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大廈。
圣主所在廳堂此時一片漆黑,唯有圣主的兩只紅眼散發著熒熒光芒。
這是瓦龍臨走時候,報復性地把這個房間的電斷了。再加上厚實的窗簾,明明剛至夕陽,房間里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就是在黑暗中,一排排的忍者兵從地面升起,整齊跪在雕像的面前。
這是被導彈炸碎的那批忍者兵。它們的歸來,意味著圣主已經知曉內華達山丘上發生的一切。
作為一頭千年前的惡魔,圣主確實對現代社會缺乏了解。
但再怎么說也是曾統治一方的君王,朝廷出動捕快、繡衣使者和軍隊的區別還是知道。
結合之前瓦龍語無倫次的求援。
圣主終于意識到:黑手幫可能真的遇上大麻煩了。
“瓦龍!你在哪兒!瓦龍!”雕塑大聲呼喊,卻始終無人回應。
千年來的歷次蘇醒已經證實了,沒有數量龐大的凡人幫助,他是不可能找到符咒的。一時間,圣主連馬符咒都顧不上了,沉聲命令:“去查!我要知道黑手幫到底發生了什么!”
話音落下,刷的一聲輕響。
忍者兵們四散而去。
搜尋情報本就是忍者兵的拿手好戲。
若是在古代,它們會悄無聲息地擄走知情者,運用刑訊方法撬開他們的嘴巴,一步步鎖定核心人員,在最短的時間內得知一切。
但在現代社會,忍者兵早已學會了更便捷的方式:
只見一個個忍者兵出現在黑手大廈的監控室、倉庫、文件室,指尖在鍵盤上飛速跳動,翻越各種監控及人員、資源調動記錄,再依靠忍者兵之間的聯系,共享訊息,硬生生從一堆影像、文字訊息中反推出瓦龍的動向。
順帶一提,忍者兵的技能樹里面,是有著“治國”這一項的,圣主的奏折百分之九十都是忍者兵批閱的。它們非常了解該怎么從文字里找到有用的訊息。
兩個小時后,忍者兵們再度整齊跪伏在圣主面前。
也就是忍者兵和契約主人之間有著類似心靈感應的聯系。
不然這會兒忍者兵都能做出一套PPT來,配合講解。
圣主很快就知道了黑手幫最近的真實境遇,甚至比瓦龍知道的還清楚一點、
“廢物!”圣主怒罵道,“離開了我,他什么都不是!”
雖說嘴上罵的厲害,但圣主心里已經盤算著幫瓦龍收拾爛攤子。甚至開始猶豫要不要從寶庫中取出些黃金,幫黑手幫渡過資金危機。
直到忍者兵的匯報到達了龍符咒的部分。
“他膽敢竊取我的符咒!”雕像微微晃動,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股怒火點燃。
龍符咒中封存著圣主最本源的力量。
雖然不像羊符咒和鼠符咒那樣,能給圣主一定程度的自由。卻是圣主最看重的符咒。
若是能自由行動,圣主定會第一時間沖到瓦龍面前,將這個竊賊撕成碎片。
但被封印的軀體強迫他冷靜下來。圣主耐著性子聽完后續匯報,猩紅的眼眸中怒火竟一點點消退。
“他開始用符咒的魔力整合黑暗世界?僅用眼神就能讓人跪拜?”圣主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意外,甚至透出一絲追憶,“他竟然能激發出龍氣。”
隱藏在忍者兵隊列中的丁陸心頭一動。
龍符咒的這個特性,圣主從未在手記中提及。
不過轉念一想也正常,古代魔法最核心的研究課題之一便是皇朝龍氣。圣主曾統治中原百年,沒理由不研究這種力量。
“把他帶回來。”圣主命令道。
在指令下達的瞬間,丁陸就已經做好了去找小玉“刷”掉這道命令的準備。
與龍符咒深度融合的瓦龍戰力太強,他沒信心在不暴露影子戲法的前提下拿下對方。
但圣主的下一句話,改變了他的想法…
中東沙漠邊緣。
一座融合了拜占庭式穹頂與現代軍事防御的堡壘矗立在夕陽下。
瓦龍獨自站在城堡最高處的露臺,感受著正在快速轉涼的夜風。
他端著一杯紅酒,水晶杯壁映著遠處雇傭兵營地的篝火,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剛剛,他成功征服了世界最強大的雇傭兵組織,RR軍團。
手下們正在城堡內加班加點整合資源,只有他來到天臺,獨自享受征服的快感。
“嗯?”瓦龍的眼睛突然轉向一邊。
只見四面八方的陰影中,一團團黑影如潮水般快速涌來。
“終于來了。”瓦龍依舊捏著手中的酒杯,只是身上已經亮起了一層瑩瑩光輝。
一個又一個忍者兵從地上升起,將瓦龍團團包圍。
“是時候讓你這些奴隸知道,究竟誰才是主人!”說話間,瓦龍額頭的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并發出危險的紅光。
狂飆的烈焰已經從身周升起,熾熱的氣浪讓露臺的大理石地面微微發燙。
但就在烈焰即將噴發的瞬間,一名忍者兵突然騰躍而起。
手中赫然捏著一個光潔、透亮之物,那赫然是一個——玻璃杯。
沒錯,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玻璃杯,里面也沒裝別的。
只是水而已。
在火龍卷襲來前,這杯水被精準地潑向瓦龍面門。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足以灼化子彈的金色光膜竟沒有立刻蒸發水珠。
啪——
一杯水結結實實的拍在瓦龍臉上,濺起無數水花。
隨著水珠滾落,瓦龍身上的金光如退潮般迅速消失,渾身奔涌的龍之魔力像被無形的手拽回,盡數縮回掌心的符咒中。
丁陸能清晰感知到,龍之魔力并未與符咒徹底融合,但瓦龍與魔力的聯系,確實被這杯水斬斷了。
瓦龍立刻從那個宛若神明般的狀態打回原形。
目空一切的高傲態度也隨即化作了色厲內荏。
“你們竟敢潑我!”瓦龍強作鎮定地激發符咒,掌心泛起微弱金光,板著臉恐嚇道。
但忍者兵們只是齊齊上前一步。
瓦龍立刻繃不住了:“你…你們要干什么?”
臉上不可抑制地出現驚恐之色。
最前排的忍者兵上前一步,鐵鉗般的手抓住瓦龍的手腕。他頓時沒了反抗之力,酒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裂成無數片。
“救命!特魯!唔——”忍者兵們捂住他的嘴巴,抓住他的手腳,按住他的肩膀…將他硬生生拖向地面的陰影…
“圣主,求您原諒我!”
黑手大廈的廳堂里,瓦龍頭發濕漉漉地黏在臉頰上,狼狽地被一群忍者兵按跪在圣主雕像前。
他的左手被丁陸強行拽起,掌心朝上展示在紅光中。
因為丁陸的魔法,此時的符咒已經完全嵌入了瓦龍的掌骨,只是在手心展露出了淡淡龍紋,乍一看只是精致些的紋身。
“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圣主的聲音帶著疑惑,猩紅的目光反復掃過那道龍紋。
不過因為丁陸用的就是洛佩法門的原因,圣主倒也沒懷疑是他人做的手腳。
“把他帶過來。”圣主命令道。
丁陸立刻拽起瓦龍,將他拖到雕像的龍首下方。
“饒命!我還能幫你找符咒!找到所有符咒!”瓦龍拼命掙扎,聲音嘶啞地哀求。
圣主充耳不聞,只是冷冷下令:“把他的手貼到我身上!”
丁陸照做,強行將瓦龍的手心摁在雕塑的缺口上。
熊——烈焰燃起。
圣主的石制軀體如融化的蠟油般蠕動,將瓦龍的手掌包裹其中。
掌心的龍紋亮起刺眼金光,龍之魔力順著接觸點瘋狂灌入圣主體內,整個廳堂的溫度驟然升高。
丁陸站在旁邊,偽裝成忠心關切的模樣,死死的盯著這一幕。
許久之后。
圣主才將瓦龍的手排出。
只是,龍符咒依舊嵌在瓦龍掌骨中,金色紋路比之前還亮堂了幾分。
旁觀的丁陸心頭疑惑:圣主竟然沒收回龍符咒?
是不能,還是不想?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放開他。”
丁陸下意識松手。
噗通一聲,瓦龍摔在冰冷的地磚上。
但他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便立刻起身,雙膝跪地,頭顱深深的埋下,語氣帶著近乎諂媚的恭敬:“感謝您的慷慨,我發誓一定竭盡全力為您尋找符咒!助您早日掙脫桎梏!”
圣主卻不為所動,反而悠悠說道:“忍氣吞聲,裝瘋賣傻,是每一名王者的基本素養。瓦龍,你還差的遠。”
瓦龍抬起頭,面上滿是惶恐之色,跪著向前挪動兩步:“我真的不敢再欺騙您了!句句屬實!”
但丁陸注意到:經過剛剛抽取魔力帶來的高熱與氣流涌動。此時瓦龍的發絲已經干透,只是還帶著幾分凌亂。
龍之魔力已經重新和他結合在一起了。
“你不會再有機會騙我。”圣主的聲音陰冷,“從今日起,黑影兵團將時刻潛藏在你的影子中。”
圣主下令,但丁陸一步沒動。
于是另一個忍者兵踏步走來,當著瓦龍的面融化,緩緩融入了他的影子中。
瓦龍的神色終于難看了起來,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桀驁。
他沒再偽裝,只是咬牙道:“圣主,你會后悔的!”
圣主反而不在意他的態度,只是警告:“記住瓦龍,我才是真龍。”
當前符咒歸屬:
13區:雞、馬 黑手幫:豬、龍(瓦龍)
丁陸: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