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寧老爺子發的話,但傅淮禮還是下意識瞥了向飛臨一眼:
“不好意思啊,我對‘先來后到’這個詞過敏。”
“只是,您老人家這么大年紀了還這么喜歡搶先,要不,你先去死一死?”
傅淮禮薄薄的眼皮下眸色冷厲:
“畢竟,都把主意打到我深愛的女人身上了,活得挺不耐煩的啊。”
寧老爺子在W城也算有幾分名望,尤其生過幾場大病又因為心梗跑過幾趟ICU,最是惜命,天天這里捐款那里慈善做個不停。
沒有人遇到他不是恭恭敬敬問好祝壽、不吝送上“長命百歲”、“萬壽無疆”這樣的美好詞匯。
敢當著他的面挑釁他去死,傅淮禮算是獨一份。
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梨初也愣了愣。
寧老爺子鐵青著臉:
“聯姻是兩個家族的事情,你小小年紀就這么耽于情愛,為了一個女人在我這里大放厥詞。”
“前傅警司可就只剩你這一個兒子了,瞧你這點出息!”
他在“只剩”兩個字加重了語氣,布滿皺紋的眼窩里隱約可以看見陰狠的光。
梨初當然知道,亡兄是傅淮禮的禁忌。
她忍不住抬手握緊了傅淮禮的手臂,有些擔心地看向了他。
傅淮禮眉眼斂了斂,扶穩了梨初的腰,一開口漫不經心又極具嘲諷:
“哪有你出息,都七老八十了,還要幫孫子搶別人的女朋友。”
“你孫子整天只關心你飛得高不高,我好歹還關心你飛得累不累。可奉勸你一句,與其跟我硬剛,倒不如多吃點降壓藥、多喝點熱水,活久一點,免得你倒了,他們就散了。”
他從椅子上起了身,以俯視的姿態看著寧家的人,眼底透著肅冷,像是擔心寧老爺子耳背一樣提高了音量:
“我今天在這里,把話撂明白了——梨初是我傅淮禮的人。”
“想從我手里搶人,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本事先干掉我。但凡沒膽子、沒本事弄死我的,就別來挑戰我的耐性。”
“只要她選我了,無論是誰——都,得,滾!”
擲地有聲。
但傅淮禮已經懶得再跟他們浪費時間了,骨節分明的左手朝梨初伸了過去,掌心朝上:
“回家?”
梨初毫不猶豫地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任他握住。
邊葵見狀連忙喊了一聲:
“初初,你就這么走了,你哥怎么辦?”
梨初明顯感覺到傅淮禮拉著她的手頓了一下,她回過頭,往向飛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瞬間,向飛臨落在她臉上的目光似乎有些深晦難懂的含義,但很快就變成溫和的安撫:
“你跟淮禮先走。”
他和傅淮禮兩個人之間的事,沒有完,也不會完。
但在保護好梨初這件事上,他們有著共同且一致的目標,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就在此時,從寧家繁密的灌木叢里突然閃爍出幾聲閃光燈的聲音,隨后,烏泱烏泱一排的記者扛著微型攝像頭、手機和話筒就沖了出來,將那幫坐在前院餐桌邊上的人團團圍住:
“我是W城百姓周刊的記者,采訪一下寧老爺子,剛剛你們的對話都是真的嗎?您是真的利用個人權勢地位給孫子搶女朋友,試圖逼婚嗎?”
“我是W城晚報的記者,您是向太太是嗎?您剛剛出聲阻止傅總他們離開,是因為寧老爺子用您兒子脅迫您嗎?其中有什么隱情嗎?”
“我是科學小報的記者,有人還爆料,寧少明明不是醫學專業,卻能擠占名額在寧雪女士的研究所和寧氏的天使醫院掛職,可以解釋一下嗎?”
“請問天使醫院前段時間失蹤的值班護士和寧少有關嗎?”
“請問寧老爺子您平時做這么多慈善是為了贖罪嗎?”
“觀眾朋友們,現在我們直播的場地便是傳聞中寧家的秘密莊園!大家從切換的無人機航拍鏡頭可以看得出來,一向行事低調的寧老爺子的莊園占地面積,竟然足足有半個山頭這么大,這里還有古樹…”
原本,這種“兩男爭一女,正牌男友公然打上門當眾搶人”的消息,本來就夠吸引眼球了,再加上寧家過分奢華秘密莊園首次曝光、寧少與寧氏產業的黑料大起底…更是引人入勝得很。
寧家人自是瞬間慌了陣腳,一群保安拼了命驅逐。
最后,寧老爺子是捂著心臟被人抬到后院去的,后來據說,還是向飛臨幫忙施的急救才保住了一條命。
梨初站在那臺停得霸道的勞斯萊斯幻影前,看著那堆鬧哄哄的、跟見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洶涌著的記者,回頭看向傅淮禮:
“你干的?”
這群記者還能怎么進來,無非就是傅淮禮闖進來的時候過于高調,吸引了所有安保力量的注意,這些人才順利偷偷潛進來的。
至于是誰通風報信帶進來的,答案也很明顯了。
傅淮禮聳了聳肩:
“難得來他們莊園一趟,不得送他們一份見面禮。”
“順帶也給你的新聞節目增加選題,今晚好好播,蹭上這波熱度,讓我多賺點錢,盡快能達到把自己嫁給你的門檻。”
真不愧是…W城最會賺錢、臉皮又厚得沒道理的…萬惡資本家。
就在梨初被傅淮禮護著坐進車里的時候,寧岳成不知從哪里沖出來:
“傅淮禮!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
“你想要她是吧?你想得美!我倒要看看你娶不娶得成!”
傅淮禮哂了一聲:
“又不是你爺爺給你娶后奶奶,你操什么閑心,有空還是去多關心你爺爺吧。”
寧岳成陰惻著臉:
“我可是你哥哥,我怎么會不操心你呢?”
“你不是很緊張她嗎?你只會讓我做夢都想把她睡了,然后再把她的心臟活生生地——”
他話都沒說完,忽然整個人又被他一腳踹翻。
原本旁邊就堆了一堆的昂貴紅酒,寧岳成的身子猝不及防往后倒去,伴隨“乒鈴乓啷”的一聲巨響,摔了滿身的酒液和玻璃碎片。
雖然避開了頸動脈等關鍵要害,但足以疼得他吱哇亂叫。
傅淮禮就這樣踏著地上流淌的酒液朝他走,單腳踩在寧岳成的胸口上,冷鷙的眼神讓梨初都嚇了一跳。
寧岳成吐著一口帶血的唾沫:
“你有本事就踩下來,往你哥哥的心臟的位置踩!”
傅淮禮緩緩地把腳往上抬了半寸,那距離不是脅迫,他是真的想弄死寧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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