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點江山 卷十七酒煮江山 2395章 險中富貴
胡憂的反應已經算是非常的快,可是當他從那個破墻洞飛速鉆出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江念祖的身影。
從胡同穿過來沒多遠就是一條街,雖然只是條背街,行人依然不少。胡憂看到了不少人,可是江念祖的身影卻再也沒能見到。太陽不知道什么時候從云后鉆了出來,陽光照在胡憂的身上,讓他感覺有些冷。
是的,是冷而不是暖,因為胡憂的心此時就在冒涼氣。很顯然,江念祖已經不能完全歸類于人,他有人形,卻已經沒有了人性。文界選擇江念祖這樣的人做為他們的代理,可見文界人的心腸就算不是全黑,怕也黑得七七八八了。物以類聚,人與群分,如果不是價值觀相近,文界和江念祖走不到一起。
與江念祖的談話涉及的實際內容并不多,胡憂還是從江念祖那里知道了不少在別處無法知道的事。最讓胡憂欣慰的是關于天風大陸的消息,從江念祖之前的話,胡憂可以大致的判斷出天風大陸也許并沒有比想像中受到更大的傷害。
沒坐車,胡憂獨自一個人行走在望天城的街道,邊走,他邊思考著各種的問題,還有那些對天風大陸的回憶,一直這樣回到酒店。
“你上哪去了,打電話也不接,再不回來,我幫要派人去找你了。”已經焦急好幾個小時的何富強一看到胡憂回來,就虎撲過去,生怕動作慢點。胡憂就會再一次消失在人海之中。
何富強真是急了。
“閑走而已,不用擔心。”胡憂無力的搖搖頭。出去大半天。他確實是有些累了。想當年年輕的時候,走再遠的路,他都不會感覺到累的。
現在的胡憂,從外表看,還是一個年輕人,與正青春的何富強也差不了多少,甚至看上去比紅葉都小幾歲,但是胡憂的心里年紀已經不小了。那不可是他早熟,而是他真是經歷過太多太多的事。經歷讓人成長,以胡憂的經歷,換到其他人的身上,怕能瞬間讓十個大小伙子擁有一顆中老年人的心。
“你怎么了,感覺不太對勁。”何富強和胡憂混在一起也有五六年的時間,胡憂露出的這種疲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剛剛遇上江念祖。”胡憂說道。無論做為好朋友還是合作伙伴。何富強都有權力知道這個事。
“原來是遇上朋友……不對……你說什么,你遇上江念祖!”何富強猛的反應過來,大肥蝦一樣的蹦得老高。
“江念祖居然來了望天城,他現在在哪里,要干什么!”
“他是來殺我的,因為一些意外。沒能成功。”
“意思說:如果不出意外,你就死他手里了!這還了得……我這就派人,不,派軍隊去!”
“他已經離開了,你找不到他的。”
何富強上躥下跳大半夜。才一臉疲憊的回來,如胡憂意料的一樣。連江念祖的毛都沒有發現。如果線索不是來自胡憂,何富強一定會認為這是有人在玩他。
“先喝口茶。”胡憂早算到何富強一定還會來,泡了茶邊喝邊等。
何富強一氣灌下大半壺茶水,一半是渴的,一半是心中不爽火大。
“什么線索都沒有。”何富強直到這會才開口。
胡憂并不意外這樣的結果。江念祖一向都是以智取勝的,哪怕就算是身體突然出了問題,他也不是那躲在岸上的魚,任人擺弄。望天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江念祖那種級數的人要故意藏起來,怕沒有誰都找到他。
“長老會那邊,我打聽過了。父親說:如果不出意外,代理權應該是你的。”何富強的第二句話,對胡憂來說應該算是好消息。拿到代理權雖然不能馬上解決希望之城運作資金的問題,卻也差不太多。要知道以武界此時的環境,用貨幣買東西也許會有人不收,拿水晶鋼去換東西,那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就像在原始文明世界里,沒錢不要緊,只要有黃金,就一樣可以過得很好。水晶鋼等同于黃金,那就是錢呀。
“不出意外是什么意思?”胡憂更留意的是何富強話中之意。
“這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經長老會研究決定:要想成為水晶鋼代理商,必須要先通過資產認證。在別地的資產不算,必須要能拿到望天城的,錢也行,機甲也行,房產土地什么都可以,只要達到評估數,那就沒有問題。”
何富強知道胡憂缺錢,之前找他就是要了借錢發展希望之城的。讓胡憂參與代理商競爭是他的主意,可現在反過來要胡憂墊一大筆錢,才能通過這事,這讓他感覺對不起朋友。
“大約得多少?”胡憂問道。他知道何富強在這事上是沒錯的,望天城方面也沒錯。畢竟水晶鋼本身就已經可以算是錢,大批的水晶鋼給你拿去交易,你卻拍拍屁股走了,到時候找誰去?
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這是絕對要分清的,這對大家都好,親兄弟還明算帳呢。
何富強報出了一個數,讓胡憂皺眉的數。這個數比當初他想問何富強借的那個數多了整整十倍。也就是說,就算何富強愿意借給胡憂,何富強的全部資金,也不足墊付押金的十分之一。
“之前我不知道長老會還要押資產的。”何富強真是感覺很以不起胡憂,那么大一筆資金,讓胡憂上哪弄,他要有這么多錢,也就不用跑望天城來了呀。
“這是正常的商業規矩,又不是你的錯。不過這數量真是有點大呀。”胡憂把手里能想的辦法全都想過一遍。沒有頭緒。
在武界的朋友之中,能借錢的也就何富強了。現在連何富強都幫不上忙。這事就真難了。
長老會正式公布抵押資產消息是在第一天的早上,所有想成為代理水晶鋼的勢力,都有七天的準備時間,這也是成為代理商的硬性條件。
胡憂雖然比別的對手早一個晚上知道消息,可對整個事來說作用并不大。錢這種東西,有的就是有的,以武界的金融環境,有個半天就能完成各種的驗資認證。沒有的那個就是沒有的,這種天量數字的資金,別說一個星期,怕就是給一年的時間,都數不清那個數字后面有幾個零。
胡憂現在屬于那沒錢的人,都說非盟窮,但是胡憂相信。阿布能拿出這筆錢,畢竟非盟的窮是窮在了平均。非盟的人口眾多,加上科技欠發達,物產也不豐富,就算是有點好東西,一平均下來那也就剩不下多少了。
但是有一點不要忘了。非盟是一個相對獨栽的體制,在那里,阿布這個總理幾乎等同于古代的皇帝。那話是怎么說來著:再窮不能窮當官的,更何況阿布這個總理呢。阿布用不著把資源給平均下去,他的手里同樣掌握天大量的資產。
胡憂就不同了。希望之城本就是一個廢墟。他是在廢墟上建立出勢力來的。希望之城這一塊,但凡是有一點資源。也不會被丟空那么多年,所以向老天伸手這一條,那是想都不用去想了,那么向非盟那樣,把手伸向老百姓行不行?
不說胡憂做不出那樣的事,就算是胡憂做得出來,希望之城現在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就算是放到油機上去榨,也榨不下什么東西。你說劉伯度,他之前不過是個不得志的軍師,父子倆以講學授課為生,下面那些士兵更是不用說,他們很多人都靠著當兵養家的,恨不得一分錢掰成二分花,他們也同樣沒錢。趙紅旗之前做健康之家,利用小大像的特性,是弄到了一些錢,可全都支助給胡憂的希望之城了……
整整一個白天,胡憂都沒有離開房間,卻也沒能想出什么結果。
“唉,難道要放棄這個機會嗎?”胡憂喃喃自語著。他是一個輕易不肯服輸的人,但凡是有一點法,他都不會放棄,可現在真是沒有法子了呀。
就在胡憂絕望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閃過他的腦海——李德美。
是的,李德美。如果說現在還有一個人都幫胡憂,還有一個具備條件能幫胡憂,那么這個人就是李德美。
十二星像解體之后,李德美從當年的希望之城來到望天城,從無到有經營酒店。二十多年過去,李德美可以說是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具何富強說,這望天城的酒店,有檔次的十間之中至少有五間是李德美的,而望天城做為武界最富貴的城市,可不只十間上檔次的酒店,如此算來,李德美所控制的資產同時也是一個天量,比胡憂需要的那個天量還要天量。
胡憂決定去找李德美,無論李德美愿不愿意幫這一把,去總是一個機會,不去就白白的浪費了這個機會。
李德美有給胡憂留聯系方式,要找到李德美還是不算太難的。說來也巧,李德美今天正好就在胡憂所住的這間酒店辦工,她讓胡憂一個小時之后對頂層找它。
大約差不多一個小時,一個穿著酒女式服制服的女子把胡憂帶到頂層。頂層并不是樓頂,而是一個綜合性的辦工樓層。帶胡憂上來的女子雖然沒敢問胡憂,可是她看向胡憂的眼神里充滿好奇。因為這頂層可是雙子連鎖酒店高層辦法的地方,普通人是不能來這里的。能在這層工作的人,哪怕就是一個掃地的。有足可以拿鼻孔對人。
就是這么牛的一個地方,胡憂卻說來就來。而且還是李德美親派人去接的,好得有多牛呀。
胡憂感覺到了女子的好奇,不過他現在可沒有心情也不必對她解釋什么。頂層這個地方,胡憂是第一次來,一百九十八層的多高層,足可以讓站在這里的人遙望那美麗的金水湖。全玻璃的開放式設計使人無論在何處仰望,都能看到天空。
“晚上,只要是天氣好。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十二星像。”女子終于忍不住開口。她對自己的美貌是自信的,身邊的男性只要是有機會,總要想辦法對她表現什么,而胡憂居然一路上來,看都沒有多看他兩眼,這讓她有些受不了。
“那一定很美。”胡憂回了一句,就又關上了嘴巴。女人那點驕傲。他看在眼里,不過也就是看看而已,他早過了是女人就追的歲月,女人的漂亮與他沒什么關系,他也不會去增加她的驕傲感。
李德美就在她的辦公室里,胡憂進來的時候。她還在埋頭忙著什么。
“再給我五分鐘就好。”李德美頭也不抬的丟給胡憂一句話,就不在理會胡憂。
胡憂笑笑,一句話都沒說。領胡憂進來的那個女人,不服氣的給胡憂上了茶,又裝著滿肚子的氣退了出去。她的美麗。在李德美的面前是起不了作用的,嚴格說來。她只是這里的接待員。
幾乎是掐著表的,五分鐘一過,李德美就停了手。
“不好意思,年紀大,處理事務沒有以前快了。”李德美在胡憂斜對面的沙發坐下,狀態與之前略有不同。之前的李德美奪整個人就像一個戰士,而現在的李德美更像一個朋友。
“沒想到二師姐那么忙,是我唐突打擾才對。”胡憂笑道。他這一次來得確實是突然了一些,李德美能在一個小時之內安排與他見面,可是天大的面子了。人家給面子,總不能自己去打臉。
閑話幾句,二人的話題直接來到了代理權上。
“二師姐,實話對你說,我是來找你借錢的。”胡憂直接把話給挑開了。借錢就是借錢,沒什么好繞來繞去的。
“是因為保證金的事吧。”李德美雖然事務繁忙,但對于身邊出現的大事,她還是有所耳聞,自然也知道了長老會那邊新公布的代理條件。
其實說起來,這一次長老會那邊處事也有一定的問題。雖說保證金是一個必然的條件,可那也應該一開始就公布出來,而不應該放到后面才拿出來,這個時間順序是不對的。
“是的,希望之城的情況二師姐也知道,我確實是無法拿出這么大一筆錢。”
“嗯。”李德美點了點頭,道:“你我怎么說也算是同門,我就不跟你云里霧里。實話告訴你,這么大一筆錢,我一時也拿不出來,不過我可以以酒店幫你做保。”
“這真是太好了。”胡憂沒想到李德美那么好說話,一時間真是心里心外都爽快得不行。
“先聽我把話說完。”李德美突然又回到了之前辦公的那個狀態,道:“雖然以酒店做保,酒店依然可以照常運作,但這其中我要擔上不小的風險,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你那邊出了什么意外,按規矩,我做保的酒店可就收不回來了。咱們在商言商,你打算給我什么好處?”
李德美的話很商業,卻也是事實。很多人去借錢不得的時候,總罵人小氣。可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人家把錢借出去是擔著風險的,如果一借不還,那人家不是全把錢給砸進去了嗎。
凡事多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思考,整個世界也就更美好一些。
胡憂就沒覺得李德美的話有什么不對,她要不厲害,也打不下這么大一片天地。她苦的時候,胡憂可沒有幫過她,憑什么讓她無償的幫胡憂?
天下沒這個道理。
“按常利的兩倍,二師姐以為如何?”胡憂先提出一個辦法。現在武界處處開戰,有錢的,沒錢的,都盡可能的看好自己那點錢,想借錢的人多,不愿意借錢出去的人同樣多,所以現在借錢的利是很高的,胡憂一下提二倍,那可不能算是小氣了。
李德美點頭道:“二倍利,確實是不少了,只不過我不想這樣。”
“那二師姐以為怎么適合?”胡憂并沒有因為李德美的不認同而生氣。商場上的事,自然是不合講到合,大家有意合作,就把條件拿出來,談得順,那就合作,反之一拍兩散,從來沒有一方說什么,另一方就一定要接受的。
“如果我說:我要純利的三分呢?”李德美大有深意的看了胡憂一眼道。
純利的三分,就是在胡憂拿到代理權,把水晶鋼賣出去除本所賺到利潤的三成。
“一次過?”胡憂挑了挑眉。
“不,每次。”李德美平靜的回道。
胡憂苦笑道:“二姐師,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我可是有那么多人要養的,你一下拿走三成,我就被餓肚子了。”
李德美搖搖頭道:“你會來找我,說明你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幫你,你有七成的利,我不幫你,你可就一成都沒有,我只不過是拿應得的那一部份。”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在運作水晶鋼的時候出現意外,東西全都沒了,一分錢都沒得,到時候,怎么算?”沉吟了良久,胡憂終于再一次開口。李德美的條件確實是有點敲骨吸髓的意思,要知道從拿貨到出貨,所有的事都在胡憂這邊,李德美唯一做的只是把酒店押給望天城,這期間的收益她是一樣拿的,除此之外,她是什么都不需要管,就拿三成的利,真是太狠。
可正如李德美說的,做,胡憂有七成,不做,一成都沒有。胡憂再三的考慮,還是決定做。
不做怎么辦,希望之城沒有經濟收入,頂得了一時,頂不一世,等錢財耗盡之時,不用敵人來攻,希望之城自己就得完。錢不是完能的,可是胡憂也不能讓士兵餓著肚子,家里鍋都揭不開的跟他鬧世界吧。
既然能答應李德美的條件,那就把事都擺出來談。萬事都有風險,望天城會把看得見賺錢的生間讓出來,那也就可以肯定這其中的風險性。胡憂雖然對希望之城的實力有信心,可誰都不是百戰百勝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這我的損失可就大了。”李德美輕輕一笑,道:“這樣吧,一會我把做保的那些酒店資料給你,也算是做一個憑證,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使我的酒店無法收回,那么你就依著這些酒店的樣子和數量,損失多少,就給我在希望之城蓋多少。”
胡憂一愣。同一棟建筑物,在希望之城的價值和在望天城的價值那可是天差地別的。如果說李德美之前是獅子大開口,那么這個條件就等于是半賣半送了。如果胡憂起壞心,與人合謀,謀掉一大批水晶鋼,然后再李德美的酒店被收走之后,按約定在希望之城給李德美重建酒店,那胡憂可就賺翻了。以李德美的精明,難道像不到這個可能嗎?
本以為已經對李德美很了解,可是現在看來,李德美并不是那么容易看懂的人呀。
她究竟是想助此機會幫一把,還是想賺一把呢?
說真心話:這一次,胡憂真是看不懂。
“二師姐,這樣你的風險會很大的。”胡憂提醒李德美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做不出那樣的黑心事,自然也就不怕拿出來說。
李德美道:“自古富貴險中求,想得利,必須得冒大風險,風險越大,利也越高,再綜合你的實力和為人,我的贏面還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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