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洗衣機:讓子彈飛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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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元旦首日，隨著華藝事件的終結，其余的文體新聞也紛紛冒頭，從各個角度昭彰著娛樂盛世的來臨。
特別是電影行業。
《心浪娛樂》做了一期內地電影公司的盤點，除卻飽受關注的萬噠影視、樂視文化、吾悅文化、問界之外，也對其他觀眾們不太了解的電影公司進行了詳盡介紹。
譬如其實一直在默默發展的光纖和伯納聯盟。
這兩家公司在前世本是各自風景獨美的競爭對手，并且都跟港圈港片有著密切關系。
這一世在內地幾大導演各自成一體的情況下，光纖和伯納基本壟斷了港片在內地的發行業務。
08年年初春節檔的《江山美人》和《見龍卸甲》，后者以首周2800萬點燃清明檔，該檔期也是今年首開，和當年問界的《失戀三十三天》開辟了情人節檔類似。
年尾春節檔和賀歲檔的《蝴蝶飛》、《深海尋人》等小成本電影，又避開了幾家大公司和大導的賀歲檔廝殺，可謂明智。
小公司嘛，肯定是夾縫里求生存，不過這里說的小，也只是相對于其他幾個巨無霸而言。
可以說，沒有大導坐鎮的伯納和光纖，港片現在是他們為數不多的“進貨渠道”，不過現在又要被穿越者帶來的世界線變動影響了——
港圈導演陳可欣的《十月圍城》被樂視文化截胡。
伯納的于冬大為光火，這本是他和陳可欣早就溝通好的09年賀歲檔大作，沒想到被財大氣粗的黑金商人截胡。
甭管陳可欣《投名狀》的盈利或者口碑情況如何，現在的中國電影市場，就是你來就賺錢，觀眾們對電影質量的認知和辨別能力還不高。
找幾個影評人吹一吹，軟文發一發，再加上大麥網和問界的票補戰爭，是個像模像樣的導演都能有些號召力。
于是最終在不懈溝通下，陳可欣出面說和，又引入了有紙媒宣傳渠道的光纖和擅長營銷的于冬，三家在元旦正式公布聯合投資的消息。
元旦這一天，官方公布的《十月圍城》投資額為1.5億，班底都是陳可欣的嫡系部隊：
《投名狀》的武術指導董瑋、攝影黃岳泰、《狄仁杰》的美術麥國強等等。
同時，樂視文化沒有公布的是，他們從華藝挖來的導演陳四成，也在謀求著自己第一部作品的機會。
他盯上了這一世問界出品的《士兵突擊》里的好哥們李臣。
而盯上的這部以李臣為原型的劇本，也是野心家陳四成起勢的天命作品，《北平愛情故事》。
因為這個故事的原型，就來自于李臣2007年在博客網上刊登的一部名為《無敵》的，也即上一世楊蜜扮演的楊紫曦的原型。
在李臣的中，拜金女楊紫曦的原型叫做“李蒙璐”，來自大黑牛的兩個前女友，牛萌萌和李小璐。
這一世的陳四成其實是異常不順的，因為出道之初就被路老板敲了一悶棍，現在手上還有他的黑料呢（256章）。
但人品歸人品，本人還是頗具才干和眼色的，他在進入華藝之后就迅速崛起，身份從演員變成了導演，給在問界進修過的徐爭做副手。
按理說陳四成也是謝進恒通藝術學校的學生，跟雁子、兵兵都是校友，但后者在華藝一直不太搭理他。
這一次年末的華藝動蕩，煤老板入圈，著實給了陳四成一個起勢的機會。
他又怎么能不把握住呢？
于是李臣無私地將自己的故事拿出來改編劇本，在樂視文化內部正式立項。
后者還像上一世一樣，給陳四成拉來了騰華濤做監制，張譯和莫小棋等人做主演。
不過相比于前作，這版的《北愛》會有兩個重大改變，童麗婭和楊蜜都不會再出演原角色。
前者不消多提，大蜜蜜現在儼然是內娛小花里和蘇暢并列、僅次于劉伊妃的存在了，怎么可能來這個新手導演的處女作里演個拜金女。
還沒等吃瓜觀眾們反應過來，樂視的動作不斷，繼續宣布了騰華濤導演的《蝸居》電視劇正式立項。
以及著名第六代賈科長的紀錄片電影《海上傳奇》正式立項。
一部紀錄片電影，煤老板們其實也沒想著賺錢。
一方面賈科長是自己老家人，大家信得過；
另一方面，在剛剛宣布的2010年羊城亞運會總導演組名單中，北平奧運會的陳偉亞擔任總導演，賈科長擔任創意顧問。
這又是明晃晃地學習、模仿問界了，即便這個創意顧問的職務，和路老板的奧運總導演有天壤之別。
但路線是這么個路線，煤老板們雖然走得慢，但他們從不停止進步。
公之于眾的《蝸居》，以及暗中籌備的《北愛》，從上一世來看都是口碑頗佳的作品，只是《十月圍城》票房虧損在4000萬左右。
但無論如何，黑金入場的第一波來勢洶洶，還是叫內娛頗為驚詫。
太踏馬豪橫了！
從12月31號到元旦，萬噠、吾悅、樂視逐個展現實力，亮出肌肉，問界也很應景地公布了開年計劃。
首先是旅游衛視的《鬼吹燈》季播劇正式上線；
導演路寬的科幻巨制《球狀閃電》也即將提上日程，因為首次執導特效工業如此復雜的電影，以及對后期制作時間的不確定性，暫定于2010年勞動節假期于觀眾見面；
問界和吾悅合作的《來自星星的你》亦將在范兵兵身體條件允許后開拍，現已正式進入籌備期，即日開始選角工作；
最后是萬年系列片工具人寧皓的《囧》系列的延續，因為肉眼可見的《人在囧途》已經大爆，又要開始路徑依賴，穩定輸出。
雖然比不上《非誠勿擾》的13天就破了兩億，但考慮到成本和題材問題，也算得上回報率超高了。
由此也可見，目前國內賀歲檔的主流，仍然是氛圍和題材輕松幽默的喜劇片。
即便是去年、前年的路寬也很難打破這樣的觀影慣性。
他的《塘山》首日票房1800露頭；
去年的《天空》更是拿遍了所有大獎，錯開了賀歲檔后才能在國內拿到可喜的排片和票房成績。
元旦節中午，外網傳來一個耐人尋味的消息，一方面印證了上個月華藝易主中，鄧溫迪的立場變化原因；
另一方面，也叫這則消息中的另一位主人公陷入了小小的爭議。
該新聞消息稱：
暫定于2010年1月上映的《阿凡達》與中國問界嘉禾院線正式達成協議。
該協議以問界壟斷的中國高端影院資源為基礎，通過排他性放映權、分賬優化和聯合推廣三大核心條款，實現雙方利益最大化。
大致內容包括了排他性IMAX/4K放映權，如獨家首月窗口期，《阿凡達》上映首月可以獲得前30天的獨家放映權。其他影院需待首月結束后方可申請技術認證接入。
以及《阿凡達》衍生品在問界嘉禾影院和國內的問界商城的發售和分成協議。
凡此種種條件，其實對于問界和福克斯是雙向約束。
福克斯希望《阿凡達》能夠在高端影院播放，一是能夠展現最好的畫面，二是票價有保障，能多賺錢。
但問界也是這么想的，因此很愿意死死綁定，不分你我。
沒有人比穿越者更知道這部電影的威力，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上一世的大麥網和格瓦拉的電子票務的火爆，也是從《阿凡達》的一票難求開始的。
這一世提前開戰的電子票務大戰不知道要何時停火、何時終結，但試想在2010年1月的賀歲檔時，席卷全世界的《阿凡達》在內地的高端影院的票務，竟然全部被問界壟斷？
只此一戰，就足夠叫大麥網失去很大一部分優質客戶了。
這也是路寬在12月20號臨時股東大會之前，親自飛到美國去洽談的原因。
一是也能夠這個條件作為誘餌，確保鄧溫迪所持的11個點的股權的立場；
二是為未來可能出現的競爭埋線，率先建立優勢基礎。
至于給《阿凡達》創造有利的播放和營銷條件，是否和他電影工業化的目標，以及中國電影出海的宏愿相違背？
完全不搭噶。
這就像在國內發展新能源汽車，與是否應該拒絕特斯拉在魔都的工廠設立是一個概念。
首先《阿凡達》的肆虐是完全不可阻擋的。
其次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如像他一樣深入學習、甚至要派郭帆和陸洋去劇組進修，再進一步提高補天映畫的特效能力。
并且在《阿凡達》之后的五一檔期，用《球狀閃電》去“收復失地”。
但網友和老百姓很難有這樣的眼界和認知，再加上一直有敵對勢力的煽風點火，楠方的鼓吹躁動，很快網絡上就出現了把他打成“帶路黨”的論調。
《楠方都市報》特刊：
《技術壟斷下的文化殖民：評問界嘉禾與〈阿凡達〉的賣國式合作》。
路寬以學習好萊塢特效為幌子，實則為北美資本鋪就文化入侵的虹吸管道。
當未來的《阿凡達》獨占IMAX銀幕時，中國觀眾被迫接受的是技術霸權下的審美馴化，這與其鼓吹的“電影工業化”背道而馳，恰似清末買辦以洋槍隊剿殺義和團。
當卡梅隆團隊帶著4K攝影機進駐嘉禾時，中國導演連膠片都要仰人鼻息，這與1842年《金陵條約》劃定通商口岸有何區別？
從《歷史的天空》到IMAX放映權，路寬完美演繹了“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的戲碼。
當他未來帶著一種子公司在納斯達克敲鐘時，腳下踩著的正是被好萊塢技術標準碾碎的中國電影尊嚴，所謂產業布局，不過是新自由主義裹挾下的文化獻祭。
特刊下方的網友評論無數，不過因為路老板歷來的“打臉”特性，以及無數事實證明了的端正立場，楠方的節奏帶得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對家雇傭和自發質疑他“引狼入室”的聲音有，但自發為他辯解的聲音也很大。
即便后者暫時也無法理解他這種做法的目的何在，只是出自對這個人的信任和熱愛。
“首先《阿凡達》是中影引進的，其次才有問界和福克斯、卡梅隆的合作模式，搞清楚先后主次好不好？要罵就去罵中影。”
“洗衣機這是師夷長技以制夷，楠方的論調就完全是閉關鎖國，這是格局的差距，不必多談。”
“楠方，我踏馬去你們報社看一看，但凡有一輛日苯車、美國車，你們就是民族罪人，就是資敵。這樣的論調成立否？”
路寬的頭號粉絲影評人周黎明發文：
楠方將問界與《阿凡達》的合作斥為“文化殖民”，實則是以封閉心態誤讀全球化電影工業的本質。
此舉非但不是“引狼入室”，反而是中國電影產業與國際接軌的戰略性破局。
技術共享是產業升級的必經之路，中國電影若想擺脫“作坊式生產”，必須直面好萊塢的工業體系。
卡梅隆團隊的4K/IMAX技術代表著當前電影制作的最高標準，問界通過合作獲得技術授權與人員培訓機會，實則是以市場換時間的務實策略。
所謂“審美馴化”的指控，本質是對觀眾選擇權的蔑視。
中國觀眾早已通過《泰坦尼克號》、《指環王》等片建立全球化視野，其審美判斷力遠超某些陰謀論者的想象。
路導的“師夷長技”邏輯——以《阿凡達》培育高端市場、再以《球狀閃電》實現技術反哺，正是用好萊塢彈藥攻占好萊塢陣地的智慧。
若中國導演連與頂尖團隊同臺競技的勇氣都沒有，所謂“文化輸出”不過是空中樓閣。
隨后是燕大學者戴錦華、“路吹”胡錫近等人的漸次聲援，東風壓倒西風，楠方的論調一時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楠方唯一的優勢就是影響它的紙媒受眾了，畢竟紙媒沒有可供即時討論、辯論、證偽的余地。
從這個角度來說，互聯網確實是消滅輿論集權的工具，只不過最后還是會被資本把控，甚至更可怕。
只看執刀的人是誰罷了。
元旦晚是上影、鷹皇、問界合資的《讓子彈飛》的首映儀式，地點在問界嘉禾的國貿店，也是目前北平唯一一家擁有IMAX廳的高端影院。
只是在白天這一份問界和福克斯的合作協議流出后，國內其他院線應當都會仔細分析研判以后的趨勢。
畢竟無論是是敵是友，大家對于路老板的前瞻性和行業遠見是無可指摘的，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多模仿者了。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屠龍少年這個新外號挺酷的。”劉伊妃在車上翻著手機WAP瀏覽信息，打趣身邊的男子。
“不過外號取晚了，再過兩三年你就三十歲了，應該是屠龍中年。”
“是不是呀，阿加西（大叔）”小劉摟著丈夫的手臂撒嬌，瓷白的臉頰泛著孕期特有的紅暈，聲音膩歪地像要滴出水來。
洗衣機看得食指大動，但也只能腦子里動一動：“看來你最近韓劇閱片量很高啊，常用詞匯都學會了。”
“不得不說，確實吸引人，那種你明知道很狗血但仍舊放不下的吸引人。”
劉伊妃笑道：“國內的編劇可以研究下，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特別要把我們的文化元素都拿回來。”
“特別是現在流行的大叔型角色，蠻有意思的。”
路寬點頭：“金融危機對韓國影響很大，大叔文化流行，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社會裂變下的文化重構。”
“以前都是車禍癌癥、花樣男子，現在韓劇的觀影主力女性，對這類劇情和形象比較脫敏了，特別是生活質量下降后，需要一個溫柔、包容，又有經濟實力的大叔給她們意淫。”
在金融危機中，棒子的匯率在半年內貶值幅度超過42.6，股市下跌了61.4，短期資本外逃規模達2109億美元，已經基本接近了97年亞洲金融危機的規模。
流行文化和影視文化，也是依托社會現實進行創作的，這也催生了大叔文化的流行。
韓國女人看著早出晚歸卻賺不回來幾個子兒的丈夫，需要一些心靈慰藉。
劉伊妃嗤笑：“好難聽，什么意淫！”
“文化作品的功能之一，并不可恥。”路寬笑道：“韓劇里有大叔，其實我們的影視作品里也有，不過比較隱晦，還和權力伴生。”
“有嗎？我怎么沒看過。”
“就是樂視文化煤老板投拍的《蝸居》，你應該沒看過，改編自作家六六的同名，2007年就出版了。”
路寬笑道：“我現在這么跟你描述——里面有一對‘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小情侶，后來女孩耐不住高昂和房價和清貧，和一位成熟穩重、儒雅多金的大叔在一起了，后者是高官大秘。”
“你猜這部電視劇拍出來，是喜歡帥氣窮酸的青梅竹馬男友小貝的多，還是喜歡這個典型的大叔形象的角色多？”
他所說的就是國產劇中的“大叔”，也即張嘉譯扮演的宋思明，原型是魔都某大秘。
劉伊妃撇嘴道：“據你所述的故事，這個女孩的做派不是很符合普世價值觀啊，想必電視劇里會花很多筆墨寫她的掙扎吧。”
近來瘋狂看劇的準媽媽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這種現實向的電視劇，里面的人都很難叫人喜歡得起來，不是太苦，就是太壞。”
路寬笑道：“電視劇還沒拍，不過我可以下個結論，這個男主小貝會是最不受歡迎的角色，而大叔宋思明男女通殺。”
“為什么？年輕的男觀眾應該會對痛失所愛的小貝很同情啊？”
“現實的壓力太大了，房價的壓力也太大了。”路老板解釋道：“整部電視劇你如果叫他們去代入小貝，那真的是看著自己頭上綠油油，還無能為力。”
“但是代入宋思明就不一樣了啊？男人幻想自己有權有財，女人狠命得往自己身上撲，還給自己生孩子。”
“女人呢？就像我剛剛講的韓國女觀眾一樣，誰不希望有個能提供安全感的戀愛對象呢？面對現實，所有人都需要精神寄托。”
事實也是如此，這部電視劇播出后，張嘉譯的大叔形象也逐漸確立。
只不過電視劇的價值觀導向很成問題，不少女性觀眾高呼：
宋思明“太男人了”、“有情有義”，甚至有人說“如果我是海藻，也難以抗拒”、“當小三也值了”。
大叔文化，這是一個時代的精神文化和社會思潮的反應。
只是我們和棒子的國情不同，棒子的大叔多是財閥繼承人、精英律師、醫生；
東大的大叔不但要有錢，更要有權，原因大家都懂。
“樂視文化挺厲害啊，照你這么說，這個人物立住了，這部劇應該也能火。”
車在問界嘉禾國貿店停下，路老板扶著大肚子老婆下車：“看市場吧，不過我們也做了應對，盛大的一個站有個連載作品，也是講年輕人為房所困的，已經買下了版權。”
這部連載于“紅袖添香”，折射80后群體在房價飆升、職場壓力下的婚戀困境。
改編成為《裸婚時代》后在蘇省衛視直播，開播收視率0.98，最終以1.98收官，穩居全國收視冠軍。
應當算是當年的現象級作品了，引發的討論無數，也捧紅了小生文璋。
“天仙來了！”
“啊！天仙肚子真的大了！”
劉伊妃許久不曾公開露面了，這會兒孕肚幾乎難以遮掩，比上一次在相對私密的華藝臨時股東大會上看起來更直觀了。
“大家好，觀影愉快哦，支持《讓子彈飛》！”小劉笑著跟粉絲們打招呼，從來也沒有在意過婚訊和懷孕的消息會泄露。
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阿飛和米婭緊緊跟在她左右，絲毫不敢大意，誰知道有沒有粉絲失了智的要撲上來。
路寬看得皺眉：“這次信了你的鬼話，下次絕對不帶你出來了，頂多去人少的地方散散心。”
“嘿嘿，能有什么事啊，離人群都好幾米呢，誰過得來啊？”
劉伊妃滿足道：“我在家里待著要長蘑菇了，再不出來得悶死，你又不在家陪我。”
“等情人節《山楂樹之戀》首映結束，我就再也不到人多的地方了，行了吧？”
洗衣機無奈：“你最好說到做到。”
兩人進入影院，閃光燈和打招呼的領導、來賓無數，路老板一一笑著應和，隨即來到兩臺取票機前。
沒錯，問界的在線售票軟件已經蓄勢待發，目前在一線城市的幾家影院試運行和內測，情人節檔的《山楂樹之戀》會全面推行。
正如邪惡軸心所料，問界、中影、北平新影聯已經準備上馬試用問界的在線軟件。
“這就是我們的取票機嗎？”小劉好奇地觸屏操作了幾下，又在另一臺大麥網的取票機前比較。
“好像比他們的流暢一些？”
“對，我們要求工廠生產取票機，采用的是現在最新的電阻式觸控屏技術，卡頓會比較小。”
“別看這一點細節，給觀眾帶來的體驗是完全不同的。”
路老板自賣自夸：“還有對于購票流程的簡化，這臺機器還可以插入銀行卡進行在線購票，這個環節我們也打通了。”
劉伊妃好奇地又一個個功能體驗了一番。
問界嘉禾的影院里為什么會有大麥網的機器？
因為現在的票務戰爭還沒有到排他性的地步，甚至問界都沒有正式推出。
即便是正式開打，除了問界和萬噠以外，也沒有說哪家影院就一定要把關系稍遠的一方的機器扔掉。
大多是擺在影院里，觀眾自己選擇用不用就是了。
畢竟問界和大麥網沒有徹底斷絕另一外溢價之前，兩個機器總還是都有用戶使用的。
技術水平和服務都大同小異，主要還是最后看補貼力度。
或者問界能夠提出一攬子比較排他性的合作協議，老韓才有足夠的理由支持他，把大麥網的機器全部退回。
不然也是落人話柄的事情，尤其他正處在重要的提拔考察期。
距離首映開始還有段時間，這邊夫妻倆在研究在線購票的機器概況，不遠處站著兩個抓耳撓腮的問界員工。
高駿和謝寧。
“老謝，你去吧？”
“不不不，還是你去，老高。”
高駿無奈道：“我這要的錢太多了，一開口路總肯定心情不好，找個由頭又要訓人。”
謝寧嘆氣：“實不相瞞，補天映畫的預算也超了，我現在也想好怎么匯報，有點兒膽戰心驚。”
兩位手握大權、同時也身背大鍋的子公司經理對視一眼，均面現無奈之色。
高駿有些躊躇不前。
IMAX和4K的設備、改建申請都通過了，就是錢暫時還沒有到位（468章）。
在計劃書中，按照之前路老板要求的建設要求：
IMAX廳，一線城市23塊，長三角、環渤海、珠三角和西南重鎮的省會、副省會城市至少要有1塊。
4K大屏，一線城市的數量翻倍，二線城市和重點三線城市不低于5塊。
按照合同談下來的最終數字，IMAX全套打包單價1800萬，4K單價400萬，最后的總價在17億左右。
這個戰略指令是在去年8月下達的，現在各種合同談判、前期采購等已經推進了三分之一，供應商就要開始催討中期款項了。
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天殺的阿貍、連想、白度這幾個狗崽子非要搞事，于是在線票務的重擔又壓到了高駿的身上。。。
前北平新影聯院線經理心力交瘁，面對各種天文數字的預算，有苦自知。
謝寧亦如是，不過他的情況要好太多，只是有大幾千萬的特效超預算。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但自家這位大老板可不一樣啊，哭是沒用的，也就比殺糧官的曹操好那么一丟丟吧。
“高駿，你們倆干嘛呢？”只是這兩位一愣神的功夫，路老板已經笑著踱步過來了。
謝寧眼疾口快：“路總，高駿有事情要請示你！”
高駿：？？？
路寬皺眉道：“哦？最近工作有困難啊？前天開會怎么沒講？”
艸！這狗東西！
高駿在心里問候謝寧的祖宗十八代，俄爾苦笑道：“老板，IMAX那邊的中期款項可能要。。。不然安裝施工的進度會拖慢。”
合同怎么談的？怎么一點彈性都不留？
我們這么大的客戶，一點優待也沒有嗎？
想象中的肅聲反問沒有到來，高駿眼前的年輕老板只是面無表情：“多少錢？和財務對過沒？”
“對過，還沒走流程到您，大概。。。7個億左右。”
高駿見他不說話，心里已經想著打退堂鼓了，要不然自己再賣賣老臉，去找人談談賬期。
謝寧則心里竊笑，待會再看情況訴訴苦，承受的火力應當就要小一些了。
他同高駿關系莫逆，這個鍋甩得沒有什么心理障礙，結束補一頓大酒得了。
“6個億吧，我待會兒跟財務說。”路老板突然伸手拍了拍高駿的肩膀：“老高啊，最近怎么感覺這么疲憊？你得注意身體啊！”
“啊？”高駿喜出望外：“路總，這這這。。。”
這錢哪兒來的？
他想問沒敢問。
你什么意思，我們問界缺錢嗎？資金流足得很好吧？
高駿嘴巴要咧到耳后根了，沒想到幸福來得這么突然，終于可以過個好年了！
“路總，我這兒其實。。。”
路老板板起臉：“你怎么也來了？”
“這6個多億是國開行新政策要放下來的，特地找了人插隊，先緊著重要的來。”
“我們跟國外那幾個工作室還是供應商的合作多少年了？從2004年《異域》就開始了吧？”
“四五年下來，你謝寧連拖這么點兒賬期的本事都沒有？還是要我親自去賣臉？”
謝寧哭喪著臉看著老板走遠，高駿喜笑顏開地跟著聊IMAX的推進進度，“陰惻惻”地回頭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活該！
兩人在舞臺邊上站定，路寬看了一眼正和閨蜜唐煙笑談的劉伊妃，正色對高駿道：“影院按部就班推進就行了，把注意力集中到在線票務上來吧。”
“從今天開始近兩個月的時間，除了萬噠，其他的至少要先進場。”
中影等公家院線不好私相授受，搞排他性競爭，但問界和萬噠兩個民營的可以，這和企鵝和360的強制用戶二選一還是有區別的。
高駿點頭稱是，隨即就聽到一條天大的喜訊。
“華藝快上市了，錢不是問題，往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的。”
可不是越來越好過了，華藝上市質押，明后年問界商城、智界整體打包上市，瘋狂吸金。
他要愁的反而是這筆錢要怎么花，怎么把資金轉化為競爭優勢了。
有錢不會花，比沒錢花還要可笑。
不過現在的高駿很想體會這種可笑，這些年他在大老板的剝削下竭盡全力地推進影院建設實在太不容易。
高駿不禁在心中暗嘆，看來坊間傳聞著實不假，這位早就暗度陳倉肢解了行業老二。
可是要論現狀的話，現在的吾悅比原先的華藝更加實力雄厚，對于中國電影來講，這不是損失，而是精進。
“小路！”張一謀跟幾人剛剛進門，一眼就捕捉到這位聚集了滿場關注的青年導演。
路老板和高駿回頭，上影的任重倫、鷹皇李守成聯袂而至，連趙苯山都笑呵呵地湊了過來，來給電影捧場。
年關將至，有頭有臉的富豪們基本都會在北平交往應酬，總有些需要親自出面維護的人情關系不是。
路寬先聲奪人，先同其他幾位打過招呼，最后同任重倫握手笑道：“剛剛高駿還跟我訴苦呢，魔都聯合這邊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不太好弄是吧？”
任重倫知道他說的是問界和大麥網的競爭，聞言無奈道：“路總，情況我上次跟你打過電話——”
他豎起手指頭往上指了指：“復興那位關系有點太。。。加上柳會長在魔都公司也根深蒂固。”
“你看這樣行不行？問界先進場，我再慢慢想辦法，絕對不會叫朋友難做。”
“好，那下來再談。”
路寬聽這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最后一句分明也是在暗示情況的復雜，當即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不宜再提。
無論如何，能保持中立，對問界這個后來者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趙苯山是個會做人的：“任總，你們南方人交朋友還是拘謹了些，你看我們北方所有的劉老根大舞臺，馬上全部換成問界的設備，排。。。排什么來著？”
“排他性！”老謀子笑著補充道。
“對對對！朋友嘛就是互相給面兒，反正這個面子我肯定給。”
張一謀微笑道：“任總，我從02年就認識小路，交這樣的朋友沒錯的，比一些單純的利益交換、捆綁要有人情味得多。”
“如果可以，還是多多照顧。”
任重倫訕訕道：“你看看，我這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了，上影畢竟和中影還有些條塊管轄的差別，我要是能跟韓總一樣全權做主，這事兒都不用路總提！”
“哈哈！各位老哥的心意我領了，今天是《讓子彈飛》首映，咱們別把任總擠兌得下回不來北平了。”
“哈哈哈！”眾人皆笑。
都是場面人，知道這個話題到這里就差不多了，下面只能靠當事人再談。
李守成一直沒怎么講話，默默地將路老板拉到一邊：“路生，香江這邊的影院沒問題的，灣省那邊。。。”
“灣省算了，一幫井底之蛙，優先級太低。”路老板嗤笑，從02年那一場金馬開始，他和灣省電影市場就沒有太多交集了。
幾年以后，因為徹底鄭智化、內地劇組集體切割，金馬也會逐漸淡出華語電影的主流舞臺，淪為一口枯井。
即便有《2012》和《阿凡達》這樣的現象級好萊塢電影，2009年的灣省總票房也只有2億美元，已經可以說叫不毛之地了。
李守成笑道：“那你在電話里講的另一樁事情？”
“是這樣。”路老板低聲道：“三月份我美國那邊可能有一筆錢要回來，可能會走香江走一遭。”
“通過有限合伙人基金的方式，再在香江設置一個境內主體（SPV），到時候李總的英皇幫個小忙，合法合規的小忙。”
李守成不明所以：“這沒得講啊，當然沒問題。路生這么鄭重其事？是不是忙著從國外融資回來打架啦？”
路寬微笑道：“不，我希望這筆錢在香江停一下，然后跟鷹皇在內地成立一家合資公司。”
“到時候李總按我的要求，把鷹皇國際在香江的地產和金融業務，象征性地劃撥過來，我只要一個空架子就可以，但這個空架子要隨時可以填充。”
李守成心里一驚，想到近來的華藝易主事件，這位認識了七八年的忘年交不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吧？
可偏偏又這么正大光明地講了出來，看著又是心懷坦蕩的。
路老板笑道：“李總，不要想太多，這些年問界和鷹皇是一起走過艱難困苦的盟友，以后也是。”
他伸手指了指即將開始的盛大首映式：“至于我的目的何在，咱們這部電影不講了嗎？讓子彈飛一會兒，總不會叫好朋友太為難便是。”
李守成聞言大笑，大事抵定。
晚上八點半，姜紋自上一部《太陽照常升起》大撲后的新片、由問界、上影、鷹皇聯合投資的《讓子彈飛》舉行了盛大的首映儀式。
現場嘉賓云集，三位出品方的大老板均親臨現場，為這部在元旦才登陸賀歲檔的佳品助陣。
觀影過程中，影片荒誕犀利的臺詞引發數十次爆笑，如“站著掙錢”等片段掌聲雷動；
黃四郎與張牧之的“鴻門宴”對峙戲令影廳鴉雀無聲，結尾火車隱喻鏡頭后，全場響起長達3分鐘的掌聲。
1月2號上午10點，《讓子彈飛》首日票房出爐，以3300萬創造了賀歲檔的首日票房記錄。
截止7號，12月25號首映的《人在囧途》票房接近破億，《讓子彈飛》更是令人咋舌地打破了《非誠勿擾》的記錄，首周突破1.8億。
后世2010年，《讓子彈飛》的總票房高達6.54億人民幣，這一世的2009年整個大盤環境類似，想來最后的差距也不會太大。
煤老板們饞得口水直流的同時，準備以更加飽滿的戰斗姿態，向內娛灌注自己的鈔能力；
而阿貍、白度、萬噠等邪惡軸心們，看著大麥網后臺逐步增長的同時，也只有咽下不得不給問界出品的電影高排片的苦果。
他們心里清楚，《人在囧途》、《讓子彈飛》以及從宣傳上就已經鋪天蓋地的《山楂樹之戀》，在這個賀歲檔和情人節檔獲得的收益，遲早會變成射向己方的子彈。
只是路老板在安排好所有資金馳援、等待著吾悅的上市套現后，已經正式投入到了下一部電影的拍攝中。
1月8號下午，《球狀閃電》主要演員在問界大廈集合進行初次集合和劇本圍讀，這部國內迄今為止投資額最高的科幻巨制正式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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