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明白,”王慶邦整理衣袍,跪下身道,“愿為王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林逸面無表情的道,“本王只看結果如何?
王慶邦笑而不語,小心翼翼的退下。
林逸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回過頭看向洪應,“文昭儀呢,怎么又有一個月不見了?”
洪應躬身道,“文昭儀正在閉關修煉,具體什么功法,小的也不得而知。
王爺,要不小的去喊過來?”
“不必去打擾她了,”林逸嘆氣道,“我倒是想著,如果她有時間,替我去趟安康城。
既然閉關就算了。”
老娘和妹妹有大宗師在身邊,安全系數肯定會高很多。
洪應立馬跪下道,“小的愿意回安康城。”
林逸擺擺手,冷哼道,“你就算了吧。”
百無聊賴之際,他又開始繼續寫停更兩月有余的。
“不想當皇帝的將軍終不是好士兵”
“老子總有一天要這帝國的寶鈔上印著老子的頭像”
“草莽權貴虎踞龍盤,豪門世家來勢洶洶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一代戰神,兇名赫赫,創下不世偉功”
里,他重拳出擊。
現實中,他依然唯唯諾諾。
他有老娘,有妹妹,不顧自己,也得替他們考慮。
自己逍遙自在,并不是真正的好!
要是太任性,不用說,肯定給他們留下麻煩。
西江在擴寬河道。
林逸站在岸上,看著近萬民夫在哪里辛苦勞作。
毒辣的太陽,他們已經脫了一層皮,身上白一塊,黑一塊。
甚至還有不少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在挑著籮筐。
善琦走上前來,跪下道,“王爺切莫有婦人之仁!”
林逸掐指一算。
杜三河孝敬的一百萬兩已經所剩無幾。
人窮志短,馬瘦馬長,說不出什么硬話,只嘆氣道,“得管人家飽飯,如果吃不飽,那就趁著散了。”
“尊王爺令!”
善琦與謝贊一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下晚的時候,林逸路過前院,看見齊鵬的仆人進進出出,手忙腳亂的樣子,隱隱感覺有點不妙。
毫不猶豫的去了齊鵬的屋子。
齊鵬躺在床上,額頭冒汗,在那低聲呻吟。
林逸趕忙掀開他的褲腳,下肢潰爛,一股惡臭。
“生蛆了。”
林逸嘆口氣道,“腐肉必須割下來,來人,讓葫蘆過來。”
久病成醫,對付這種事情,沒有比他更有經驗的了。
但是,他又沒膽量動刀子,只能讓胡是錄過來。
齊鵬的仆人們只顧發愣,不知道是聽好,還是不聽好。
齊鵬有氣無力的道,“聽王爺的,草民本就是賤民一條。”
林逸讓人安排了熱水,把他的殘肢放進了水里,嘆口氣道,“這次服不服了
沒那個本事,就不要逞那個能。
做人呢,毅力固然重要,但是,尊重科學更加重要。
本王跟你說過,一定要經常活血,你啊,還是不聽。”
不一會兒,胡是錄進來。
林逸便退出了屋子。
聽著里面傳出來的慘叫,他又何嘗能舒服
上輩子,他就是這么過來的,比任何人都能感同深受。
在夏季堪堪要過去的時候,岳州、楚州為賊所破的消息,傳遍天下。
曹大同、韓輝兵合一處,大有直逼安康的架勢。
三和依然是三和,除了流民越來越多,林逸的口袋越來越干癟,一切風平浪靜。
剿匪的何吉祥回來了。
去多少人,回來多少人。
不過,卻又是賠錢了。
大的打不過,一路跟著屁股后面撿剩。
小的打了,頂多牽回來一點牛羊。
“哎,何老先生,何夫子,長此以往,可如何是好啊”
林逸痛心疾首!
出征前后花了十萬兩!
到現在連零頭都沒賺回來!
何吉祥羞愧道,“賊人勢大,還望王爺息怒!”
林逸白了他一眼,沒多說一句話。
不管后面何吉祥他們說破天,他也不愿意輕動干戈。
由民兵隊改成的衛所隨便挪挪身子,白花花的銀子就出去了。
有這錢,還不如改善一下孩子們的伙食。
隨著道路逐漸修通,三和內陸和沿海送過來的孩子也愈發多了。
每個學校的每間教室,擠的全是孩子,從三歲到十五六歲不等。
耗費錢糧無度,可看著他們活蹦亂跳,嘰嘰喳喳的樣子。
林逸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德隆三十一年。
三和有史以來第一次往安康城送漕糧。
經過激烈的拍賣會,最后負責漕糧運輸的是梁根。
光明正大的走海運往安康城去,還能夾帶自己的“私貨”,其中利益自不必多說。
拍賣會上那十萬兩銀子能值當了什么?
百十艘大海船,不計其數的小漁船停靠在放鳥島的屏峰澳,揚起的帆遮天蔽日。
林逸簡直有點不認識這地方了。
這才多少時日,只因為多了一個市舶司,就多了這么多船?
田世友走過來,低聲道,“王爺有所不知,光是杜三河這老賊,就停靠了五十余艘,剩下的除了三和的,便是從南州和江南過來的,就地補給之后,直接下番。”
林逸道,“奶奶個熊,就沒一個善茬啊!
杜三河人呢?”
說完望了望早已已取代了窩棚的繁華商業街,皆是紅磚、石塊壘砌的商鋪。
田世友嘿嘿笑道,“王爺,杜三河不在,他閨女在呢。”
“杜隱娘?”
“正是。”田世友笑著道,“王爺,這娘們真是水靈,就是那脾氣,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林逸笑著道,“黃蜂尾上針,最毒不過婦人心。”
他對杜隱娘其實沒什么好印象。
在洪應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從跳板上登上岸。
杜隱娘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倒是讓他很意外。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王爺一路勞頓,請隨民女去休息。”
杜隱娘微微欠了身。
“行,既然到了此地,本王就不客氣了。”
林逸騎上驢子,跟在了她們的身后。
街面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與他上次來,完全是不同的景象。
水手在酒樓里打架,一片狼藉。
林逸皺眉道,“本王的三和沒有王法了不成?”
洪應正要應話,杜隱娘身后的溫潛已經大踏步進了酒樓。
酒樓里一下子便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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