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醫神針 第三十七章 分辨
倉下健郎抬頭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死死的盯著我,足足有十幾秒鐘后,才開口說道,“針氣如何提引?”
我一愣,怎么一見面就問我這么專業的問題?
倉下健郎接著說道,“那天你針灸時,明明在提針時針氣已經斷了,可為什么在沉針時又能接上,難道針氣能自行流轉,與銀針呼應嗎?”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倉下健郎一直還在思考那天我給史密斯針灸的手法,怪不得如此憔悴。我聽他剛才所說,竟然已經漸漸接近了以氣馭針的真諦,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老話說得不錯,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啊。只是就算倉下健郎能解開以氣馭針的奧秘,但他變得如此瘋瘋癲癲,不知道還能不能給人看病?
我正要安慰倉下健郎,勸他不要再繼續鉆牛角尖了,但突然一陣鑼鼓響起,原本嘈雜的會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日本國際針灸大賽終于開始了!
依靠主辦發提供的同聲傳譯機,我總算能聽得懂主持人說話了,“來自全世界各地的朋友們,首先歡迎你們來到充滿魅力的日本,我代表日本針灸協會對大家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衷心的感謝!”
“關于比賽的規則我相信大家都已經清楚了,我就不再贅述了,”一陣掌聲過后,主持人繼續說道,“參加本次大賽的共有一百零八人,這是全世界針灸界精英中的精英,你們代表了針灸的最高水平,身上寄托著針灸術的未來,我希望大家能以交流切磋的心態參加此次大賽。”
一百零八個人?怎么少了一個?我正要問,顧非在旁邊捅了捅我,用嘴一努倉下健郎,我一下也明白了,原來倉下健郎居然為了研究針法,退出了此次比賽。
“現在我們開始第一關的比賽,這一關要比的是——”主持人拖長了音調,“試脈!”
會場里一下亂了起來,同聲傳譯機也無法翻譯這種嗡嗡的聲音,但毫無疑問,在場的絕大部分人,包括我都沒有想到針灸大賽第一項要比的竟然是試脈。
“大家少安毋躁,”主持人大聲喊道,“雖然我們舉辦的是針灸大賽,但試脈確是針灸的基礎,脈試的準確與否,乃是針灸成敗的關鍵。”
這番話其實說的蠻有道理,我和顧非都不禁點了點頭。
“請大家按照編號,一個一個的進入賽場試脈,”主持人說道,“每個人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請注意不要超時,否則以淘汰論。”
“我是幾號?”我扭頭問顧非。
“八號,”顧非答道,“我特意選的這個吉利的號。”
我前面七個人,總共三十五分鐘,在這半個多小時里,倉下健郎一直在問我以氣馭針的問題,我本想告訴他,但又怕這一絕技流傳出去,最后還是民族自尊心占了上風,何況倉下健郎的問題顛三倒四,我反倒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很快就輪到我了,我整了整衣服,走進了會場前方的門。
屋里坐著四個考官,只是沒坐著,而是躺在床上,見我進來,四個人沒有一個起身的,當然也沒有一個說話的。
耳邊的同聲傳譯機突然響起,“李東先生,屋里的四人都是抑郁癥患者,請您為這四位病人試脈,并將他們的病的成因寫下來。”
這個考試法倒是新鮮。我欣然走過去,首先從最左邊一個試起。
中醫將腕橫紋向上約一寸長的這段脈動分成了三“寸、關、尺”三部。左右手的寸、關、尺部位分屬不同的臟腑,可以反映相應臟腑的病變。在切脈的時候,還要用三種不同的指力去按壓脈搏,輕輕用力按在皮膚上為“浮取”;中等度用力按至肌肉為“中取”;重用力按至筋骨為“沉取”。寸、關、尺三部,每一部有浮、中、沉三候,合稱為“三部九候”。不同手法取到的脈,臨床意義不同。通常,脈浮于外者,病位淺,沉于里者病位深。
我仔細試著第一個人的脈象,這是個年輕人,大概二十五六歲左右,神態十分疲倦的樣子。我試了一會脈,張口問道,“你結婚了嗎?”
“對不起,李東先生,”同聲傳譯機響了起來,“你不能問病人任何問題。”
我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望聞問切,乃是中醫確診的四大手法,缺了哪一種都不能準確的判斷病情,日方的這個規定的確有點不合常理。
又試了一會,我拿起筆寫到:情感所傷,使肝失條達,氣郁不舒,郁而化火,火性上延,而憂動心神,神不得安則不寐。
依次下來,我又將其他三人的脈象試完后,分別寫出了他們的病情。
體虛久病,身體虛弱,腎陰耗傷,不能引水于心,水火不濟,心腎不支而使神志不寧,因而不寐。
勞倦思慮太過傷及心脾,傷于心則血暗耗,傷于脾則納少,二者導致血虧虛,不能營養于心,心所失養,則心神不安,夜不能寐。
飲食不節,過食少食,使腸胃受傷胃氣不和,臥不得安,夜不能寐。
寫完這四個人的病癥及成因后,我看了下時間,只過了大概四分鐘左右。為了謹慎起見,我略微檢查了一下,便將答卷放在了桌面上。
“如果您已經寫完,請從后門離開。”主持人的聲音。
我站起身來,走出房門,顧非和白薇已經在門外等著我了,見我一出來,顧非緊張的問道,“怎么樣?”
“還行,挺簡單的,”我說道,“倉下健郎呢?走了?”
“嗯,我本來想留下他的,不過……”顧非沉吟著說道,“我覺得他好像精神有些不太正常,怕出事,所以沒攔著他,我想他應該是回家了……”
我知道以顧非的性格,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肯定不愿意與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倉下健郎呆在一起,所以也只得點了點頭,“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賓館?”白薇一下就跳了起來,“我都憋了三天半了,你難道不打算陪我上街去玩?”
“白小姐,阿東還要準備下一場比賽啊,”顧非終于忍不住,第一次跳出來反對白薇的意見,“你這時候拖著他去逛街,會影響明天的比賽的。”
“關你什么事?”白薇白了顧非一眼,伸手挽住我的胳膊,說道,“我是和阿東去逛街,又沒叫你一起去,你著什么急?”
顧非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臉色通紅。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對顧非說道,“我和白薇一會就回去,放心吧,沒事的。”
顧非不滿的瞪了一眼白薇,終于還是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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