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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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冬雪空閑照常去找蘭華姐聊天，只是夏日天氣突變，冬雪眼看即將雷雨將至，想起自己還有晾曬在院子的衣物，便起身向蘭華姐告辭匆匆趕往聽梅齋。本來從不走花園的冬雪，今日為了抄近路，于是從花園走過。然而在冬雪行至花園時，忽有一只小白貓撲在冬雪身上，貓爪子在冬雪手上劃破了好幾道傷口子，冬雪猝不及防手上受疼便下意識地把手上的白貓甩出，只聽小貓“喵”的一聲被扔出好幾米院遠，在地上滾了兩圈方才起身，眼睛惡狠狠直盯著冬雪。

　　冬雪這才看清抓傷自己的貓是一只通體雪白，圓圓的腦袋，兩頰豐滿，四肢短而粗壯，前肢筆直，其毛發蓬松且很有層次感，一眼望去就知道不是野貓。冬雪心下暗叫不好，這整個張府就大小姐愛養貓，這下可真是闖了大禍了。只是還不待冬雪想到對策，就只聽耳邊一聲平地驚雷。

　　“大膽賤婢，竟敢傷我愛寵布丁(小白貓的)。”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

　　冬雪抬頭望去看到來人竟是大小姐張秀貞。此時大小姐正抱起剛才抓傷自己的白貓，右手心疼地給小貓順毛，一雙丹鳳眼散發銳利的光芒直接盯向冬雪。

　　“大小姐安，奴婢只是不小心被貓兒驚嚇到，并無傷貓之意。請大小姐大人大量，饒過奴婢這次無心之失。”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冬雪心道不好，這大小姐愛貓如命，于是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立馬跪下。同時，冬雪心里也在腹誹怎么就這么倒霉碰上了這大小姐，碰上不要緊竟然還陰差陽錯的“觸碰”了大小姐的貓，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鬟！若晴，這是哪房的？我竟從未見過。”大小姐蔑視著看著跪著的冬雪，其白里透紅的姣好臉蛋讓其更加礙眼，心火大發。原來這大小姐長得雖然高挑，但皮膚偏黃兼嘴大唇厚，常受其他府千金詬病，因此特別討厭皮膚白皙之人。

　　“回小姐的話，這是四少爺院里的丫鬟冬雪。來府里有些日子了，只是平日多待在聽梅齋，因此大小姐很少遇見。”一個同樣皮膚偏黑，身材壯實的丫鬟若晴站出來回話。

　　“原來是那四弟院里的丫鬟，怪不得如此沒有禮數。看來最近四弟得了父親的寵，這手下的人也敢不把本小姐放眼里啦！我這四弟真是好大的膽子！。”聽到是四少爺的丫鬟，大小姐眼中鄙視及厭惡意味更濃。同時四弟受寵，她和母親看在眼里但心里是恨得牙癢癢的，一個賤婢生的孩子憑什么能過得如此風生水起？

　　“一切都是奴婢的無心之過，與少爺無關。少爺一直都對大小姐恭敬謙和，不敢有一絲懈怠，還望大小姐明鑒。”即使知道自己的說辭可能會加重大小姐對自己的懲罰，可是冬雪還是義無反顧為四少爺辯護。畢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冬雪對四少爺的教導之恩一直銘記于心，聽不得大小姐把罪責往四少爺身上推。

　　“看來我這四弟還真是深得人心，一個區區賤婢也拼了命的維護于他。若晴，她是哪只手傷我布丁的？”大小姐聽聞冬雪說辭，眸光頓時變得冷冽，寒光直射冬雪，冬雪頓時感覺如芒在背。

　　“回小姐的話，是右手。”若晴恭敬回話，但目光略及冬雪時兼含了些憐憫。

　　“來人，這賤婢竟敢傷我布丁，給本小姐用藤條狠狠抽打她手30下，以作懲戒。”大小姐眼神輕柔的看著自己的小貓，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膽寒。

　　“謝大小姐教誨。”冬雪看著拿著藤條朝自己走過來的嬤嬤，心中明白自己是在劫難逃啦，只能忍下不忿和害怕，嘴里卻還要說著敬語。但是輸人不輸陣，冬雪決不允許自己在此時哭泣求饒，不過很快冬雪就不會這么想了。

　　只見有兩個家丁走上前，兩人緊緊地按住冬雪并高舉著其右手伸向前，另有一嬤嬤拿著藤條狠狠抽其右手手掌，每打一下都能聽到藤條抽手響亮的“啪啪”聲，冬雪強忍著手心的劇痛，牙齒緊咬著后牙槽，不肯發一絲絲聲響，左手也緊握著。這藤鞭感覺不是打在手上，而是鞭鞭抽向心窩，疼痛不能用言語表述，冬雪想早知道不這么逞強了，保住自己才是最要緊的啊，何苦去受這皮肉傷。

　　而大小姐抱著貓坐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周圍的人俱是不敢吭聲，心驚膽跳地看著那藤鞭上下起伏，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也落得和冬雪一個下場。

　　30下藤條抽完，下人推開冬雪，冬雪一下子便撲倒在地上，其手已紅腫不堪，還兼有著數道血痕。

　　“回大小姐，30下已經完畢。”嬤嬤打完，恭敬回話。

　　“嗯”大小姐微微點頭，對下人的識時務很是滿意。而后大小姐抱著貓慢慢地走到冬雪面前，哂笑的看著冬雪，心想這丫頭倒是骨頭蠻硬的，這么多下藤條打下去竟還能一聲不吭。就是這張漂亮的臉看著她就來氣，憑什么她一個丫鬟竟然能擁有，自己堂堂大小姐身份尊貴無比竟還沒白皙十分之一？

　　“我看著這丫頭好像還是很不服氣啊？”大小姐挑刺著，不肯就這么放過冬雪。

　　“大小姐教訓奴婢，奴婢不敢有任何異議。都是奴婢的錯，驚擾大小姐的愛寵，請大小姐高抬貴手放奴婢一把，奴婢必將感恩戴德！”冬雪聽到大小姐的話，嚇得趕緊跪直身子，語氣變得低軟。這要是再來個30鞭，冬雪不敢保證自己的手還能不廢？只能安慰自己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啊。當然冬雪心里也很納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這么招這大小姐忌恨呢？

　　“啪”的張秀貞直接一巴掌抽向冬雪，惡狠狠地說“我說你不服氣就是不服氣，還敢在這強詞奪理。”

　　清脆的把掌聲在花園里顯得尤為的響亮，冬雪被打得嘴角立馬溢出血來，右臉也立馬跟著紅腫起來。

　　“大小姐說的是，奴婢受教了。是奴婢的錯。”被打的有些懵了的冬雪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為小命著想再次按下心中不忿佯做伏低狀，頭低在冰冷的青石上不再抬起。但眼中的恨意在熊熊燃燒，今日之仇，來日必報，冬雪在自己心中暗暗發誓道。

　　“來人，給我關進柴房3天，禁止任何人給其吃喝。”張秀貞見冬雪根本不接自己的話茬，只能惡狠狠地放話道。她就不信治不了一個小丫鬟，餓上個3天給自己出出氣，至于人還能活著不活著，她是不關心的，一個丫鬟而已，死了就死了，還能鬧上天去？

　　“若晴走，今天天氣不錯，我想再逛逛這花園。突然感覺這花園比平日更加美麗了。”說完大小姐便抱著自己的貓飄然遠去，再不看冬雪一眼，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只想一心觀賞這花園美景。

　　其后身后丫鬟仆人趕緊小心跟上。

　　“是，大小姐。”家丁在身后小心回話，同時把冬雪粗魯的駕起往柴房方向走去。冬雪在其背上被其肩胛骨磕得生疼，但不敢做聲，生怕再次引來那大小姐。

　　“進去，叫你敢得罪大小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家丁把冬雪推入柴房，嘴中還在念念叨叨，隨手便把柴房門鎖上徑自離去。

　　冬雪一個踉蹌被摔在柴火堆上，皮膚被粗大的柴枝扎得生疼。良久，冬雪才勉強撐著身子站起，開始打量起這狹小的柴房，到處堆滿了柴火，房間里彌漫了濃濃的發霉氣味，目光所及之處竟隱隱看見有老鼠的身影略過。冬雪想著要在這過3天，真是苦不堪言，右手傳來的疼痛又讓冬雪心情更加郁悶，找了個還算空的地方安然坐下，無聊的閉目養神。這飛來橫禍真是讓冬雪吃足了苦頭，也讓冬雪對封建的人權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冬雪心態尚好，3天嘛，大不了當休息3天。在這狹小的柴房冬雪也只能這么自我安慰了。

　　另一邊清檸也知道了冬雪被打的遭遇，于是趕忙向少爺房中奔來。

　　“不好啦，少爺！求求你救救冬雪。”清檸飛快的跑進張世羽的房間，撲通地跪下。

　　“發生什么事呢？”張世羽正坐著練字，山竹站在旁邊磨墨。張世羽看到清檸闖進，站起皺眉問，語氣有夾含了些急迫。

　　“少爺，我聽若琳說冬雪在花園不小心沖撞了大小姐的寵貓，被大小姐叫人狠狠抽了30藤條，而且大小姐還讓人把冬雪關進柴房，罰她3日不準吃喝。少爺，那柴房是什么地方，還被罰3天不吃不喝，冬雪只是那么小的孩子，她怎么能受得了？求求少爺救救冬雪！”清檸說完徑自磕起頭來，淚水在眼眶打轉。

　　“竟有這回事？清檸，快快請起。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冬雪帶回來。”張世羽大驚，隨口叫起清檸，堅定地說。

　　“謝少爺！”清檸站起，雙目充紅。

　　“山竹，隨我趕往清毓院(大小姐居所)。”張世羽一邊喚著山竹，一邊往門口走去。

　　山竹見狀也立馬緊跟著少爺，清檸也想跟上去。

　　“清檸，你去關押冬雪的柴房那等著，順便再帶些治創傷的藥過去。”張世羽回頭叮囑清檸。

　　“好的，少爺。”清檸回應。

　　張世羽說完便帶著山竹急速趕往清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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