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二六四九章 古玩鑒賞

同樣,覆在表層的釉水也是一樣的道理。

明清瓷也是這樣,每一個時期用的景德鎮的瓷土也是不同的,每一個時期青花的配料也是不同的,這是來自于土地的不可再生資源。

這就是所謂的不可復制的時代特征。

當然,造型和紋飾也是辨別的手段之一,但它們卻不是不可復制的。

一件東西拿在手里,它當然已經不是剛燒出來的狀態,它經歷了或千年或百年的時光,它可能是出土的,可能是傳世的,可能是出土傳世相交叉的,不管它經歷了怎樣的歷程,這些歷程在它上面總會留下痕跡。

比如同一件南宋吉州窯的黑釉茶盞,它是埋在西江的土里一千年,還是埋在洛州的土里一千年,甚至是沉在海下一千年,它表面的狀況都是不同的。

因為不同地域的土里的酸堿性不同,對釉面就會造成不同狀況的侵蝕痕跡,這種痕跡行話就叫“沁”,古陶瓷古玉器青銅器等等,都有“沁”。

不同的品種不同的出土里,沁的狀況當然也是各種各樣,需要零散的經驗積累然后去總結歸納。

再進一步,現在市場開放以后,還要面臨著一個商業清洗修復手段的辨別。

這種清洗和修復有時候不完全是為了商業目的,因為有些“沁”,埋在土里的時候是沒有事,但一旦面世接觸氧氣就會發生反應,可能會進一步的損傷釉面,那就必須要清洗。全文閱讀WWW.Mianhuatang

當然,洗有洗的痕跡,專業的修復也會有修復的痕跡。

這里說的只是年代路份的辨別,雖然還不是鑒賞,但這是鑒賞的基礎。

如果想學中國古代陶瓷年代路份的辨別,那么就要按著這種基本方法把自原始青瓷以來的六朝青瓷,古越窯,唐代的南青北白六大窯系,南北宋八大窯系,漢唐遼金的色釉陶器都理清楚。

當然還有西北西南的靈武系,川州湖州的地方窯系,江浙的珠光青瓷等等。

然后到了明清,抓住景德鎮官民窯,細辯精微。

這些都是基礎。

完全掌握當然是不可能,但有一個大致的框架和正確的方法之后,才可以談到鑒賞。

“我真正入手去介入買賣,是從南北宋八大窯系中南方窯口的湖田窯和吉州窯開始的。”

柳憐聽了張天元的話,不由露出了笑意。

她的笑很有種古風,真正意義上的笑不露齒,還不會讓人感覺裝模作樣,簡直非常自然。

她笑著說道:“除了一些圖錄,真正扎實可靠的資料并不多,只有陜州的文博機構出的幾個小冊子,被我在火車上都翻爛了。”

“這些盞類底足到底有哪幾類?到底都有什么特征和規律?紋飾承前啟后是如何演變的?有何意義?等等。”

“往往已有的資料是不足以解釋和概括所有的遇到的現實問題的。”

“于是我長期都是處在一個吃飯睡覺都在想著東西的狀態,往往睡到半夜突然會坐起來,對著電腦查資料琢磨。”

“沒辦法,我們家是收藏世家,做買賣就必須要給上家一個交代,我不能拿自己辛苦積攢的一點路子開玩笑,這些上家都是浸淫古玩航多年的老行蟲,我不殫精竭慮心血耗盡怎么能跟他們做對手生意?”

“那柳姑娘的眼力一定不差了。”展飛笑著插了一句。

柳憐搖了搖頭道:“這還不能叫眼力,這依舊只是基礎。”

張天元看了看展飛解釋道:“有些東西,能讓你安心踏實的睡去,而有些東西,則讓你食不甘味輾轉反側。”

“聽人說早年玩鷹的人,訓練成敗的關鍵就要熬鷹,不讓它睡,就耗著,甚至殘忍到在它翅膀上或爪子上系個鈴鐺,一動就驚醒,打個盹都不行。”

“鷹是這樣熬出來的,而所謂的眼力,也是這樣血汗錢買出來,心血磨出來,熬出來的。”

“你能熬得起,方能入得這一行。”

展飛唏噓不已道:“這話不僅是放在收藏這一行適用,事實上放到任何一行都適用吧。”

“嗯。”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

柳憐坐在那里沉默了片刻,而后又道:“張老師,我爹爹曾經評價我說‘你還不知道什么叫‘好’!’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張天元笑了笑道:“姑娘想聽真話?”

“自然是真話。”

柳憐點頭道。

張天元這才咳嗽了兩聲說道:“在這個玩藏圈子里,如果你得到這樣的評價,那真是……呵呵,需要好好反省反省了。”

“哦?這話怎么說?”

柳憐認真地問道。

“其實相對于區分真贗,分析路份,判定年代等等,綜合評判一件物品的價值,或許需要的代價更大,需要交的學費更多,需要行的路也更坎坷。”

張天元開始將自己的經驗講給柳憐去聽。

假如說一百件唐代越窯的玉璧底盞擺在你面前,東西都對的,都老的,但要你從中挑出兩三件值得留的,值得收藏的,你能挑嗎?

知道該挑哪幾件嗎?

沒有足夠的綜合閱歷和專項市場經驗,你只能憑著直覺和表面現象去賭,心里是沒底的。

你沒看過足夠多的好東西,沒看到過夠多的各個層次的東西,不知道它們都散布在市場的什么角落,你的判斷從何而來呢?

專家鑒定也好,行家市場買賣也好,藏家鑒賞收藏也好,這是一個實踐性很強的領域。

其基礎是理論知識和市場閱歷,科班專家往往強于理論知識,行家往往勝在市場閱歷,而藏家,則更要懂得分辨,看人比看貨更重要,國際上大藏家,都是看準了人,由著幾個人扶著走路的。

老一輩的國寶級古器物專家,如瓷器的孫瀛洲及徒弟耿寶昌,玉器的張永昌,書畫的徐邦達等等,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早年的古董商或者古董商的學徒出身。

但不是每一個學徒都能成為專家的,他們強在有實踐經驗更善于總結歸納,先學習前人總結的理論,然后在充分的實踐中去理會和領悟。

不斷的思索琢磨,再進一步的完善和補充前人的理論,充實自己也給后人一個更好的指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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