給面前的年輕男子扇過去,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將他放在弈園,果兒怎么會對他一片癡心。
這一切全是她一手造成,在宮門口看見女兒那癡癡的眼神,她心痛如絞,心里有愧,如非如此,她怎么會站在這兒與他說這么多,“難道你對她當真就沒有一點情意?”
末凡淡淡的道:“末凡不想涉及感情……”
“好……你很好……”虞瑤半瞇了眼,眼里噴著怒火,轉身往前徑走離開,她實在一刻也不能多呆,怕再多呆一會兒,會忍不住在這宮里跟他大打一場,讓結盟泡湯。
玫果腳下一個踉蹌,靠著身邊樹桿,大口的吸著氣,窄緊的胸衣讓她喘不過氣來。
末凡肩膀跨了下來,慢慢閉上眼,靜立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朝著虞瑤離開的反方向慢慢回走。
轉過樹籬,看見閉著眼,臉色慘白,靠在樹桿上的玫果,微微一愣,眼里閃過一抹不安。
好想上前兩步,將她扶住,但腳粘在地上,硬是挪不動半步,愣愣的看著她。
玫果睫毛輕顫了顫,慢慢睜開眼,對上那雙熟悉的深眸,吸了吸鼻子,將涌上來的淚咽了回去,站直身,朝他輕點了點頭,挺直的背脊,轉身離開。
不管他說的話是真還是假,不管他過去對自己是真情還是假意,也不管慕秋所說的那幾年他為她所做的那一切,但他既然現在如此選擇,她就該尊重他的選擇,不再糾纏,放
他高飛……
在他面前,也不能示弱,讓他看低,起碼讓他感到,憂兒在她身邊不會成為一個懦弱的人。
末凡望著她強作堅強的單薄身影消失在樹叢后,才收回目光,看向眼前地面,聽著她一步步走遠的細碎腳步聲。
突然聽見‘撲’的一聲跌倒的聲音,忙腳尖點地,躍過樹叢,遠遠看見玫果撲到在地,一動不動。
任他再強硬,再能忍,也亂了方寸,正欲躍身過去,聽見一聲急呼,“果兒,你怎么了?”
見弈風從拐彎處直急過來,伏身將昏迷的玫果抱起,忙不著痕跡的將身形隱在樹叢后。
弈風一手抱著玫果,一手掐了掐她的人中,眼里滿浸焦慮,低聲輕喚,“果兒,醒醒。”
玫果慢慢睜開眼,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將臉埋在他胸前,小手拽緊他的衣衫,“送我回去。”
“你哪兒不舒服?我送你去看太醫。”弈風將她打橫抱起,審視著她的眼。
玫果輕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累。”
弈風看了看四周,并不見有其他人在,又再盯著她蒼白的臉色看了好一會兒,抱緊她急躍而去。
末凡這才轉出樹叢,看著玫果跌倒的地方,怔怔出神。
弈風抱著玫果直躍出宮,他不知玫果遇上了什么事,但以她此時的情況,實在糟糕,這么送她回去,反令鎮南王夫婦擔心。
喚來自己的馬,并不送玫果回府,徑直回了太子府,喚了家人去鎮南王府報信,只說他帶了玫果回太子府敘敘話。
雖然這么做,有些唐突失禮,但鎮南王和王妃均是性情豁達之人,再說大婚在即,想必不會過于介懷。
玫果在他懷里見不是回王府的路,也不愿多問,只想快些離開便好。
弈風踢開太子殿寢宮門,繞過屏風,將她輕輕放到床上,去解她身上緊裹著的衣衫。
玫果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我歇會兒就回去,這衣裳穿起來甚是麻煩。”
弈風眉頭微皺,拉開她的手,仍剝她的衣衫,“這衣衫束得太緊,這么躺著哪能舒服。”
玫果知他素來霸道,再說不過是件衣裳,也不與他計較,也就由著他了。
弈風費了好大力氣橫拉豎扯的才剝下她身上衣裳,長臂一展,將衣袍搭上身后屏風,低聲嘀咕,“這些衣衫中看不中用,能活活把人勒死,以后少穿為好。”
見她衣袍內僅著胸衣,心口猛的一悸,許久不曾碰過女人,對她又是極想的,哪里受得了這樣的誘惑,忙拉了絲被為她蓋了,起身去叫家仆打熱水。
玫果側臉看著他高大偉昂的背影,略略心安,雖然是聯姻,遇上的卻是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
弈風親自絞了帕子,服侍著她洗過臉,“可感覺好些?”
“好了許多。”玫果擁著絲被靠坐在床欄上,深吸了口氣,心里的郁積總算消了些。
弈風自己隨意凈了手臉,要人撤去水盆,掩了房門,抽了腰帶,扯開衣襟,重新坐到床邊,粗糙的手指輕撫著她少血色的面頰,“到底出了什么事?”
玫果搖了搖頭,“只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太多,一時間還不能完全承受。”
弈風薄唇緊抿了抿,“大婚定在這個月十五,只有十日時間,而我十七便要出征。時間過于緊了些。如果你身體不適,不如我去尋父皇和王妃商議,將大婚拖后,等我出征回
來……”
玫果的心抖了一抖,“你十七又要走?”
弈風點了點頭,“本來這次出征是有衛子莫掛帥,不過他喪事在身,實在不便出戰,所以……對不起……按理我們大婚之際,我不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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