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醫神針 第七章 氣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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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夏逸飛才開口道，“好，妙……可惜……奇怪……”
院長問道，“夏老，什么奇怪？”
“從取穴上來看，這位為病人針灸的，必定是位針灸高手，這幾個穴位看似毫無聯系，但如果用來治療胃癌，居然會有奇效，當真是妙不可言啊。”夏逸飛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從針灸手法上來看，這人又似乎還只是剛剛入門，取穴雖準，針法卻非常拙劣，否則效果還會更好一些。”
“您是說……”院長說道。
“這真是太奇怪了，針灸之術，配穴是最難的，此人針法如此拙劣，配穴卻如此高明，世上斷沒有如此學醫的道理。”夏逸飛說道。
我站在人群里，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羞愧，這么長時間來，我一直注重的是如何選擇針灸的穴位，雖然對針法偶有涉獵，但卻從沒想到要去認真研究一下。
“院長，能不能請為這位女病人針灸的醫生出來，我認識一下？”夏逸飛說道。
院長憋得滿面通紅，不知道說什么好。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找出這樣一個人來介紹給夏逸飛認識，但他怎么舍得丟了這塊可以吸引無數癌癥患者來就醫的金字招牌呢？那些患者在他的眼里，那就是大把的鈔票啊。
“夏老，這個……那位醫生剛好出差了，這個……確實不在家……”院長憋了半天，總算找出了一個理由。
夏逸飛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等他回來了，請一定通知我。”
院長趕緊連連點頭。
夏逸飛又問了幾句張蕓關于病情的問題后，轉身準備離開，恰好與我擦肩而過。
我正要離開時，夏逸飛卻突然認出了我，“哦，你就是在這家醫院打工？”
“哦……是的。”我沒想到夏逸飛居然能夠認得出我，“沒想到你就是鼎鼎有名的針神啊。”
“什么針神？”夏逸飛大笑道，“比起那位能靠針灸就能有效治療癌癥的人，我這點手藝算得了什么？”
“您剛才不是還說他手法拙劣？”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瑕不掩瑜，”夏逸飛說道，“雖然此人的針灸手法拙劣，但配穴精到，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已經達到了以氣馭針的境地。”
夏逸飛這么一說，在場的眾人無不嘩然。凡是跟隨夏逸飛來到這里的，絕大部分都是針灸界的精英，最起碼也都是懂針灸的人物，自然知道以氣馭針是怎么回事。那只是傳說中的一種針灸方法，據說神效無比，但從來也沒有人見識過。
“夏老，你肯定？”一位看起來和夏逸飛差不多年紀的老人問道，他仍然稱夏逸飛為夏老，自然是為了表示對夏逸飛的尊重，“以氣馭針雖然在古醫書中有記載，但現實中我們誰都沒有見過啊。”
“老王，你也是針灸界的老前輩了，難道真的不知道如何識別以氣馭針的手法嗎？”夏逸飛說道。
被稱作老王的老者愣了一愣，但立刻從口袋里掏出來一盒銀針，看得出，這盒銀針他一定隨身帶了很多年了，邊角處都磨得有些舊了。
“抱歉了，姑娘。”老王走到張蕓面前，拿出一根銀針，輕輕刺入對方的手三里穴位。
由于之前我剛剛被夏逸飛批評過針灸的手法拙劣，所以特別注意老王此時的手法。果然，他和我平時針灸的姿勢完全不同。
他先將針刺得極深，略微一頓后，又向上一提，再略略一沉，接著提插捻轉，一捻一放，動作十分瀟灑熟練。
我想起古醫書《金針賦的一段話，“赤鳳迎源，展翅之儀，入針到地，提到天，候針處搖籃，復進其元（指人部、中層），上下左右，四圍飛旋。”
再看老王的動作，果然形如赤鳳展翅飛旋一般。
老王面色凝重，過了半晌，突然露出驚喜的神色，大聲驚叫道，“這幾個穴位之間果然有氣機相連。”
夏逸飛點頭，微微一笑，“從針眼來看，雖然距離上次針灸至少已經過了一天的時間，但仍有微弱的氣機連接這幾個穴位，我也是剛剛才感覺出來的。”
老王輕輕抽出銀針，苦笑道，“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要用針才能試得出，你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針神兩字真的是名不虛傳。”
夏逸飛也苦笑了一聲，“我剛說過，在那個人面前，我哪還敢自稱什么針神？”說完，慢慢轉身走出了病房。
以氣馭針我也在醫書上見過這種說法，可是我那晚無意中使自己體內的氣息順真銀針流入張蕓的體內，難道就是以氣馭針嗎？
書上說，所謂以氣馭針的氣，乃是陽精之氣，我體內什么時候有了這種神秘的陽精之氣？
突然“啪”的一下，我后腦上狠狠地挨了一下，一回頭，原來是院長，“你想什么呢？還不趕緊去打掃衛生，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我這才回過神來，此時病房里已經沒什么人了，我連忙答應一聲，拿著掃帚和簸箕迅速離開了。幾乎是同時，我腦子里有了一個想法，我要學習針法。
作為針神，要拜入夏逸飛的門下學習的人不少，但我也聽說過，夏逸飛是不收徒弟的。原因約略聽到有人提起，好像是他以前的一個徒弟因為學藝不精，針灸時誤傷人命。本來這頂多也就是一起普通的醫療事故，但那人為了掩蓋罪責，居然將病人的尸體隱藏起來，最后被警方發現，那人羞憤之下，自殺了。從那以后，夏逸飛就宣布不再收徒弟，到現在大概已經三十多年過去了。
那我又如何才能拜入夏逸飛門下學習針法呢？
我當然可以告訴夏逸飛，說我就是那個為張蕓針灸的人，并可以當場演示以證明自己的話，但是——這樣一來，我的身份勢必暴露，對我來說，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讓白海山知道了我就隱藏在s市，恐怕我的小命就無法保障了。
想來想去，我實在是找不到好的辦法，只好怏怏不樂的回家了。
掏出鑰匙，打開門，咦，情形不對啊？怎么青兒她媽媽不在？
“伯母？”我喊了一聲，沒人答應。我心里一緊，難道出事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被一雙溫柔的手攔腰抱住，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青兒。
“今天不用上課嗎？”我沒轉身，而是用雙手蓋住了青兒的手。
“傻瓜，難道不用過周末嗎？”青兒調皮的湊在我耳邊說道，“媽媽出去買菜了，你陪我上街去買點東西吧。”
自從她媽媽的病好了以后，青兒也變得活潑可愛多了，不像以前那樣，總是一副十分憂郁的樣子了。
我轉過身來，輕輕的刮了一下青兒的鼻子，“丫頭，我剛下夜班啊，你居然讓我陪你去逛街？”
“別以為我不知道，”青兒聳了聳鼻子，說道，“媽媽告訴我，你白天也幾乎不睡覺的。”
呵呵，算起來，到現在我已經是三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了，但我真的絲毫沒有感覺困意，于是點頭笑道，“好，我換件衣服，陪你去！”
青兒露出得意的笑臉，“你今天全心全意的陪我逛街，到晚上我還有驚喜送給你呢。”
“哦，是什么？”我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青兒賣關子，“你得先好好陪我玩好這一天。”
要逛一天的街？我愣了一愣，青兒家境困難，我在醫院打工的錢也就剛好夠吃飯的，青兒是個十分節儉的女孩子，平時很少去逛街的，因為大多數衣服她都買不起。今天這是怎么了？
到了商廈，青兒卻拉著我直接到了男裝部，東看西看，不斷的找衣服給我試穿。
“青兒，我不缺衣服，你不用給我買。”我這才明白，青兒不是要自己買衣服，而是要買給我。
“怎么不缺?”青兒一邊挑揀著衣服，一邊說道，“你除了身上這件，就只有一身工作服了，怎么也得換一身了。”
“不用，我這身衣服就挺好。”我現在身上穿的還是精神病院里的老中醫送給我的那套衣服。
“再怎么好也穿膩了，”青兒說道，“而且你這身有幾個地方都破了。”
“青兒，這的衣服太貴了，我們買不起的。”我小聲的對青兒說道。
“放心吧，我這段時間勤工儉學也賺了點錢，而且媽媽的病好了，就不用花那么多錢了，”青兒說道這里，突然羞紅了臉，“而且……我想讓你穿我給你買的衣服。”
我心里一動，忍不住一把把青兒攬在懷里，動情的說道，“好青兒！”
“咦，你是李東？”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詫異的抬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對面四五個彪形大漢圍繞著一個絕美絕倫的女孩子，正是白薇。
完了，終于還是被發現了！
我第一個反應是逃。
但第二個反應告訴我，怎么可能逃得掉？
白薇笑吟吟的沖我走過來，“好久不見了！”
“是啊，是啊，”我口中敷衍，“的確好久不見了。”
懷里的青兒看了一眼白薇，又看了我一眼，臉上全是不解的神色。
我曾經對青兒說過，我孤身一人來s市找工作，沒有什么朋友。此刻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個老相識，而且還是個絕對的大美女，難免青兒心理疑惑。
但要講清楚我是如何和白薇認識的，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我只得對青兒說道，“我們只見過一面而已。”
不料，白薇接著說道，“我這次衣服可穿的好好的，你占不了我便宜了。”
我心里暗叫要糟，果然青兒聽了后，臉色大變，從我懷里掙脫出來，扭身向外跑去，轉身之間，我已隱隱看到她的眼角有淚花流下。
“哈哈……”白薇大笑起來，“她是你女朋友嗎？”
我大怒，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薇，就要往外追，但那四五個彪形大漢立刻攔在了我面前，伸手一擋。
“我不發話，你別想走。”白薇說道，“你這段時間干什么去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
眼見離開無望，我沒好氣的回答道，“我去哪難道你不知道嗎？”
“怪了，我怎么會知道？”白薇詫異的說道，“我又不是你身上的虱子.”
“我被你老爸送到梅香精神病院了，呆了一個多月才跑出來，哪想到又被你遇見了，”想起自己在精神病院呆的那段時間，我火氣更大了，“真是他媽的倒霉透了！”
白薇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似乎我的經歷她完全不知情，而且還十分驚訝，過了半晌，白薇才說道，“你跟我回去！”
“我不去！”我轉身要跑，卻被一個大漢一把抓住了胳膊。
“滾開！”我自知如果再次被白海山看到，必死無疑，所以這一甩胳膊用盡了全力，雖然我知道即便如此恐怕也難以逃脫。
但是，隨著一聲悶哼，我竟覺得胳膊一松，居然掙脫了。原來抓住我胳膊的大漢此刻一臉的痛苦神色，左手按住自己右臂關節處，而右臂卻軟綿綿的吹垂了下來，以我豐富的醫學知識和行醫一個多月的經驗來看，他竟然是右臂脫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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