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期的公子,金丹期的護衛。
還是在這水北活動,身邊嘯聚了一群魔修。
這么多特征聯合起來,若是還沒點聯想的話,計緣怕是白活了…仇人,當初殺死徐富貴的兇手。
也是導致鐵錘島主身死的元兇。
‘莫不是真在這遇見了?’
‘那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一念至此,計緣就更有心思混進這群魔修里邊,打探打探消息了,不管如何,總得先將仇人找到了再說。
報仇一事另說,總得把這仇人認清了才行。
當然,若是能找到機會把仇報了就更好了。
只是有金丹期的護衛,這事多半只能想想了。
“金丹期當護衛,那這來頭可不小,怎的,這公子哥背后還有個元嬰老爹不成?”計緣好似隨口說道。
“高,實在是高,前輩就是前輩。”
胡里感嘆道。
“嗯?被我猜對了?”計緣心中一動。
“不,沒有元嬰期的老爹。”
那你說你媽呢。
計緣正欲開口,又聽胡里補充了句,“這位公子哥,沒有元嬰期的老爹,但有個元嬰期的老娘。”
兩人都是傳音,所以胡里什么話都敢直說。
“元嬰期的老娘?”
計緣冷笑道:“商東的那幾個元嬰老祖我都聽過名號,可沒聽說過哪個還能生娃的。”
“那萬一是商西來的呢?”
胡里脫口而出,可等著說完他就意識到說漏嘴了。
“哦?商西?那就有點意思了,我得去認識認識,小狐貍幫我引薦一二吧,就說…就說你有個筑基初期的好友,聽聞公子大名,特來投奔。”
對方的身份確定,計緣就準備去探探了。
反正都是魔修。
還都是商東的魔修,那就是親如一家。
“筑基初…初期?”
胡里下意識的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緊接著不等他反應過來,他就發現一道黑霧從四面八方飄來,最后在他面前匯聚成一個人影。
赫然是那老…前輩。
計緣只一出現,原本還在入口處閑聊的那兩名筑基修士立馬就察覺到了異樣,閃身過來。
“誰?!”
計緣沒有理會,就這么看著眼前的胡里,不說話。
胡里沉默了不到0.1秒,就已然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了笑意,“這是我好友仇千海,是被我傳訊喊來,投奔公子的。”
“哦,原來是自己人。”
這倆魔修見著計緣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陰氣,臉上倏忽多了幾分笑容。
“見過二位道友。”
計緣笑著朝他倆拱了拱手,言語之溫和,絲毫看不出先前跟胡里傳音說話時候的陰陽怪氣。
可偏偏就是這樣,才愈發讓胡里畏懼。
因為他發現,眼前這仇千海竟然真的是筑基初期,在上河坊的時候見面,他是什么修為來著?
練氣巔峰。
按理來說,現在幾年之后再見面,是筑基初期,那是很合理的事情。
可偏偏眼前這人是不正常的情況。
先前胡里還猜測這仇千海可能是筑基巔峰的修為,但現在見他敢這么光明正大的露面…胡里覺得他可能是金丹。
若沒點底氣,敢這么直接走出來?
這真要是金丹的話,這大腿就值得抱一下了。
畢竟里邊那位…他心中只有他的公子,其余人在他眼里那都是耗材。
可若是自己身邊有個金丹真人,那可就安穩多了。
“道友不必客氣,既是自己人那就好辦了,這里交給我們,胡兄你帶著這位…這位…”
“哦,在下仇千海。”
計緣趕忙報了真名。
“你帶著仇兄先去見了公子再說吧。”
“好,那這里就有勞二位了。”
胡里朝他倆抱了抱拳,然后轉頭跟計緣笑道:“老仇跟我來就是了。”
“行。”
計緣百無顧忌的模樣,反倒讓胡里愈發畏懼。
等著來到這入口處的時候,胡里才傳音說道:“仇前輩,那位公子名為姜宏,到時你喚他姜公子就是了。”
“那位金丹真人姓仲,號‘天蠶’,蠶蛹的蠶,具體叫什么我們也不得而知,只知是喚他天蠶真人。”
“好。”
計緣點頭表示記下。
說話間,兩人先后穿過了這一線天。
伴隨著一陣好似捅開薄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計緣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雖沒有黃沙漫天,但是天上卻是灰蒙蒙的,這灰色里邊又夾雜著詭異的嫣紅,所以整體的環境都給人一股很強的壓抑感。
計緣不敢想若是一直生活在這里邊,性格會是怎樣的。
“那姜公子真是在這里邊修煉?”
計緣傳音問道。
“這…事情有些復雜,等著見完公子后,我再與前輩細說吧。”
“好。”
計緣答應的很是爽快。
他這百無禁忌的模樣,終究是讓胡里忍不住了,“仇…仇前輩,你就不擔心我當著那位天蠶真人的面,將實話說出來?”
計緣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轉而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可以試試。”
你要敢說,我就敢跑。
可這話落到胡里心中,卻不是這般了。
他見著計緣此時的反應,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仇前輩竟然不怕那天蠶真人。
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絕對也是個金丹真人!
一念至此,胡里就把什么心思都放下了,他看著眼前的計緣,傳音陪笑道:“玩笑玩笑,這姜公子再好也都是外鄉人,是商西過來的。”
“但我與前輩就不一樣了,咱倆是老鄉,是自己人。”
計緣“呵呵”一笑,也不說話,只是往手里戴著的陰鬼宗戒指…注入了一絲靈氣。
剎那間,一道好似薄紗的灰霧便籠罩了他全身,而他的氣息也陡然一變,一股帶著淡淡的威壓的王霸之氣朝著胡里壓了過去。
“嚇——”
胡里被嚇得下意識就往后一縮,接連后退幾步,這才站定。
這氣息…縱使是當了厲鬼,怕都是鬼中王者吧?
計緣就這么看了他幾個呼吸的時間,這才收起手里的陰鬼戒,而后淡聲道:“帶路吧。”
“是。”
隨后胡里便徹底老實了,喚出自己的飛舟,計緣則是依舊駕馭著從陰童子那里借來的骷髏頭,飛行間濃煙滾滾,將魔修做派演繹的淋漓盡致。
胡里帶路,進了這古戰場后,便一路向西而去。
計緣悄無聲息的打量著四周場景,地面都是干裂的黃土地,附近的山巒上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綠色,都是光禿禿的一片,只有間或夾雜著幾顆巨石。
不見絲毫活物。
盡是一片荒涼景象。
計緣又放出神識查探了一番,結果發現,哪怕是神識所籠罩的地方,也都是如此,唯有些不同的就是,他神識看到了不少古戰場留下的痕跡。
比如說刀劈斧鑿過的巨石,還有些已經徹底腐化了的鐵器。
亦或是一些人骨…獸骨?
難道這里是人族和妖族大戰的遺址?
計緣心中懷疑,但這問題他就沒再問了,而且他也發現,縱使他神識全開,都沒找到絲毫血河的蹤跡。
不僅如此,連一絲一毫的水運都沒有察覺。
既如此,那血河是在何處?
不見血河,魏家也沒見到,活人也沒見到,這么看來,這古戰場遺址怕是不小。
“快到了,我們的住處就在前邊的那山頭上邊。”
胡里伸手一指,計緣就收回了神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抬頭看去。
一座高大的禿頭石山,黑霧飄蕩四周,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經地方,而且這周邊的山巒都是小土包,唯有那處地方,是石山。
半柱香的時間過后,計緣兩人就來到了這山腳下。
“前輩在這稍等片刻,我上去通稟一二。”
“去吧。”
計緣說完也就在四周打量了起來,石頭都是尋常石頭,并沒什么特殊,想來那魔道賊子選在這定居,只是看著這里位置好了,而非別的原因。
胡里說完就駕馭飛舟去了山頂方向。
所等不過片刻功夫,計緣就見著兩道人影從東邊飛了過來,他轉頭看去…還有一個熟人。
一個身材頗為高挑的女子。
同樣是參與過臨水城圍殺的人之一,只不過當時她圍殺的是柳源。
另一個中年男子計緣就不認識了,筑基后期修為,臉上還有一道蜈蚣狀的刀疤,看起來頗為滲人。
“你是誰?怎么進來的?!”
那刀疤臉的男子上前叱喝道。
不等計緣開口解釋,山上便傳來了一道平淡的聲音。
“讓他上來。”
這聲音剛一傳來,這男子臉上的桀驁就消失不見了,轉而變得一臉的恭敬,朝著山頂的方向拱手道:“是。”
“告辭。”
計緣朝他倆笑笑,轉而駕馭著濃煙滾滾的骷髏頭就飛向了山頂。
余下的馮秀秀和這刀疤臉男子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帶著疑惑…不認識,沒見過,那估計就是新來投奔的了。
且說計緣來到這黑霧遮掩的山頂后,才發現這上邊竟然藏有一座行宮!
靈器?
還是法寶類的行宮?
跟他先前在連城山遇見的媚如夫人的行宮相比,她那行宮就跟茅草屋差不多了。
計緣頭一次見到這陣仗,心中難免有些感嘆,不愧是元嬰之子的排場。
胡里則是站在這宏偉的行宮前邊,朝著計緣伸手虛引,請他入殿。
許是有著金丹真人在這的緣故,計緣從他身邊經過,他都沒有傳音了。
只等著計緣進了大殿,這才看清里邊的情形。
他最先看見的自是一個穿著黑金繡龍袍服的俊逸男子,丹鳳眼,眉心豎血紋,他倚坐在一尊九龍盤踞的龍椅上邊,左腳抬起,同樣在踩著龍椅,左手耷拉著放在膝蓋上邊,右手則是在盤著兩顆靈氣四溢的核桃,給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誠然,不管是誰有個元嬰期的老娘,都會不可一世。
尤其是在蒼落大陸這塊地方了。
計緣覺得自己也差不多,現在沒有元嬰期的老娘,那他是水龍宗的,但若是有個元嬰期的老娘…那就不好意思了。
水龍宗是我的。
而在這年輕男子身后,則是站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老頭,須發皆白,雙眼微瞇。
他身上穿著的長袍,赫然繡著一只…蠶,像是活物,還會前后爬動,看著很是滲人。
自從計緣剛進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用神識掃了不知多少遍。
計緣好似沒有絲毫感覺,來到場中的他,站直了身子,然后朝著這兩人微微拱手。
“見過姜公子,見過天蠶真人。”
姜宏理都沒理,直接轉頭看向站在他身后的老者。
天蠶真人也沒藏著掖著說傳音什么的,而是當著計緣的面就直接說了出來,“沒問題,就是一筑基初期修士,就算真有問題也不妨事。”
他說的輕松。
而站在門外的胡里聽了,心中卻是不由有些震動。
連天蠶真人看這仇千海都是筑基初期修士,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仇千海的修為,多半是在這天蠶真人之上啊,不然何至于連他都看不出來?
反正絕不可能是筑基初期,不管是那遠超自己的神識,還是說先前剛進來古戰場的時候,仇千海所暴露的那股攝人的氣息,都在說明著他不簡單。
‘看來我這一不小心,還真抱到了一根大腿啊,說不定還是這古戰場里邊最粗的那根。’
“行,那就收下吧,仇千海是吧,你以后就跟著胡里做事好了,聽他吩咐,他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宏用鼻孔看著計緣,隨后直接丟出來了一個儲物袋。
“跟著我沒什么,只有靈石,這些拿去修煉就是了,以后每個月都會有。”
計緣雙手接住,神識朝里頭一伸,旋即大喜。
“謝過姜公子。”
“嗯,去吧,聽胡里安排就是了,他會給你安排住處。”
姜宏很滿意計緣的反應,在他看來,只要付出些許靈石,就能讓這些筑基修士感激涕零,為他奔走,何樂而不為?
至于計緣…他著實沒想到,這姜宏出手竟然會如此闊綽。
只是剛見面就給了自己50塊中品靈石,這要每個月都有,那豈不是一年下來就有600塊中品靈石了?
這可比水龍宗大方多了。
所以靈石剛到手里,計緣就已經想好了要怎么用了。
這筆靈石得花在刀刃上,也就是花在要花在殺姜宏這件事情上邊,讓他用自己的靈石買自己的命,如此才是一大善事。
等著計緣從這大殿當中出來,胡里便領著他離開了行宮,轉而來到了后山。
到了這計緣才發現,這里竟然還有著一個個洞府,顯然就是他們這些筑基修士的住處了。
胡里自是將計緣帶到了他的洞府里邊,只是剛一進來,胡里就開啟了洞府里邊的禁制,然后朝著計緣深深施了一禮。
“先前多有冒犯,還請前輩恕罪。”
“這有什么冒犯的。”
計緣來到一旁的軟椅上邊躺下,前后輕輕搖晃著椅子。
“行了,說說吧,這姜公子到這來到底是做什么的?看他現在這模樣,也不像是過來修煉的。”
“前輩,姜公子還真是到這修煉的,只可惜目前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才受困于此,停滯不前。”
“哦?”
“詳細說說。”
計緣稍微坐起了些,好像是來了些許興趣。
“嗯,據我了解,這姜公子是要借這古戰場上的殺氣磨練自己的意志,但尋常的殺氣對他沒什么用處了,得凝聚整個古戰場上的殺氣才行。”
“所以就得將這古戰場上邊的人都趕出去,或者…殺了。”
“本來一切都還好,可現在卻遇見了個硬釘子。”
計緣聽了眉頭一挑,緩緩說道:“魏家?”
胡里一愣,然后錯愕的點了點頭,“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前輩您。”
“說說吧,這魏家怎么回事?連一個金丹真人都打不進去,難不成這魏家也有金丹老祖?”
“那沒有,這魏家最強的一位也不過是筑基后期修士,起先都沒什么問題的,可就在我們準備對魏家動手的時候,那魏家不知怎的多出來一個人。”
胡里緩緩說道:
“那人也不過是個筑基修士,但卻掌控了一只三階妖獸,六尾妖狐,實力極為強大,連天蠶真人都打不進去。”
“竟有這事?”
計緣微微皺眉,“那人不是魏家的嗎?”
“應當不是,,這段時間我都已經將魏家的情況摸了個遍,可從未聽說魏家有什么三階妖獸,應當是外邊來的,不知怎的竟在此不要命的幫助這魏家。”
“興許是欠了人家的命吧,那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現在就是天蠶真人布下了三階大陣,準備用水磨工夫耗死那頭六尾妖狐,等著六位妖狐一死,我們的事情也就解決了。”
“那大概還得多久呢?”
“用不了多久了吧,聽姜公子的意思是,興許還要兩三個月,我們就能弄完走人了。”
兩三個月…時間應該也足夠了。
之后計緣又打探了一下別的筑基修士的消息。
對于這些,胡里更是知無不言了。
包括他倆在內,一共有十個筑基修士,門口守了倆,余下的六個都在魏家那邊,操持著那三階大陣,準備隨時煉化那頭六尾妖狐。
“對了,聽說這古戰場里邊有條血河的,怎么剛來的時候沒見?”
計緣像是剛剛想起,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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