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舊年燼,新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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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號晚，溫榆河府主棟別墅客廳，從單位回來的路寬推門進屋，一場家宴剛剛開始。
“小路回來了。”
“岳父，舅舅，不好意思堵車了。”
今天沒有外人，老泰山安康和之前就約好見面的劉越來做客。
劉伊妃正坐在爸爸安康身旁，聽到動靜立刻轉頭，眉眼間漾起笑意：“外面又是好大的雪吧？”
“是啊，路上還有車禍，明天《讓子彈飛》首映式你就別去了，我自己去。”
“去唄，在家待著也挺無聊的，我還得待三四個月呢。”
她緩緩起身，孕肚在寬松的羊絨裙下顯出圓潤的弧度，伸手就要去接丈夫的大衣。
路寬側身一讓，指尖輕輕按住她的手腕：“你別上手，外面寒氣重，我自己來就行。”
他抖落大衣上沾的雪粒，順手掛到玄關的衣帽架上，劉曉麗正好端菜出來，連同今天趕來下廚的喬師傅笑著打招呼。
“路總，您回了，我這兒忙完了，準備走。”
“喬師傅，好久不見你了。”路寬親切地同他握手：“家里都還好吧？”
前段時間老喬說有急事請假，吃慣了他手藝的一家子都怪想這一口的。
“沒什么大事，是我閨女生產，我回去給做點兒飯，現在好了，他婆家來人照顧了。”
劉曉麗笑道：“你早說啊老喬，蹭蹭你家女兒的喜氣哈，我們茜茜還有5個月，也順順利利。”
喬師傅立馬接話：“那必然的！劉小姐一看就是頂有福氣的！”
安康、劉越等人都面帶笑意，這位大師傅是個會說話。
手藝好，會說話，人品靠得住，從不把在主家看到、聽到的往外講，國宴退下來的老喬放古代也是個能跟得住貴人的。
劉曉麗聽得心里暢快，叫喬師傅等一等，隨即去一樓的儲物間拎了個茅臺手提袋。
喬師傅定睛一看，手提袋開口處，茅臺酒和中華煙平齊，連忙推辭：“這不行！這不行！我的工資已經夠高了，全北平城哪兒還有我這么輕松的工作啊？”
“怎么不行？”劉曉麗嗔道，手腕一翻便將手提袋穩穩塞進喬師傅懷里，“在家里工作的都有份的，馬上要過年了，給你們準備些東西，圖個喜慶。”
“送旁的怕你們不喜歡，煙酒總歸是逢年過節要消耗的吧？快回去吧！”
兩人推了半天，喬師傅面帶感激：“哎，這年禮也太多了些，我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他又無奈地看了眼路寬，見后者笑著點頭示意，只好半推半就地收下。
“那我先走，路總、劉女士，有事兒你們招呼。”
“好，路上慢點兒。”
路寬和劉伊妃不管這些家里的瑣事，所有保姆、保潔、司機、廚師都是老母親一手操持的。
有功者賞，有過者罰，也絕不吝嗇這些逢年過節的厚待。
特別是喬師傅這樣跟了四五年、知根知底，還是負責吃食的，說得厚黑些，更加要收買人心。
小劉看得有些奇怪：“中秋的時候我記得也是給大家送煙酒啊，怎么這次喬師傅反應這么大？”
屋里四人都看著她笑，把小姑娘整得更加納罕。
路寬上樓換衣服，大舅舅劉越現場給外甥女演示，拿起桌上的兩瓶茅臺塞進手袋中。
“看見沒？兩瓶酒裝進去，晃晃蕩蕩，不甚優雅，但三瓶又不大夠。”
“但旁邊再塞兩盒中華，是不是就把袋子撐滿了？”
劉伊妃追問：“那也不算多啊？”
劉越笑道：“你媽媽剛剛拿的袋子你可能沒注意，但人家喬師傅是在國宴干過的，一眼就瞧出來了。”
“茅臺盒子和中華是一平齊的，這代表什么？茅臺盒子底下有現金吶，照這個厚度，一般都是五萬左右。”
小劉聽得一愣，旋即捂嘴笑道：“這不會是茅臺廠設計好的吧？這樣那些要辦貸款的，拎著東西一進舅舅你的辦公室，你只需拿眼這么一瞟。。。”
“去去去！你拿你爸開玩笑得了，怎么還把我裝進去了。”
劉伊妃表情搞怪：“我爸現在是收的美元了，面值不一樣嘛！”
“別瞎說！”安康也遭不住閨女胡言亂語了，他這個駐美大使館教育參贊還沒去上任呢，就被安了個受賄的罪名。
“讓讓、讓讓！上菜吃飯了！”劉曉麗端著最后一砂鍋雞湯放在桌子上，路老板也換了衣服下樓，一家人圍坐在桌前。
除了劉伊妃，剩下四人都喝酒。
劉曉麗笑道：“小路，你主持一下吧。”
這是丈母娘客氣、捧人，確立他男主人的地位。
“不了，今天是慶祝岳父即將赴美履新，岳父主持吧，畢竟他現在是我們家最大的官了啊？”
劉伊妃端著杯子喝茶，瘋狂拿老爹開涮：“爸，那你待會兒走的時候也拎一提茅臺吧。”
眾人大笑。
安康，原駐法大使館一等教育秘書，2004年至2005年的中法文化年期間，面對周軍和華藝的輿論攻勢，小劉參與的巴黎漢服秀活動大獲成功，成為兩國文化交流的亮點。
這場活動不僅有效化解了負面輿論，還進一步推動了中法文化的深入互動。
在此基礎之上，駐法大使館順勢推出了一系列文化交流項目，包括東方美學主題講座、中法電影聯合展映，以及由安康主導的“中法影視人才交流計劃”等，內容豐富多樣。
而最令人稱道、展現大國風范與外交智慧的，當屬今年巴黎奧運火炬傳遞期間的“危局顯擔當”事件。
孔子學院院長臨危不亂、提前預警，巧妙運用《掄語》化解沖突，成功保護了殘疾火炬手的安全，這一事跡迅速傳為佳話，贏得廣泛贊譽。
于是在今年12月，安康也從鄭處級的一等教育秘書崗位，正式調任東大駐美大使館，擔任教育參贊。
這個職位一般而言是副司，不過少部分老外交官可能高配正司級的公使銜參贊。
穿越者的蝴蝶翅膀把世界線攪動得太多，特別是他最耗費心力、投注精力的電影和劉伊妃兩部分。
安康的升任也是由此而來，亦是路寬在為未來的文化出海布局。
教育參贊不僅要負責教育事務，也監管境外如孔子學院之類的辦學機構。
女婿客氣，老岳父也不遑多讓，你來我往推辭了半天，劉伊妃實在餓得呱呱叫了，端杯擺擺手：
“來來來，都別謙讓了，今天我來主持。”
“爸，到美國好好發展，你這個教育參贊除了教育方面的職能，也要負責文化推廣交流，以后要知道罩著自家人懂不？”
“知道了，你說了算。”安康點頭如搗蒜。
“還有舅舅，你好歹也是國開行企業局的領導啊，上次聽媽媽講是不是有什么針對高科技企業的貸款？問界的大疆和補天映畫完全夠格啊？其實論起來在線票務的軟件開發又不算嗎？”
劉越笑道：“你看，我這不一有消息就趕緊來了嘛！”
小劉滿意地點頭，玩笑道：“行，你們這么表態就行了，不然今天這酒這么貴不是白喝啦？”
“我們家現在資金流很緊張的！”
劉曉麗被閨女逗笑，佯嗔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沒禮貌！你是女土匪啊？”
“嫁出去的姑娘就是這樣了。”安康無奈笑道：“幸好我跟劉越今天是拎著東西來的，不然不知道能不能進門呢？”
“哈哈！您這就夸張了，爸，祝你工作順利，干杯！”
“干杯！”、“干杯”。
窗外雪片簌簌而落，在夜色中織成一張柔軟的銀網，將整座溫榆河府輕輕籠住。
路燈的光暈透過紛揚的雪幕，在落地窗上投下朦朧的暖黃色光斑，像是一幅流動的水彩畫。
餐廳里則是一派溫馨的家庭聚餐圖景。
幾人吃吃喝喝了一陣，劉伊妃看著身邊男子接連干杯，俏皮地舔了舔舌頭：“看你們喝酒好爽啊，我還得好久才能喝一杯紅酒。”
安康奇道：“茜茜怎么現在還有酒癮啦？”
“沒有，偶爾小酌一下嘛，生活情趣。”
路寬揭短：“她是小酒鬼啊，懷孕之前經常拉著我喝酒，喝完就在露臺唱歌。”
“幸好你們家跟個小王國似的，不然也太擾民了。”舅舅劉越笑道。
劉曉麗面色酡紅地看著女婿：“小路，雙胞胎的名字想好了嗎？”
路老板正色道：“沒有，我得仔細考慮，到時候用他們的生辰八字合一合，這個得慎重。”
小劉打趣：“哈哈，你們看路寬這樣兒，我們結婚的日子叫他想他都跟我敷衍，兩個名字要想大半年才行。”
劉曉麗在心里暗暗感慨，從前再灑脫不羈的人，一旦成了父親，骨子里的責任便悄然生根。
“茜茜的預產期是哪一天？”
路老板記得比誰都清楚：“5月12號，不過從4月21號開始就算足月了。”
所謂足月，就是寶寶在母體內已經成長到了一定程度，具備了宮外生存能力。
一旦足月，即便沒有到預產期，也可能隨時自然發動分娩，但具體時間還是因人而異。
安康點頭：“知道了，到時候我一定請假趕回來。”
劉曉麗擺擺手：“看情況就行，所有醫院、醫生、應急情況的應對，小路都安排好了。”
“上次產檢所有情況都好得不能再好了，沒問題的。”
安康欣慰地看著女兒，知道當年家庭的變故給她帶來過傷害，時間過得太快，現在閨女都要做媽媽了。
知識分子還是有著美好的期冀：“預產期5月12號也是個天定的日子。”
“小路在大地震里做了這么多萬家生佛的好事，捐建的教學樓救了這么多孩子，所有生者逝者都會祈禱、保佑茜茜和孩子的，這些都是功德啊。”
好人有好報，就是對因果輪回最樸素的解釋。
穿越者在國殤中的義舉，終將帶著無數人的感念、感恩，回饋給他的血脈。
劉伊妃有些帶著期待的無奈：“就是這兩個小家伙長得太快了，說到最后三個月肚皮會跟充氣似得鼓脹。”
路寬笑道：“你不是得意自己會生，一次就生倆嗎？這會兒又苦惱起來了。”
“嘿嘿，我這會兒多訴訴苦，肚子里的寶寶聽了，出來跟我親呢。”
劉曉麗喝完一杯酒：“懷孕不但長肉，還長了不少心眼子。”
少女嘆氣：“沒辦法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怕以后成一家四口里面最笨的一個，那就完蛋了。”
眾人笑談了一陣，安康因為明天要離京，先行告辭。
路老板送他，兩人在車前簡單聊了幾句。
“小路，我聽說這一次劉領導出了面，你說我要不要。。。”
“不用，這樣反而敏感，人情我去還就是了。”
安康點頭：“那就聽你的，別再給人帶來麻煩。”
以后者現在的級別地位，本就合理合法、順勢而為的崗位調任，不算難事。
安康點頭：“那就聽你的，別再給人帶來麻煩。”
他旋即感慨道：“這次換了派駐地，又趕上換屆，形勢應當比較復雜。”
路寬笑道：“金融危機對全球經濟造成重創，需要我方增持美債、維持金融市場穩定，支持美元資產安全。”
“剛上臺自然是要平穩過渡的，但現在全球越發有‘G2’的傾向和格局了，以后得口水仗絕對少不了。”
上一世第一次不和諧聲音就是在09年底的哥本哈根氣候大會，要求我們承擔與發達國家同等的減排任務。
開什么玩笑？
我們正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發展中國家，你瞎咧咧什么東西？
隨后便是希婆在東盟外長會議上打出來“重返亞太”的旗號，菲傭和越猴們開始上躥下跳。
可以說，安康赴任不久，就將迎來和在法國完全不同的工作氛圍，時而緩和，但中長期緊張。
春江水暖鴨先知，他們總是第一個感受到時局的態勢的。
不知道進入無序時代后老丈人能走到哪一步，是否有為北美產業和人員安全提供助力的能力。
“我爸走啦？”客廳里只剩小劉在和舅舅喝茶，大家知道他們有話要講，都沒有去打擾。
路老板點頭：“嗯，此去美利堅，山高路遠，為祖國統一大業打前站去了。”
劉越笑道：“小路，行里最近開會比較頻繁，從征求意見稿來看，上面的《意見》很快就要出爐，應該在第一季度經濟工作會議之后。”
他頓了頓：“也就是3月初。”
這說的是此前兩人聊過多次的，政務院頒發的《關于發揮科技支撐作用促進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的意見》。
《意見》的出臺背景是2009年12月，東大工業增加值增幅僅0.8，同比驟降12個百分點，GDP增速預期降至5–5.5，遠低于往年水平。
因為企業效益下滑，就業壓力加劇，亟需通過科技創新培育新增長點，對沖傳統產業衰退風險。
路寬點頭：“有了《意見》的指導，改制后的國開行在具體貸款扶持產業方面應當會有清單吧？”
“目前獲悉的幾個重點領域，有新能源、新材料、生物醫藥、信息技術等等，大疆和特效產業我想是沒什么問題的。”
“額度呢？
“單個項目進行準入評審，合格的話估計在34個億左右，這是我根據大疆和補天映畫的產值和服務范圍初步的預判，實際的上下浮動吧。”
路寬笑道：“那也很不錯了，6、7個億呢，我們省下這筆錢就能給觀眾創造觀影福利了。”
小劉和舅舅都笑，知道這說的是要去打補貼大戰了。
“對了，如果行里的客戶，有什么地產、能源行業的公司經濟情況不太好的，舅舅幫我留心一下。”
劉越奇道：“這是要收購嗎？”
連同劉伊妃在內，面前的兩人都頗為驚訝，問界怎么還想著進軍房地產和能源啦？
路老板笑道：“也不算，有個想法還得慢慢琢磨，我們隨時電話聯系。”
“好，沒問題。”
劉越也沒有久留，又關心了兩句外甥女就離開了，他合法合規地給問界提供貸款，這樣的優質企業本身也是給他創造業績，互惠互利。
對于問界來說，有6、7個億個活水也能稍緩一二。
吾悅已經提交上市申請，除了兵兵、鄧溫迪、心浪外，其余大多是路寬和劉伊妃安排的股東代持股份。
楊蜜也打來電話，即便已經成為樂視文化頭牌，但還是跟“閨蜜”好言好語地講了一通，還了三個點的原華藝股份。
投票時的忠誠不絕對就失大分了，這會兒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再虛與委蛇。
加上兵兵的7.7，路寬和劉伊妃手上通過代持的股份高達34.7左右，如果按照前世華藝第一天就高達118億的市值，簡直是一筆潑天的橫財。
但第一，首日市值會因投資者的沖動失真，銀行對質押標的的估值不能按照頂格來。
第二，周訊、黃小名、張繼中等人長期給穿越者“賣命”，上市之后的股份他于情于理也不可能自己吃獨食。
屆時劃出部分，原價或低價轉讓給幾位明星股東就是。
即便當初的周訊甚至根本沒想買原始股，但現在路老板不能不帶著大家一起吃肉，這不是做人做事的方法，他也不缺這點兒錢。
別說首富了，就是鄉鎮企業老板做事都不會這么沒氣度。
這也是為了維持新的吾悅文化的穩定，包括范兵兵已經正式下定決心推行的明星工作室制度，公司和藝人公司將互相持股。
剩余的全部轉到小劉手上、再加上兵兵代持的7.7退還，約莫在27.7左右，還有路寬在心浪的間接持股，質押出的資金也算不菲了。
相比于穿越者從A輪開始的極其低廉的每股凈資產，這是一筆幾十倍回報的投資，更何況其他戰略目標已經實現。
劉曉麗收拾完就回了隔壁，喝多了的老母親將要迎來一場酣睡，客廳里只剩下小兩口看著電視打發時間。
2008年的最后一天，最后兩個小時，工作狂穿越者也沒有拼搏的執念了。
華藝事了，暫且稍歇。
溫榆河府的客廳里只亮著一盞琥珀色的落地燈，光線如融化的蜂蜜般漫過沙發。
劉伊妃喝了會兒茶，又蜷在路寬懷里，寬松的羊絨裙下隆起的孕肚像揣著圓潤的小月亮。
路寬的手掌輕輕覆在她腹間，指尖隨著電視劇片尾曲的節奏無意識撫過，惹得她癢得直躲。
屏幕上井甜扮演的楚雨蕁再一次說出自己的“至理名言”，這是旅游衛視在非黃金時段的重播，但收視率依舊不低。
“你現在整天都在看《流星雨》啊？”
“對啊，不費腦子，笑笑就完了，多好。”小劉突然想起白天的消息：“兵兵的那個新劇本《星你》也很有意思啊，說不定比《流星雨》還要火。”
說起來，曾有傳言，這部《星你》的編劇是照著上一世的劉伊妃的形象來寫的劇本，譬如：
劉伊妃14歲出道，千頌伊16歲出道；
都是母親做經紀人或者助理，都是離異家庭，都是拍一部戲火一部戲；
千頌伊在進入電影圈時，要轉型打女和所謂頂級的演員合作，目標是要紅遍整個亞洲，符合小劉上一世18歲和房龍、李蓮杰一起合作拍電影。
還有諸如閨蜜背后捅刀子，經常和圈外好友一起玩，譬如千頌伊一心情不好就找開漫畫店的洪福子。
不過現在再叫一心成為表演藝術家的小劉去演這種浮夸的角色，就有些叫她太提不起興趣了。
除非男主是洗衣機。
路寬不置可否：“應該吧，兵兵在時尚這一塊還是比較有代表性的，這部就是時裝片，騙女人看了去買衣服的。”
韓版《星你》中千頌伊共更換了145套服裝，平均每集6.9套，涵蓋禮服、大衣、家居服等全場景。
所有服裝均來自Chanel、Gucci、Balmain等頂級品牌，無平價替代款，還有48款發型、216件配飾之類，不一而足。
沒有比這部電視劇更適合給問界商城的旗艦店、支付通引流的了，完全可以期待在2010年播出時的“萬人空巷”。
“好久沒拍電視劇了，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
路老板嗤笑著換臺，他有些看不下去大甜甜的演技：“還不是看你自己，拍電視劇就是休閑，表演要求相對會很低。”
小劉點頭：“感覺現在越來越挑了，有的角色根本都提不起興趣來。”
她又往男子懷里拱了拱：“以后有什么惡毒女配、負面壞女人的角色，我一定要嘗試一下。”
“壞女人。。。”路寬摩挲著下巴，突然想起一個電影中的反派女角色很具有戲劇性，漢化以后得表演潛力很大。
即改編自吉莉安·弗琳的同名《消失的愛人》的同名電影，由裴淳華飾演一個復仇女性。
該片投資6100萬美元，全球票房3.7億，拿了奧斯卡的最佳女主提名。
不過這部要在四年以后才出版，穿越者只有“被動截胡”。
“我在美國看過一個小故事挺有意思，講的是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的女孩對出軌丈夫復仇的故事。”
小劉眼前一亮，這不是又能穿書了嗎？
讓洗衣機演完純愛再演渣男！
“快講講！”
“一個。。。文藝女青年，發現了給自己寫過系列童書的丈夫，和年輕女學生在小巷里接吻，出軌。”
“于是她開始寫日記，用三百六十五天的筆跡變化偽造家暴證據，在冰箱深處藏起沾著經血的內褲，甚至計算好排卵期讓自己懷孕，然后巧妙地制造自己失蹤，讓全世界都相信是丈夫殺了他。”
路老板攤手：“剩下就是慢慢解密，最后兩人像兩條毒蛇般互相絞殺，在媒體閃光燈下演完這場婚姻的活埋戲。”
劉伊妃突然直起身子，羊絨裙的褶皺如花瓣般簌簌抖落。
她瞳孔微微放大，像發現新玩具的貓：“有意思誒！有劇本嗎？”
“沒有，就是酒店大堂那種打發時間的書里看到的。”
“要不？”小劉輕輕地靠過來，鼻尖幾乎蹭到他下巴，洗發水的茉莉香混著孕期特有的奶味撲面而來。
“我可不演。”她的目的已經被洗衣機洞悉，后者用食指抵住老婆的額頭往后推。
小劉一臉不滿：“為什么？”
“這次是恰好是《球狀閃電》籌備期，你當每次都有空呢？不務正業這是。”
路寬笑著捏了捏老婆愈發豐潤的俏臉：“三月《球狀閃電》就要準備前期工作了，這次你肯定趕不上了，周訊頂上林云的角色吧。”
今天下午吾悅發布會上，兵兵已經宣布過這個消息了，目前周訊和黃小名已經開始研究劇本。
周訊還好，之前已經合作過《塘山》，黃小名可太珍惜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了，不枉自己做一回“忠臣義士”。
劉伊妃退出《球狀閃電》也是權衡之后的無奈為之，盡管她本人曾經堅決抵抗，最終還是屈服。
主要是考慮到產后的哺乳和身體恢復。
哺乳不消多提；
分娩易導致盆底肌松弛、腹直肌分離，過早地回歸劇組可能加重損傷，引發漏尿或腰背痛，甚至是長期的慢性病。
小劉已經預約了產后的瑜伽和凱格爾運動課程，別生完孩子真的變成黃臉婆了，她還是很在意自己對洗衣機的吸引力的。
從臉蛋到身材。
5月預產期，再復出頂多到人藝去上上班，演藝事業再復出只有等下一部電影了。
“又是一年不能上戲，哎！癮要犯了！”
劉伊妃突然渾身一顫，手指痙攣地抓住沙發扶手，整個人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不行。。。我忍不住了。。。”
她咬著嘴唇發出嗚咽聲，額頭抵在路寬肩膀上蹭來蹭去，“快給我角色。。。不然我要發作了。。。”
路寬挑眉看著妻子浮夸的表演：“你是真犯病了，可惜現在不能給你打針，無法用根治。”
“去你的！”劉伊妃一秒破防，甩起拳頭就捶這個口花花的狗東西。
俄爾又媚眼如絲地靠在丈夫懷里：“喂，你是不是又。。。嗯？”
“那能怎么辦？”洗衣機一雙大手已經從孕肚上移，隔著溫暖柔順的羊絨毛衣，探究地質運動的成因。
因腺體發育、脂肪堆積，小劉已經達到人生巔峰。
“別！我也。。。”
孕期的激素作怪，這些激素會直接刺激中樞，再加上孕期盆腔血流量的增加。
凡此種種，時常把玉女也搞得有些痛苦不堪，完全禁不住這種程度的撩撥了。
劉伊妃趴在丈夫身上，輕輕地咬著他的耳垂：“要么就回房間，我幫你。。。”
少女做了個手勢。
路老板無奈嘆氣：“算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那也太不解渴了。”
“再說了，我怕你總這樣會得腱鞘炎，每次都兩只手都酸得不得了吧！”
少女噗嗤笑出聲來，親昵地捏了捏丈夫的厚臉皮：“你就吹吧你！你怎么不說我手上都磨出繭子來了？”
“繭子好啊！摩擦力更強！”
“滾蛋！叫你搞胎教，你不是騙人就是搞這些是吧？”劉伊妃瞇著眼警告洗衣機：“你小子，以后說話給我小心點兒！”
倒反天罡，可惜現在的洗衣機毫無反抗之力。
她使勁要拉著丈夫起身：“走！出去溜達一圈，把你凍得跟孫子似的，自然就清心寡欲了。”
“對了！我記得上次還買了點煙花，快12點了，跨年去吧！”
路老板無奈道：“別了吧，待會兒哐哐一頓炸，會把孩子他姥姥吵醒的。”
“沒事！老年人覺大！醒了再繼續睡就是了！”
懷孕的劉伊妃屬實是無法無天了一點，這一晚上把一家人都欺負遍了，毫無顧忌。
“你小心點兒，別被炸到！”小劉裹著厚厚的白色羽絨服，毛領在夜風中輕輕顫動。
她站在主棟別墅的羅馬柱廊檐下，羊絨圍巾在頸間繞了兩圈，孕肚被羽絨服下擺妥帖地攏住。
路寬從車庫抱著煙花箱走到空地：“引線很長的，安全得很。”
他看了眼包裹成粽子的老婆：“你坐長椅上去也看得著，小心腳下打滑。”
“嗯！”
引線在夜色中泛著冷光，打火機咔嚓一響，路寬轉身就跑，身后傳來火藥燃燒的嘶嘶聲。
劉伊妃咯咯笑著看他三步并作兩步跨上臺階，羽絨服下擺帶起的風把雪花卷成微型旋風。
第一發金色火球沖上天際時，路寬正好把老婆攬進懷里，劉伊妃順勢把冰涼的雙手塞進丈夫衣服下擺，舒服地枕在他肩膀上。
炸開的煙火將溫榆河照得透亮，冰封的河面折射出萬千光點，仿佛有碎鉆在冰層下流動。
路老板看得呆了：“我靠，老蔡這叫人送來的是個大家伙啊！不會把帽子叔叔招來吧？”
小劉沒說話，一雙美目已經看得入神了。
金色的火球在夜空中轟然炸開，瞬間化作千萬道流火四散墜落，宛如倒懸的金色瀑布傾瀉而下。
緊接著，第二發煙火拖著尖嘯升空，在最高點爆裂成一片絢爛的紫紅色牡丹，花瓣層層迭迭，映得整片雪地都染上瑰麗的色彩。
這是蔡國強制作的高空特效禮花彈，第一發為“金色瀑布”特效彈，第二發為“牡丹花開”造型彈。
隔壁劉曉麗的臥室沒有亮燈，老母親聽到動靜，安撫了一下嗚嗚叫的貓咪走到窗邊。
見小兩口蓋著毛毯坐在廊檐下的長椅，笑了笑又回床上躺下，剛剛夢到外孫、外孫女呱呱墜地的劇情就被打斷了。
點擊播放，繼續。
“等等！”小劉突然從兜里掏出手機。
路老板一愣：“現在拍照是不是晚了點兒，剛剛那段最酷的沒了。”
“拍什么照？娘們唧唧的，還有幾十秒就跨年了，我要在2009年剛到時狠狠吻你！”
洗衣機砸吧砸吧嘴：“你的感情。。。有些許霸道啊，怪不得剛剛讓我去刷牙漱嘴，原來早有預謀。”
“哈哈！誰讓你嘴里有酒味。”
“砰！”
最后一發煙火拖著尾焰升空，劉伊妃已經整個人陷在丈夫懷里，雙手捧住男子的臉頰，指尖陷入他耳后的短發。
她的睫毛在煙火余暉中鍍著金邊，瞳孔里跳動著未熄的火光。
唇瓣相貼，溫情無限。
愛意在北平城四處升空的煙火中繾綣，劉伊妃抬頭，拿指尖輕輕描摹著丈夫的眉骨，聲音輕得像雪落冰面：“這一年好漫長啊。。。”
“是太長了，感覺過完了一生。”路寬瞇著眼看煙火的余燼。
少女的尾音被遠處此起彼伏的爆竹聲吞沒，她想說些什么，忽又覺得語言太蒼白。
2008年像被煙火照亮的膠片，一格一格從心頭碾過。
那些地震廢墟里的生死誓言、奧運焰火下的相視而笑、結婚證上的鋼印交迭、產檢單上的胎心跳動，都化作此刻睫毛上凝結的霜花。
她索性將臉埋進丈夫頸窩，讓未盡的感慨化作溫熱的吐息。
舊年燼，新歲長。：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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