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仙外道_第四十二章寶礦尋金蟲、有女夜奔(5.2千字)影書 :yingsx第四十二章寶礦尋金蟲、有女夜奔(5.2千字)第四十二章寶礦尋金蟲、有女夜奔(5.2千字)←→:
當方束和二舅余勒相見時,隔壁的山丘上有個涼棚。
一個絡腮壯漢,負手站著,身著錦袍,頭發上還戴著一朵紅花,一副粗陋但又頗有閑情雅致的氣度。
在他的左右兩側,還有狐妖、狽妖、兔妖等妖怪仔細的伺候著。
妖怪們有公有母,扇風的扇風、捧酒的捧酒,極盡諂媚,而且行為舉止似乎還專門被人調教過,毫無山野的妖怪習性,極其像人。
其中一只帶著大頭巾的狽妖,搭著爪子,望著方束舅甥倆,嘖嘖出聲:
“好個舅甥情深,咱們礦場多久沒發生這等好事了。
不過老爺,您真就這么輕易的就讓那小子把人提走了?”
絡腮壯漢大大咧咧的坐回交椅上,姿勢大馬金刀,他一微閉眼睛,便有狐妖媚笑著靠在他的身后,用碩大的狐貍尾巴當靠枕,并幫忙揉捏肩膀。
無須出聲,又有兔妖捧過來的葡萄,嬌滴滴的喂到他的嘴里。
有滋有味的享受了一番,絡腮壯漢才出聲:
“人家是道館高徒,還拿著錢來提人,合情合理,不準又能如何?你敢得罪?”
狽妖的目光閃爍,它靠到絡腮壯漢跟前,呵斥其他妖怪:“去去去,咱和老爺談談事情。”
等把閑雜妖怪趕跑了,這狽妖方才低聲:
“就是因為來人是道館的高徒,小生才怕啊。
就怕來咱們這的那老東西是細作,小東西則是前來試探咱們的。
若是礦場里的寶藥礦被發現了,老爺的安穩日子可就…真要是這樣,小生建議老爺狠狠的撈一筆后,趁早跑路!”
絡腮壯漢先是無奈,然后他的眉頭也皺起,明顯的流露出了舍不得之色,沉吟一番后:
“狽二爺說的也有理,如果真是這般,的確得早做打算。可如果不是這般,直接走人,可就是平白的將寶礦拱手讓人了。”
這人計較一番后,悶聲:
“你給我想個計策,咱們也試探一番那小子。盡量用智取的,就算動武也不能直接強來,必須得把那小子先誆騙進礦洞里面再動手。”
絡腮壯漢眼里冒出了精光:“畢竟那小子身上的氣味有異,明顯另有老東西的后手,在礦洞外面動手,八九成就會被他跑掉。”
狽妖聽見這話,連忙拍起馬屁:
“哎!老爺英明果決,誆騙那小子進洞,到時候他再有手段,咱們把洞口一堵,燒也能燒死他。”
這一人一妖,主仆間當即私語起來,并且不斷的留意方束舅甥倆的動靜。
當舅甥倆朝著涼棚走過來時,這主仆倆也已經商量好了計策,并且喚過來了其余小妖們,幫忙伺候,擺開宴席,打算宴請一番。
但方束只是瞥了一眼棚子中的瓜果等物,便朝著棚中的絡腮壯漢拱手:
“多謝曹礦主成全。”
他從袖子中取出一兩靈石。
還沒等他遞過去,那絡腮壯漢就大笑著:“客氣作甚,你舅舅能來曹某人礦上,那是瞧得起咱。
如今方老弟拜得獨館主為師,咱都還沒送上賀禮,哪能再收你這利錢!”
對方朝著身旁的狽妖一招手,狽妖連忙點頭哈腰的遞過來一張契書。
“方老弟看看,是這契書不,是的話就直接收下,甭再說什么!”
方束拗不過對方,也就笑著將契書檢查一番后,交給了二舅。
又是寒暄了一番,他便打算帶著二舅離去。
但就在這時,那曹姓礦主忽地屏退了左右妖怪,只留那狽妖在場,然后小聲說:
“方老弟既然來了,那便是緣分。”
這人指著身旁的狽妖,毫不客氣的說:“實不相瞞,這群妖怪盡他娘的是廢物,也就能當當監工。至于厲害點的妖怪,鎮子也不讓咱養在礦場里面。
我這里正有一事,想要請方老弟幫幫忙,是好事!”
方束聞言,頓時微瞇眼睛。
他不動聲色的聽著。
良久后,他出聲:
“礦場中有疑似尋金蟲這種寶蟲出現?可能有寶礦,曹礦主想要和我共圖富貴?”
“是是!”曹姓礦主點頭,還指了指身旁的二舅余勒:
“咱鉛山上的十幾家礦場,時不時就有寶礦這種玩意兒出現,那可是好東西。你可以問問你二舅。
退一步講,就算沒有,該出的工錢,咱也出的!
你是獨蠱館出來的,旁的不說,起碼也能幫咱辨認辨認洞里面的痕跡,究竟是不是那尋金蟲留下的。”
二舅余勒聽見,面上咧嘴笑了笑,沒有出聲。
但是暗地里,方束明顯的感覺到自家的腳后跟,被二舅踩了踩。
“真就這般巧合,是尋金蟲?”
方束笑吟吟的,問那曹姓礦主。
結果對方大大咧咧,坦然道:“哪個能確定呢,咱又沒下過礦。倒也有可能是手底下的人胡吹的,畢竟時不時就有礦工說疑似發現了寶礦,結果咱找人一瞧。
嘿,屁都沒有。”
但方束沒有再和這人兜圈子,他直接拱手:
“在下剛入門,就不叨擾了,曹礦主還是另請高明為好。”
其袖袍一抖,那被他收入袖子中的一兩靈石也飛出,剛好落在了涼棚中的茶幾上。
“告辭。”
方束果斷的攜帶著二舅,朝著牯嶺鎮所在的方向離去。
曹姓礦主則是假意惺惺的追了兩步,然后便停在了山頭上,任由舅甥倆人離去。
瞧見方束絲毫不上道,且還心生了警惕,這人卻不僅沒有生出惱意,反而還微松一口氣。
他打趣的對旁邊的狽妖道:
“看來只是巧合。”
一旁的狽妖面色也是放松。
剛才他倆一透露有寶礦,方束不僅沒有欣喜,也沒有故作平靜,反而是露出警惕,直接退走。
如此表現,八九成并不是前來刺探寶礦的,如果是,其至少也會再順坡而下,多問幾嘴。
不過即便如此,狽妖也沒有全然放心,它沖著自家老爺嘀咕:“但也保不準這廝是假意退走,只看接下來,是否有人在咱們礦場到處找那勞什子的尋金蟲。
若是有,或是這幾日有強人尋摸過來了,小生還是建議老爺你,趁著其他道館尚未合圍過來之前,趕緊開溜。”
曹姓礦主聽見這般沒出息的話,他沒有反駁,僅僅口中嘟囔:
“想太多,這世道哪來的那么多心思縝密之人。你我安心挖礦便是。”
而另外一邊。
方束和二舅離開礦場后,兩人當即貼上了輕身符咒,一溜煙般的跑回了牯嶺鎮中。
踏入坊市時,他倆這才都是松了一口氣。
方束琢磨著礦上的事情,目光一時微微閃爍。
二舅余勒以為他還在惦記那所謂寶礦的事情,當即就沖著他搖了搖頭,并且用手在他的手心寫字,告誡他徹底忘掉此事。
緊接著,方束找了個酒肆,為二舅接風洗塵,二舅又專門找來了紙筆,給他寫就了一番。
原來在礦場中,的確經常就會有人疑似發現了寶礦痕跡,甚至還有人會對此造假,以此換取礦主的賞賜,又或者是忽悠冤大頭們前去挖礦、開礦。
因此甭說是所謂尋金蟲留下的蟲痕了,就算是尋金鳥、尋金魚什么的,礦工們都敢給你弄出來,還有模有樣的。
甚至還過礦工賭咒發誓的,說親眼在礦洞里看見了龍,還忽悠得仙宗都派人來查!
至于最后結果,自然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毛都沒有找到一根。
似這等疑似寶礦出現的痕跡,坑的就是心生貪婪者和懵懵懂懂者。
特別是寶礦的所在,不僅只出現在礦脈深處,所打的礦洞也都是又細又小。
一旦有人進去探查,除非是兒子進去了,留老子待在外面看守,又或者是會遁術的煉氣仙家。
否則人進去了,外面的人都不用扔毒煙,只需要把礦脈封死,憋也能把進去的人憋死在里面。
二舅正色的告誡:
“這等事情,萬不能犯險!”
方束點頭,也正色的點頭,吐出一口氣:“曉得了。”
二舅余勒見他不似在敷衍,也就放心下來,開始有滋有味的吃喝。
只是方束沒有和二舅余勒說的是,他所琢磨的,并非是那曹姓礦主口中的寶礦。
而是他在打殺了程罐子后,從對方那里獲得的那一張礦脈圖。
根據今日所見的地形。
礦脈圖上的礦場,正是方圓數百里內最大的鉛山礦場,其具體的地點雖然不在那曹姓礦主的礦場中,但也隔不了多遠。
畢竟大大小小十幾個礦場,都是在一條礦脈上面。
而方束所琢磨的,便是他要不要抽出時間,親自前往寶礦當中一探。
指不定在那礦洞的深處,便又積蓄了不少紫鉛云母乳,且他現在,恰好還有獨蠱館主賜下的寶蠱傍身,手有底牌。
不過默默思量著,方束還是按捺下了這個念頭。
如今他初入門庭,頗受器重,正是該勇猛精進,修行學道的時候,而不是該貪圖寶藥,去以身犯險。
若是如此,純屬是本末倒置了。
況且就算是真要去探查那寶藥所在,也該是有了萬全的準備,甚至是明火執仗的去開礦!
否則一旦有所不測,昨日的石厚,便是翌日的他自己。
方束心間暗暗警醒。
酒足飯飽后。
方束并沒有帶著二舅回家,而是繼續強拉著對方,在坊市中繼續閑逛,來到了一家老字號的店鋪中。
二舅余勒原本還不明所以,但是當方束指著一方方瓷罐子里面的妖舌時,二舅余勒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敢情自家外甥,是想要給他買條妖舌,讓他祭煉成法器,消掉口舌殘疾。
實際上不只是如此,方束原本是直接詢問了店主,問有沒有長舌劍法器售賣,省得二舅還得耗費精血精力的去祭煉。
只可惜長舌劍一物,并非市面上常見的法器,方束一連問了幾家店都沒有現貨,這才只能帶著二舅來買妖舌。
結果二舅余勒見狀,連妖舌都不想要,一個勁的推辭。
在方束的百般勸說之下,二舅余勒才同意購買一條妖舌,但卻是又只同意買一條二手的,堅決不肯再多花方束的一分錢。
這廝還振振有詞,一個勁的寫起“二手雖舊,卻更具靈性”、“法器一物,重在溫養,哪管新舊”等什么的話。
方束沒奈何,也拗不過二舅,于是他計上心頭,直接領著二舅,走到了之前逛過那家紙肉店中。
這店鋪的隔壁,就是他之前死當了符器鎮魂鈴的貨鋪。
他將紙肉店的老板喚出,讓對方仔仔細細的介紹了一番店內的二手、乃至三手、五手的舌頭們。
原本二舅還看的是津津有味,但是當二舅瞧見,店里那些物美價廉的舌頭,是從一只只描紅點翠的紙肉人的嘴上,拆解下來時,二舅終于是色變,支支吾吾一番后選擇了屈服。
“要不…換一家?”他寫著 二舅余勒開始主動讓方束換一家,淘一條新的、便宜點的舌頭。
見舅甥倆要走,那紙肉店主尖著嗓子,太監般的叫道:
“哎!二位客官別走啊,咱店里舌頭保管是洗干凈了的,個個厚實豐美,保管您快活!
二位不信,直接來試試啊?”
這話聽得二舅余勒,身上一陣激靈,連忙就快步朝外走去,跳似的出了店鋪門檻。
見兩人確實不買了,店主在鋪子里沒好氣的道:
“呸!倆個大老爺們,也好意思來咱店里只買舌頭,還就買一條。
你倆臊不臊啊!”
很明顯,這廝是將舅甥倆的意圖,給徹底的誤解了。
二舅余勒聽見,身上更是一陣惡寒泛起。
而方束落在一旁,他看得是忍俊不禁,就差捧腹大笑起來。
一番采買下來。
方束又強行給二舅購買了一堆的藥材、丹藥,方便二舅在家修煉法術、調養身子所用。
免得二舅本身虧空的身子,因為祭煉法術,更加雪上加霜,折損壽命。
而這些種種,倒也沒花多少錢,數千而已。
面對方束為何會有這多符錢,以及符錢錢究竟是從何而來的,二舅余勒雖然詫異,但他并沒有多問,只是老懷寬慰的拍了拍方束的肩頭,面色感動。
一直當兩人都是大包小包的,舅甥倆這才晃悠悠的,往紙坊返回。
等回到了自家那都落了灰的紙屋,二舅余勒頓時就忙前忙后,精神頭十足,他搬出了小爐灶,開始殺魚洗菜,燒火做飯。
其說什么的,也都要留方束下來吃上一頓再走,還寫出了:
“飯館再香,仍還是在家里吃,最讓人舒坦。”
只是倆人重聚的這一頓,飯都還沒熟,便不斷的有人前來登門拜訪。
“喲!恭喜恭喜,爺倆正開火呢?”
“可盼著您回來了誒,余爺吉祥!”
原來是紙坊鄰居們瞧見了爺倆回來,紛紛前來恭喜道賀。
并且漸漸的,東邊的鄰居提來了肉、西邊的鄰居拿來了魚,還有紙坊鄰居或是搬來了鍋灶,或是叫來了婆娘、女兒,幫忙淘米做菜 就連符師李猿,都從屋子里端出一盆豆腐,要捎進飯菜里面。
鄰居竇素芙則是充當了管家婆一般的角色,幫忙張羅大家伙。
于是爺倆簡單的一頓飯食,直接就變成了紙坊中的一場酒席。
飯桌上,鄰居們或是祝賀二舅余勒死里逃生,安全歸來,或是祝賀他養出了個好外甥,著實是了不得。
“要我說啊,方束這孩子,打一來咱紙坊,我就知道必成大器!”
“那是,也不看看他舅是誰,是咱余爺!!”
方束對此無甚感觸,僅僅是覺得熱鬧了些。
但是二舅余勒,他被眾人奉上在主位上,見左右的街坊鄰居們爭相示好,吉祥話一大堆。
其人聽得是喜溢眉梢、紅光滿面,笑的都合不攏嘴了。
他是深切的體會到,原來紙坊鄰居們是這般重視他余老二、這般欽佩他的為人,個個都是好人啊!
就是…咋從前不這般哩?
一頓酒足飯飽后,夜色夜幕降臨,四下的街坊鄰居們方才遲遲離去。
“慢走慢走。”
“勿送勿送,您先歇息。”
至于酒席間的殘羹剩飯、鍋碗瓢盆、地上的瓜果紙屑等等,也不用舅甥倆清理打掃,紙坊鄰居們早早就幫忙收拾干凈了。
方束在此期間,也認識了不少有的沒的長輩朋友們,其中甚至還有些沾親帶故,一口一個大外甥,讓他頗是驚奇。
結果細細一究,原來都是二舅曾經的“拜把子兄弟們”,聽聞了此事,連夜跑來賀喜,續上關系的。
因為夜色已經深沉,今日見二舅著實是開心,方束也就熄了趁夜趕回道館中的想法。
反正他在道觀里面,也還沒有安排單獨的房間,現在過去,要么得去和一眾束脩弟子們擠通鋪,要么就得叨擾玉兒師姐起身,給他安排房間被褥。
與其這般,還不如就待在紙坊中,好好的陪陪二舅。
夜色更深時。
舅甥倆正要就寢,忽地門前有人影晃動,又有客人悄悄的登門。
對方沒做聲,但瞧起來也不像是歹人。
方束謹慎的,先在窗戶邊覷了一眼,發現是白日里見過的身形。
于是他面色古怪的,拉開了紙門。
門一開,一張眼熟的面孔露出,且門前白花花一片。
來人是那在傍晚的酒席上,頗為拘謹,一直低頭不敢看人的蘇琴高;也就是曾經和方束等人同船而至的清高女子。
此女夜奔而來,衣衫不整,臉上還涂抹了不知從哪里蹭來的白墻灰、嘴唇上也涂著血,一副細心但又寒磣的打扮。
蘇琴高一個字都沒說,噗通一下,便跌入紙屋中,跪倒在地。
她更加的衣衫不整,仰起面孔,祈求諂媚的望著方束:
“方家哥哥,你們家缺女人不?
只要你開了口,奴就過來。”
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