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宛若凝固了幾秒鐘。
隨后,傅淮禮聳聳肩無奈輕笑了一聲,慢悠悠的慵懶聲音再度傳來:
“開個玩笑罷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下去扮鬼,狠狠嚇他們一跳…”
與此同時,梨初卻認真地仰起頭:“好。”
傅淮禮頓住了。
這次兩人沉默的時間,比之前還要久,靜得好像偌大的房間里,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傅淮禮不確定地、試探著又問了一句:
“你想…下樓扮鬼?”
梨初看著他的眼睛:
“我想公開領證的事情。”
上一次,傅淮禮錯愕沉默了這么久,還是他在L城的別墅里,半開玩笑地提議她去領個證,結果梨初真的點了頭,回了一句“行”。
此時此刻的傅淮禮只覺得自己的胸腔在猛烈震顫著,喉結上下滑動:
“你確定?”
“你…現在說不愿意公開,其實也還來得及。”
雖然,他早就是她合法的丈夫,但只要她還不愿意對外宣告他的正宮身份,他就還只是名分要矮上一頭的“男朋友”。
其實,他也愿意等。
畢竟,十年他都等過來了。
只不過就是每天都在無時不刻地、暗戳戳地找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秀恩愛,不秀死全世界不罷休。
梨初忽然朝他莞爾笑了一下。
那雙明凈生動的眼睛,一如十年前他初見她那天。
隨后,她的眉頭微微一挑:
“你真這么想?那行,我就再考慮個三五個月吧。”
“你回去等通知。”
話音剛落,傅淮禮已猛地將她抱起來,壓到床上——
挺拔而強悍的身體投落下濃郁的陰影,將她完完全全地籠蓋住:
“假的。”
“我不這么想,你也已經來不及了。”
“除非網絡系統癱瘓、火山爆發太平洋倒灌上岸、整個地球被雷劈成兩半,否則,這個正宮身份,我官!宣!定!了!”
又兇又急、又帶著珍視而無比顫抖的吻,爭先恐后地落了下來。
次日一早,向飛臨在酒店套間里緩緩套上了昨夜的衣服,又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他昨晚一夜沒睡好,樓下不知道為什么從早上就開始鬧哄哄的,聽著就挺鬧心、挺不清凈的。
隔著紗簾,連隔壁大樓的廣告屏也不知怎么的,一大早就亮得格外刺眼。
他抬起手,把簾子拉開——
那方巨大的LED顯示屏上,是傅淮禮和梨初的紅底雙人合影。
都穿著一樣的白襯衫,一個認真乖巧,一個霸道張狂,登對又惹眼。
那分明是,結婚登記照的模樣!
LED的畫面是滾動播放的,后面幾張看起來都有點像是花絮照,有好幾張都是梨初剛好在看別的方向,而傅淮禮的眼睛始終深情而寵溺地看著她,唇角輕勾,看起來心情極好極好。
向飛臨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當場拿起手機。
此時,各大平臺頭條已經幾乎擠爆了屏幕:
#萬盛集團總裁傅總官宣已婚!
#網傳白月光是假,傅太太才是白月光本光!
所有消息的源頭,是傅淮禮早上八點發的一條微博。
用詞言簡意賅,是非常傅淮禮式的發言:
官宣照片,是擋住了日期和身份證號的結婚證。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評論與轉發的數字還在幾何式地暴漲,都是清一色恭喜他們長長久久、早生貴子、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向飛臨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好像心臟被人一刀捅穿,鮮血噴薄而出,一瞬間喪失了任何說話的力氣。
上次他明明阻止過的,可他們終究還是去領證了…
就因為昨晚,初初發現自己的哥哥…不干凈了嗎…
他心煩意亂,心情可謂是糟糕透頂,整個人仿佛都被陰霾籠罩著,手顫抖著從桌上拿起了煙盒抽出一根煙,卻怎么都點不著那個打火機。
一只女人的手伸了過來,接過了他的打火機,幫他點燃。
向飛臨忽然慌亂地后退了幾步,才意識到昨晚自己被傅淮禮和梨初在走廊上擁吻刺激到了之后,又回到套間里…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李木子瞥了一眼窗外顯眼的LED屏,幫他把簾子拉上:
“自己親手養大的女人被別人搶走,卻只能在這里抽悶煙、找我這個替身發泄情緒和欲望,說實話,我都替你窩囊。”
向飛臨眸色暗了下來:
“抱歉,以后不會了,我會再給你轉一筆錢。”
李木子緩緩穿好了衣服:
“你就不想知道,他們為什么會去領證,而你妹妹又是怎么一步一步被傅淮禮拐走的嗎?”
在向飛臨的錯愕中,李木子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上面是一個低調視角偷拍的,傅淮禮和梨初在慈善拍賣宴席上就餐的畫面,傅淮禮正細心給梨初剝著蝦,兩人像是親昵地在聊著什么話題。
期間,蝦頭的刺不小心扎了傅淮禮一下,梨初瞬間眉頭皺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下一秒,傅淮禮就用手帕將自己的手擦干凈,又抬手去幫梨初揉了揉手指。
整個視頻畫面,登對又般配,但卻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的感覺。
向飛臨昨晚整個晚上一直在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其實,像這樣類似的畫面不是沒有出現過:
上戀綜的時候,他與梨初共舞,余光可以瞥見傅淮禮在旁邊站著小動作不斷,梨初則是全程心神不寧,就像是被人頻繁捏著腰、拍著手一樣。
還有上次,傅淮禮去寧家搶人的時候,明明也是他自己踹了寧岳成一腳,卻轉過身問梨初腳疼不疼…
李木子將手機收了起來:
“他們之間,好像存在觸感的共通,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共感。”
“通俗地解釋一下,就是你妹妹如果跟你牽手、擁抱,傅淮禮也感受得到,也就是說,他可以輕易地左右她的行為。”
向飛臨走到樓下的時候,恰好傅淮禮和梨初正在吃早餐。
在人來人往的酒店自助餐廳,他們就這樣高調地坐在中間的圓桌旁。
旁邊還有壘著高高的、一盒盒包裝精美的梨膏糖。
路過的人跟他們打招呼說著恭喜的話,傅淮禮便抬起手,給對方送了一小盒喜糖。
梨初全程羞紅了臉低著頭,完全沒有發現他這個哥哥已經到了門口。
于是他的視線,直接與傅淮禮隔空相碰。
四目短暫交匯,傅淮禮眸色暗下難以察覺的顏色,挽住了梨初的手臂:
“寶寶我要吃你盤子里的小蛋糕”
向飛臨按捺著情緒還是喊了一聲:
“初初,你過來一下。”
梨初并沒有懷疑什么就站了起來,像是寬慰傅淮禮一般:
“我哥找我,我去跟他打個招呼先。”
向飛臨醒了,肯定也看到外面的廣告牌了。
她想過傅淮禮會高調,但沒想到他會這么高調,直接把酒店對面所有大廣告牌都給承包了…
其中最大的那個廣告牌還好巧不巧地,就是正對著向飛臨那間房的窗戶的。
她跟傅淮禮領證、公開領證這兩個事情,都沒有跟自己的哥哥打聲招呼,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她還是應該要當面、正式地跟他打聲招呼的。
梨初的腳尖才往外面朝了一下,傅淮禮便抬起手輕輕一碰,桌臺上的果汁杯瞬間傾倒,就這么“咚”的一聲落到了地板上,濺起了一地的果汁。
梨初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轉過身,拿起紙巾幫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濺到袖子上的果汁:
“你怎么了?”
傅淮禮一臉嬌弱的模樣,語氣還帶著委屈:
“大概是喜糖派多了,有點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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