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全都要

第46章 對手終于想到該打價格戰了

面對顧轍最后一個問題,胡國強本能感覺到一絲危險。

不過他也不是非來天元光學不可,反正在原來的公司也還沒露出要跳槽的破綻,領導也不知道,所以他還是決定別亂編,該怎么說就怎么說。

顧轍要是吹毛求疵,放棄跳槽就是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斟酌著語氣說:“顧總,我就說實話了,四月份的時候,接到獵頭的條件時,我還沒聽說過您的公司,而且您的年輕有為,確實不是正常人所能預料的。所以……我覺得當時有所猶豫很正常,我是一個謀定而后動的人。”

顧轍保持表情微笑,玩味地說:“這話說得,難道當時跳槽來我們這兒的人,就不是謀定后動了么?林思聰當初也是你同事吧。”

胡國強一咬牙:“我在天康威視時,資歷比他深,技術上……我不好自夸,但我確實比他更放不下,我也不是只注重錢的。”

顧轍點點頭:“這些都理解,不過,當時獵頭應該有詳細向你們介紹我們公司的經營方向、要打造的產品、大致的技術路線,對吧?

難道沒告訴你們,

我們公司用的生產技術,還跟海昌方面簽了排他授權、是得到普遍認可的。作為一個相關領域的產線工程師,

你當時對我們的技術前途,

就沒有一個大概的評估么?”

胡國強一愣:“倒也有大致評估過……不過公司能不能做起來,

跟技術關系不大,這是綜合因素決定的。”

顧轍眉毛一擰,

也不廢話了:“原來你是這么想的,非常感謝你今天抽出時間來跟我們接洽。

這樣,這次的事情,

我們會為你保密的,希望你回到天康威視之后,也別跟同事們談論我這兒的情況,到行政那兒領車馬費吧。”

畢竟之前招人是朱怡婷先做的決策,

顧轍來干涉經營、越俎代庖,也不好直接不給外人面子,對外還是要講禮貌的。

現代公司就該有現代公司的治理體制,

顧轍不想搞什么大股東獨菜。這些制造業也不是他的核心產業,

終究只是打招牌攪混水、搞個鯰魚效應,說好放手,就要盡量放手。

胡國強知道自己是沒戲了,

也懶得再跟顧轍虛與委蛇,

提腳就走。該領的車馬費還是要領,

無非相當于往返打車錢、餐補這點。

天元光學禮賢下士的場面做得還是很好的。

隨后,顧轍又簡單面試了何應嵐。

那是一個女工程師,進來之前應該也沒機會跟胡國強串供面試問題,

顧轍就隨隨便便還問那幾個問題。

何應嵐想了想,回答道:“您問我當時對貴公司的新材料專利怎么看?這么嘛,能被海昌買授權,

技術上應該是過硬的,具體原理我們當時不可能了解太多。

不過,

當時我覺得,產品要賣出去,渠道也很重要。一家新創建的公司,確有降本技術的話,

那只能靠價格戰來拉攏傳統已經在圈子里的經銷商吧。

至于后來顧總您的鏡片銷量那么好、那是因為新出現的電商渠道介入,

這種意外,

我們不可能預見。”

她的說法跟胡國強還是有差異的,

顧轍細細揣摩了一下,最后確認道:“那么,說說你四月份時、接觸到獵頭的OFFER,當時卻沒來,具體是怎么考慮的。”

何應嵐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說實話了:“我當時孩子才一歲多,不想折騰。現在又過了半年,好一點了。當然,孩子太小的時候,也確實承擔不起職業變動的風險。”

顧轍想了想:“行吧,我問完了,技術和行政方面的細節,自然有別人問你。”

顧轍也不會說什么讓人等通知的話,他作為幕后大股東都越俎代庖看過了,其他人當然要動作快一點,當天就搞定。能用就用不能就算,沒必要耗著。

隨后,顧轍又稍微問了幾個,但都不是產線工程師,技術含量更低了,他只是稍微問幾句就放過了。

搞定之后,他才讓朱怡婷,還有陸幽幽、葉小敏等人,都進來辦公室,大家坐下來好好統一一下思想。

顧轍揉了揉鼻梁,先跟朱怡婷公事公辦地商量:“朱總,我說過這家公司的日常經營,是總經理負責制,

這一點不會變。我不干涉務實的事情,今天只是定個務虛的調子。

剛才那些人,

哪些我覺得價值觀上可用,哪些可以保持現狀,

相信大家也看見了。我就把我的準繩挑明了。

那些在我公司初創的時候、不看好我的人,

只要有真本事,我還是會用。我不是什么意氣用事、嫉賢妒能的人。畢竟公司做得越大越好,才能吸引到更多的人,這是自然法則。

都21世紀了,我也不會指望員工像效忠封建君主那樣效忠我,論忠心沒有意義。

但是,我允許不看好我個人、不看好我公司,卻不能允許‘明明已經大致了解了新公司采用的專利技術路線,也知道這些技術被合資或者臺資、外資巨頭買過授權了,但依然覺得這項技術沒前途’的人。

換言之,這些人本質上是不相信技術決定論,不相信有了獨門核心科技就能做起來、覺得營銷、資本才是決定性因素——這不就成了當年的技工貿貿工技之爭了么?

我沒說貿工技不對,但是對科學沒信心的人,我們不需要。我沒要求他們對我這個個人有信心。”

顧轍說這話的時候,不由想起了當年馬老板上央視:“我相信華人在電商界會成功的,不一定是我,但絕對有人會成功。就算不是我,我也希望華人盡快成功。”

雖然后來阿貍巴巴的“使命愿景價值觀”玩得越來越脫軌,走樣,但不得不說早期的態度是對的。

對價值觀的應用,從來不該是洗腦的,而是篩選。不符合的人別想著去改變他,直接別招進來,好好鑒別就行。

任何價值觀都沒有高下優劣之分,可以放到更合適的崗位上去,一樣能發光發熱。關鍵是要相信自己做的行業、努力的方向有意義。

價值觀跟事業相合的人招進來后,至少會對他的事業有信心,相信華人在這個領域能做好,有核心技術就能變強。

至于是不是“我”變強,無所謂。

歷史的進展,在宏觀上是有必然性的,在微觀上會有偶然性。

到了這個時刻,某個國家的某個行業該出一個偉人了,天時地利人和到位了,就肯定會出。

只是這個偉人具體是誰,這是未知的,偶然的。

就好比按照量子論,一堆光子朝著光柵或者雙縫射,每一個光子過了縫會射到哪兒確實是隨機的。但億萬個光子一起隨機,最后宏觀看到的肯定是干涉條紋,總有落在中間最亮的那條干涉條紋處的“偉人”或者說“偉光子”。

如果連這個宏觀都不信,那就陷入科學虛無了。這種人,技術上一時手藝好一點、實驗做得好一點,顧轍又要來何用呢。

顧轍希望實現的,只是篩選他要招的人,究竟是“科技決定論”還是“金融決定論”還是“營銷決定論”。

這在開創性的公司,比清華北大畢業還重要。只可惜大多數所謂科技公司,做大了之后,比如超過五百人規模,老板沒法對每個新員工都親自面試。

這才不得不放棄“直接判斷對方的信仰”,以免被下面的HR欺上瞞下營私舞弊,改為校招的時候看重清華北大。

畢竟信仰是有可能演的,清華北大至少難以造假,有客觀標準。

“所以,后續再招人,具體務實的工作,我不會干涉。我作為大股東,就兩條務虛的原則:

要判斷對方是不是對我們的行業有信心、覺得要做的事情有意義,這比技術重要,技術可以慢慢學。

如果判斷不了,或者容易讓先來后來的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那就暫緩招人。能自動化減少崗位的,就用機器解決,哪怕機器需要五六年的人員工資才能賺回來,也優先用機器,機器可以沒有信仰。”

一番透徹的深談之后,顧轍敲定了這個總的原則,反正他也沒指望生產眼鏡賺多少利潤。

公司高層經過這段波折,也總算是完全統一了思想。以后那些細賬小賬就不去多算了,人少,管理復雜度就低,不可控變量就少,這比省點錢有價值多了。

內部會議結束后,顧轍又徹底視察了一圈,覺得沒什么事兒了,就吩咐試產結束后可以按計劃擴大設備訂單,然后就準備閃人。

不過,就在顧轍快走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之前幫顧轍做市場調研的林靜靜打來的。

林靜靜和徐嵩幫顧轍負責技術銷售工作,但眼下也沒什么值得銷售的,所以空下來就盯著同行,了解行業動態。他倆有事兒找,肯定是發現了什么同行或者供應商的異動。

顧轍接起電話,立刻傳來了林靜靜略微有點焦急的聲音:“顧哥,我們之前在淘寶上賤賣的鏡片,估計后面日子不會那么好過了——

海昌上個月官司打輸之后,終于調整過來了,他們也打折了,要跟我們打價格戰呢。我是這兩天剛剛回訪調研那些淘寶大客戶才知道的。

我們在淘寶上那些大客戶,一般也都是其他隱形眼鏡品牌的經銷商,他們很多牌子都賣的。我們這邊要調整營銷策略么?淘寶上要不要準備打折?我和嵩嵩倒是做了一些應急預案。”

顧轍稍微琢磨了幾秒,很快就不覺得意外了。

海昌眼鏡跟他的系列官司,是八月中旬落幕的,如今是九月中旬,其實也才過去一個月稍微零一點兒日子。

傳統的大型實業企業,市場策略調整也是比較遲鈍的,不可能聽風就是雨。一個多月后才下決斷,也屬于正常。

尤其海昌的銷售策略、市場扣率,很多都是按季度做的計劃,三季度才過一半就輸了官司,可不得四季度才調整、決定是否要跟天元光學打價格戰。

畢竟價格戰只要一開打,海昌原本自己的低度低端鏡片售價,就永遠不可能漲回去了,他們自己也有損失。

有些有逼格的牌子,甚至寧愿放棄一些細分賽道,也不愿意價格戰墮了品牌逼格。

估計過去一個月,海昌也是低端低度鏡片銷量實在跌得慘,才不得不做出這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顧轍掛斷電話后,云淡風輕地跟朱怡婷交代:“靜靜那邊的情況,你有空也了解一下。所以,我們轉型擴產美瞳,實在是刻不容緩。

我不打算再跟海昌打價格戰,無論他們打多少折,我希望我們就保持之前的價格,我們已經夠便宜了。等新產品出來,海昌想打價格戰都沒法打了。”

朱怡婷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欽佩,看來顧轍真的是走一步看三步。

難道他急于部署美瞳的投產落地,是早就預料到了舊產品會遭遇另一技術授權人、憋不住打價格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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