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神話鑄長生

39:乘舟渡江,紅衣女子

域中,有數十國;百萬里之廣。

其中以陳朝最為廣大,十三部州;人口稠密,地域占域中精華之地。

這十三州也被諸教勢力瓜分;玄微教只掌控其中云、涇二州。

紀緣所在云臺道院;也就是陳國十三州之中的涇州,所出生的陵陽郡、澤邑、青塘鄉,皆系涇州所轄。

從涇州要到南鄯域,前往玄微教祖壇;要橫跨十數萬里,路途極遙遠。

最關鍵,出了域中;還要橫跨坎源澤數萬里大荒,其中勾連無盡大荒;異獸、妖怪無數,對修士而言極為危險。

也正因此,一般沒什么本事的修士,只敢在中州下院修行;根本不敢,也沒有能力到達域外祖庭。

唯有諸院之中,最出眾者、最有本領者,才會被舉薦去祖庭。

瀾江風波浪涌;數丈樓船漂泊江中;順江而下。

紀緣玉簪束發,青衣大袖,坐在樓船二層靠窗位置;眼神看著兩岸青山不斷劃過。

下山已經一天了;紀緣要去域外,幽瀾苑一眾力士包括秦峰,都分發金銀,遣散了個干凈。

獨自一人,租了整個大樓船,順江而下。

要往域外路途遙遠,不可能一直靠飛騰;紀緣打算在人間乘船,出了人間,再靠飛騰。

“中州高明的修行之士太少;多貪多殺,終究淺灘而已;域外蠻荒,才是我該去之地。”紀緣手籠在袖里,摩挲著風囊。

他喜歡將風囊裝在袖袍之中。

也習慣揮袖以施法喚風。

“等日后若練成裝載乾坤之類法寶;我也要參悟個袖里乾坤的大神通出來…”

一袖出,而裝載乾坤天地,遮天蔽日,收人拿物,紀緣很向往這樣。

不過當勿之急,是先將翻天印真符參透,練出翻天印護身。

呼風喚雨,是大神通;風囊也是好寶物;但這兩樣,其實都更偏向于玄妙造化,運轉天地之力一類。

用來斗法殺伐,還差了點意思。

不夠剛猛。

整個樓船二樓,只有紀緣一人。

紀緣取出篆刻‘飛石’符的玉圭,召來一縷法力聚于指尖,在桌案上,書刻符箓。

與翻天印真符,相參照。

腦海之中神話圖錄萬縷靈光攢簇,不斷從天地虛空之中汲取絲絲縷縷玄妙,解化真符奧秘。

自參悟呼風喚雨神通之后,紀緣就發覺這卷神話圖錄,又不少玄妙之處;亦能增長拔高悟性,推演神通。

“原來如此;這飛石符;須以脾腧竅,預先采地脈之氣:以地脈之氣,書符于山石;才能自如搬運調動山岳。”紀緣眼中不斷閃過明悟之色。

脾腧竅,位在五臟六腑之中的脾臟,五行屬土。

但常人其實是沒有脾腧竅的。

這就像是前世看哪些修仙小說中的異靈根。

“難怪靈峰說,我得飛石術;也練不成這異術!”

紀緣心下輕笑:“這異術頗為不凡,但恁得麻煩;我煉之何用呢。”

得飛石符相參;紀緣明悟了許多關于山岳的玄妙道理。

已經有思路,憑借翻天印真符攝來山岳真靈,練就翻天印了。

要練翻天印,先以金鐵為材;爐中煉成法印,篆刻真符,收攝山岳之靈。

最難的,就是如何收攝山岳之靈。

現在借飛石異術,紀緣已然明悟,所謂山岳之靈,其實就是采地氣,收納搬運地脈之氣。

“難怪前世神話之中,會有傳說翻天印是以半截不周山練就。”

這著實有道理。

截取山岳之力,瞬間迸發億萬鈞之力;這種威力,是極為強悍的。

而且隨調隨用。

不像飛石異術;需要提前采氣,需要提前找好合適的石頭,篆刻符箓,在一定范圍之內,才能招來砸人,這太過麻煩了。

而且只適合打埋伏,攻敵之必經之地;這其實更類似所謂陣法。

翻天印則省略這許多步驟;印就是山、真符就是脾腧竅,隨時可調用無量地氣,且只要材料跟的上,威力將比飛石術,增強何止千百倍。

“要是,能找到一截靈鐵為材就好了。”紀緣打算在到達宗門之前,先將翻天印煉好。

這樣,到祖庭宗門之后,如果遇上麻煩,也好以翻天印防身。

翻天印這種前世神話至寶;于此世相對簡陋原始的修行體系而言,堪稱精妙絕倫。

在此世一出,必然又有道韻降下;可以增長法器禁制數量,甚至使之晉為法寶。

用凡俗鐵精也能當材料練,但那樣,肯定又和風囊一樣,受限于材質,無法真正煉成法寶。

后面就算找來再好的材質;再想引來道韻,就沒機會了。

且煉寶之時,若能引來道韻灌注,紀緣亦可借此,再度成就一門神通。

“據說宗門祖庭所在南鄯昆吾山,主峰號稱南天神岳,高千萬丈,是此世最高峰之一;那要是能截來練成翻天印…”紀緣忍不住小小的暢想了一下。

正這般暢想著,有船工進來稟報:“道長;外邊來了個姑娘被人追殺,要求借咱們船到沅陵郡。”

“我看到了,不必管她,加快速度。”紀緣從窗口望去。

瀾江岸邊之上,十幾個黑衣人,手持弓箭、長槍,正在林蔭中追殺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

那女子被逼無奈,抱著一截浮木跳入江中,向江中樓船求救。

那些黑衣人身著勁裝,隔著老遠就透露絲絲行伍煞氣;被追殺的紅衣女子更是練就不淺法力。

紀緣可不打算管閑事。

話音落下不久,外面傳來吵嚷之聲。

“我要到沅陵郡;請諸位好漢搭我一程,必有重金酬謝。”卻是那紅衣女子,直接跳上了船。

“船是樓上道長包下的;我們做不得主啊;姑娘快走吧,道長說了,不讓你上船。”船工哀嘆勸道。

“哐當!”紅衣女子取出一枚金錠,丟在地上。

她一手持劍,柳眉倒豎:“現在這船我包了,一枚金錠夠了吧,讓那道士滾下船。”

“這…可是道長已經先包下…”船工滿臉為難。

話音未落,紅衣女子又取出一枚金錠,‘哐當’丟在船上。

“那…那容我們先去給道長說一聲。”一眾船工對視一樣,皆是忍不住眼中貪婪之色。

那可是兩枚金錠子;夠他們這十幾個船工跑十年船了。

而且,趕跑了那少年道士。

待到水急路險之處,將這靚麗女子先…后殺,拋尸江中,說不定可以弄到更多的金錠子。

身材魁梧,面向憨厚的船老大眼中虎視眈眈看著女子背影。

正要去通傳讓紀緣下船。

但這時候,那女子卻一擺手說:“不用了,再怎么說,這總是人家先包的船;我只是說氣話。”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將人家趕下船去,又往何處落腳?他往何處去的,你們將錢給人家退了;等我到了地方,你們將他送到。”

說著,女子撇向樓上,眼神帶著一絲狡黠之色,她能感應到船中若有若無的那絲法力氣息。

“這…好吧。”船老大低下頭,目露一絲兇光。

“不用了!將船靠岸;貧道今天掐指一算,走水路將于我不利,我不走水路了。”紀緣的聲音,從二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