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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雪掩埋的極陰之坳,對應著直刺長空的極陽玄天峰。
陰陽相生。
而這山坳卻驟然發生更大的雪崩,猶如什么巨獸撞擊拱動著山底,使其劇烈搖晃起來,而雪霧更是紛紛揚揚。
連天漫天的大雪,更是將此處埋葬,所有一切未曾逃出的生物,盡皆被埋葬。
萬樹摧折,或有不少被連根拔起,混入了著雪泥山石混雜的洶涌流中,向著山更深處而去。
武當山上,便是在屋舍內打著盹的銀發男子也忍不住抬起了頭,看向窗外,那近乎于滅世的雪崩。
而屋舍都有些顫抖...
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
那慘白鬼臉拖著極長的扭曲的影子,在極陰之地飛快的掠動,再如畫布一般,爬上了一座山峰,從遠處看,還以為那不過是一層只不過有些慘白的雪。
它腹中,那男人卻安安穩穩的睡著。
而過了一夜,他睜開了眼,醞釀了下情緒,再次露出驚恐之色:“這...這是哪里?為何我會在這里?好可怕...”
那慘白巨臉的扭曲身影,在折騰了一晚后,也終于平息了下來。
夏極隨手撕開它的肚子,從中鉆了出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張怨毒、滿臉慘白、極其瘆人的臉,一雙沒有眼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然后則是一只極長極大的白手抓了過來,那白手如在水中被泡了百年,腐爛水腫,而烏黑的指甲扭扭曲曲,斑駁至極。
“好可怕呀。”夏極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那有著慘白臉龐的扭曲身影,就感覺那嘴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向著那宛如幽冥入處的大口被吸了去。
片刻后。
夏極抹了抹嘴唇。
此時他已經站在一座山巔了,借此開始眺望遠處,卻見周圍九峰連環,環繞之間,是一座似“世外墓地”的大深谷。
因為有大雪覆蓋,這深谷其中有什么確實看不清楚。
而他剛剛的那一段冒險,顯然只是在這極陰之地的外圍。
夏極舔了舔嘴唇,張開雙手,擁抱著這漫天的寒風、暴雪、還有陰沉...
旋即縱身而起,如一只大鳥般,展翅從最高處墜落,俯沖。
連環九峰之中的那“世外墓地”頓時迎來了一位客人。
剛入雪中還沒什么感覺。
不過是有什么玩意在拉著她的雙腳,往雪中拖去。
他低頭看了看,卻見是個面容腐爛,眼珠子以一線聯系,雖然彈出卻依然掛在臉上的女人...
夏極任由她拖著,往雪地深處而去。
事實上,對于此間主人的好客,他很是欣賞。
看來還是個頗為講究之人。
即便是門前的接待,也是五官俱全。
不錯,不錯,實在是難得。
夏極托著下巴,看著那恐怖女人拖著的眼珠子,在雪地里被刮得左搖右擺,他于心不忍,便好心提醒:“慢點,快了眼珠子可能會掉。”
他這話剛說出口,那女人拖在外面的眼珠子,突然亮出了一點濃白的點,似是瞳仁,然后怨毒的盯著他,如蛇般,冰冷而惡毒。
夏極見她比較羞澀,于是不再多言,就雙手抱刀于胸前,任由她拖著往地下前行...
似乎已經有些時間了。
他打了個盹,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染血鐵絲綁在了一個奇怪的四輪鐵架上,鐵架銹跡斑斑很是古老,四輪則是四道枯萎荊棘一般卷。
鐵架是插在一個高高的墳墓上的,那墳墓約莫有八九米高,但卻不過是土墳,令人難以想象其中埋著的是什么。
而夏極俯瞰下方,發現卻是無數密密麻麻的墳墓。
這武當深處,與極陽之峰對應的,竟然是大埋尸之地!
這些尸體埋葬的并不慎重,不過是一個個土墳堆,只是泥土不知被什么粘液所固定,而堅若巖石。
夏極的瞳孔露出了極深的恐懼。
他的表現很正常...
吱吱...
那如枯萎荊棘的倒卷銹絲開始動了,緩緩的拉伸到被綁男人的雙手,雙腿處。
然后那尖刺,緩緩的戳向那男人的動脈,以及小腿...
男人大口大口的喘氣起來。
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在放松...
哧...
那生銹的鐵刺失敗了...
而似乎產生了一絲疑惑,所以鐵刺停下了。
那男人急忙慘叫起來:“好疼,好疼啊...不要過來...”
如此,那鐵刺又一次刺了下去。
依然失敗...
鐵刺茫然了...
旋即,則是瘋狂。
啪啪啪...
枯萎鐵刺倒卷,旋即將那男人的四肢死死糾纏住,鐵刺裂開,分成千萬支小尖,從各處扎向那男人。
若是細細去看,那哪里是什么尖刺,而分明是指甲。
指甲一個接著一個往那男人的動脈處招呼,如驟雨般毫不間斷。
在男人的放松下,它們成功了。
四道血流,從高臺上流下,然后順著地面上某些奇怪的凹槽開始流淌,很快勾勒出一幅疊太極的團,在地面上緩緩轉著。
這大埋骨地里的存在,顯然需要生魂的血液來做些什么事。
嘭...
一聲莫名的巨響。
那疊太極的圖案,竟然破開了洞。
而血液也被濺射成了漫天雨。
一道道白影從土墳堆里探出了手,帶著悚然的氣氛往外爬著。
而高臺也開始抖動,其下那八九米的墳墓里,似乎有什么要掙扎出來。
成功了!
如此多年,終于有活人前來。
它們終于等到了生魂的血液!
而八九米主墳墓中的,畸形的鬼臉已經張開了嘴,它要將這個帶給它們好運的人類徹底吃掉。
墳墓里,一道道慘白的或女鬼,或男鬼開始爬出,貪婪的看著高臺上唯一的生魂。
然后開始爬動,一路盡是骨折的格拉格拉聲,刺耳而令人悚然。
而就在這時。
時間仿佛停住了。
因為漫天濺起的血液,突然不再下墜,而是如同最詭異的毒蛇,調轉了完全不存在的頭顱。
這使得滿地趴著的惡鬼們,紛紛將脖子扭了半圈,死死盯著那空中靜止下來的血滴。
它們...感受到了一種被窺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