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一抖手,一道火球從他的手中飛出,直接砸在一條土黃色的長蛇頭上,將這差不多有嬰兒手臂粗細的長蛇轟死在了下方的泥潭中。⊥,
其實這蛇并沒有招惹他們,只不過是楊九的心中不舒服,正好這條蛇出現,成了他的出氣筒。
“散了也只能散了,現在這情況,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又不是看不出來。”楊九朝著黑蝎娘子看了一眼,幽幽的說道。
黑蝎娘子沒有再吭聲,雖然不舒服,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楊九說的是真的。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天下的情形,從來都是這樣的。
不管你的心中,有多少的不愿意,可是該發生的事情,那都是要發生。
“你的脾氣倔強,這一點咱們相交多年,我很清楚。作為多年的朋友,我勸你一句,最好還是改改你這脾氣,要是能夠找一個靠山,最好就找一個。”
“畢竟,有靠山才能夠活得久一點。”楊九的眼眸之中,閃出一絲關心的道:“劉老祖的傷勢,雖然上面說沒有事情,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好。”
“要不然,陳豐老祖也不會直接將栗泰烽掌門給架空,還讓自己的兩個弟子協助掌門處理宗門大事。”
找靠山的意思,黑蝎娘子懂。她雖然一直不屑于用自己的人換取什么,卻也沒有惱。
畢竟楊九這話,是真真正正的為她著想的。不過楊九后面的話,還是讓她震驚不已。
劉立壬老祖,千竹教大長老。元嬰中期的強者,同樣也是他們這幫人最大的靠山。
現而今這位老祖。竟然可能要墜落!
雖然她的心中,也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并沒有太多在這方面想,現而今聽到楊九提到,卻是越發覺得這事情的可能性不小。
雖然上面在保密,但是陳豐老祖的態度,已經將這秘密公布了出來。
“九老你以后準備怎么辦?”黑蝎娘子讓自己平靜了一些,這才鄭重的朝著楊九問道。
楊九抬頭看天,好一會才道:“修煉之前,我只是一個莊戶人家的放牛娃,那時候就聽老人們常說。能夠活到九十九,就是最大的盼頭。”
“修煉至今,雖然沒有突破金丹,但是壽命也達到了一百五十多歲,你說我還有什么好祈求的。”
黑蝎娘子不再說話,雖然她很是為這位九老的頹然而感到不舒服,卻也明白這是無奈之舉。
要不然,修士怎么會這般順其自然的死呢?
黑蝎娘子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無用,就轉換話題道:“昨日我正好有事去傳經堂。聽兩個宗門的核心弟子說,嗤神六宗的老祖好像要共商對付燕沉舟的事情。”
“九老你覺得,咱們嗤神六宗還有希望嗎?”
楊九也感到自己不應該這般的暮氣沉沉,他笑了笑道:“應該有吧。”
“畢竟咱們嗤神六宗存在南楚的時間誰也說不清。這么多年的積累,總是要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手段。”
黑蝎娘子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楊九也沒有說話的興趣。兩個人一時間有的只是沉默。
一種無助,甚至是無能為力的沉默。
“嗖!”一道玉符。陡然從遠處傳來,落入了楊九的手中。
“怎么了九老?”黑蝎娘子看著楊九那神色變化的眼眸。沉聲的問道。
楊九將玉符遞給黑蝎娘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悲痛道:“程豹兄弟去了!”
黑蝎娘子接過玉符,神識就朝著玉符掃去,玉符是一個和他們一樣出身于拜月山的修士發來的。
按照玉符上的記載,程豹在巡視的時候,發現有人潛入這片沼澤,只是一個例行的詢問,就被人直接誅殺。
而這誅殺他的人,是前來赴會的血煞宗的核心弟子,一位剛剛晉級的金丹真人。
雖然這里面的信息不多,但是黑蝎娘子的心中卻充滿了悲哀。作為千竹教派下的弟子,他們奉命巡山,本沒有什么錯。
而在例行的詢問之中,竟然這樣被人殺了,這實在是有些讓人難受。
可是難受又如何,殺了那程豹的人,是一位金丹真人,這人應該是死了也是白死。
黑蝎娘子知道這程豹乃是楊九的磕頭兄弟,所以沉聲的朝著楊九道:“九爺還是節哀吧!”
楊九的眼睛有些紅,他的心,已經有點脫離憤怒,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現而今能夠做的,只有節哀。
對這個兄弟的枉死,他能夠做的,也只有節哀。
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的楊九,剛剛準備說話,又是一道玉符,從遠處傳來。
這玉符還是剛才那位筑基修士傳來的,玉符的內容卻讓楊九本來就通紅的眼眸,出現了一道血光。
“欺人太甚了!”
楊九的咆哮聲,讓黑蝎娘子感到了事情的異樣,就在她準備問楊九的時候,又是一道玉符,沖了過來。這一道玉符是傳給她的,她一伸手,接過了玉符。
玉符的內容不多,但是看的黑蝎娘子的心同樣升起了一股怒意,原來和程豹一起巡視的,是一個同樣屬于拜月山的筑基修士,名為金山。
現而今,執法堂的人已經將金山抓起來,要明正典刑。而他的罪名就是對貴客不尊重。
至于怎么不尊重,有什么不尊重,這上面都沒有說。
之所以執法堂確定這位不尊重,是因為那位殺死了程豹的金丹真人的一句話。
雖然心中對金丹真人存著敬畏,但是想到自己的兄弟,死了一個不說,還要因為人家的一句話,再拿出一個來明正典刑,黑蝎娘子怎能不憤怒。
“九爺,這金山兄弟一向老實,怎敢對金丹真人不尊重,這里面,我覺得一定有問題,咱們不能這樣坐視不理啊!”黑蝎娘子看著楊九,堅定的說道。
楊九狠狠的點了一下頭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兩個人駕馭著法器,只是一刻鐘功夫,就來到了修建在一片沼澤上的臺。
這臺占地有千丈方圓,都是用大塊的山石鋪墊而成。和千竹教在落櫻山上的臺相比,這里實在是簡陋的很。
但是這里對于現而今的千竹教而言,不但是的地方,更是宗門弟子聚集的地方,還是執行刑罰的地方……
此時的臺中,已經聚集了幾百個修士,這些修士雖然修為最多也就是筑基,但是他們卻是千竹教的希望。
畢竟高等修士,都是從低等修士修煉而來的,能夠被千竹教高層帶到此處的修士,都是有著不小的潛力。
在臺的中間的小臺上,一根青銅的樁子狀的法器上,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修士,被三個鐵環牢牢的捆在樁子上。
這中年修士的眼中,滿是憤怒的神情,他昂著頭,冷冷的看著下方的眾人。
而在臺的上方,則坐著兩個金丹真人,這兩個金丹真人的年齡都不會是太大。
其中坐在左側的,是一個二十多歲,臉上充滿驕傲的男子,男子身穿血紅色的長袍,雖然是坐在那里,但是一股肅殺之氣,依舊從他的身上蔓延而出。
這身衣服,只要是南楚的修士,都知道這衣服的來歷。
血煞宗,嗤神六宗之中一向比較神秘的血煞宗。
血衣男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中間的位置上,他的神情之中,還帶著一絲的不耐煩。
一絲對于坐在他旁邊男子獻殷勤的不耐煩。
坐在他旁邊的男子,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不是太高,但是臉上帶著笑容。
當然,這笑容是做給血衣男子看的。
不過他這笑容,看在千竹教的弟子眼中,卻讓千竹教的大多數弟子感到很不舒服。
“孫道兄,晚輩無知,驚擾了您,這讓小弟實在是有點汗顏。不過這次能夠借助此次的事情,整理一下我們千竹教的規矩,說起來還要感謝孫兄。”
被稱為孫兄的血衣男子,眼眸之中露出了一絲絲毫不掩飾的譏諷。
作為當事人之一,他自然清楚事情的經過,他殺人在前,又怕這個跟著他一起的人將事情宣揚出去,所以就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
這手段,并不算太高明,甚至只要是有點眼力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這位千竹教的道兄不明白,只不過他不敢不按照自己的意思辦事罷了。
千竹教嘛,以后還不知道要聽誰的,但是這姓尤的既然識時務,知進退,以后說不定給他點好處。
自己作為血煞宗第二長老的愛徒,這點事情,以后還是能夠作得了主的。
心中念頭閃動,這位孫道兄就淡淡的道:“尤道兄,這是貴宗的家事,我本不該說什么,不過我覺得道兄說的有理,一個宗門,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規矩很重要啊!”
尤飛熊聽著這有些不冷不熱的話,心中暗恨不已。但是這種恨意,他可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血煞宗的人,他得罪不起,別說他得罪不起,就算是他的靠山陳豐老祖都得罪不起。
就在昨日,作為他名義上師尊的陳豐老祖可是專門給他叮囑過,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血煞宗的同道不高興。
陳豐老祖都如此對待血煞宗的修士,他自然不敢說半個不字,畢竟他以后的路,還要靠陳豐老祖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