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龍之初
第二卷龍之初
一個個更加富有,更加自立,也更加的自信的阿嬌無疑是可怕的。
絕對不是一個長得比阿嬌漂亮,比阿嬌年輕的女子可以擊敗的。
劉徹本身就不是什么長情的人,因此,阿嬌很淡定的等待劉徹再一次登門拜訪。
就像坐在渭水邊上等待大魚上鉤的姜太公一般。
人生處處都是戰場……
奴隸與勛貴之間的戰爭終于出現了。
陽陵邑的一個五大夫之家買了二十六個奴隸用來耕作農田。
這本來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家里的農田有人耕作了,主家只需要讓這些奴隸不要餓死就好。
奴隸來到五大夫家,在鞭子的督促下,干活還是非常賣力的,無論是夏收,還是秋收,都幫了主家很大的忙。
看到了利潤的主家,覺得奴隸利用的效率還能再開發一下,用在他們身上的費用還能再減免一點。
于是,奴隸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他們被迫日夜不停的干活,稍有反抗,那個五大夫就發明出很多稀奇古怪的刑罰來處置奴隸。
據曹襄說,最有名的一種就是把一群老鼠裝在麻布口袋里套在奴隸的下體上……
還有一個奴隸因為偷吃被五大夫綁在烈日下曝曬了三天,奴隸沒有熬過這三天的酷刑快死掉了,被五大夫丟棄到了亂葬崗喂野獸。
如果是一般的奴隸也就罷了,偏偏這個偷吃的奴隸是霍去病他們從戰場上抓來的。
他在亂葬崗依靠吃死人肉活下來了,并且恢復的不錯,然后就無法忍耐胸中的仇恨。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他串通了五大夫家里的其余奴隸,偷偷砸開了鐐銬,弄死了五大夫家的護衛,家丁,然后整整三天,五大家大門緊閉。
直到沖天的尸臭味道彌散開來,官府派人跳墻進入五大夫家,才發現了一個慘無人道的災難現場。
五大夫是被活著剝皮而死的,他的人皮就繃在他家的墻壁上,手法嫻熟,人皮完整,五官都清晰可辨。
“你知道被奸淫而死的人,死后是什么樣子的嗎?”曹襄雙手插在袖子里悄悄地問云瑯。
云瑯搖頭道:“沒見過。”
曹襄點點頭道:“我也沒見過,不過呢,我的管家見過,他堅持不告訴我現場是什么樣子的。
擔心我知道了晚上睡覺不安穩,只告訴我五大夫家中的婦孺沒有一個逃脫的。”
“現在,那些奴隸們都跑到哪里去了?”
曹襄呲著大白牙笑道:“進了上林苑!”
“進了上林苑?”
“原本是不知道的,后來有一個奴隸覺得投靠我們好一些,就主動跑出來向官府告發同伴,然后,事情就非常的清晰了。”
云瑯指指滿屋子的勛貴問道:“這么說,這些人聚在一起開會,是準備商量怎么追捕奴隸嗎?”
曹襄搖頭道:“追捕奴隸的人手已經派出去了,那些奴隸逃不掉,他們現在正在商討如何更加有效地管理奴隸,不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就沒人提出驅逐奴隸嗎?”
“怎么可能,奴隸很賺錢啊。”
“我們兩家又沒有奴隸,喊我們過來做什么?”
“這是勛貴們集體的事情,做出的決定,只要是勛貴日后都要遵從的。
你我都是勛貴,自然就不能少。”
“張湯在那里做什么,你看看,這家伙口沫橫飛的在說什么?”
“制定奴隸管理條例,怎么可能少得了張湯這種刑罰大家,這家伙如今正在拼命地向所有人示好,聽說啊,這事一發生,張湯就開始著手制定規矩了,現在正好用的上。”
云瑯連連點頭。
既然是勛貴們的大集合,云氏自然不能少,有沒有好處不知道,至少沒有壞處。
這種大集合一般是沒有什么利益之爭的,制定的規矩也是對所有勛貴都有利的條例,云家不可表現的過于清高,否則,被所有排斥那就麻煩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云瑯并不感到奇怪,壓榨奴隸,奴隸就會反抗,這本身就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就是不知道這二十幾個奴隸有沒有斯巴達克斯的勇氣,徹底的把事情搞大。
滿屋子的勛貴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完善條例,他們可能不知道在遙遠的羅馬,幾十年后就會有一場聲勢浩大的奴隸起義,讓強盛的羅馬帝國手忙腳亂。
當云瑯正在腦海中回憶《角斗士》這部電影史詩般宏大場面的時候,口干舌燥的張湯從人群里擠過來,坐在云瑯對面,一連喝了三杯茶,這才豪邁的擦拭一下胡須上的水漬,對云瑯道:“嚴刑峻法可定人心!”
“那二十幾個奴隸要是趁機串聯了別的奴隸,然后躲進秦嶺,不斷地找機會偷襲我們怎么辦?
如果這樣的人有上萬人,一個個又不要命,你該怎么辦?這里可是京畿重地,小事情都會被封國信使傳揚成大事件。”
張湯愣了一下莞爾一笑,用手指敲擊著桌子道:“如果是二十余個你我這樣的人,確實是心腹大患,只是——那是一群奴隸,一群目不識丁的奴隸!”
云瑯皺眉道:“劉項從來不讀書!”
張湯依舊笑而不語。
很丟臉啊。
云瑯才意淫完畢聲勢浩大的奴隸起義,逃進上林苑里的奴隸就已經被勛貴們派出去的家將,家丁們給捉回來了。
張湯哈哈大笑,右手在云瑯的肩膀上拍一下,就起身去給讓人剝皮的五大夫報仇雪恨去了。
捉捕的過程中死了七個,還剩下十八個活的,那個通風報訊的奴隸也被丟進了,算成十九個。
十九口大缸整齊的擺在陽陵邑城外,每一口缸里裝著一個奴隸,在他們的周圍,是密密匝匝的奴隸群。
這一場盛宴就是給奴隸們準備的。
大缸底下的柴火被點燃之后,這個地方就成了人間地獄。
這種場面云瑯自然是看不下去的,拖著細致勃勃準備看熱鬧的曹襄去了聽不到慘叫聲的大樹下。
“太精彩了,你說,張湯是怎么想出這個法子的?”
云瑯苦笑道:“是我告訴他的,有一次不小心說了一個請君入甕的典故,張湯就求教出處,我就隨便編造了一個,結果,他不在意我說話的內涵,卻把這招刑罰記得清清楚楚啊。”
曹襄驚訝的看著云瑯道:“說說,我也想知道請君入甕這個典故。”
“這個故事不太出名,一個地方上的小酷吏,問一個年長的老酷吏,說有一個賊人嘴硬得很,不愿意招供,問老酷吏有沒有什么法子讓他開口。
老酷吏就告訴他把犯人裝進壇子里,然后在壇子底下點火燒烤,不論什么樣的犯人都會招供的。
于是,那個小酷吏就在院子里點了火,放置了壇子,然后要求那個老酷吏進壇子,他想知道老酷吏的不法事!
老酷吏立刻崩潰,不論小酷吏要什么樣的口供,他都會說,然后呢,這個典故就流傳下來了。”
曹襄點點頭道:“很有意思的典故,什么時候故事?”
“不知道,可能是七雄時期的故事吧。”
曹襄嘆息一聲道:“我們以后做事要小心了,將來別讓別人用我們用過的法子來對付我們,那樣的話,就太他娘的難受了。”
也不知道這場刑罰是在懲罰誰,奴隸們自然是噤若寒蟬,就是在一邊觀看的勛貴們也一個個面如土色。
只有張湯志得意滿,安靜的坐在高臺上,目光不斷地在幾個跟他不對付的勛貴身上巡梭。
那些平日里跟他非常不對付的勛貴,此刻沒了趾高氣揚的模樣,不敢與張湯對視!
這一幕落在云瑯的眼中,就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張湯這哪里是在討好這些勛貴啊,他是在立威,用人世間最陰毒的刑罰來警告那些跟他作對的人。
如果他不死!
他一定會請那些傷害了他的人去大甕里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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