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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緊繃之間,拼命的想要挪動腳尖去提醒小糖豆,可我卻連眼珠都轉不了一下。
我身邊那個女人輕輕把頭倚在了我肩膀上:“你坐錯了地方!”
那個女人幽幽說道:“每一個影院里都有一個不祥的位置,你正好在那個位置上。”
“你知道,戲劇有靈吧?”那個女人輕輕說道:“你知道,為什么一個放映廳里,從不會只放一種類型的電影么?那不是因為檔期,而是有人故意如此安排。因為每部戲里都會有人死。那些死人的目光從用電影屏幕里透出來,直接落在某一個座位上,久而久之,那個地方就成了兇位。你坐的剛好就是兇位。你跑不掉了。”
“你有沒有覺得身子底下發涼。”那個女人嘻嘻笑道:“那是有人躲在你的座位下面,你的位置陰氣太重了,能把人引來,你很快就會覺得,自己全身發冷。那時候,你座位下面的人就會伸出手來抓你的心。”
我精神緊繃之間,果然聽見我座位下面發出了一聲輕笑。
那瞬間,我好像看見整個影院的人都轉頭向我這邊看了過來,無數慘白的面孔,無數雙無神的眸子在一瞬間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只覺得從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那個女人笑道:“你看見沒有?沒有燈光的地方,肯定會有我的同類游蕩,只不過,你們看不見而已。等到熄燈之后,他們就會出來。你的運氣不好,正巧坐在了能看見他們的地方。”
我還在拼命掙扎的工夫,對方再次說道:“別白費力氣了,你身邊那個女孩兒,什么都沒發覺。你沒看見,她還在看電影么?”
那女人話音剛落,我的視線就不由自主的向左挪動了一下,眼角余光剛好看見,小糖豆一動不動的盯著屏幕,看到緊張的地方,她還下意識的抓住了我的手,我只覺得手心一涼,心里也跟著涼了半截。
小糖豆的手沒有溫度了!
我心里猛然一沉之間,我身邊那個女人再次笑了起來:“怎么樣?是不是感覺她是死人了?我臨死之前,
也是這樣。他握住我的那只手越來越涼,也越來越僵,就像是在我身邊慢慢死去。”
我也感覺到小糖豆的手越來越涼,冰冷當中甚至帶著幾分僵硬。
那個女人卻緊緊靠在我身上:“現在有三個人想要殺你,一個是我,一個藏在你座位下面的人,還有一個就是你身邊的那個小女孩。你決定不了自己會死在誰的手里。因為,我們得搶你。你死之后,就會留在這里,等到下一個死在放映廳里的人把你換掉。或者,你也找機會殺人。”
那個女人像是哄小孩一樣:“放松點,其實死亡沒那么可怕,很快就會結束的。”
對方說話之間伸手按在了我胸口,緩緩往我脖子底下挪了過來,小糖豆的手卻從另外一個方向挪向了我脖子。
那女人的聲音變得越發輕柔,但也更為陰冷:“你可以選擇一下,想要死在誰的手里?是我,還是她?”
如果,非要死的話,我寧可死在小糖豆的手里,起碼,我不會死得那么窩囊。
我腦中思維飛轉之間,小糖豆的手掌快速往我脖子地下,滑動了一下。指尖甚至碰到了我的咽喉。
小糖豆的指尖還沒收緊,我的想法飛快的一轉:可我又不想死在小糖豆的手里,一旦她發現在自己殺了我,無論是不是誤殺,她都會傷心,甚至會跟我而來。
小糖豆的手不動了,那個女人的手也停在了我的胸前。
成行的冷汗像是流水一樣,從我頭頂流落之間,被我藏在身上的大錢兒驟然碎裂。
我的腦袋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重擊了一下,瞬時間變得一片空白,等我反應過來時,小糖豆手掌向外一滑,化掌為刀狠狠切在了對方的手腕。我清清楚楚看見那個女人的手掌在我面前斷成了兩截。小糖豆卻在這時停了下來,揚著手不知道該干什么?
我猛然轉頭之下,那個女人在我眼前一閃,消失了蹤影。
我連續呼吸了兩次,才平靜下來拉起小糖豆就往外走。
小糖豆到了這個時候,才算反應過來:“狐貍哥,我們剛才怎么了?”
“中招了!”我快步走向門外時,一個服務員迎面走了過來:“先生,我們這里有抽獎活動,用你的電影票就能換一次抽獎機會……”
我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把電影票塞給了對方:“票給你,獎就不抽了。”
服務員看我要走,趕緊勸道:“先生,你剛才的座位是幸運位啊!以前,有位女士一來就坐在哪兒,她每次都能抽到獎。”
我心里微微一動:“后來,她也死在了那個位置上吧?”
服務員臉色一白:“先生,你不愿意抽獎就算了,何必這么說話呢?”
我沉聲道:“你們電影院抽獎活動,是不是就在固定的那幾天。”
服務員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個“是”字,才反應了過來:“你究竟想問什么?”
“我該問的都已經問完了!”我牽著小糖豆往外走時,拿起電話給景圓撥了過去:“你給我查一下,七個被害人。死亡的時候,他們所在地方是不是都有抽獎活動。還有,你再給我查一下,失蹤的那個幾個女生,是不是都有抽獎的習慣?一定要快!”
我掛上電話拽著小糖豆上了車,一路趕到了二號被害人死亡的那座公園。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牽著小糖豆的手走進公園才放慢了腳步。
小糖豆紅著臉走在我身邊:“狐貍哥,你……你這樣拉著我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這不是挺好的嗎?”我握著糖豆的小手,慢慢走向了湖邊,摟著她的肩膀坐了下來。
小糖豆靠在我身上:“好安靜!狐貍哥,你是不是在想任務?”
“沒有,我什么都沒想。”我又補了一句:“至少我現在沒想。”
小糖豆驚訝道:“狐貍哥,這不像你啊!獾子哥還在病房里,小錢兒姐她們下落不明,你把我帶過來,居竟然不是在想任務?你……”
我摟過小糖豆:“什么都別想,讓我安靜一會兒!”
“狐貍哥!”小糖豆急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別嚇我啊!”
我看向湖面道:“我聽人說過,禪是一種境界。一種超脫物外的靜。仿佛,你不在這個世界當中,把一切的一切全都拋棄,只留下安靜。”
小糖豆震驚道:“狐貍哥,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說起禪學了?你不會是,不會是……對這個江湖心灰意冷了吧?”
我抱著小糖豆道:“別說那些,讓我安靜一會兒,就一會兒。”
小糖豆帶著心疼靠在了我的懷里,我卻一直看著湖水的波動,盡可能的放空身心,讓自己安靜下來。
那一刻間,什么江湖,什么恩怨,什么生死似乎都在離我遠去。世界在我眼里,顯得空蕩而安靜,
一切似乎都與我無關。我心里也什么都沒剩下。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才被電話鈴聲吵醒了過來。
小糖豆帶著幾分惶恐道:“景圓來電話了,你快接!”
“我馬上接!”我把手伸向兜里的時候,忽然將手向下一滑,抓住了腰間刀柄,猛然一刀往自己身邊的空位上刺了過去。
我身邊明明是空無一物,可我一刀之后,空氣中卻迸出了血跡。緊接著一道人影也從我身邊緩緩顯出了形影,對方看見自己胸口上匕首:“你怎么……”
“關鴻!”我看清對方的樣子之后,抽刀而起,單手壓住關鴻把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你終于出來了。”
關鴻淡淡笑道:“你是第一個能找到我的人,游戲開始有意思了。我不相信,你還能找到我第二次。明天這個時候,你找不到我。我就會給送一顆人頭回來。直到你找到我為止。”
關鴻話音剛落,七竅之間鮮血迸射,人也跟沒了聲息。
我急聲道:“糖豆,追蹤他的氣息。”
小糖豆抽出逆神針,一針刺進對方心口,將針尖帶出來血跡滴到指仙盤上:“指仙盤有反應了。”
“追!”我騰身而起,飛快追向了指仙盤所指的方向。
小糖豆急聲道:“狐貍哥,我先追,指仙盤上氣息弱了,再追不上他,他就跑了。我給你留記號,你跟著我的記號來。”
“不用!指仙盤很快就有會反應!”我的話剛說完,指仙盤再度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小糖豆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指仙盤能找到他?指仙盤指的方向是湖里,我們……”
“我們上車追!”我急聲喊道:“你什么都別管,只要看著指仙盤就行了。”
“這……這能行么?”小糖豆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必須行!”我知道,我只有一次機會去賭關鴻的位置,這次輸了,我們恐怕再找不到關鴻。可我不能不賭。
無論如何我得贏了這一局。
葉玄他們還在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