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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咱們走吧,要是等熊繞過來,我們哪里還有力氣跑。”秦容心頭有什么在蕩漾。
懸崖上的三只大棕熊,已經在左右環顧,看樣子是在找路,熊的智商相當于三歲到五歲的孩子,遇到這種情況是會思考的。
“嗯。”裴辰州自然而然地抓起她的手,剛開始跑的時候,他就這樣拉著她的手。
秦容沒有掙扎,被他這樣牽著,她愿意。
遠處,樹林間一個比較寬闊的地帶,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站在那里,所有的情形都看在眼中。
“少尉,他們什么也沒有打到,反而還被熊追了。”一個士兵捂著嘴笑。
士兵們一人扛著一只母獐子,兩人抬著一頭野豬,野豬體型還挺大。
“他們割了蜂蜜,野味能經常吃到,蜂蜜可不一定啊。”邵豐庭說著,邁開了步伐,他的眼底掠過一絲什么,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到邵豐庭,秦容有點意外,這么大的一片林子,他們東拐西拐的不擇路,居然會在這里碰見他們。
“少尉,你們收獲不錯啊。”秦容看一眼野豬,想到野豬是烤出來的味道,口水都要流了。
“你們收獲也不錯。”邵豐庭笑笑,“陸副將說秦姑娘的廚藝上佳,今晚我打算把野豬和獐子烤了吃,以秦姑娘的廚藝,如果能夠幫助C持一下,想必味道一定會更勝一籌,不知秦姑娘可愿意賞這個臉。”
這是去吃白食啊,秦容又怎么會不樂意,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到時候不介意我加兩個人吧。”
她說的兩個人,當然指的是萬氏和裴辰州了。
“我正要說這個呢。”邵豐庭看著裴辰州,客氣道,“裴兄弟,也歡迎你到時去營地上吃燒烤。”
裴辰州本來不想去,可秦容去了,他肯定也要去,免得有些人打容丫頭的主意。
天色不早了,一行人離開,遠處,傳來棕熊不甘心的嚎叫,隱約地動山搖。
那一片都是懸崖,兩邊有深溝斷開,秦容他們現在的位置,是另一片原始森林,他們還得繞好一段距離避開棕熊,才能回到通往家的那一片。
“容丫頭,你身上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裴辰州想到剛才在半空中蕩來蕩去,萬一碰到崖壁,當時情況混亂,他都差點自顧不暇。
“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呀。”秦容人本來就瘦小,要碰到崖壁的時候伸腳一蹬,一點事都沒有。
不過,他接住了她以后,又頭仰地摔到了地上,從一丈高的地方跳下來,帶著前面蕩悠過的勢勁,真正放心不下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當時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悅里,她居然差點給忘了。
繞到裴辰州的身后,看他的后頸,果然有被石頭割傷的痕跡,又撩起他的衣服擺子,背上好幾道鈍傷,起了淤青。
“你受了這么多的傷,肯定很疼,為什么不說。”秦容皺起了眉頭,心疼不已。
他給她當墊背,身上落了好幾處傷,卻悶聲不吭,這個實心眼的傻伢子。
“這哪是傷,就當時有一點點痛,很快就不痛了。”裴辰州說,實際上,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不痛才怪,腦子呢,是不是摔壞啦?連痛都不知道了。”秦容想要摸摸這傻小子的腦袋,可是以她的身高,就算伸手了都夠不到啊。
“才沒有,容丫頭,你又打趣我。”
裴辰州哼哼了一聲,有點賭氣的樣子。
秦容還真的有點擔心他的腦子,就算沒有摔壞,肯定也很不好受。
“蹲下來。”
裴辰州真的蹲了下來,秦容伸手摸摸他的后腦勺,又翻了一下他的頭發,果然看到了一點割傷,血流出來,把那一處的頭發都打濕了,“我就說吧,腦子壞了,我給你上點藥。”
裴辰州汗。
秦容上山都是備了藥的,一般跌打損傷的藥都有,她用布條擦拭去他頭上的血跡,給他頭皮上撒了一點金瘡藥。
“好了,走吧。”
一看,邵豐庭他們幾個,已經把他們兩個甩出一段距離了,她關心著少年傷勢,一時忽略了隊伍。
然而,裴辰州卻不是這樣想的,容丫頭等著別人的面對他好,他開心都來不及呢。
邵豐庭微微側首,兩個人卿卿我我,親密無間,就像是一對情侶。
他的面色淡淡的,放慢了腳步,等秦容他們趕上了,道,“照二位這樣的速度,我們要回到村子里,只怕天已經黑透了。”
秦容差點說抱歉,裴辰州就接過了口,“沒關系,我和容丫頭在夜間的林子里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那幾個士兵,表情都有點奇怪,有兩個對視一眼,忍不住偷笑。
秦容滿頭黑線。
他這樣很容易讓人誤解的,好嗎?
“裴兄弟就連夜里也要打獵,生活著實不容易啊。”邵豐庭語氣帶著一絲憐憫,然而這樣的憐憫,讓裴辰州很不爽快。
雖然他窮,可是這個人,要高高在上騎在他的頭上,他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尊嚴折辱的。
“也并不一定是打獵。”裴辰州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中的意味,邵豐庭又怎么會不明白?
“裴兄弟,以后大晚上的,還是少把秦姑娘待到林子里來吧,要是遇到什么危險,你一個應付不過來,秦姑娘有什么閃失,你豈不是要愧疚一輩子。”邵豐庭勸道。
“至少容丫頭在我的身邊,還從來沒有你說的那種情況,要真的遇到了危險,我會擋在她的面前。”裴辰州說。
這個人一出現就讓他不爽,說的話更是隱隱帶刺,別人聽起來或許正常,可是他聽著卻很不舒服。
“是么,剛才你們被三頭棕熊追,雖然你給秦姑娘做了墊背,可在這個過程中,要是她的頭磕到懸崖邊上,要是有一個照顧不及,那個都是性命攸關啊。”
“你……”邵豐庭理由很充分,裴辰州爭辯不過,頓時漲紅了臉。
他開始在反省,是不是真的不應該把容丫頭帶到這一片原始森林里,萬一情況很險急,他一時救不過來……
“邵大哥。”秦容開口,“我們進深山的經驗越來越多,也能很好地配合,其中的把握和分寸我們心中有數,你大可不必擔心。”
而且,當初裴辰州也不想把她帶進來,是她要求,現在他被邵豐庭說得這么窘迫,她肯定要替他解圍。
聽到她這樣的話,裴辰州臉上逐漸緩和開來,看她一眼,目光暖暖的。
邵豐庭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深山危機重重,如果秦姑娘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找我,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看來,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難怪才十八歲,就升了少尉,而且邵豐庭像是有學識的。
裴辰州如果看得懂那些謀略的書籍,能探討軍要,按陸副將對他的重視,說不定前面就當上了少尉。
她會把他帶出來,讓他的人生,擁有更廣闊的天地。
秦容想的是一回事,裴辰州眸子一冷,唇角抿了一下,什么叫赴湯蹈火萬死不死,這個權利,是他的,輪不到別的男人。
等到出了林子,夜幕開始降臨。
分別的時候,秦容每人割了一塊蜂蜜給邵豐庭和幾個士兵。
裴辰州割了半層蜂蜜回家,約定好過來找她。
看到這么多的蜂蜜,萬氏眼睛一亮,可是隨即想到了什么,眉頭一皺,“過來娘看看,有沒有被蜜蜂蟄?”
“娘,沒有啦,你的女兒才沒有那么笨呢。”秦容把割蜜的過程說了一遍,萬氏這才放心。
“娘做好飯了,把中午的菜熱了,就可以吃飯。”
“娘,邵大哥他們打了一頭野豬,一頭獐子,今晚營地上要做燒烤吃,邵大哥讓我去幫忙,也把你帶去,咱今晚就吃燒烤。”
“行,那我先把狗喂了。”萬氏心想這是好事呀,讓容丫頭多和邵豐庭接觸接觸,感情總會培養起來的。
秦容把一個罐子洗干凈,把內壁擦干,找了一塊紗布,取了上面的四層蜂蜜,最下面的四層要大一點,明天拿到街上去賣。
她把蜂巢分成一塊一塊,放在紗布里,用力擠、壓,蜂蜜的汁液就從紗布縫隙流下來,流到罐子里。
裴辰州過來的時候,四層蜂蜜的蜜、汁已經都擠、壓了出來,幾乎把罐子都裝滿了。
林音取了一個小一點的罐子,打算分一半給裴辰州家。
可裴辰州卻看明白了她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