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該這么美的!”
云瑯信誓旦旦的對蘇稚道。
“那個胡姬好像比我漂亮!”
“胡說八道,你看看她的厚嘴唇,深眼窩就該知道沒人喜歡她。”
“那為什么曹襄跟李敢都去找她說話?“
“這是不一樣的,那兩個家伙沒見過幾個胡姬,去找她只是想睡她,沒別的想法。”
“他們為什么好惡心,那么丑的女人也喜歡。”
“這你要理解他們,你這朵受降城最美的花已經屬于我了,他們只好去找胡姬了,畢竟,胡姬怎么樣也比那些羌婦漂亮些。”
“哼,我該是比那個風騷的胡姬漂亮一些,子玉,我們走!離這些臭男人遠一些!”
衛伉給了云瑯一個蔑視的眼神,就跟著蘇稚走了。
云瑯無奈的搖著頭笑了,但愿衛伉今天能過的愉快,在這樣燥熱的天氣里解剖一具珍貴的胡人尸體,即便是云瑯也不想多經歷一次。
大河里已經淹死了六個人!
全都是跳河里游水的時候淹死的。
這里面即有羌人,也有漢人,自然也會有胡人。
大河河面看似平靜,在平靜的水面下,滿是漩渦跟暗流,在河岸邊甚至還有淤泥,只要陷進去,就很難脫身。
死掉的胡人是一個英俊的少年,云瑯還記得這家伙有一副古希臘雕像般的身體,還引起了站在河邊的羌婦們淫蕩的嚎叫。
這家伙是在大河里表演潛水的時候不見的,等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整整在水底潛了三個時辰。
他的雙腳被淤泥牢牢地吸住,直到死亡降臨他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胡人駝隊的同伴給他的尸體上涂抹了橄欖油,這讓他的尸體閃閃發亮,甚至比活著的時候還要有光澤。
死在水里的人,必定要回到水里,他的同伴將他的尸體放在一張木筏上,高價從羌婦那里弄來了鮮花,然后就把木排推進了大河。
整個過程莊嚴肅穆且哀傷……如果沒有蘇稚用她那雙閃閃發亮的大眼睛死死盯著尸體看的話,這該是一個不錯的葬禮。
眼看著木筏走了,蘇稚就帶著一群羌婦騎著馬去了大河下游……到了昨晚的時候,云瑯在受降城的傷兵營里,又看到了那具漂亮的尸體,只是這一次,他的身體被碎冰覆蓋著。
蘇稚打算等待中午時分,陽光最猛烈的時候,仔細的研究一下這具尸體,他想知道胡人的身體構造跟漢人,匈奴人,羌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早晨的時候曹襄心滿意足的從那個胡姬的房間里出來,他似乎很餓,云瑯看見他吃了慢慢一盤子米飯,上面還澆了稠稠的肉湯。
中午的時候,云瑯又看見李敢這個家伙從胡姬的房間里走了出來,跟曹襄頗有相同之處。
就在云瑯準備看趙破奴會不會去找那個胡姬的時候,何愁有來到了云瑯的房間。
見云瑯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面胡姬的房間,就笑道:“少年人戒之在色!”
云瑯搖搖頭道:“我只是奇怪,趙破奴為何能忍得住,按理說,這幾個將官里面,就他的定性最差!”
何愁有笑道:“趙破奴昨天下午去的,你身為軍司馬應該告知那幾個混賬,一親芳澤也就罷了,萬萬不敢起了霸占的心思,甘娜的父親堂邑父也叫甘夫,如今也算是漢人,不可輕侮。”
云瑯歡喜的站起身道:“終于看到了三連襟,就這一件事,我就能笑話他們十年!
只可惜謝寧對女色沒興趣,否則我就能看到四連襟!”
何愁有對云瑯時常爆發的神經質似乎已經習慣了,坐在椅子上笑道:“你就不等霍去病進去?”
“去病如果想要這個女人,他早就要了,所以,你就不用等了。”
“你覺得老夫在等什么?”
云瑯看著何愁有道:“總不是那個叫做甘娜的女子自甘下流吧?你聽,屋子里有哭聲!”
何愁有皺眉道:“老夫以為胡女不在乎這些!”
云瑯吧嗒一下嘴巴道:“剛才還說不要我們輕侮人家,還說人家是漢人,現在怎么又說她是胡女?”
何愁有有些尷尬的撓撓光頭道:“一時兩便罷了,你既然看透是老夫讓甘娜引誘在前,為何不提醒他們?”
云瑯冷笑道:“我為何要提醒?他們里外都是自作自受,你的試探要是沒有一個真正的結果出來才麻煩呢。”
何愁有滿意的點點頭道:“是這個道理,看來你在老夫身上沒有少下功夫啊。”
云瑯嘆口道:“我是騎都尉軍中司馬,查奸也是我的職責之一,你做事太沒道理,太隨意,我不敢不防范。”
何愁有抓著蛋頭道:“有道理,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為何要派商隊去探查大河上游河道的狀況?”
“是為了早做準備啊,鏡鐵山一戰,朝中重臣必定對盤踞在西邊的那些匈奴人起了吞并之心,去病作為最熟悉焉支山,祁連山的將領,很可能會被重用。
去病用兵歷來喜歡狂飆猛進,如此一來,想要給他準備輜重就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一支軍隊只想著就食于敵,這就太危險了,所以,我身為軍司馬如何能不提前做好準備?”
何愁有愣了一下道:“你準備利用這條大河?”
“是的,這條大漢河水充沛,水流湍急,應該可以行舟,如果從上游的隴西郡放舟,應該可以直達受降城,如果從受降城放舟,或許能夠直達關中。
目前沒人知道河道的狀況,所有的一且不過是我的猜想而已,能否成功,我一點把握都沒有,路上調查完畢之后,還要進行水運實驗,或許會填進去很多人命。”
何愁有思索一下山川地勢,搖頭道:“這不可能,大河與祁連山,焉支山并不在一個方向。“
云瑯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何愁有道:“有了河道,隴西郡到受降城到關中就連成一線了,雖然大河跟焉支山,祁連山并非一線,距離依舊要比其余地方送補給近的太多了。
我甚至能與去病越好補給點,這樣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何愁有站起身道:“我也會派人查探的。”
云瑯搖頭道:“別浪費自家的人命了,我想開拓一條水上商道,自然有商人會勇往直前。”
“就像躺在你傷兵營里的那具尸體?”
云瑯點點頭道:“說起開拓商道這件事,我們大漢人跟胡人根本就沒法比,他們在開拓商道這件事情上要比我們執著的太多了。”
“時間可能來不及!”
云瑯笑道:“來得及,來得及,連續兩年大舉作戰,陛下該沒錢了。”
何愁有正要搭話,忽然聽到一聲恐懼到了極點的慘叫聲,然后就看見衛伉跟一頭瘋虎一般的從傷兵營里的沖出來,撞翻了衛兵,徑直的向云瑯的房間沖過來。
何愁有冷笑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一個女子把尸體大卸八塊這樣的事情。”
云瑯冷笑道:“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解剖尸體背后的意義所在,這就是向死而生!”
衛伉瘋了,何愁有見談不成話了,抖抖手就走了。
衛伉死死的抓著云瑯的窗欞顫聲道:“蘇稚姐姐是妖怪!”
云瑯點點頭道:“你看到她現形了?”
衛伉的口鼻發青連連搖頭道:“她摘下了一顆心!”
云瑯舔舔嘴唇道:“此物切片爆炒最是美味!”
衛伉的眼睛越瞪越大,幾乎快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了,直直的看著云瑯,似乎覺得云瑯衣領后插的羽毛扇已經變成了一條尾巴……
“兄長救我……”
衛伉的腳下迅速的濕了一大片,雙腿抖動的厲害,卻一步都挪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