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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造星計劃

第477章造星計劃!(月初求票)_文豪1879:獨行法蘭西__筆尖中文  儲藏室里只剩下契訶夫一個人,他走到屋子中央,拉過一把舊椅子,坐下。

  從懷里掏出懷表,打開表蓋,看了看時間,正是下午三點二十分。

  他合上表蓋,握在手里,這是父親還沒有被生意與酒精逼瘋前送給他的。

  然后他等待著。

  大約十分鐘后,雜亂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很快,雜物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三個壯漢沖進來,后面跟著格里高利·伊萬諾維奇·斯米爾諾夫少校。

  斯米爾諾夫少校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目光落在坐在椅子上的契訶夫身上,臉沉了下來。

  斯米爾諾夫少校的聲音冷得像冰:“其他人呢?”。

  契訶夫抬起頭,聲音平靜得像水:“沒有其他人,只有我。”

  少校盯著他,足足半分鐘,然后忽然笑了:“安東·巴甫洛維奇,我小看你了。

  我以為你會當個聰明的正常人,結果你選擇當個愚蠢的英雄。”

  他俯身,湊近契訶夫的臉:“你以為你救了他們?我告訴你,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而你——”

  契訶夫沒有等他說完,盯著他的眼睛,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少校,現在你可以送我去西伯利亞了。”

  巴黎,圣日耳曼大道117號,客房。

  瑪麗雅·契訶娃的講述斷斷續續,夾雜著抽泣,萊昂納爾雖然聽得吃力,但也了解了一個大概。

  契訶夫一家雖然貧窮,但屬于典型的受過文化教育的小市民家庭,在沙皇俄國的城市中學體系里,法語是必修課。

  女孩子尤其常學習法語,因為這被視為“有教養的語言”。

  瑪麗雅在塔甘羅格女子中學受教育,這類學校的課程中法語與繪畫一樣是核心科目。

  所以瑪麗雅·契訶娃的法語雖然不如哥哥安東·契訶夫那樣嫻熟,但是勉強也能溝通。

  之前在樓下只能說俄語,主要還是因為又餓又累又怕,腦子根本沒辦法處理太多信息。

  契訶夫被逮捕后地第二天,奧克拉納的人就來家里搜查,并宣稱契訶夫參加非法組織,已經關了起來。

  但是契訶夫事先把自己最重要的那些稿件、信件都藏好了,地點只有妹妹瑪莎一個人知道。

  “我們不知道安東被關在哪里。父親去找了大學,學校說安東涉嫌危害國家,他們管不了。

  我們又去找了警察局,他們說案子歸奧克拉納,普通警察無權過問。”

  瑪麗雅的聲音哽咽著:“哥哥那個叫弗拉基米爾·波波夫的同學打聽到消息,說安東的案子‘快速審理’完了。

  沒有公開審判,沒有律師,罪名是‘煽動顛覆和窩藏危險分子’,刑期是八年苦役,發配西伯利亞。”

  萊昂納爾聽著胸口發悶——

  1882年的沙俄,這種“司法”太常見了,秘密逮捕,秘密判決,然后一紙流放令,一個人就消失了。

  他問瑪麗雅:“判決什么時候執行?”

  瑪麗雅擦了擦眼淚:“聽弗拉基米爾說,只要湊夠一整列火車的犯人就會統一押送,上一次是在我出發前。

  時間短的話一個月,長的話也不會超過兩個月,他們會先坐火車到烏拉爾山,然后徒步走到流放地。

  所以最晚也只能拖到2月底或者3月初,聽說安東不是要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就是去涅爾琴斯克的礦區。”

  萊昂納爾:“…”這倆地方還真是耳熟。

  瑪麗雅抬起頭,眼淚又涌出來:“索雷爾先生,我沒辦法了…父親一病不起,母親要照顧他。

  哥哥亞歷山大…他除了喝酒罵人,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我只能來找您。”

  她掙扎著要從床上下來,被萊昂納爾攔住。

  “安東一直說,您是他最重要的老師。他說您在巴黎有影響力,認識很多人…

  我偷偷賣了母親最后一件像樣的首飾,換了點錢,買了最便宜的車票。

  火車到柏林,然后扒貨運車廂,搭過路的馬車…我不知道走了多久…

  終于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您!”

  她終于崩潰了,捂住臉痛哭:“求您…救救他…救救我哥哥…”

  萊昂納爾站在床邊,看著這個瘦弱不堪的姑娘,她剪短了頭發,拼盡一切從莫斯科逃到巴黎,還是在冬天。

  這二十天時間,她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萊昂納爾難以想象。

  他又想起了兩年前,那個莽撞又熱情的俄國青年,在巴黎的街頭跟著他,眼睛發亮地問著關于文學的問題。

  他想起了契訶夫寄給他的習作,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通信。

  他也想起了自己在信里寫的話:

  “諷刺的最高境界,或許不在于我們嘲笑了誰,而在于我們通過嘲笑,讓讀者看到了可笑之人背后的可悲。”

  現在,契訶夫自己成了那“可悲”的一部分——因為他拒絕變得可鄙!

  萊昂納爾喃喃自語:“只有一個月…一個月…”

  隨即他對瑪麗雅說:“你先好好休息。安東,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來的!”

  瑪麗雅聽到這話,眼睛里又綻放出神采:“謝謝,謝謝,謝謝您,索雷爾先生…”

  萊昂納爾指了指瑪麗雅一直揣在懷里不肯撒手的小包,問道:“這些都是安東寫的作品?”

  瑪麗雅慌忙掏出來:“是的,我怕您信不過我,就都帶過來了。”

  萊昂納爾露出一個微笑:“瑪麗雅,你才是安東真正的救星——這些作品,可以先交給我嗎?”

  瑪麗雅連忙把包遞給萊昂納爾:“當然,索雷爾先生,只要能幫到安東!”

  當晚,左拉的梅塘別墅。

  客廳里壁爐燒得正旺,但屋里的氣氛卻比窗外的天氣更沉重。

  長桌邊坐滿了人。

  左拉坐在主位,眉頭緊鎖;萊昂納爾和莫泊桑分別坐在他左右手邊。

  于斯曼、阿萊克西、塞阿爾、埃尼克,“梅塘集團”的七個人全到了。

  桌子的另一端,挨著壁爐的扶手椅上,坐著伊凡·謝爾蓋耶維奇·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看上去很不好,臉色灰白,裹著厚厚的羊毛披肩,膝蓋上放著一迭手稿,時不時低聲咳嗽著。

  從巴黎到梅塘這段路對他來說是種折磨,但他收到萊昂納爾的急信后,還是立刻來了。

  “情況就是這樣。”

  萊昂納爾說完了瑪麗雅的講述:“安東·契訶夫,現在被判八年苦役,發配西伯利亞,最晚一個月內就出發。”

  屋里一片死寂。

  然后莫泊桑猛地捶了下桌子:“該死的!這群沙皇的走狗!”

  他們還記得兩年前的夏天,那個年輕的俄國小伙子被萊昂納爾領進梅塘別墅時青澀的樣子。

  屠格涅夫咳嗽了幾聲,緩緩開口:“去年亞歷山大二世遇刺后,新沙皇就對任何異見都極度敏感。

  秘密警察的權力更大了,這種事,現在很常見。一旦去了西伯利亞,再想救人,就難了。

  那里不是監獄,是地獄。寒冷、苦役、疾病…很多人撐不過第一年。”

  萊昂納爾看向他:“您在圣彼得堡還有朋友嗎?能說上話的?”

  屠格涅夫搖搖頭:“有。但希望渺茫。這種案子…奧克拉納抓的人,司法部也插不上手。

  而且我現在是‘住在法國的俄國人’,他們本來就不信任我。寫信求情?可能反而會害了那孩子。”

  莫泊桑坐直了身子:“那我們聯名呢?我們——法國作家們。

  雨果先生還在,如果他牽頭,愛彌兒、阿爾豐斯、埃德蒙…當然還有我們,我們都簽名。

  我們共同寫一封公開信給亞歷山大三世,要求他赦免契訶夫。歐洲輿論會關注的!”

  幾個人的眼睛亮了亮。

  但萊昂納爾立刻搖頭:“不行。”

  莫泊桑瞪著他:“為什么?雨果先生為波蘭人、為意大利人、為全歐洲受壓迫的人發聲過!他的信連教皇都重視!”

  萊昂納爾說得很直接:“因為沒用。如果外國作家的公開信有用,車爾尼雪夫斯基早就從西伯利亞回來了。

  雨果、密什萊、喬治·桑都為他求過情——結果呢?他在西伯利亞待了二十年,現在還在那里!”

  他頓了頓,繼續說:“而且,契訶夫和車爾尼雪夫斯基不一樣。全歐洲都知道車爾尼雪夫斯基先生是誰。

  但除了我們,誰知道契訶夫是誰?一個沒發表過幾篇作品的醫學院學生。沙皇會在乎嗎?奧克拉納會在乎嗎?

  一封公開信,可能只會讓他們更堅定——看,這個‘小人物’居然驚動了法國文豪,一定是個危險分子!”

  莫泊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他泄氣地靠回椅背。

  左拉嘆了口氣:“萊昂說得對。輿論施壓,對現在的俄國,作用不大。”

  屋里又沉默了,只有壁爐里木柴燃燒發出的噼啪聲。

  塞阿爾忍不住問:“那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孩子被送去西伯利亞吧?”

  阿萊克西苦笑:“我們能在法國做什么?隔著整個歐洲,誰能把手伸到莫斯科去?”

  萊昂納爾沒接話,而是轉向屠格涅夫:“伊凡,您看了安東寫的那些稿子。您覺得他寫的怎么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咳嗽幾聲,然后才說:“相當不錯。描寫很準確,觀察很細,諷刺也夠辛辣,又不止于辛辣。

  尤其是這篇——”

  他抽出手稿中的一頁:“寫一個小公務員,因為打噴嚏濺到將軍身上,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荒唐,但又足夠真實。雖然有些只是草稿,有些連結構都不完整,但能看出來這孩子有天賦。

  我是說,‘真正的天賦’,就像萊昂你一樣的天賦——只要順利,他將來一定會成為優秀的作家!”

  萊昂納爾點點頭:“這些作品,最快多久能翻譯成法文?”

  屠格涅夫想了想:“我親自來,再找幾個朋友幫忙。三天,三天之內,我能給你法文譯本。”

  萊昂納爾說:“好,那就三天!”

  左拉好奇地問:“萊昂,你到底想做什么?”

  萊昂納爾的聲音很平靜:“三周。”

  眾人看著他,滿眼不解。

  “我們要在三周時間內,讓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成為歐洲最耀眼的文學新星!”

  (兩更完畢,謝謝大家)badaoge/book/144458/55687210.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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