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光被卷入、迅速地集中,化為巨大的光柱。
有那么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化為了黑暗。
又有那么一剎那,無窮無盡的光將世界吞沒。
那是據說在神話時代,由天帝施放的毀滅之雷不,這是聚集雷光的神之槍!
古印度古老的詩集中歌頌最多的神明,古印度神話‘雷帝’‘雨神’因陀羅最具代表性的武器是被認為是工藝之神陀濕多(tvastar)以達呵池(dadhichi)圣仙之骨為材料制作出來的‘雷霆’。
據傳雷神因陀羅在與惡龍弗栗多決戰時使用了此武器,打倒了惡龍。也有此武器是將雷神因陀羅用來攻擊的雷電具現化而成之物這種解釋,多被描寫為金色的投擲武器。又因這樣那樣的理由,作為實際的武器而言,其外型沒有具體定義。
為什么會是‘槍’?此時此刻,沒人會去關心這個細節。
轟隆隆隆隆!!
光柱最先撞上了比山脈還要壯碩的不從之妖魔。
“□□□□□□□□!!!”沐浴在光的海洋里,妖魔咆哮著、哀嚎著,掙扎著。沒人認為這只是單純的洗澡,或是站在瀑布底下玩耍,雖然這一幕確實很像。
很快,它被吞沒了。
光芒并未呈波浪式擴散,反而愈發往妖魔所在的位置凝聚。
碾碎高樓、毫不留情地燃燒大街,用灼熱之舌舔舐殘余氧氣。光柱貫穿大地。融化地殼,將一切能夠存在的事物吞食殆盡。
爆炸、破裂、炸裂、吞沒。
就算在電影里,也很少看到這樣的壯觀景象。
就算是核彈爆炸也不及其十分之一。
海灣中心會館內一片靜默..
艾麗卡
安德烈
米斯特汀全體成員.
藍道夫大教堂門前。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相互對視,沉默不語。
布特公園。加斯科因隨手一記落雷劈死某只飛龍,臉色復雜地看著遠處映成一片金色的天空,許久嘆了口氣:“還是理解不了他的用意,就這么渴望獨自弒神嗎?”
“哼,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沃邦侯爵優哉游哉站在一旁,完全不理會其他,任務什么的都有他的仆從去做。那些因權能而復活的強者們,生前每個都是敢于挑戰王者威嚴的強者。
換句話說。即便不如冰男,也是和艾麗卡同個層次的大騎士或者大魔術師。
“的確,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的作戰計劃已經失去意義了,提豐的使役者比他想象得要聰明的多,懂得趁我們不在,匯聚全部力量打他個措手不及。我不知他是否預料到這點,但就從他的反應來看,情況顯然不容樂觀。”
“你很在乎他的生死嗎?就算是同族,因為弱小而敗亡。也是理所當然的,你該不會是想去救他吧?提豐硬抗他的王牌,實力肯定會有所下降。也許你不用你插手,我自己就能夠解決掉它。”沃邦侯爵的言下之意就是凌易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就算立刻死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為什么你覺得他會輸?”
“因為那個使役者還活著。”
“不信我們就過去瞧瞧好了。”
加斯科因沉吟半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沃邦侯爵的提議。
半個小時后,他們回到了市區。
說真的,如果威爾士千禧中心不在附近,他們絕不會認為這兒是卡迪夫海灣。
不過從某種意義來講,這才符合弒神者的定義。
擁有粉碎了現代文明的破壞力。
“有趣。”沃邦侯爵眉頭一挑。眼前這一幕光景,是他這幾百年以來見過的最離譜的戰場。
這是一片飛彈與核彈都辦不到的焦土。
這便是弒神者造就的死亡。
這便是權能帶來的代價。
除了踩上去吱噶吱噶作響的晶化地面以外。什么都沒有。
方圓幾公里完全焦土化。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單純的巧合。上萬人避難的海灣中心恰好坐落在焦土邊緣,勉強沒有被波及到。
加斯科因不像沃邦侯爵有那么多感慨,他只關心事態發展,環顧四周,卻不曾看見某人身影。
失蹤了?
還是說....死了?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迅速接近。
“赤銅黑十字大騎士艾麗卡.布朗特里向二位送上遲來的問候。”
來人是一身勁裝的艾麗卡。
“當代的‘赤色惡魔’啊,只有你一個人嗎?稍微有點讓人失望,薩爾巴托雷那小子在哪?”老魔王毫不客氣地問道。
“盟主目前下落不明,不過就我個人認為,以那位大人的性子估計在等合適的時機吧。”艾麗卡面容略顯蒼白,但表現出的姿態仍舊不卑不亢。
“哼。”沃邦侯爵不悅地冷哼一聲,等待合適的時機?這讓他不禁想到四年前那件事,突然不知從哪跳出來的毛頭小子把他的獵物給搶走了,此乃奇恥大辱,縱使一生也無法忘懷。
“比起這些,我想知道凌易現在在哪?”趁沃邦還沒來得及遷怒于艾麗卡,加斯科因掐準時機打斷道。
提起這個,艾麗卡臉色微變,略顯蒼白的面容平添幾分憂慮之色。
沃邦侯爵和加斯科因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心下一緊。
嘴上不說,實際上他們還是很關心凌易生死。
倒不是他們關系有多好。而是凌易的情況將決定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方針。
艾麗卡沒有過多解釋,只說了句‘請跟我來’然后就把他們二人帶到了碼頭。
無需多言,憑借超人般的視力。兩人第一時間在碼頭邊上的長椅發現了某人身影。
“還能說話嗎?”
“....勉勉強強吧,有什么趕緊問。我現在很困。”
看著眼前像是生了場大病似的,臉色蒼白得嚇人,說話有氣無力,躺在長椅上連睜眼都顯得很困難的青年。加斯科因和沃邦侯爵有點接受不能,那個仿佛永遠不會受外界因素影響的年輕王者居然淪落到這般境地?就算是很想找他算賬的沃邦侯爵見他這副模樣,也興不起一絲動手的念頭。
“發生什么事了,撿具體的說。”
沃邦侯爵抿著嘴唇,黑著臉站在旁邊不吭聲。只能加斯科因自己來問。
“用了王牌,所有防御手段失效,差點被那個煉金術師槍殺。”
槍殺?
加斯科因和沃邦侯爵面面相覷,這詞不難理解,可除非是反器材狙擊步槍才有可能殺死弒神者,不然最多也就皮外傷的程度罷了。
再說了,雖然臉色看上去很蒼白,但凌易身上沒有一點血跡,衣服還是今天早上那一套,說明他是在開玩笑。
但。可能嗎?
“槍....煉金術...你是說圖特之槍?”
加斯科因雙手環胸,捏著下巴說道。
他這一說,沃邦侯爵也瞬間反應了過來。
圖特。古埃及的智慧神,文字的發明者。與星座有著很深的關聯。
通過文字的途徑,匯聚星光之槍。
說是槍殺也的確沒錯。
作為煉金術而言,這已經是‘神圣殲滅特權’的級別了,即使是神,也無法全身而退。
加斯科因和沃邦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弒神者的咒力抗性強得令人發指,恐怕現在躺在這的將是一層灰。
或許,連灰也沒有。
徹底的人間蒸發。
“如此水準的煉金術師即使在歷史當中也不多見。不過他馬上就會成為我的死之仆從。”沃邦侯爵毫不吝嗇的給予高度評價,不過想必沒人愿意接受。
“那么提豐呢?”加斯科因輕抬眼簾。冷冷瞟了一眼恢復湛藍的澄澈天空。
天氣很好,可這不是他想要的。
“在被我弄死之前。被那個煉金術師吃掉了。”
凌易扯出一抹怪異的微笑。
自嘲?玩味?憐憫?冷冽?
也許都有吧。
“煉金術師不知去向,不過我想他是打算借助靈脈這個天然的魔法陣,把整個城市‘吃掉’,也包括我們在內。”
此話一出,不光沃邦侯爵,連加斯科因那么冷靜的人也忍不住臉色大變。
“他該不會是想成就‘赫爾墨斯的偉大奇跡’吧。”
“誰知道呢?我現在連動手指的力量都欠奉,想逃都逃不了,這次是我的失誤,作戰計劃被人看得無比透徹,我們的每一步都在走向深淵。”
兩人沉默無言,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說實話很糟糕。
不過他們醒悟得太晚了。
就算現在趕過去,最少也要十分鐘。
這還是加斯科因使用電光石火化身雷電飛行所需要的最短時間。
“既然如此,干脆在議會大廈等那家伙上門好了,想要借助靈脈,光是控制幾個節點是不夠的,魔法陣的關鍵永遠在中央,這是不變的定律。”沃邦侯爵忽然說道。
“也只能這樣。”
加斯科因除了同意還能說啥?
“祝你們武運昌盛。”
凌易目送著他們離開。
笑容,從一開始就沒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