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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急著去哪兒

未知入侵_第一百六十五章急著去哪兒_玄幻小說_頂點小說書名作者閱讀記錄字號:小第一百六十五章急著去哪兒  附近的巡警正咬著半個餡餅,聽到動靜忙把食物塞進口袋,拿起了銅質哨子,在唇間發出刺耳的顫音。

  這枚警哨是去年統一配發,此刻它聲響驚動了周圍的人,周圍的人默契避讓。

  “讓開!讓開!”趕過來的警...

  東方天際泛起第一縷灰白時,蘇念橋的指尖仍穩穩指向地平線。那根細嫩的手指仿佛化作了天地間的定針,穿透云層、山脈與沉睡的記憶廢墟,直指東域深處某一點無人知曉其名,卻已被遺忘千年的“歸燼城”。

  陸無寄跪坐于青銅案前,以銘憶筆蘸血,在《亡名冊》副本上勾勒出儀式陣圖。每畫一筆,眉心便浮現一道裂痕般的紅紋,那是記憶反噬的征兆。他咬牙繼續,聲音低啞:“七位執燈人已集結完畢,皆立血誓:寧忘己名,不忘眾生。但…東域之隙太過古老,若強行開啟,怕不只是橋斷,而是連我們存在的‘現在’都會被撕裂。”

  程巧巧將一盞紙燈輕輕放在案角,火光映照她眼角細密的風霜。“那就讓時間斷裂一次。”她說得極輕,卻如刀斬鐵,“如果孩子注定要走這條路,我寧愿他在一個記得母親的世界長大,而不是活在所有人都說‘你娘從未存在過’的謊言里。”

  蘇羽站在殿外石階之上,仰望北方夜空殘留的橋影。那道光脈微弱如絲,卻仍在緩緩延伸。他知道,真正的戰爭不是對抗死亡,而是對抗“從未發生”。空噬者不殺人,它抹去因果你愛的人不曾出生,你說的話從未出口,你的痛楚沒有來由。

  而此刻,東域的方向,風開始倒流。

  三日后,渡憶儀式正式開啟。

  高山書院被九根刻滿古符的石柱環繞,每一根都來自不同崩塌的殘境碎片。中央高臺之上,蘇念橋安臥于錦緞之中,雙目閉合,眉心橋印熾烈如熔金。他的呼吸頻率與大地脈動完全同步,每一次起伏,皆引動方圓十里靈氣震蕩。

  七位執燈人盤膝而坐,手握銘憶筆,以自身精血為引,連成閉環。陸無寄居首,額上青筋暴起,口中誦念早已失傳的《守憶真言》:

  “憶非虛妄,念即真實;

  名存則魂駐,字落則界立;

  吾以血為契,以心為燈,

  喚爾殘響,歸我長明!”

  隨著最后一個音節落下,整座高臺驟然騰空三尺,懸浮于金色光網之中。蘇念橋猛然睜眼,眸中不再是嬰兒的懵懂,而是跨越萬古的清明。他小小的手掌緩緩抬起,掌心浮現出那幅微型地圖再度顯現,東域的灰黑區域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如同腐朽棺木被從中撬開。

  “橋隙開啟!”陸無寄嘶吼,“接引開始!”

  剎那間,狂風自東方席卷而來,夾雜著焦土與銹鐵的氣息。天空撕裂,顯露出一片扭曲的異象:倒塌的鐘樓懸于半空,街道逆向生長,人群倒退行走,口中重復著同一句話:“我們早就死了,別叫醒我們…”

  那是東域最后的畫面一場未完成的葬禮。

  緊接著,無數殘魂從裂縫中涌出,形態各異,有的只剩半張臉,有的全身纏繞鎖鏈,更多則是徹底模糊,僅剩一聲聲呢喃回蕩:“我記得…有人喊我名字…可我想不起我是誰了…”

  程巧巧立即展開《亡名冊》,翻至空白頁,用銘憶筆疾書:

  李青山,歸燼城守更人,值夜二十七年零三個月,每逢十五必為孤墳添香;

  柳含煙,繡坊女工,曾藏匿戰俘幼子三年,臨終前笑言‘我沒兒子,但我養過一個春天’;

  陳九郎,孩童,歿于饑荒,遺物為一只泥捏的小狗,肚內藏有母親最后一句留言:“豆芽長大了,要替娘看桃花。”

  每寫下一個名字,便有一道殘魂發出解脫般的嘆息,身形逐漸清晰,隨后被空中浮現的金色橋梁吸納,送往南方歸路。

  然而,就在第三十六個名字落筆之際,異變陡生!

  裂縫猛然擴張,一只巨手從中探出那并非血肉之軀,而是由千萬張痛苦人臉拼湊而成的聚合體,每一張嘴都在尖叫、哀求、詛咒。它的手臂長達百丈,五指如山峰般壓下,直撲高臺!

  “是‘識蝕主靈’!”陸無寄怒吼,“它借東域殘隙重生了!快切斷連接!”

  蘇羽拔劍躍起,劍身燃起幽藍火焰那是他以自身記憶為燃料點燃的“憶焰”。他一劍斬向巨手,劍光劃破虛空,竟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燃燒的文字軌跡:“吾父名蘇遠山,死于癸卯年守關之戰,未見吾娶妻生子。”

  這一劍,斬的不只是敵,更是他對父親的思念與遺憾。識蝕主靈慘嚎一聲,手臂崩解數丈,但旋即又重組,眼中浮現出蘇羽童年畫面:母親抱著襁褓中的他,在雪夜里奔跑,背后是燃燒的村莊…

  “它在讀取我們的記憶!”程巧巧驚覺,“它要用我們的過去污染儀式!”

  話音未落,她懷中的蘇念橋忽然放聲啼哭。

那一聲哭,不像嬰兒,倒似萬千亡魂齊聲悲鳴。整個天地為之靜止,連風都凝固在空中。緊接著,嬰兒雙眼迸射金光,一道無形波動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所及之處,所有執燈人心中涌現同一段記憶  他們看見自己最不愿回想的一刻:陸無寄目睹師父被識蝕吞噬,卻因恐懼未上前救援;程巧巧曾在饑荒年間丟棄病弱弟妹,以為對方必死;蘇羽隱瞞了自己曾背叛同伴換取情報的往事…

  這些記憶本應深埋心底,甚至已被自我否認。可此刻,它們赤裸裸浮現,毫無遮掩。

  “這是…橋的審判。”陸無寄顫抖著說,“它要求我們直面真實的自己,否則無法承載他人之憶。”

  七位執燈人紛紛低頭,淚水滴落在銘憶筆尖。他們開始主動書寫自己的罪與痛:

  陸無寄,曾因怯懦致師尊隕落,至今不敢直視其名;

  程巧巧,棄弟于荒野,后尋回已成枯骨,埋于屋后槐樹下;

  蘇羽,為獲情報出賣戰友,致三人被剖腦而亡,每逢雨夜耳畔仍有哀嚎…

  每一筆落下,他們的面容便蒼老一分,那是記憶代價的具現。但他們的眼神卻愈發堅定。

  當最后一行字完成,蘇念橋停止哭泣。

  他抬起小手,輕輕一揮。

  整片東域裂縫驟然收縮,識蝕主靈發出不甘的咆哮,卻被一股無形之力硬生生拖回深淵。而在即將閉合的最后一瞬,一道微弱的聲音穿越時空傳來:

  “念橋…救我…我是你的姑姑…我在等你…”

  所有人皆是一震。

  蘇羽臉色煞白:“不可能…我妹妹蘇晚螢,出生當日就被認定為‘無憶體’,按律沉入歸墟井底,早已…”

  “但她沒死。”程巧巧喃喃,“她一直活著,在東域的最底層,在所有人忘記她的世界里,獨自守著一座空城,等了一個輪回。”

  高臺之上,蘇念橋緩緩翻身坐起,第一次以清晰口齒說出兩個字:

  “姑姑。”

  聲音雖稚,卻如雷霆貫耳,震得九域殘境共鳴不息。

  七日之后,東域橋隙穩定為常駐通道,雖僅容一人通行,但已足夠傳遞記憶火種。執燈司派出第一批使者,攜《亡名冊》副本深入歸燼城廢墟,逐一喚醒沉睡的靈魂印記。

  與此同時,高山書院門前,那盞主燈再次異變。火焰由白轉紫,繼而分裂為七簇,分別飛向其余六域尚存意識的角落。傳說,那便是“憶種”的分靈,將在各地孕育新的執燈火源。

而蘇念橋,在儀式結束后的第七個夜晚,悄然爬行至母親床邊,用額頭輕輕觸碰她的臉頰。程巧巧睜開眼,眼前景象讓她淚如泉涌  她看見未來的自己,白發蒼蒼,手持紙燈,站在一座跨星河的巨橋盡頭,身后是億萬點亮的名字,如同繁星綴滿虛空。而橋的那一端,站著長大后的蘇念橋,身披漆黑斗篷,肩扛斷裂的識蝕之核,回頭對她微笑。

  “娘,”那個少年說,“謝謝你記得我。”

  畫面消散,嬰兒已在她懷里安然入睡,嘴角帶著滿足的弧度。

  程巧巧起身走到院中,抬頭望天。月亮依舊清冷,但星辰多了幾顆陌生的亮光。她知道,那是被重新點亮的靈魂。

  她輕聲呢喃:“我不是英雄,我只是個母親。可如果這個世界需要一盞燈,那我就燒盡自己,也要讓它亮著。”

  遠處,陸無寄正在教導新弟子如何用銘憶筆書寫名字。一名少年顫抖著手問:“前輩,若有一天我也被遺忘了怎么辦?”

  老人停下筆,望著北方漸隱的橋影,答道:

  “只要你曾被人真心呼喚過名字,你就永遠不會真正消失。因為記住,本身就是一種復活。”

  風穿過書院廊檐,吹動無數懸掛的紙燈。燈火搖曳中,仿佛有無數聲音低語:

  林素娥…周文遠…王鐵柱…趙婉娘…李青山…柳含煙…陳九郎…蘇晚螢…

  名字接連響起,如同心跳,貫穿黑夜。

  而在宇宙盡頭,那座橫跨星河的橋,正一寸寸修復斷裂的欄桿,重新鋪就通往彼岸的道路。

  名在,魂不滅;

  橋存,念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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