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之人又在催促:“何事大驚小怪的?”
我打起精神,無論如何,現在也不是認命的時候,何況我趙千河根本就不是會認命的人。我眼珠一轉,笑道:“兩位大哥,貴姓啊?”
拿刀之人喝道:“哪來那么多廢話?你可知道,讓教主久等是死罪!”用刀在我背上輕輕一戮,雖然很輕,但還是痛得我大叫了起來。這人又道:“你乖乖地走快點,就可以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我心中大怒,暗中罵道:“你先人板板的王八蛋,總有一天老子要你好看!”
另一人忽然開口道:“這位大哥叫王官,我叫郭開云。等下見到教主,不可胡亂說話,教主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我又差點笑出聲來,心想:“嘿!王八蛋果然是姓王的。王八蛋不僅長得像只王八,而且還不好說話,姓郭的看起來斯文多了,得從這姓郭的身上想辦法。”我笑道:“郭大哥,你看起來不是博士就是碩士,怎么學人當強盜?”我想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要說他是讀書人,倒不如再把他捧高點。
王官一腳踹在我的屁股上,怒道:“誰是強盜?叫你不要亂說話,你果真活膩了?”
我險些站立不穩,跌下大海喂王八,不由怒火中燒,正要痛罵一番,誰知郭開云愣了一下,忽然問道:“何為博士?何為碩士?”
我仿佛一下子被一只滾燙的雞蛋咽住了,心想:“格老子,還說他是讀書人呢,簡直是一坨狗屎!說起話來還何為、為何的,聽得老子渾身上下起疙瘩。”一時也不生王官的氣了,半晌方道:“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郭大哥看起來明明就是個讀書人,怎么干起了…干起了這行當?”
王官又作色欲打,郭開云攔住笑道:“我們不是強盜,在教主面前可千萬提不得這兩個字!”
我道:“那為什么將我抓起來?”
郭開云奇道:“你自己不知道么?是你闖到島上,被我們發現,然后才把你關了起來。”
我更加奇怪,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會闖到這里來?我明明在四川,怎么會一下子跑到這鬼島上來?”
王官喝道:“什么鬼島?”
郭開云嘆道:“王兄,這也難怪他。小三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不醒,也找不到船只。大概他乘坐的船只撞上了礁石,已然沉入海底,而他則被海浪沖上了岸,又被什么硬物撞上了腦袋,是以什么也記不得了。”
王官“哦”了一聲,不再動怒。郭開云又道:“教主正是想知道,你為何會到島上來?你真是什么也想不起來了么?”
我心里隱隱感到害怕,吶吶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王官冷笑道:“哼哼,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涂,教主自有辦法讓你說出實話。”
我心里煩躁,也懶得理他。我努力回想之前的情景,我是在被閃電擊中后人事不知的,醒來后便身在這里了,按理說不會有人千里迢迢把我弄到這個島上來,瞧這些人的裝束言行,莫非我是被超自然的力量帶回到了古代?
我越想越怕,顫聲道:“今年是哪一年?”
郭開云道:“今年是韃子康熙八年。”
我一時只覺天旋地轉,我果然穿越到了古代!方才我還想雖然到了千里之外,但總可以想辦法回家,可是到了古代,家還存在么?珍還在么?我本打算重整旗鼓,一直追她到結婚,只要她不嫁人,我就還有機會,可是現在呢?我還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么?
我心情異常沉重,背脊冰涼,額頭上浸出黃豆般大小的冷汗,兩條腿猶如灌鉛,再也挪不動半步。郭開云見我臉色蒼白,問道:“發生何事了?你的臉色為何變得如此難看?”
王官皺眉道:“這小子油頭滑腦,千萬不能被他騙了。”在我屁股上又是一腳,我腿一軟,坐倒在地。王官怒道:“呵,你還耍起賴了?”就要對我施以暴力,郭開云趕緊拉住他的手腕,王官越發惱怒,大聲道:“郭開云,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這都什么時候了?再由他鬧下去,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郭開云對他的辱罵并不生氣,仍是心平氣和地道:“王兄,我看他真是生病了。”
便在此時,忽然從草叢中竄出七八條黃黑相間的毒蛇,吐著長長的紅信,發出的咝咝聲讓人毛骨悚然。我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哪怕是沒有毒的蛇,也能讓我心驚膽戰。此時我看著它們,卻足有三秒鐘才驀然跳了起來,驚呼一聲躲在郭開云身后。
郭開云回頭安慰我道:“別怕。”上前兩步,手一揮,毒蛇頃刻間便溜得干干凈凈。
此時我已經回過神來,想想方才真是驚險萬狀,若被它們咬中,焉有命在?不由得又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道:“那些毒蛇怎么見到郭大哥就逃了呢?”
郭開云微笑道:“我們每天都要喝雄黃藥酒,是以神龍見了我們便會自己避開。”
我奇道:“神龍?”
郭開云含笑點了點,我滿腹疑團,正要再相詢,王官不耐煩道:“現下能走了吧?給你兩條路,要么自己乖乖地快點往前走,要么我打斷你的腿,抬著你走。自己選!”
我心中將王官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面上笑道:“我…這個…在下豈敢勞煩王大哥動手,小弟還是親自走為是。”我既知自己來到了古代,不由學起古人說話,但又說得不倫不類,引得郭開云呵呵笑將起來,自己不覺好笑。
到了這個時代,到了這里,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多想無益,還不如拋開所有煩惱,或許在這個時代,更適合我生存呢?雖然我在上學的時候學到的東西不多,但是我起碼比這些膿包多了幾百年的見識!辦起事來,自然事半功倍。還有,在古代只要有本事,想娶多少老婆就能娶多少老婆,哈哈!想到這里,我忽然覺得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