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雖然感覺艾麗卡這話說得有點言不對心,不過也沒拒絕她的提議。√,ww@w.海灣中心目前是卡迪夫最大的避難中心,就算他不為那些可憐的民眾著想,也得認真考慮一下提豐的感受。
這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半個小時前還在努力捕獵,現在獵物卻洗白白送上門。
恐怕提豐做夢都會笑醒吧。
可能是凌易前不久態度實在有點欺人太甚,勉強長出了第五十個腦袋的提豐一看到他轉身狂奔,開始還愣了一下,緊接著勃然大怒,真當神獸都是毫無理性的高等野獸?
在卡迪夫,除了希爾頓酒店以外,還有一家坐落在海邊的五星級酒店。
“哼。”約翰冷哼一聲,小廣場離這不遠,從他所在的房間窗口足以看清那邊發生的一切。真沒想到那個男人是會在乎民眾生命的圣母,但這跟他可沒關系,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你打算保護他們,那我就讓他們死。
約翰可還記得某人曾派手下好好落了他一番顏面的難堪往事。
“奈特,摧毀那個建筑。”
約翰口中喃喃自語,緊盯著海灣中心的瞳孔閃爍著鮮綠的光芒。
賽特在埃及神話中最初是力量之神,戰神,風暴之神,沙漠之神以及外陸之神,后來隨著地位不斷上升,逐漸與‘亞什神’緊密聯系在了一塊。
亞什神不是什么很有名的神格,但它所象徵的含義。卻是埃及神話中不可或缺的。
只因,它是‘撒哈拉沙漠’的神格化。
提豐怒吼一聲,連天空的云層都被它攪亂了。
聲浪所過之處,似乎蘊含著一股非同尋常的神秘力量。
大地逐漸開始沙漠化。
離得比較近的高樓大廈如同沙子堆砌而成一樣慢慢倒塌。
這番景象一點也不比雅典娜當初的石化魔眼來的要震撼。
“看來那位對你的提議有不同看法。”凌易目光灼灼,戲謔地說道。他是想轉移陣地來著,可是提豐明顯不想讓他稱心如意啊。
他要轉移陣地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避免波及那群在提豐眼中比十全大補湯還美味的拖油瓶嗎?
艾麗卡臉色也頗為難看,緊緊握著萊恩哈特的劍柄,指節捏得發白,情緒變化顯而易見。
“果然是有幕后主使,不然它不會變得這么聰明。”
她語氣篤定。同時也透著一絲憤恨。
“畢竟是活在神話時代的古老族群后裔。事實上,當沃邦和加斯科因離開市區一時半會趕不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料到它會把全部精力放在對付我這件事上,因為對它來說。我是唯一有資格打擾它‘用餐’的阻礙了。”凌易挺輕松地說著反而令人更緊張的話。
艾麗卡沉默了一會。然后說了一聲對不起。
“什么?”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既然你都預料到這一步。那么肯定準備了對策,不過我的插足或許會讓你的對策失效,我不確定會不會這樣。總之先提前向你道個歉。”
艾麗卡一如既往的直爽。
“連道歉也能這么理直氣壯,我真是越來越不喜歡你了。”
“這只是個借口,其實你心里還惦記著明日奈小姐。”
“....也許吧,畢竟是我讓你對她說出那番話的。”
凌易輕輕一笑,目光仍停留在不遠處大發神威的提豐身上。
明明危險近在咫尺,他們卻能夠在這愉快交談。
薄薄一層近乎絕對的‘防御’宛如隔絕出兩個世界。
——這種感覺,并不壞。
“話說你有想過你們接下來會怎樣嗎?”艾麗卡有些郁悶,只要在這個男人身邊,她那無往不利的交際手腕起不到一絲作用,從頭到尾她就不明白凌易在想什么。
雖然根據邏輯推理可以得出不少結論,可是她不敢確定這些是否正確。
就像對親手填寫的答卷感到不信任一樣。
“沒想過,不過我能判斷得出她目前的狀態,只要判斷沒錯,那么接下來的發展就在我的掌控之中,沒什么可擔心的。”
面對凌易這種莫名讓人厭惡的態度,艾麗卡很誠實地沒給他好臉色看,嗤笑一聲:“你就這么確定明日奈不會離開你?要是她知道這是你一手策劃的....”
沒等她說話,凌易就打斷道:“她會很生氣,對我失望,對自己失望,然后徹底死心。這我已經有所覺悟,但我就是不愿意再面對她那份摻雜了自我欺騙的愛意。說好聽點,我是完美主義者,說難聽點就是強迫癥,別把我當成不懂人心的機器人。”
說罷,凌易冷冷看了一眼艾麗卡,果然他還是不太喜歡過于強勢的女人。
沒什么好說的了。
該處理正事了。
他現在心情不算太好。
艾麗卡注視著凌易遠去的背影,一陣失神。
剛才的態度一定惹他得反感了。也是,他那么大男子主義,一定很不喜歡自己這種性格強勢的女孩子。
不過這樣一來,也算半強迫式地下定決心。
和他徹底劃清界限,當個好感度固定了的朋友。
“看來我得好好和叔父大人談談心了,不能讓布朗特里家絕后了。”
想到未來的光棍生活,艾麗卡苦笑不已。
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那個完美主義者的愛情是她給不了的。
無法否認,她喜歡的現在的凌易。
而不是過去的凌易。
單論這點,她敗給了明日奈。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吼聲擴散開來。
暴風、沙塵。
兩者相結合。誕生出的是連弒神者都要頭疼不已的‘災難’。
聽得到的也好,看到的也好。
方圓十幾公里內都被籠罩在內,睜開眼看到的是黃蒙蒙的沙塵,閉上眼感受到的是颶風的撕扯。
無比符合人類心目中‘末日’概念的景象就這么毫無征兆的發生了。
“你的聲音太小了。”
突然,災難的海洋多出了一滴化不開的墨水。
“讓我來給你演示一下什么才叫‘絕望’。”
清冷的聲音在述說著。
提豐的五十個腦袋四處張望,試圖找出那個不合群的因素。
然后,它找到了。
如果它有正常思考能力的話,一定會想著要是沒找到該有多好。
“草地上有許多人,眼光緩慢而莊重。外貌上顯得有極大的權威,他們不大說話。說時也用溫和的聲音。這樣。我們退到了一邊,走到一片開曠,光輝,和隆起的地方。所以我們都能夠看到他們。立刻。在那綠色的琺瑯上。那些偉大的精靈呈顯在我眼前,我心中因看到他們而感到光榮。”
熾耀的光芒隨著低沉的詠唱聲照亮天際,連漫天席卷的沙塵也在光芒下敗退。
一股無法言語的氣息充斥于天地間。
其龐大氣勢似乎是從天地間的盡頭般異常突兀的涌出!其頭頂之上的蒼穹。就好象一下子壓了下來一般。
“.....因陀羅贈予的光之槍...都快忘了你的真實身份。”
戰場邊緣,艾麗卡遙望著天空那渺小的身影,心里滿是苦笑。
與此同時,距離市區不遠的藍道夫大教堂外,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同時抬頭望向天空。矮的是一名十二三歲的白人女孩,高的由于穿戴全覆蓋式鎧甲的關系,無法看出真實性別。
女孩仿若公主般的裝扮和精致長相將氣質襯托得獨一無二,哪怕扔到上流人士的宴會也是萬眾矚目的存在。
至于她身邊這位...嗯...騎士。
在二十一世紀,除了日本秋葉原以外,大街上基本找不出像這樣的人。
這兩人便是失去蹤影的格尼維亞和蘭斯洛特。
“吶叔叔,他這應該算是‘神祖’了吧?”格尼維亞看似天真地指著天空那一處太陽般耀眼奪目的光團,笑容很是燦爛。
“.......不知。”蘭斯洛特沉默了一會,搖頭道。
“呵呵,鋼之英雄也會拋棄昔日榮光,從神降格成人類,真是不可思議。”格尼維亞臉上在笑,眼神卻十分復雜。
“是挺不可思議的.....太陽和雷光之槍,這是印度那邊相當古老的神格,據我武人的直覺判斷,應該是那位太陽神之子。”
“應該?叔叔你很少有這么不自信的時候啊。”
“因為他身上的神性太濃郁了,濃郁到了足以誤導他人判斷的程度。”
“這么說的話,他的真實身份還有待考證。”
“吾之愛子,如果你打算拉攏他的心思,那么還請立刻打消這個念頭。”
“為什么?”
“你會被燒成灰燼的,就像提豐一樣。”
面對格尼維亞的疑問,蘭斯洛特冷硬的聲音從頭盔后面傳來。
“你覺得他為什么選擇這個時候使用王牌?”布特公園,亞歷山大.加斯科因皺著眉頭,不解地看向身旁的銀發老人。
“大概是堅持不住了。他既然決定把我們兩個支開,就該做好承受這一切的心理準備。”沃邦侯爵冷聲說道。他可不像加斯科因那么理性,他對于凌易的作戰方案很不滿,認為這是凌易不信任自己的表現。
什么鎮守靈脈,這都是托詞。
又不是真的人手不足,區區一些眷屬罷了,連冰男都可以獨自解決,更遑論他們兩個弒神者。
這已經不是大材小用了,這是別有用心。
沃邦侯爵正惱火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