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瓦·龍傲天
第二天，一大早。
廢棄工廠的倉庫里還彌漫著油墨與鈔票的混合氣味。
在眾黑手成員的連夜工作下，錢山已經被全部分裝，由卡車分批運離，只剩下黑手幫成員們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辛苦費”在晃悠。
留守的成員們零零散散地收拾著現場。
突然，遠處傳來螺旋槳攪動空氣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一架黑色直升機穩穩懸停在工廠上空。艙門打開，特魯抱著個防塵罩覆蓋的長條形盒子，彎腰跳落在積灰的水泥地上。
穿過狼藉的車間，快步進入了瓦龍的房間。
不久之后。
衣冠整齊的瓦龍從房間里踏步而出。
依舊是標志性的墨綠色西裝、金絲領帶。手中的短杖上多了一些暗金色灼痕，蜿蜒如游龍云紋，反倒襯得短杖更添威嚴。
真正令人心悸的是他氣質的蛻變。
若說之前的瓦龍，雖然眼神犀利、舉止優雅、滿面威嚴，但長期相處后，還是能感受到其性格中是帶著一些虛榮與軟弱的…
而如今的瓦龍，卻帶上了一股難以述明的氣質。
那是一種混合著暴戾與傲慢的氣場，讓人一眼看去就下意識覺得——黑道的皇帝就該是這副模樣。
他只是出現在車間門口，原本喧鬧的黑手幫成員們就像被按了靜音鍵，紛紛停下手中動作，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
瓦龍緩緩抬起頭。
眾人才發現，那雙本來狹長的雙眼，已經變得如杏仁一樣渾圓。配合上細小的瞳仁，無論看誰都帶著一股睥睨的氣勢。
或者說那不僅僅是氣勢。
雖然沒有了外顯的光芒，但是龍的魔力卻凝成流動的金色光紋蘊藏在其瞳孔深處。
只見瓦龍環顧掃視。
那些原本埋頭不敢直視的黑手幫成員，竟像被無形力量牽引般，不由自主地抬起頭與他對視。
第一位黑手幫成員與瓦龍視線相交的剎那。
二人的氣機瞬間勾連在一處。
轟——轟——轟——轟——
一條白發、藍眼、綠鱗的神龍幻影，驟然在他腦海中炸開。龍威如海嘯般席卷意識，幾乎頃刻間占據了其全部心神。
畏懼、敬畏、崇敬、狂熱…他的眼神瞬間完成了四次變化。
再看向瓦龍，已如同在仰望行走于現世的神明。
噗通。
失神之間，這名黑手成員竟然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膝蓋撞在水泥地上發出悶響。
瓦龍臉上勾起一抹滿意的淺笑。
下一秒，笑意驟然轉為猙獰，額頭青筋如蚯蚓般暴起，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
他雙腳離地，緩緩懸空而起，衣擺在氣流中獵獵作響。
瓦龍掃視四周。
目光所及之處，黑手幫成員成片成片地跪倒，黑壓壓的人群如同被狂風壓彎的麥浪，此起彼伏的膝蓋撞擊聲連成一片。
不過片刻功夫，整個工廠里就只剩下阿奮、拉蘇和周還傻愣愣地站著。
其實特魯也沒有被瓦龍的“龍氣”所震懾到，但他是個日本人，平日里就跪慣了。
這時的三傻滿臉茫然，互相交換著困惑的眼神，仿佛在確認眼前的景象是不是幻覺…
陰影中，丁陸靜靜觀察。
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符咒和尋常的魔法道具是不同的。
普通的魔法物品的奇特之處，在于其被施加的魔咒。
而符咒的奇特之處，卻源自其封存的魔力。龍爆破，只是這種魔力最簡單、最直接的使用方法。
配合不同的體質，不同的咒語，自然會表現出不同的特質。
比如在“龍叔的怒火”一集中，使用龍符咒的瓦龍，除了制造爆炸與火焰外，還額外展現了肌肉膨脹、青筋暴起、雙眼發光、頭發飄揚、身體懸空等諸多特異之處…
這也是符咒珍貴所在：它其實代表了一個法術體系。
等到瓦龍帶著特魯和三傻登上私人直升機，引擎重新發出轟鳴。
阿奮終于從震撼中回神，
他仍帶著些畏懼，但仍試探著主動提起話頭：“老大，我已經做好了安排，通過一輛卡車掩護行動…并在事成之后，通過輪船撤離…”
阿奮并沒有說的太清楚。
但瓦龍知道他說的是諾克斯堡金庫。也就是當今美國最大的黃金儲存地。被譽為“極端安全”的地方，只有少數人知道完整的安全程序，而且沒有人完全知道如何打開金庫。
雖然現在早已不是美國掌握全球七成黃金儲備的時代，但那里依舊躺著數千噸黃金。
想到那堆積如山的金塊，瓦龍的眼底幾乎要噴出火來，指節下意識捏緊了扶手。
但他最終還是壓下了躁動：“不急。”
“什么？”阿奮愕然。
瓦龍調整了一下領帶，聲音恢復了慣有的冷靜：“金子沒有長腿，什么時候都能取回來，暫時放在那里就好。現在得解決掉那些搶食的‘野狗’。”
“野狗？”三傻面面相覷，拉蘇縮著脖子小聲猜測，“老大，您是說 13區和白宮那些大人物？”
“當然不是。”瓦龍發出一聲冷笑，“你動動腦子，之前走私的利潤只有四成能落進我們手中；最賺錢的黃金-軍火-糧食三角貿易甚至還得交稅。那些大人物跟咱們是一條利益鏈上的，怎么會是‘野狗’？”
“我們是一伙的？”阿奮撓了撓頭，還是沒轉過彎：“可上周警察抄了咱們十四條線啊，這不就是跟咱們對著干嗎？”
“那是他們嫌我們‘不聽話’了。”瓦龍嘴角撇出一絲嘲諷，“所以換了批更乖的‘野狗’來替他們干活，保證這段時間的好處不落空。”
到這時，阿奮終于聽明白了：“是有新幫派搶咱們的生意？我這就讓人去查——”
“不用。”瓦龍打斷道，“不是誰都有資格替代黑手幫的，我們一一登門拜訪就是。”
黑手幫能成為犯罪界的龍頭老大，除了往日背后有米國各界人士撐腰外，龐大的體量也是關鍵。
一個能整合生產、運輸、銷售甚至研發的犯罪集團，自然比那些困于原料爭奪、地盤火并的小幫派高效得多。
有資格替代黑手幫的，只有國際上早已聲名遠揚的幾個大型犯罪集團。
比如在玉制品走私中崛起的常氏集團、專為殺手提供后勤服務的大陸酒店、背后豢養雇傭兵的紅緞帶集團…
這時，一直恍恍惚惚的拉蘇，好似才終于明白了：“老大，您是要統一全球的犯罪界嗎？”
這一句話，宛如石破天驚。
不止是與瓦龍對話的三傻目瞪口呆。
就連前面的飛行員，旁邊的保鏢，都面露震撼之色。
而這股震撼，在瓦龍緩緩咧開的嘴角中，迅速發酵成近乎瘋狂的狂熱…
直升機角落的陰影里。
丁陸再次默默記錄：符咒融合后思維方式顯著改變。
思索片刻后，丁陸又補充上一句：不排除氣運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