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我還沒盡興,怎么死完了?(8k8)_這個崇禎太過極端__筆尖中文 只可惜。
已經被扇暈過去的孔慶宗,自然是聽不到小洪子口中的喃喃自語了。
而周圍的這一幫圍觀的群眾。
在孔慶宗被拖走之后,心態也是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普通百姓自不必再多說。
陛下登基后的所作所為,使得陛下就算是真的牽頭鹿來說這是馬。
那他們也得贊嘆一聲這鹿可真是一匹好馬。
更別提教育改革之事了。
無非就是陛下下令說要怎么實施,他們就怎么支持。
而對那些思想層次更深一些的京中學子來說。
他們的心態也是已然有了大幅變化。
陛下登基之后的所作所為,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且先不管陛下行事究竟有多殘暴。
除了那一小撮人經常挨剮外,剩下的絕大多數人可都是越活越好了。
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他們可能覺得陛下確實有點殘暴,但陛下殘暴又有點不太可能。
因此教育改革之事,也是先天性的獲得了一眾學子的好感。
至于說會不會有人考慮到一旦改革,自己之前苦讀多年的那些儒家經典就無甚卵用了。
這肯定是有的。
但問題是,這年頭能上學的就那么一批人而已。
教育改革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只不過是競爭方式變了,又不是直接剝奪了他們的競爭權。
而且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
若是沒有陛下,那即使他們一天比別人多付出數倍努力,實際上也并不會起到多大作用。
因為大明朝的上升通道,是已經被堵死了的。
現在陛下為他們扯開了一條上升通道,他們別無選擇。
最為重要的是。
剛才人群中的那股聲音說的很對。
且先不提在大明朝附近虎視眈眈的各個異族。
就是如今全國動亂的情況,便已使得他們沒辦法再去墨守成規的學習什么儒家經典。
陛下都已經準備去親自平叛了,那他們這些京中學子怎么還能不想盡辦法增強武備加強國力?!
因為陛下一旦失敗了,那他們就要回去再過之前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了。
人若是未曾見過光明的話,倒是還可以稍稍忍受黑暗。
但現在這種情況,若是再讓他們回到過去,那是斷然不能被接受的了。
于是乎僅僅是頃刻之間,人心激蕩,京中學子的主觀能動性便是已經被完全調動起來。
藏在人群中的張維賢和陳新甲對視一眼,也是不由得激動頷首。
一切果然都在按陛下所預料的那般。
陛下對人心的把控,當真是恐怖如斯!
接下來的事,便是按部就班的了。
京中儒家代表、衍圣公后人孔慶宗被拉到菜市口當街凌遲示眾。
為了防止這老畜生挨剮時,別說出什么不利于團結的話。
行刑的人還非常貼心的第一刀就先把他的舌頭給割了。
一語成讖。
即將受萬刀噬身之苦的孔慶宗,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具體描述。
悔恨、痛苦、憤怒、絕望.
數種情緒在其心中來回交織。
他怎么也想不到,區區一個皇帝竟然真的敢對他這個衍圣公后人動刑。
更想不到,這個皇帝竟然還真的觸動了儒家根本!
而且最讓孔慶宗無法的接受的是。
那群刁民,此刻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高呼圣人之言無用的口號!
雖說這樣的情景只是出現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而已,但這已然是欺了天了!
不過對于孔慶宗來說,他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在意這些了。
隨著其人被綁在行刑架上綁好后。
一柄利刃隨之劃開他清瘦干癟的肌膚。
巨大的痛苦瞬間將其淹沒,讓他開始后悔來到這個世界。
孔慶宗試圖發聲痛罵皇帝,為自己也為孔家換取最后一份尊嚴。
可是他的舌頭已被割去,嘴里也被破布堵的嚴嚴實實,使得他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無奈之下,孔慶宗只得雙目噴火,對著皇城方向怒目而視。
已經瘋魔的雜種皇帝、桀紂之君,你的下場一定會比我慘無數倍!
我已經向家中寄去了密信,跟他們說了你究竟在京城里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等他們看到那封信后。
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你鏟除!
得罪了全國的世家豪族,動搖了儒家根本,你這種瘋子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的親人、你的黨羽、你的朝廷、你所有在意的一切!
都將會被輾成一地齏粉!
孔慶宗試圖通過眼神,將自己的詛咒傳達給皇帝。
但下一秒。
一柄鋒利的刀尖在他眼前無限放大。
“看你媽呢?!”
隨著行刑者的不滿嘀咕。
孔慶宗的兩顆眼珠也隨之被尖刀剜去。
而隨著眼珠被剜去,孔慶宗身體上的痛覺不禁也跟著放大了數倍,再也沒有心思去詛咒皇帝了。
隨著京城中的儒家代表孔慶宗被當眾活剮。
京城里的其他書院學堂也是趕忙表態:奇淫技巧好啊!奇淫技巧得學!
儒家經典?圣人言語?
真不熟!
趕緊給我滾出書院去!
張維賢和陳新甲在處理完這些事后,也是趕忙回到皇宮內復命。
聽完兩人匯報,朱由檢點了點頭。
至于接下來的事。
便是犒賞將士,做出征朝鮮前的最后準備了。
除了之前和朱由檢一同征戰陜西的那批人外。
這次一同出征的,還多了五千名京營中的青壯。
這些京營中的青壯雖然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接受訓練的時間也只不過方才一個多月而已。
但對于朱由檢來說,這些都不是什么問題。
作戰能力?實戰中練個幾場就什么都出來了。
而且還有個好處就是。
這些人都是京中良家子,有著一腔血勇且絕對忠誠。
數量雖然不多,但質量絕對不會差。
隨著出征前的準備工作全都安置妥當。
皇黨眾人也是在當晚再度聚集在了乾清宮中。
此刻。
眾人心中雖然都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但終究還是都化為了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
陛下這次出京。
所面臨的兇險必將比上次前去陜西賑災不知還要多出幾何,因為現如今的局面已經是舉國皆敵。
這個時候再去說什么無用的豪言壯語,倒是顯得有些矯情了。
他們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成功平定朝鮮再得勝回朝。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圣駕隊伍能不能順利抵達朝鮮。
但事已至此。
對于所有人來說,都已經沒得選擇了。
勝,則興漢有望。
敗,則粉身碎骨。
而他們所能做的。
便是在明日之后守好京中一切,讓京城成為現如今大明朝的最后一片凈土!
翌日。
清晨。
近萬人的圣駕隊伍從京中天街大道緩緩出發。
這自然也是引來大批百姓官員相送。
如今京中的文官集團的主要首腦已經被全部屠滅,剩下的那批人后面一點點清理過去就行。
而原本那些屬于墻頭草的中間派,現在則是一點異心都不敢有了。
這些人已經做好了打算。
不管后面的風向再如何變幻,反正只要一切沒有塵埃落定,那他們就得堅定不移的支持皇帝了。
畢竟誰能想到都舉國皆敵了,皇帝還敢直接御駕親征?
萬一到時候傳言說皇帝要輸,結果皇帝又像三天前那樣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
那他們還活不活了?!
所以如今的送行隊伍中,幾乎全都是希望圣駕隊伍能得勝歸來的。
雖然眾人也都知道這份期望極其渺茫,但希望終究還是要有的。
文武百官和京中百姓自是相送十余里方才離去不提。
而與此同時。
無數雙來自于全國各地的眼睛也是盯上了圣駕隊伍。
對于大明朝上下的世家豪族來說。
他們也沒想到皇帝面對全國動亂的應對方式,竟然是御駕親征。
所以皇帝御駕親征的第一站究竟是哪里,就非常值得期待了。
只要皇帝的圣駕在那里停留久了露出破綻或是稍顯頹勢,那他們就要聯手將其做掉了。
這是各地世家豪族之間不需要商討就能產生的默契。
畢竟現如今的皇帝和他們之間,已經再沒有任何緩和的可能性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其中。
又屬河北、遼東、山東、河南這幾個地方的世家豪族,最為關注圣駕的前進動向。
這幾個地方是離京城最近,也是最容易第一個挨刀的,不注意看著點真不行。
一片萬眾矚目中,圣駕隊伍向南方行去。
很快。
兩三日的時間就過去了。
而圣駕隊伍也是在此時進入了河北范圍。
在圣駕隊伍踏入河北的那一刻起,河北全境的世家豪族尤其是黃家和張家,便是已然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
皇帝圣駕來到河北,似乎只是路過而已。
圣駕既沒有在這里駐扎,也沒有動哪方勢力或是平叛的打算。
難不成是帶著這一萬多人來觀光旅游的?!
對此。
河北的這些世家著實是有些摸不清頭腦。
而他們也不好直接派人跟著圣駕后面打。
畢竟現在大明朝各地雖然實際上是動亂了。
但動亂的名義都是賊人侵擾,他們還是依然屬于是忠臣行列的。
而且皇帝圣駕的行進速度實在太快。
這邊還沒做好準備呢,那邊就已經又竄出去了,著實不好隨意出手。
必須得等皇帝真正駐扎下來后,才好再做打算。
但讓這些人沒想到的是。
圣駕在河北晃悠了兩三天后,又直接往河北與山東交界的方向行去了。
對此。
一眾世家也是瞬間做出了決斷:只要圣駕敢在山東境內駐扎,那到時候便是河北與山東聯手。
前后夾擊之下將皇帝困斃在山東境內,絕對不能有任何猶豫。
而此刻。
朱由檢正坐在馬車內翻閱有關朝鮮的地圖堪輿。
也是在這個時候。
小洪子手中拿著一個信封走進馬車,躬身稟報道:
“陛下,剛剛收到一封密信,說是東江鎮毛文龍遣人到京城,京城又趕忙派人送來的。”
朱由檢聞言,頷首接過密信,隨即立刻翻閱起來。
朝鮮和后金相互勾結?
朝鮮國王李倧已經不再忠于大明朝,并且其人還助力后金借道發兵,進攻大明東江軍鎮?
而且后金大軍所至的時間,恐怕就在近些時日了?
看著這封密信,朱由檢瞇了瞇眼睛。
這封信,毛文龍寫的非常決絕。
信中他直言自己會率人拼盡全力頂住后金的第一波進攻。
但若是后面后金繼續發兵增援的話,他便也無能為力了。
朱由檢放下信件,拿起地圖看了一眼。
算算時間的話,自己差不多剛好能在那時趕到東江軍鎮。
而且對于朱由檢來說,這事倒也沒什么不好的。
原本還想著整個名頭再去進攻朝鮮,畢竟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師出有名可以大幅提高人心士氣。
但現在看來,卻是根本不用了。
朝鮮已經自己把理由給送過來了。
朱由檢看向小洪子,吩咐道:“讓圣駕加快行軍速度,盡快前往東江軍鎮。”
小洪子躬身應下:“奴婢領旨!”
不過小洪子并未立即離去,而是遲疑片刻后開口詢問道:
“陛下,馬上就要進入山東地界了,恐怕此時山東孔家想必是已經知道了孔慶宗被誅殺的事。”
“如以此來,他們必然會想盡辦法阻攔圣駕前進,到時候是”
朱由檢搖搖頭:“任何情況都不必理會,有人攔路便直接誅殺,無需跟他們有任何廢話。”
“目前最重要的事,便是趕往東江軍鎮。”
對于朱由檢來說。
他自然是知道如今各地世家豪族的心思的。
無非是想著等圣駕隊伍安穩駐扎下來之后,再徐徐圖之。
但朱由檢是絕不可能給這些人機會的。
因此這幾日除了必要的休整之外,便是一直不停的趕路。
小洪子聞言,也是面色一凜:“奴婢領旨!”
既然陛下都發話了,那接下來只要有敢跳出來攔路的,自然是殺了了事。
就算是那群狗操的儒生把孔圣的牌匾給搬出來,那他也照砸不誤!
與此同時。
山東兗州府曲阜縣、衍圣公府邸之中。
一位面容儒雅、身形欣長的中年男人。
正身穿一身儒衫、坐在祠堂內的太師椅上,臉色淡然的聽著家中親信奴仆匯報。
中年男人名為孔植,七年前襲封衍圣公,乃是當代衍圣公府中的真正話事人。
雖說家中親信口中所說的種種事宜,在旁人看來已經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皇帝對京中儒家勢力下手,并且還敢擅自廢了圣人學說。
這不是驚天動地是什么?!
但孔植聽完下人講述后。
卻只是臉上掛起淡淡笑容,甚至還極有雅致的晃了晃手中搖扇。
一旁同樣是衍圣公嫡系后人的孔植胞弟孔昌,看著自家兄長這副模樣,也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兄長,以往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小弟倒還能理解,可現如今那明朝皇帝已然是反了天了!”
“而且傳言他還已經快要進入山東境內,如此行徑,顯然是沖著我孔家來的!”
“既如此兄長你為何還是如此不當回事?!那賊人可是動了我孔家的根基!就算是將其誅殺也難以.”
孔昌話還沒說完,便被孔植開口打斷:
“昌,天地君親師,你身為衍圣公后人,怎可對圣上說出如此不敬之語?!”
孔昌一怔,隨即趕忙施了一禮,請罪道:“愚弟知錯!還請兄長責罰!”
孔植這才臉色有所歡合,看著比自己年輕了十數歲的胞弟淡然一笑:
“罷了!你畢竟還年幼,口無遮攔也是正常,為兄像你這般大時,倒是也經常說出一些狂言妄語。”
頓了頓后,他又繼續說道:
“那孔慶宗雖然本意是為我儒家萬年基業著想方才忤逆圣上,但其方式方法,終究還是有所欠缺了。”
孔昌點點頭:懂了,本意是好的,執行壞了。
想到這里,他也是帶著幾分疑惑問向自己的兄長:
“那兄長,依您所見,我等又該如何對付那明朝皇”
話還沒說完,孔昌便看見孔植凌厲的目光直直朝自己射來。
他慌忙改口道:“又該如何維護圣人學說。”
孔植長嘆口氣,隨即便是帶著幾分交心的意思開口道:
“昌,你要記住,不論何時,忠君愛國的話都要時常掛在嘴邊。”
“日日說,夜夜說,有人時要說,沒人時更要說。”
“因為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先信了,才能讓別人跟著一起信。”
聽著孔植的話,孔昌不免有些似懂非懂。
見狀。
孔植也不再多賣什么關子,而是開口詢問道:“你可知孔慶宗此局敗在了什么地方?”
孔昌思索片刻:“低估了圣上的殘雷霆手段?其人行事又太過魯莽?”
孔植沒有回話,而是背手看向了祠堂方向:
“昌,看看我們孔家的祠堂吧,你在祠堂里看到了什么?”
圣人祠堂,必然是宏偉至極。
孔昌順著兄長的話往前看去,先是看見一層層寬闊階梯。
隨著這層階梯不斷往上攀爬,一股壓迫感也是頃刻之間將孔昌給整個籠罩。
最終。
他的視線艱難爬到祠堂頂部,看到那里氣勢恢宏的一塊碩大牌匾——高山仰止!
剎那間。
孔昌好像瞬間明白了什么,開口道:
“兄長.您的意思是,孔慶宗不該親自出面勾結此事?”
孔植這才點了點頭。
而孔昌也是真正明白兄長的意思:有一說一,確實。
明明可以先修個降表,再慢慢從中作梗、曲線救國.直接明著忤逆,不殺你殺誰?!
與此同時。
孔昌對兄長那句“只有自己先信了,才能讓別人跟著一起信”。
也是已然生出不同的感悟。
想到這里,孔昌一拜到底:
“既然如此,還請兄長明示,如何才能真正維護圣人學說,救我大明朝萬萬圣人門徒于水火之中!”
孔植卻是擺了擺手:“先吃飯吧。”
孔昌也知道自己兄長在磨練自己的性子,一時間對兄長的佩服不禁又多了幾分。
看來兄長著實是沒把明朝皇帝放在心里啊。
否則也不會在圣駕隊伍都快進入山東地界了,還想著吃完飯再做謀劃。
一時間。
孔昌也是不由得放下心來。
自家兄長從小到大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形象。
既然兄長都不甚在意那明朝皇帝,那勢必已經是在心中做好了謀劃。
而兄長所謀劃的,必然是那明朝皇帝接不下來招的!
于是乎。
孔昌便將心徹底塞進了肚子里,專心用起飯食來。
圣人府邸,各種禮儀自然是少不了的繁瑣。
等到孔植和孔昌都吃完飯用香茗清完口后,距離剛才已經是過去了足有一個時辰。
而也是直到此時,孔植這才又開口說道:
“昌,你說圣上為何在大明朝舉國皆敵的情況下,還有氣魄行御駕親征之事?”
孔昌又是一番思索:“一方面是圣上確有雷霆手腕,另一方面,則是京中人心所向。”
孔植點了點頭:“圣人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聽著這話,孔昌瞬間便猜到了自己兄長準備如何對付皇帝。
“兄長的意思是利用孔慶宗之事,挑起我山東境內數萬士子尊師重道之心?”
孔植搖頭:“京中之事畢竟遙遠,恐難以凝聚人心。”
孔昌剛想開口,便看到自己兄長又開口說道:
“陛下圣駕既已準備進入山東,那此次親征的目標則必然是山東境內的宵小叛亂之徒了。”
“期間,圣駕必會休整則個,或長或短,但終究會停下腳步,不可能一往無前。”
“既然如此.”
說到這里,孔植突然話鋒一轉,說了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
“昌,你午時吃下去的涼粉,現在還是涼粉嗎?”
孔昌眉頭一挑,在愣了一下后,瞬間便徹底弄清楚了自家兄長準備如何對付皇帝。
皇帝進入山東,必會停頓。
只要圣駕一停下來,那到時候便可借機生事。
皇帝本人他們是生不了任何事。
但圣駕隊伍里那些臭丘八。
卻是可以在他們身上大作文章了。
你吃了兩碗的粉,為什么就給一碗的錢?!
什么!你說你就吃了一碗?!剖開肚子給我看看!
不剖?那我怎么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我看你是仗著自己是皇帝的人,欺負我們老百姓吧?!
再找百十號儒生士子一同圍觀起哄,就算是皇帝也無法應對。
當然。
涼粉只是個借口。
面條、喝水、走路、甚至嫖娼。
欲加之罪,還能何患無辭了?
到時候皇帝不管如何處理此事,都會落入他們的圈套。
因為面對著這些人,皇帝所能解決的方式無非只有兩種。
一是忍氣吞聲,將此事按下不表。
但如此一來,只要稍微拖延些時間,圣駕就將被拖入泥沼,接著就是在各大世家聯手夾擊之下慘死于亂民流寇之中。
不過孔昌覺得以皇帝的行事風格,是絕對不會忍下這口氣的。
那么便來到第二種方式。
將當事人給殺了,甚至于把此事擴大化,圍觀的儒生士子也給殺掉一部分。
但對于孔昌來說。
這又恰恰是他們想要的。
只要皇帝真敢動手。
那在山東這種儒學氛圍最為鼎盛的省份,其后果便是只要皇帝這邊動手殺完人。
那邊附近州府便會嘯聚起上千儒生士子。
這種規模的儒生士子,你敢不敢殺?!
你皇帝再陰狠毒辣,你皇帝再把陜西殺的人頭滾滾。
但山東儒生士子和陜西士紳官吏可是有本質性的區別的。
你難道還敢把這些人一并誅殺了不成?!
既然不敢的話。
那只要拖上個三五日,到時依然是死局。
不過在孔昌看來。
這局其實還有第三種應對方式。
那就是在這邊鬧完事后,皇帝立馬不做停留,灰溜溜的原路跑回京城。
但最終結局無非也都是一死而已。
御駕親征,靠的就是一鼓作氣。
一旦顯露頹勢,那便是一瀉千里了。
但這樣其實也有個好處,那就是皇帝可以多茍活個一兩個月時間。
想著這些事情,孔昌不由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什么他媽的狗屁皇帝,也敢動圣人學說?!
死無葬身之地,就是你行此欺天之為的下場!
到時候。
必要活捉你后再凌遲處死,方才能解我孔家之恨,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京中之事撥亂反正!
隨即。
孔昌一拜到底:“兄長,我明白該怎么做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孔植點點頭,并未言語。
等到孔昌離開后,他才獨自一人再度來到祠堂。
看著前方的那塊氣勢恢宏的牌匾,孔植目光深邃,喃喃自語道:
“父親,直到今日,我才真正明白兒時您與我說的高山仰止究竟是何意思。”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高山之前,皆須仰止”
“大明朝想要我孔家的命,那我就先誅了大明朝的心!”
又是兩三日過去。
朱由檢的圣駕隊伍已然進入河北滄州府來到了山東青州府。
兩三日的舟車勞頓過后。
圣駕一眾人等也是在青州府府城稍作休息了一晚。
準備第二天休整完畢過后再出發,繼續往東江鎮行進。
青州府的知府雖然已經知道如今大明朝實際都已經造反了。
但從名義上來說,他畢竟還是大明朝的忠臣。
而且面對著那人數過萬的圣駕隊伍,他哪里敢放一個屁?
所以只是一句話。
衙門眾人就乖乖將府衙給讓了出去,當作陛下的臨時行宮。
雖然讓出了府衙,但面對著那氣勢滔天的圣駕隊伍,知府卻是不由得心中冷笑。
因為他已經提前得知了消息,并且知道待會會發生什么事。
只要圣駕隊伍一停下來,那這局皇帝便已經是必輸無疑了。
此刻。
小洪子正率領一隊神威營親衛走在府城街上,準備采買些東西便啟程趕往東江鎮。
忙活了半天,肚中饑餓之下,小洪子也是帶著這隊全副武裝的人馬,在一個涼粉攤前停下腳步。
“老板,一人來三碗涼粉。”
看著小洪子這群人的出現,原本還在嗦粉的百姓趕忙紛紛讓開座位遠遠跑開。
沒辦法。
誰家吃涼粉還穿全甲帶砍刀啊?!
看熱鬧也得講究個度,見著這些人不跑遠點的是這個!
而老板則是喜氣洋洋的端上來數十碗涼粉,擺在眾人面前。
小洪子等人由于有事在身。
在三下五除二吃完飯后,扔下一錠銀子便準備離開。
但小洪子沒想到的是,攤鋪老板卻在這個時候一臉微笑的攔住了他:
“大人,你們每個人吃了三碗粉,卻只給了一碗的錢。”
小洪子眉頭一皺,察覺事態不對——什么他媽的涼粉這么貴?!
一碗比京城里五碗還貴?!
不過考慮到目前最緊要的還是要立即趕往東江鎮,他也沒在這事上計較。
又隨手扔下一錠銀子后,便準備帶人離開。
但讓小洪子沒想到的是。
老板竟再度伸手擋住了他,嘴里還在嚷嚷什么三碗粉一碗錢。
與此同時,也幾乎是在頃刻之間。
周遭突然涌出一群人將他們給圍在了中間,直接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起他們來。
“各位父老鄉親,快來看吶!皇帝親衛吃了三碗的涼粉卻只給一碗的錢!”
“不可能吧?!這些人不是皇帝親衛嗎?怎么會干這種事呢?!”
“皇帝前些日子還去陜西賑災了呢,外面不都是在傳皇帝愛民如子嗎?!”
霎時間。
周圍響起了沖天哄鬧。
小洪子看著這群人瞇了瞇眼,將手按在了刀把上。
隨著他的動作。
身后的一眾神威營親衛也是全都將手按在了刀上,并且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但人群非但沒有因此平靜些許。
其中一名身穿儒衫須發皆白的清瘦老者,反而還從人群中出列徑直來到那小販身邊,朗聲高喝道:
“老夫乃是府城教諭孫守儒,平生雖無甚功績,但也為大明朝培養出上千士子。”
“怎么著?!這位大人難不成是見欺負百姓的事情敗露,現如今還想殺人滅口了嗎?!”
“皇帝親衛難道就全是這種德行嗎?!”
“這里可是孔孟之鄉,就算是皇帝親衛也不可以不尊禮法!”
話音落下。
周圍瞬間齊聲叫好,一時間眾人的聲勢已然是要將小洪子等人淹沒。
這時候,孫守儒繼續開口道:
“若是皇帝親衛都帶頭不遵守禮法,那皇帝以后所定的國策,我山東全省百姓又該如何遵守?!”
“好!”
“說的好!”
人群又是一片叫好。
這時候。
又有一名青年出來正氣凜然道:“孫先生,這其中或許有誤會,我等不如問清楚了皇帝親衛究竟給了幾碗粉的錢再做定論也不遲。”
“若是誤會了這些大人,我等就該對他們賠禮道歉。”
“但若是這些人真的只給了一碗的錢,那我等務必要讓此事傳遍青州府乃至整個山東不可!”
隨即,這青年看向攤販老板:“老板,你不要害怕,放心說這些大人吃了幾碗粉便是。”
“我等父老鄉親們都會替你做主!”
老板毫不猶豫:“他們吃了三碗粉,卻只給了一”
話還沒說完,老板猛然怔住。
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一把利刃已經插進了自己脖頸。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捅他一刀的小洪子。
可還不等他發出聲響。
小洪子便已抽出利刃,再以同樣手段連殺了孫守儒和那名青年。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根本不關心他究竟吃了幾碗粉,而純粹是來找麻煩的。
電光火石之間,三人已被誅殺。
其余人等看著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
面對著剩下的這些人,小洪子輕輕向前點了點手指:“這些人都是反賊,全殺了。”
聽著這話,反應最快的那批人拔腿就跑。
但神威營親衛手中的弓弩,已經對準了他們。
片刻過后。
面對著一地的尸體,小洪子有些不解的瞇了瞇眼。
這群東西究竟是怎么敢來問他吃了幾碗粉的?
難不成還有后招?!
但問題是,若都是這樣手無寸鐵的儒生前來鬧事。
那就是數量再多個十倍甚至百倍,也不夠他們殺的啊。
小洪子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早點動身啟程去東江軍鎮吧。
什么狗屁儒家勢力,本以為他們還會生出點麻煩來,沒想到竟如此不堪一擊。
我還沒盡興呢,他們就死完了。badaoge/book/144503/54132091.html
請:m.bada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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