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急忙從身后緊緊抱住了他:
“傅淮禮!回家,我們回家!”
她圈在他腰上的一雙顫抖的手,及時喚回了傅淮禮的理智。
最終他還是只睨了寧岳成一眼,松開了腳,摟著梨初的腰將她帶里,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怎么囂張地來,就怎么彪悍地走。
“好了,沒事了,別怕。”
傅淮禮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她的手指,出聲安慰著她,卻還是有些后怕地問:
“你在這里待了多久了?”
梨初如實交代: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吧。”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
“但我沒吃他們東西,沒聽他們的話叫人,沒喝寧岳成遞過來的果汁,也沒接他姑姑送我的祖傳手鐲…”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好像已經很適應了“凡事要跟傅淮禮報備”這件事情。
傅淮禮的眉頭緊了緊。
寧家花樣還挺多。
可一想到她在這里待了這么久,危險離她那么近,還有寧岳成最后那幾句話反復響在他的耳邊…
他忍不住會去想,但凡他要是再晚來一步,會不會怎么樣。
心尖一顫,只覺得自己剛剛對寧岳成還是下手輕了。
看著他越發陰沉的臉,梨初連忙又出了聲:
“我哥也在的,我真的沒有出什么事,你放心。”
顯然,這也是傅淮禮不想聽到的話:
“哦,你哥在啊那不也沒什么用嗎?”
他放心個屁!
要不是幫向飛臨慶祝出院這個借口,梨初也不會被邊葵帶過來。
那幫狗東西,甚至還想用向飛臨來威脅她,逼她嫁給寧岳成,他簡直越想越氣!
察覺他情緒更不對了,梨初連忙整個身子都湊了過來,兩只手都握住了他的手,語氣軟了軟:
“那我不是第一時間給你發定位了嗎?”
傅淮禮心底剛冒出來的那些不適,好像瞬間被她柔軟的手給握沒了,煙消云散。
他輕哼了一聲:
“那往后遇到危險,你第一個找我,還是找你哥?”
梨初:“…”
這個人到底是吃了多少送命題庫啊喂!
這次,她選擇高情商回復:
“跟你在一起,就沒有危險。”
畢竟,危險看到他都會一覺繞道走,生怕被他張張嘴就毒死了。
這話雖然是哄他的,但事實上,在她察覺到不對、就迅速給傅淮禮發定位的時候,這個問題就已經有了答案。
以前遇到麻煩就找哥哥,是從小跟在向飛臨身邊養成的本能反應,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這種刻在骨血里的本能,似乎已經在慢慢剝離了。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強勢霸占了她的世界,包括她的潛意識反應。
簡直霸道、蠻橫又毫不講理。
顯然,她剛剛那哄人的話對傅淮禮非常受用,他方才還緊懸著的心已經緩緩落回原位,甚至還被填得滿滿當當。
原本冷傲的眼眸微微揚起弧度,連薄唇都帶著笑意,拉過她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手指: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這么有安全感呢!怪不得你越來越離不開我了。”
果然不能夸,一夸就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梨初無情地把手收了回來,乖巧又正經地坐得板正。
可傅淮禮的語調顯然都是揚起來,透著十足的愉悅:
“裝什么裝,那你給我發定位,不就是想讓我趕緊來找你——你就是離不開我。”
梨初已經懶得去糾結他話里奇怪又不講道理的邏輯,只是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
“我只是怕我犯了重婚罪被抓。”
傅淮禮:
“你這么愛嘴硬,上輩子做地下黨的?”
梨初: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你這么愛高調,上輩子做花魁的?”
其實,梨初害怕他高調,倒不是怕他在寧家曝光他們兩個已經領證的夫妻關系,只是怕他…在今天,又惹上了麻煩。
雖說他和寧岳成確實算是積怨已久,但是這次,再加上次撞車把寧岳成送進醫院的事情,她顯然都是那根導火索。
萬一…
梨初下意識抿了抿唇。
傅淮禮眉頭一挑:
“就這一會兒就魂不守舍了,又想誰呢?”
“我在想寧…”
梨初話沒說完,傅淮禮嘴角瞬間向下:
“我剛剛架白打了,還白咣咣一頓搶人了是吧?看來證都領了還不行,我是不是回去也得找個祖傳手鐲趕緊把你套上?”
梨初連忙解釋:
“我沒想他,我想的是他爺爺。”
傅淮禮的語氣聽起來更冷了:
“七八十歲的老頭你也不放過?”
梨初:“……”
她索性把頭轉向窗外:
“是是是,我上趕著給寧岳成做后奶奶呢!”
不忘帶著小脾氣輕哼了兩聲:
“大醋缸。”
連七老八十的老頭的醋都吃,簡直沒誰了!
傅淮禮卻只是玩味地笑了笑:
“我不是吃醋,是不想你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我與寧家的恩怨,跟你沒有關系,所以真算起來,還是我把你扯進來的。”
“對不起,今天嚇到你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猝不及防的溫柔,梨初只覺得整顆心好像穩穩地被他托住。
明明他們共感的只是觸覺,卻怎么覺得…他連自己腦子里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一時間,她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么來回應他的溫柔,只好繼續嘴硬:
“誰知道呢,其實你吃醋了也無所謂,畢竟我魅力很大,想娶我的人多得是。”
“你危機感重一點,也是應該的。”
明明覺得自己已經耳濡目染地學了不少他臉皮厚的精髓,按道理應該是出師了,可卻在說這話的時候,還是不自覺耳根發熱。
傅淮禮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還行,這次可以不吃,畢竟我總不能連贏過一個老頭的自信都沒有。”
他輕笑著,嗓音低沉:
“寶寶~真的,我現在很自信。”
“沒名分的時候我都不怕,現在我起碼有個男朋友的名分了,我還怕什么?”
梨初怔怔地回過頭看他:
他還在開車,所以眼神自始至終看著面前的山路,但從眼尾里溢出來的繾綣深情,讓人覺得溫柔,好像,在被他深深愛著。
她回想起了他在寧、向兩家人面前說的話,開口問他:
“傅淮禮,你愛我嗎?”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
你為什么會說“我是你深愛的女人”?
你到底是從什么時候,喜歡我、愛上我的?
他喜歡她這件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可能是他們一不小心共感糾纏太深,又在朝夕的相處中逐漸依賴,正如確認自己喜歡他一樣。
可喜歡和愛,不一樣。
明明忽略小時候那點短暫的交集,他們認識的時間分明就太短太短,霸道公然地說深愛她,是不是太早了?
但她無法否認,她的心臟在聽見傅淮禮說愛她的那一刻,是多么劇烈的震鳴。
傅淮禮不知怎的,忽然方向盤一打,在一處平緩的樹下停了車,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回看著她。
這讓梨初忽然覺得底氣很足:
“怎么,你敢說,還不敢承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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