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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術道門派,慘遭滅門,頓時在術道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無數人都在核實真偽,甚至有人懷疑是我出手滅掉了四個門派。
各種消息不斷傳來,懷疑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另外一個給我捧殺的聲音卻越來越強。
“四個門派被滅,陳局派出去的全都是先被一個死人攔住開直播,再給他們看門派慘狀,這是對異調二局的挑釁,陳局決不能忍!”
“陳局出道不久,屢建奇功,想必這次任務也不在話下。我覺得,能接受這次任務的人非陳局莫屬。”
“這次任務本來就是二局負責,于情于理陳局都不該推脫……”
我看了三四條就不想再看了。
江湖的水面永遠沒有平靜之時,即使無風,也會起波。更何況,有人在水面上投下了一顆石子,而我剛好就是那顆石子。很多人想看著我如何沉下去,消失在水面之下,變成水底的一顆沙礫。投下了石子的人,卻希望我能變成一座高山。
這就是江湖沉浮。
我收起電話之后,一直在等心顏他們回來,可是,他們幾個卻遲遲沒見蹤影。
我連續撥打了幾個電話,心里頓時往下一沉——所有人都失聯了。
現在,整個二局加上我只剩下了四個人,想要出手援助遠遠不夠。況且,我現在就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空有一身力氣,卻無從發力啊!
我回頭看向了景圓:“景圓,你幫我調一下監控錄像,看看他們是在什么地方不見了。”
景圓剛走,張安國就找了過來:“陳野,現在一局那邊遇上了麻煩,我準備調你過去協助一局。”
“我不去!”我正在心煩意亂,張安國讓我過去幫一局坐鎮,我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
張安國沉聲道:“陳野,我知道,你對一局有意見。但是,這不是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這是部里的任務。”
“任務?”我看向張安國:“我的兄弟躺在重癥監護室里,我的朋友生死不明,我的人連續失蹤了四個。你讓我現在過去幫一局。他們一局是龍子龍孫,我們二局就全是鱉犢子,就都該死是么?”
張安國道:“我知道,二局現在的狀況。但是,一局決不能亂。那邊的保存的資料,配備的人員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一旦一局失陷,會造成多大的損失,你知道么?”
“那我的人呢?我的人誰來救?”我怒吼道:“我們二局的人就不是親媽養的嗎?”
張安國深吸了一口氣:“你要顧全大局,在大局面前,個人必須做出犧牲。”
我忽然笑了:“你這番強調跟一局的楊局有什么不同?每個人都要我去顧全大局,實際上,你們所謂的大局就是再讓我給人背鍋。我問你,一局現在局面是誰造成的?是我求著他們帶走目標,還是我自認為自己能力不行,撒手不管把目標交給了他們?”
“張安國,你是二局最大的官兒。一局過來搶人打臉的時候,你不啃聲。現在,跟我談大局了,是么?”
張安國沉默了片刻道:“這件事兒的確是一局做的不對。但是,現在不是跟你討論對錯,我是讓你服從命令。你是兵,是兵就得服從命令。”
我沉聲道:“張安國,我最后跟你說一次,我不去。如果,你非要讓我去的話,我保證,死人沒來之前,我就讓整個一局全都變成死人。”
“你……”張安國被氣得臉色鐵青。
丁朵兒也勸道:“陳野,你先別發火。其實,你去一局也有好處,那里是唯一剩下的目標了,對方找上一局,你至少可以抓住他們蛛絲馬跡啊!”
“不行!”我搖頭道:“我不能等著他們上門。”
我對丁朵兒多少有些好的臉色,張安國還要再說什么,我爺我奶也走了過來:“安國啊!你的話,我都聽見了。既然部里需要有人去坐鎮,那就我去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提得動刀。”
張安國大喜道:“陳老愿意出手,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奶不等對方說完就打斷道:“不過,我們動手,有個條件。”
張安國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你說!”
我奶說道:“那就是一局的人必須全部聽我調遣。誰不聽命令,我可以先斬后奏。記住,我是要真的殺人,不是所謂處分,或者記過。你能做到,我們就去。做不到,我們絕不去送死。”
張安國這才松了口氣:“這個我現在就可以答應。”
我爺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野子,你穩住。記住為大將者,泰山崩于前不驚。想要救人,你就先得冷靜。我歲數大了,你還年輕,往后真正坐鎮異調局的人還是你啊!穩住神,沉住氣,難關總會過去。我們先走了。叮當我們也帶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爺我奶走了之后,我自己一個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
以前就有人跟我說過,當你一個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而你至關重要的人,就躺在病房里的時候,你只會感到絕望和無助。過去我還不相信,這一次,我卻真的相信了。
我和葉玄,糖豆雖然只有一墻之隔,可那道墻卻像是無法打破的屏障。把我們分隔在兩個世界,我想伸手拉他們出來,可我那雙足能開碑裂石的手掌,卻無法穿透一道玻璃。
還有,小錢兒,小妖他們生死未卜。整個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一個人坐在寂靜,冰冷的走廊里,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眼淚不自覺的從我臉上流了下來,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我伸手去擦眼淚的時候,一只小手輕輕放在了我的手上:“狐貍哥,你哭啦?”
“糖豆!”我驚喜之后,一下抱住了糖豆:“你沒事了?你是怎么出來的?”
小糖豆笑道:“我可以借血液恢復傷勢。醫院一直檢查我處于失血狀態,給我補了三倍的血,我就恢復過來了。”
“你沒事兒,太好了。”我不知道要說什么,也忘了我當時說過什么,抱著小糖豆又哭又笑好一會兒才松開了手。
小糖豆說道:“狐貍哥,我和獾子哥中槍的時候,好像感覺到了某種氣息。怎么說呢?我有點說不上來,當時我并沒打算出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就成空白了。然后,直到我中槍倒在地上的時候,才算反應了過來。”
我不由得微微一愣:“你說,你當時只是無意識的做出了攻擊的動作?”
“對!”小糖豆點頭道:“我當時甚至不知道發生過什么?還有……我在療傷的時候始終都是清醒的,我聽見小錢兒姐自己站起來走出了監護室。”
小糖豆怕我誤會,趕緊說道:“你放心,從小錢兒的氣息上看,她沒死。”
我這才松了口氣。
小糖豆道:“狐貍哥,我有辦法能追蹤到對方的氣息。但是,那個地方的氣息不能太雜。氣息雜亂,我就找不到人了。”
我微微皺眉道:“幾個月之前的氣息你能捕捉到么?”
小糖豆搖頭道:“那要看,他當時有沒有動用秘法。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試試。”
“景圓,”我喊過景圓道:“你繼續幫我查監控錄像,有消息馬上通知我,我和糖豆出去一趟。”
我拉著小糖豆把車開向市中心,小糖豆看著車外道:“狐貍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這里人太多了,很難找到氣息。”
我沉聲道:“我想過了,四個門派那里不能去,那邊不僅血氣太重,而且,還有有術道中人監視,我可不想讓人當猴耍。我們去個相對人少的地方。”
小糖豆不解道:“市中心人少?”
“我們去約會!”我把車開到電影院門口拽著小糖豆下了車:“刑警隊給我們的第一份連環謀殺檔案里,一號目標被害的地方就在電影院里。現在正好是看電影的高峰期,我們買票進去試試能不能找到死者的位置。”
情侶約會都是找人少的地方,至少卿卿我我的時候,不會被熟人撞個正著。
第一個被害人,
選擇的位置并不是很顯眼,我拿到票就帶著小糖豆坐進了電影院。
我本來以為看電影的人不會太多,可我沒想到,電影院里竟然座無虛席,我坐下之后不動聲色的檢查起了那張座椅。
小糖豆坐的是被害人的位置,而我坐的正好是兇手所在地方。
我為了不引起別人關注,坐下之后雙手自然的放在了座椅的扶手上,可我剛一碰到副手就覺得手掌下面一陣冰涼,就好像是搭在了一只人手上面。
我微微轉頭之間,坐在我右側的人把扭頭向我看了過來。
那個人我見過,她就是在電影院里被掐斷了脖子的那個受害者。
我剛剛反應過來,電影大廳里的燈光便忽然熄滅,熒幕上的光亮也向廳中照射過來時,
我身邊的那個女人臉色變得越發慘白,像是被冰水浸過手掌,五指向上反扣住了我手指。
我只覺得全身一冷,整個人都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