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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傻朱,你想要一個鄢黨,你如愿了

  當鄢懋卿來到詹事府院內的時候。

  孔簡、李成志等人已經齊齊跪在地上接旨,然后就聽前來傳旨的公公大聲誦道: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查少詹事孔簡、左庶子李成志…左中允馮德貴、左司直郎胡鴻禎等人,曩者擅離職守,今復結黨瀆尊,罪釁滋深。

  姑念初犯,依《大明會典·吏律七》笞杖之例,各杖二十,罰俸三月。

  責令特命詹事府詹事鄢懋卿監刑執杖,毋得稽延。

  咨爾群僚!

  東宮重地,當效周召夾輔之誠;儲闈清要,宜避漢唐朋黨之禍。

  此后倘再蹈前愆,定依《大誥》從重究治。

  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欽此!

  “這、這這…”

  話音落下,孔簡、李成志等人已然是面色煞白,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件事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只因他們固執己見,不肯執行鄢懋卿的“內部新規”,鄢懋卿還真就跑去誣告他們擅離職守、結黨對上官不敬了?

  最重要的是。

  他們明明都遞交了辭呈明志,皇上竟查都不查便相信了他的誣告,全然依著他的意思下詔降罪?

  “怎、怎會如此…”

  陪在鄢懋卿身旁的呂茂才亦是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清楚的記得,那日他將鄢懋卿前來詹事府上任時說過的奸邪之言稟告皇上時,皇上還將其罵作“狗仗人勢的東西”,顯然已經心有不滿。

  可是為何如今處理起這件事來,卻又如此配合鄢懋卿,竟讓他“一語成讖”?

  這一刻。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回頭望向了剛剛走出值房的鄢懋卿,不由胸中更悶。

  只見此時此刻,這個“始作俑者”竟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同樣的瞠目結舌,看起來竟比他們更加驚疑?

  這奸賊!這惡賊!這逆賊!

  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偽裝,難道當我們都是傻的么?!

  鄢懋卿此刻卻只覺得腦子里面嗡嗡作響,天地都在旋轉,哪里又還有顧及這些詹事府官員。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朱厚熜究竟想干什么?

  又為何要如此無條件的配合于他?!

  如今他滿是霧水的腦袋只能從這道圣旨中看出朱厚熜傳達的兩個信息:

  第一,朱厚熜在時刻盯著他;

  第二,朱厚熜在全力扶持他,警告這些人老實服從于他。

  甚至…

  鄢懋卿不自覺的用余光掃了一眼一旁的李嬤嬤。

  這才是最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王貴妃絕對不會允許他帶太子去玩水撈魚,因此也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跑去朱厚熜那里告狀。

  而只要朱厚熜不同意此事,就算太子年幼受了他的蠱惑,這件事也絕對不會再有后話。

  這也是鄢懋卿連續去了鐘粹宮三天之后,今日就已經偃旗息鼓的主要原因。

  也就是說。

  就連他要帶太子去玩水撈魚的事,朱厚熜居然也不可理解的同意了?!

  這究竟是因為什么?

  朱厚熜的底線究竟又在哪里?!

  “還不領旨謝恩?”

  公公等待了片刻,見自己在上面聲嘶力竭的誦讀圣旨,詹事府一院子人全都像是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終于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眾人這才終于被驚醒過來。

  “罪臣…謹奉圣諭!”

  孔簡、李成志等人遲疑了一下,不得不紛紛叩首接旨。

  擅離職守也好,結黨瀆尊也罷,這兩個罪名加在一起也抵不過一個“抗旨不尊”。

  何況他們此前抗拒鄢懋卿提出的“內部新規”,堅決不與其同流合污,何嘗不是守節盡忠?

  而“抗旨不尊”,就是除了謀逆之外最大的不忠!

  話音剛落。

  不待在場眾人消化掉眼前的事情,卻見那公公立刻又從身后的小太監手中接過了另外一道圣旨,繼續朗聲誦道: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東宮輔導之任,首在詹事。

  茲命鄢懋卿總攝府事,特授銓選之權,可自翰林院遴選舉學敦篤之士,擢為輔官學士,事得專決,便宜施行。

  爾其慎選端良,廣求明哲。

  昔丙吉舉賢不避仇讎,晏嬰退庸豈遺故舊,汝當效古人之公心,輔儲君以正道。

  欽此!

  這回呂茂才、孔簡、李成志等人終于徹底繃不住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如牛,頭上的發髻都開始一縷一縷炸起化作滿頭呆毛。

  甚至就連一旁本來事不關己的李嬤嬤一時都失了神,不受控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皇上這是要將詹事府徹底變成這個一心勾引太子去玩水撈魚的荒唐詹事的…一言堂?!

  甚至不止如此。

  他得到了可以自主從翰林院遴選輔官學士進入詹事府任職的特權,那么自此對翰林院的影響也同樣難以想象。

  畢竟詹事府對于翰林院的一眾官員學子而言,可是最有吸引力的升遷渠道,怕是就連執掌翰林院的翰林學士都不得不巴結著他!

  甚至…

  如今也就是太子年紀尚小,尚未遷入慈慶宮。

  否則恐怕就連王貴妃為了太子的未來著想,也不敢不給這個荒唐詹事好臉色看!

  鄢懋卿此刻更是頭大如斗,整個人如墜冰窖,鼓膜仿佛要被刺耳的嗡鳴貫穿。

  大傻朱,你究竟又要干什么?!

  我與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把我當作嚴嵩來整!

  我掌握了如此巨大且沒有限制的權力,倘若果真有心像歷史上的嚴嵩父子一樣公然結黨、敗壞吏治、操縱太子、動搖國本,你確定你日后招架得住…且慢!

  這雖是一條此前并未設想過的道路,但也未必就不能走通?!

  拋開他對朱厚熜先入為主的“果刑戮,護己短”問題不談,再細細解構其人,朱厚熜似乎也稱得上是一個顧念舊情的復雜之人?

  想想這一朝受他重用過的內閣重臣:

  楊廷和、費宏、楊一清、顧鼎臣、張璁、桂萼、李時、翟鑾、夏言、嚴嵩…

  這些人中,除了夏言一人因為嚴嵩玩的太沒有底線,使其慘遭斬首之外。

  剩下的這些人,包括與他在“大禮議”中針鋒相對的楊廷和,也包括天怒人怨的嚴嵩,最后就算削職為民、甚至是抄家,也全都算得了善終。

  甚至就連膽敢抗旨不尊、還舉薦段朝用欺君的郭勛,下獄之后朱厚熜也曾下令將其釋放。

  只是夏言假傳圣旨,且千方百計羅織郭勛的罪名,才使郭勛最終死在獄中,而并非處以極刑。

  所以…

  鄢懋卿感覺已經找到了自己被朱厚熜如此對待的原因。

  都怪高拱那個丸八蛋…使他被迫立下了解除韃患的功勞,又在辛丑宮變中歪打正著,助朱厚熜一舉揪出了陶仲文那個幕后主使。

  這兩件功勞加在一起,恐怕才是朱厚熜將他當做嚴嵩來整的真正原因!

  若是果真如此,他此前的想法只怕已經落后了版本。

  這就難怪最近的小打小鬧已經很難再突破朱厚熜的防御,甚至無法引起他的情緒波動了…

  既然如此。

  大傻朱,你想要一個鄢黨,你如愿了!

  “臣,叩謝天恩!”

  鄢懋卿耳中嗡鳴漸消,雙手接過公公手中的圣旨。

  再站起身來時,他已是心明眼亮,目光環視眾人沉聲喝道:

  “將少詹事孔簡、左庶子李成志…左中允馮德貴、左司直郎胡鴻禎等人統統拿下,本部堂親自執杖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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